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京城缉贪行动 因贪污公款潜逃3 年的某航空公司财务科副科长杨某,在首都公安机关大力配 合下,在2000年大年除夕被北京检察机关抓捕归案。自2001年1 月18日开始,全国 检察机关与公安机关首次联合开展了追捕在逃贪污贿赂犯罪嫌疑人的专项行动,杨 某成为北京检察机关在此次专项行动中抓捕的第一个在逃人员。 据北京市检察院反贪局介绍,在此次抓逃专项行动中,被北京检察机关立案的 在逃犯罪嫌疑人共120 余人,其中60多人已在因特网上公布,其余在逃犯罪嫌疑人 也将陆续上网公布。在逃犯罪嫌疑人中70%为国企总经理、副总经理和财会、业务 人员,也有政府机关干部等,共计涉案金额近5 亿元人民币,其中最大一起挪用公 款案涉案金额高达2500多万美元,贪污公款案最大一起涉案金额达400 多万元人民 币。 北京市检察院反贪局白金刚副局长说,为配合高检部署的此次抓捕专项行动, 维护法律尊严和社会稳定,北京市检察院已成立了由主管副检察长任组长的专项抓 捕领导小组,一、二分院及各区县检察机关也已确定了抓逃专项行动负责人。对其 中的大案、要案,北京检察机关首次实行主要领导挂牌督捕,一抓到底。 同时,为保证及时、迅速抓捕在逃犯罪嫌疑人,不贻误战机,北京检察机关所 有抓逃工作人员24小时备勤并保证通讯畅通。 白金刚副局长表示,此次全国检察、公安机关联合抓捕行动前所未有,在逃犯 罪嫌疑人无论逃到哪里都难逃法网。 2000年年初被东城区检察院立案侦查的北京一家小有名气的演出艺术公司的犯 罪嫌疑人万朝晖,涉嫌重大职务犯罪潜逃在外。 今年31岁的万朝晖,原系北京一家文化发展集团所属的演出艺术公司的业务员, 1999年4 月间,他在负责“中华世纪坛开坛暨千年庆典”大型活动中,利用职务之 便,将一家实业发展有限公司付给万朝晖所在的演出艺术公司的活动筹备款20余万 元侵吞,罪行败露,畏罪潜逃近一年之久。 万朝晖长期混迹社会,生性狡猾,而且具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在逃匿的一年 中,他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昼伏夜出,小心异常。虽人在北京,却居无定所,四处 流窜,狡免三窟,到处躲避。他先后将自己用过的呼机、手机全部停用,他的意图 非常明确:给检察机关的侦查抓捕设置重重障碍。 2 月27日,东城区检察院反贪局局长温长军、反贪局侦查一处处长杨淑雅作出 决定:由敢打硬仗的项宝祥抓捕小组与公安机关配合承担万朝晖的抓捕任务。 职务犯罪潜逃,涉案金额高,社会危害性大。仅东城区检察院多名涉嫌职务犯 罪被列人“网上通缉”名单的嫌疑人,涉案金额就高达5000余万元。东城区检察院 反贪局侦查一处杨淑雅处长分析说,这些犯罪嫌疑人与一般刑事犯罪嫌疑人不同, 抓捕的难度主要在于,这些人一般都是携款潜逃,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这些人年龄 大都在30至40岁之间,有的还是领导干部,具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此外,很多嫌 疑人还都持有个人护照,可以潜逃至国外。 万朝晖潜逃后就马上更换了自己原来使用的手机和BP机,也再没有回自己父母 亲的家居住过。平常都是包宾馆,住桑拿浴室或在社会上临时结交的朋友家,行踪 不定。 尽管如此,在检察机关开展全国性抓逃行动后,东城区检察院立即成立了由该 院检察长、副检察长、反贪局长任正副组长,各有关部门负责人参加的抓逃工作领 导小组,确定了以反贪局为主,检察院内各部门及与公安部门协调配合的工作总方 针。 3 月8 日,北京市东城区检察院反贪局向社会公布,涉嫌贪污20余万元特大案 件,携款潜逃一年的万朝晖,2 月27日被该局在京城捕获。据称,这是2 月23日, 最高检察院在京召开全国“检察机关进一步部署追逃专项行动”电视电话会议后, 北京市检察机关捕获的第一个被列人“网上通缉”名单的贪污要案嫌疑人。而万朝 晖的抓获是从一张照片取得突破的。 万朝晖是2 月27日上午10时,也就是最高检察院召开全国电视电话会议4 天后, 在北京海淀区一家汽车租赁公司内被捕获的。此前,东城区检察院反贪局抓捕行动 小组项宝祥、周晓、周育疆3 名侦查员已在此蹲守3 天了。 当时,身穿灰色休闲毛衣的万朝晖正独自一人站在汽车租赁公司的大厅内,正 等着公司人员维修他在此租用的一辆“宝马”牌轿车。身着便服的抓捕小组3 名侦 查员慢慢向万朝晖走过去。靠近万朝晖身边时,一名侦查员问道:“你是万朝晖吗?” 毫无防备的万朝晖随口应道:“是”。“我们是检察院的。”侦查人员亮明身份后, 迅速一拥而上将万朝晖捕获。 有意思的是,侦查人员随后从万朝晖身上除了搜出十几张信用卡、几百美金之 外,还搜出了万朝晖身上的3 个护身符。一个是挂在脖子上的透明小项坠,上面描 着一尊坐佛;还有一个是黄色布条,上面用红笔写了字,已经看不清了;另一个是 红纸包里包着的一尊佛卡。这是万朝晖从庙里“请”来保佑自己平安的。侦查员们 笑言,看来佛并不保佑万朝晖这样的人。 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抓获的万朝晖,被捕时没有反抗,24小时后向检察机关供 认了侵吞公款的事实。 据检察机关查证,万朝晖原是北京某文化发展公司所属北京某演出艺术公司业 务员。1999年4 月,在负责一项大型庆典活动时,利用职务之便,将一家实业公司 付给万朝晖所在公司的活动筹备款20余万元,直接打人了自己开的个人公司账上。 随后,又从自己公司拿出一张发票,加盖了其所在公司的公章后,交给了那家 实业公司。不想,万朝晖所在公司筹备的这次大型庆典活动没办成。去年3 月,付 款给万朝晖的那家实业公司到万朝晖所在公司要求还款。万朝晖欺骗客户,欺骗单 位侵吞公款60余万元的事实东窗事发。有人向万朝晖通风报信后,万朝晖即携款潜 逃了。 万朝晖所在单位随即向检察机关报案。检察机关调查后认定,万朝晖是用欺骗 的手段截留了公款。在他的不法行为暴露后,又携款潜逃,显然是将公款据为己有。 万朝晖的行为已涉嫌贪污罪。2000年3 月检察机关正式立案。 潜逃一年的万朝晖,一直是东城区检察院反贪局列为“网上通缉”的重点嫌疑 人。反贪局对其进行了重点布控。由此反贪局的侦查人员时常能隐约收到万朝晖仍 潜藏在北京的线索。 巧的是就在2 月23日最高检察院召开全国电视电话会议,进一步部署抓逃工作 的当天,反贪局又得到了万朝晖还在北京的线索。知情人告知反贪局,一个女人无 意间向朋友透露,去年夏天她和万朝晖一道曾到十三陵游玩,还一块拍了照片。当 天反贪局侦查人员即指示知情人设法从那个女人处要来她和万朝晖的照片。照片上 是这个女人独自靠在一辆韩国“大宇”车尾部拍的照片。车尾部汽车的车牌号清晰 可见。 侦查人员当即通过有关部门查明,该车是北京一家汽车租赁公司的。反贪局组 织侦查人员随后赶到这家汽车租赁公司,当即查明万朝晖的车确是在该公司租用的。 不过万朝晖已经又换租了一辆“宝马”牌轿车。此外还欠该公司一个月的租车款未 付。侦查人员向该公司亮明身份,要求该公司以催要万朝晖交车费为名,协助反贪 局抓捕万朝晖。 这样,2 月27日上午当万朝晖在潜逃一年后,如约到该公司交租费和修车时, 落入法网。 据检察机关介绍,万朝晖被捕后向检察机关供称,他潜逃是为了挣到钱后再来 补“窟窿”。为此万朝晖还曾跑到四川呆了3 个多月,没有挣着钱就又回了北京。 检察机关在汽车租赁公司捕获万朝晖时了解到,万朝晖租用的“欧宝”轿车,一个 月的租金就达5000余元。万朝晖被捕时衣着齐整,头发修理得很讲究,浑身上下散 发着香水味。维持这样的生活每天开销肯定也少不了。另从万朝晖身上起获的十几 张信用卡里均已无钱,倒是有一堆向别人借钱的“欠条”。也许,以“透支”来享 受生活,已成为万朝晖的骨子深处的人生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