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亲节 杜建成 一直到夜里才知道,今天是父亲节。 情人节我们都不会忘记,母亲节也容易想起,但,父亲节?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给自己的父亲过父亲节。而现在,夜已深,父亲在千里之外。 猛然又想起,原来已经许久没有和父亲通话。于是,拿着话机的手经不住有些 颤抖。 当听筒里传来那熟悉的声音,心里一阵发酸,父子之爱无言但厚重。和平常一 样,简单的几句寒暄之后,我就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话筒里只有父亲不停的唠叨。 “济南热不热…别整天待在空调底下…夏天感冒不容易好…早上还睡懒觉…出 去跑跑步,锻炼一下身体…又在咳嗽,少抽点烟…少喝酒…应酬能推就推了……” 父亲是个沉默的人。但,从我远离家门的那天起,父亲在电话里就变得唠叨。 而假期回到家里,父亲仍然沉默,只有我们爷俩在一起喝酒时,父亲微有醉意后, 话才会多起来,但不外是工作之类的话题。 “什么这个时候想起打电话了?是不是出事了?”父亲的语音突然一急。 天!我竟然从来没有在下班后给父亲去过电话。我忙解释,没事儿,真的没事 儿。 “今天是父亲节!”我终于说。 “父亲节?!”父亲显然有些意外,话筒里沉默了一会儿,“外国人的节日, 咱又不过。”父亲淡淡地说。 “是……是啊……”我默然。 “没其他事儿吧。” “……没……没有。” “那……我挂电话了……对了,你要保重身体呀!” 我的泪水终于滑下眼眶,我想说一句,“我爱你,爸爸!”但,父亲显然不会 习惯这一洋式的表达方式。 我压着嗓子,尽量使声音保持正常,“父亲节快乐!” “……” “父亲节快乐!” “……早点睡吧,不要老熬夜……我……我挂了……” “嘟……嘟……嘟……嘟……” 我想象着电话那头那个曾经伟岸如今渐已苍老的身影,泪水喷涌而下。我知道, 今夜,父亲和我都不能眠。对着那头已无人的话筒,我慢慢地告诉千里之外的老父 亲。 “我爱你,爸爸!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