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歌 周苏娟 今天,牙疼。疼得厉害。并非讳疾忌医,只因受不了校医冷冷的目光和广州医 院的高额医药费。听说,这里补个牙要好几百,咱的牙还没那么值钱。于是,只好 作罢,躺在床上,任由牙虫肆虐去。竟就这么睡着了。恍忽间,回到了家乡,梦到 了父亲。 依然是牙疼。可由于是在家里,故总要渲染一下自己的痛楚。"痛死啦,快要死 啦"。老爸平时话不多,看我这"惨状",出声了:"不去找医生看看吗?""让我自己 去呀?"老爸似乎愣了一下:好久以来,我们兄妹几个都一直摆出"不求人状"的独立 姿态。尤其是我参加高考那年。7月7号,我毅然"谢绝"老爸要送我去考场的安排。 "又不是三岁小孩,还怕迷路了不成?"。于是,他不吭声了。考完第一科出来,好 累好累。看到考场门外是心急如焚的家长们。"可怜天下父母心"--唉,我摇头苦笑。 在那么一不经意中,竟发现父亲那并不是很高大的身影也出现在那企盼的人群中。 心中涌起别样的滋味。走过去,平静地打招呼。老爸傻傻地笑欲盖弥彰:"我下班顺 路经过就想到过来了"--分明在撒谎:今天他本来就不用上班。但我还是平静地接过 他老早就准备好的水和纸巾。然后拿了车子与他一同回家。路上,他执意要我骑在 前头,并一再叮嘱我小心车辆。我说"老爸,咱不能并排骑吗?"他说"还是我看着你 骑好"。我一不耐烦,索性猛蹬车子,一下子就把他抛在脑后,觉得一阵快意之后, 回头一望,才发现老爸已缩成一点黑影。但隐约可见他在伸长脖子张望关注我的身 影。 自那以后,老爸就很"知趣"的不打扰我了。于是,自诩长大的我习惯一个人去 "走天下,干大事"。可今天,突然提出要与他同往,着实让老爸吃了一惊。"那就我 带你去吧"。于是,又是那么一前一后,我们开步了。但走着走着,我有意识地放慢 了脚步。终于可以和老爸并排走了。突然,童年时的回忆又回来了:老爸拽着我的 小手过马路。那宽厚有力的手给我一种无比的安全感。那时的父亲,就像一座山, 为我遮风挡雨。就要过公路了。可车辆穿梭不停。老爸迟疑了好一阵子。于是,我 毅然拉起他的手,趁着空当儿就越过了公路。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呀。虽然布满老茧, 可是依然厚实温暖…… 梦醒了,牙虫竟已停止"作业"了。或许是父亲带给我力量呢。赶快打个电话回 家,告诉老爸今年暑假还让他带我去补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