咱爸咱妈 沈阳日报编辑部编著 就是妈的这句话 李士义 那是在我15岁刚刚考上高中的一天。“妈妈!快看,我二哥又登报了。”妹妹 举着报纸一边喊,一边像燕子似的飞到了妈的跟前。 妹妹喊的“二哥”就是我。 妈顺手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认真地看着从妹妹手里接过来的报纸。妈说了: “别看妈一个大字儿不识,可你二哥那三个字儿,妈认得。”正在厨房吃饭的我, 听了妈的话,不禁心头为之一震———是呀,妈一天书也没念过,连自己的名字都 不认识,怎么能认识我的名字呢?原来在这之前,《沈阳晚报》上发表了我的一篇 短文,妹妹把报纸拿来给妈念,并指着文章的署名对妈说:“这就是我二哥的名字 李士义!”妈从此就记在了心上,得意地用她那粗糙的大手拍着我的脊梁说:“我 儿子嘛……” 就是妈的这句话,给我的生命从此注入了新质,推我走上了新闻写作和文学创 作之路。无论在绿色军营,还是到航修战线乃至大学校园从未间断。写过多少稿我 记不得了,发表多少篇也没统计过,反正从连队的黑板报、工厂的广播站直至《沈 阳日报》、《辽宁日报》、《解放军报》、《人民日报》,都登过我的文章;省市 电台、电视台,直至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电视台都播过我的作品,演过我的剧本。 母亲远行已经15年了。15年来,我最愿意到妈的跟前和她说,我写了些什么, 得了什么样的奖。一到这个时候,就觉着妈在拍着我的脊梁说那句话……当然,我 也和妈倾诉心中的苦楚。有一年,我的一个“小品”受到了评委的非议,我心里有 话说不出…… 我和妈说。当我刚讲完就仿佛听见妈在说:“我惯过你们谁?你怎么就一点儿 屈也不能受呢?那年你八岁,我怕你贪玩儿,把皮球藏了起来,可一转身就把这码 事儿给忘了———忘得是踪影皆无,你哥要的时候,我认准了是你拿出去玩时给整 丢了。你哪?又死活不承认,我打了你。哪成想第二天,我刚要扌汇面……皮球自 个儿从面口袋后边儿蹦出来了,也巧,让你赶上了。你瞅瞅皮球,看看我,小脖儿 一梗一声没吱就走了。打那儿往后,你一进家儿就不说话,你在等我跟你认错儿, 可我就是不说那句话。那几天,我咬牙挺着———连你都是我生的,我错了你也得 擎着!那咱,妈心里挽不过来那个扣儿不是……” “妈———您别说了,不正是打那往后,我的碗里多了张糖饼吗?那时候,咱 们家只有奶奶和爸爸才有资格吃糖饼啊……” “看你出息的,说着说着就把吃糖饼掉眼泪的那个委屈劲儿又拿出来了……” 沐浴在母亲的爱河里,徜徉在母亲的温馨中,心窝里盛满了甜美的甘露,真有 说不出的痛快,酣畅淋漓的痛快……妈妈呵,你的那句话,儿子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