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篇 小c 到报社上班以后,工作也忙起来,平时接触的人也挺多的,慢慢地我就发 觉她的变化。虽然,我们之间的情感依旧是炽热的,但不知不觉增加了一些很现实 的味道。 譬如她说她很喜欢复式结构的房子啦,希望以后我们约会不再挤公共汽车,而 是能开上自己的私家车啦,这些对我来说并不是很快就可以实现的梦想,对她来说 却显得尤为重要。有时候,我会责怪她:“你怎么变得越来越现实。” 可她会很不高兴地回答我,“我们就是很物质的一代嘛,风花雪月总不能当饭 吃,没有物质基础,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我因为从小生长在军人家庭,对物质方面的东西从来是特别淡薄,对于金钱名 利的追逐也远远没有那么高的欲望,这也许是我的事业与生活一直处于比较平淡的 状态的原因。 对于小c 来说,也许是清贫的家庭让她对改变生存状态有特别大的期望,也许 是她正处在这个追逐物质的时候。所以,当她走出大学校园,开始真正地融入身边 这个社会时,我的几首小诗,几段浪漫情怀便不再能够满足她了,我们的分歧首先 从人生的价值观开始了。 那时我所在的报社是众家企业相互青睐的经济类大报,我们做记者的想要挣外 快是最简单的了,可由于小c 对物质的渴望引发我内心很强的逆反心理,我不希望 我的第二任妻子是个金钱的膜拜者,而她却渴望借婚姻过上花团锦簇的生活。尽管 我们之间彼此还在爱着,我知道我是留不住她了,因为除了对她满腔的痴情,在这 个大都市里,我一无所有。 跟我疏远以后,活泼、漂亮的小c 很快有了新的男朋友,但她还不时地给我打 电话,约我出来喝荼聊天,有时候还会跟我一起回到我的小屋,我们重温那些心跳 时刻。可爱情是爱情,婚姻是婚姻,这一点刚大学毕业两年,只有23岁的小c 分得 很清楚。 不久,她结婚了。她是流着泪嫁给那个大款的,这是她在美国度蜜月时打电话 告诉我的。 终于嫁了一个事业有成的跨国商人,使小c 从外貌到精神全都变了,她真的住 上了复式结构的高级公寓,开上了白色的桑塔娜2000,假期的时候,不是美国便是 法国,过去她总说我在感情上把她宠得像个公主,现在丰厚的物质把她宠得更像个 皇后了。 因为她老公生意特别忙,常常一个人耐不住寂寞的她便经常约我出来吃饭,每 次都是她结账,渐渐的这种见面成了我的负担,我实在不愿意把心中残留的对她的 美好回忆全部毁掉,可我又不愿意直接对她说,我怕伤了她的自尊心。直到今天我 还能感觉到对她的爱意,只是我无法为她提供她所满意的生活环境,她才离开了我, 对此我无话可说。 后来,我又有了新的女友,我带她一起去赴小c 的约请,这次她没了平时的开 朗与活泼,结账时面对昂贵账单的优越感也小了很多,我们互道“珍重”便分手了, 这次我想是真正的分手了。 这之后,小c 又不止一次地打电话给我,在电话里她哭得一塌糊涂,她对我诉 说她的情感实际上一直没变,因为我是她的初恋。可我冷静地对她说,“忘掉这一 切,因为你现在是别人的妻子。”我的婚姻是如何破裂的,这个我清楚,因此,我 不想小c 也走我的路,不管你爱与不爱,你既然选择了就得尊重你的选择,更何况 小c 的选择跟别人无关,那完全是她自己的责任。 小c 的故事已经过去了,我又有了新的女朋友,她是江苏人,自己在京城闯荡, 我是在一次采访中认识她的,那时她的身份是那家公司老板的高级助理。 她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型的女人,离婚后有一个三岁多的女儿留在江苏老家。 我们相爱后不久,她就把租来的房子给了她也在北京打工的弟弟住,搬到我这儿来 了。她对我有时候就像一个母亲,这和我曾经爱过的小c 有天壤之别,一直视爱情 为烦心事的我,在她那温柔体贴中渐渐平静下来,我想我感到了幸福,也许这就是 爱情。 在我身边呆了一年多后,她提出来要把女儿接到北京来,然后跟我结婚。这时 我已经43岁了,我想我也该结束这种动荡的生活,给我自己也给爱我的她一个承诺, 我答应了她,并和她一起去江苏把她女儿接到北京。 她很知趣,从来没有把女儿带到我这儿的打算,她把女儿安排在她弟弟那里, 由她弟弟往幼儿园接送,然后,她周末会过去陪女儿呆一天,但大多数的时间她还 是留在我身边。对她这样处理这种颇为复杂的关系我感到很满意,自然,结婚的事 儿也筹备起来。 可这事儿同我母亲一商量,老太太首先不同意了,先是说她一个外地人,没有 北京正式户口,后又嫌她带一个女孩,将来这是很麻烦的事情。我知道母亲是为我 考虑了这么多,可毕竟我这也是再婚,并且年龄也不小了,说实在的,要是仅仅从 找个妻子的立场出发,我对她是没有什么意见。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