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事情的发展都源自1986年股市的火爆,那时医院里的人几乎个个都在议论疯涨 的股市,平时对理财总是没有灵感的我,不知为什么,便走进了从来没有涉足过的 证券市场,也许那种喧闹让我的寂寞排遣了不少。 在把自己下了夜班两天的调休日都扔在了股市上的同时,我的几万块钱积蓄也 几乎被套牢,初涉股市又什么也不懂的我成了众多花巨额学费长见识的股民之一。 沮丧之余我不再把时间全泡在股市,只是偶尔地去看看行情如何。 可有一天中午临近收盘时间,证券市场的扩音器里突然传出了二楼大户室有人 昏倒,急需现场懂医的人前来帮助的求救通告。看看前后左右的人都无动于衷,出 于职业习惯我连忙奔上了二楼,见二号大户室里乱作一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脸色蜡黄,在沙发上昏迷着。我上前询问了情况,得知此人只是因腹痛厉害而突然 昏迷,我猜他可能是胃穿孔或肠梗阻一类的急症,眼看中午下班时间已到,我想120 急救车赶到这里怎么也得十几分钟,可到我们医院只需几分钟,想到这里我果断起 来,冒着要担负巨大责任的风险,我指挥着现场的人把这个男人抬上了汽车。果然, 急救之后他苏醒过来,急性肠梗阻的诊断结果让我松了口气,这种急症只要及时动 手术一般没有什么大问题,一个星期以后,这名叫李征的病人已经可以到心血管科 来看我了。 当然,除了感谢他还说了许多别的话,只有31岁的他来自部队家庭,是他母亲 6 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自然也是最得宠的一个。他妻子是青年艺术剧院的演员, 三岁的女儿一直在寄宿幼儿园,像我一样,他那个家也是因为两个人都忙事业只是 一个空巢。 李征在大户室操作股票已有年头,资金量超过了600 万元,这让我这个散户根 本不好意思提自己那几万块钱。 可由于彼此都有在部队大院成长的经历,又都曾当过兵,我们之间好像一开始 就没有陌生感,也没有我和丈夫之间那种互相的敬重劲儿。比我小三岁的李征高大 健壮又风趣幽默,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已网罗了一批崇拜者,他的大方仗义已让 许多小护士暗暗倾羡,可他看我的眼光总让我有些暗自颤栗,我知道那是一种诱惑。 为了谢我的救命之恩,李征几次问我,能为我做些什么?我左思右想只有那几 万块钱被套牢让我心有不甘,我便提出让他帮我操作已买的股票,我想也许他会让 我已经蚀掉的钱再赚回来。 也是很奇怪的事情,过了没多久他带我进大户室,说要让我学学自己赚钱的滋 味,他手把手地教我在电脑上操作了半天,到了下午收盘的时候,他告诉我买进的 “长虹”已涨停,如果我卖掉,几万块钱赚回来不说,还净赚几千块钱,我为这奇 迹喜出望外,竟破例答应他一起吃饭。 晚上,与李征相约在阿静酒楼,他的风流倜傥给我带来了很大地满足。我当然 知道那是一个青春将逝的女人虚荣心的满足,可此时此刻我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把乐 趣和青春带给我的男人,那时我们相识才不过三个星期。 一个月以后,在李征的帮助下赚了不少钱的我,又与他相约到JJ迪厅蹦迪,可 到了那里满眼的青春面孔让我们无法也融入其中,只有在慢舞时我们才相拥下到舞 池,不知为什么我就抱紧了李征结实的双肩,而他也轻轻地吻了我的耳垂,我们俩 突然在柔婉的音乐中不能自持,他在耳边轻轻问我“要不要?”一种久违的羞涩浮 上来,我除了紧紧依偎他已经无法说什么,甚至没想要拒绝他。因为在我眼中他是 那么优秀,而我除了将逝的青春一无所有,我怎么可能再失去这个最后俘获异性的 机会,这个念头让我丝毫没有考虑后果。 与李征的偷情让我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平时在丈夫面前像一个娇弱的女孩的我, 在他眼前完全成了母亲的样子。结婚以后才离开母亲的李征整个一个大男孩,他妻 子更是千金小姐,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弄得一团糟,不得已只得各回各家去过。而在 我这里,护士出身的我本来就有照顾人的习惯,更何况他比我小那么多,在我与李 征相处的那些日子,母爱和爱情都在我身上蒸腾着,那细心地呵护和痴迷地爱恋使 李征都有些乐不思蜀,等到我丈夫要从德国回来的前夕,李征在我怀里闷闷不乐地 说,他已经有些离不开我了。 我当时听了,只当是他说的傻话,因为与李征相处再深,我也没想到要放弃原 来的婚姻。 我总想丈夫回来一切都会改变,而且儿子马上就要到北京来读小学,我这个家 会因为团圆而归于正常。 至于李征我想他也有自己的家庭,我们之间只能是过眼云烟。 中年让我很成熟也很清醒,我懂得婚姻有时并不只能靠感情维系,亲情、友情、 习惯都可以成为婚姻的理由,而爱只是一种感觉。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