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篇 那天我没等丽丽醒来就离开了那个家,对于这样一个女人我再也不能忍受下去 了,我可以没有自尊,但我不能没有自爱,既然她已经把我们的婚姻看成是一个空 壳,我又何必还待在她身边呢? 这期间我回了一趟老家哈尔滨,在去看望前岳父岳母时,我又碰到了前妻,她 又一次离婚了,并又一次在筹备结婚,不过这次显然不如上次满意,因而,她的气 色不是很好。 听我说起儿子已考进音乐附中,几年没见儿子的她也流下了眼泪,在我要离开 的时候,她交给我一样东西,那是一个有毛主席头像的怀表,她说,“我也帮不了 孩子多少,如果真的困难,把这块表卖掉,听说是限量生产的还值几个钱。”我知 道这东西并不怎么值钱,可我还是收下了它。 尽管她根本不知道现在的我已非当时离开哈尔滨时的我,我还是没有告诉她我 又一次选择的婚姻是什么样的,因为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回京我提出了离婚,丽丽无论如何也不同意,我们处于对峙状态时,她又一次 酒后失态与一个陌生男人睡在了一起,而这次是在我们的家里。 那天,我也喝了酒,我们互相扭打了一场,她狂喊着让我“滚”,我知道我早 就应该离开了,我把一张30万元的支票签好放在了她的身边,告诉她,我们的一切 都两清了。我只收拾了我当时来的时候所带的东西,所有的名牌衣服和鞋都给她留 下了,这炼狱般的生活终于结束了. 对于丽丽我有过感激也有过爱,可最终是失望,而对于我自己,我想把昨天留 给过去,明天留给自己才是真正的醒悟,我一直渴望男人的尊严,现在我终于有机 会去实现它了。 再婚访谈十七 再婚让我重新找到了幸福被采访人背景:刘恩铭60岁退休医生教授 按理说像我这样的年龄和身份的人,是应该有一个不错的家庭和稳定的婚姻。 可这些对我来说却是奢望,我虽先后有过两次婚姻,但都以失败告终,现在不得不 谨慎起来,我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如果再把握不好,我想我会经不起打击的。 我一生的毛病就在于我这个人太过于感情用事。我的第一次婚姻的对象是我大 学里的同学。那时我读医大读得很苦,家里又穷根本帮不了我什么。功课紧生活艰 苦,我一下子病倒在床,几乎到了要休学的地步。 这时候一个女同学来到我身边,经常为我做些什么,她不漂亮,是个上海姑娘, 有几分气质。那时,她家境不错,家里有许多亲戚在国外,经常有些资助,因而, 她帮了我很多忙。 大学毕业,我留在了上海,我们结了婚。虽然,我对她一直是感激大于爱情, 但我还是很珍惜她。 她生性沉默,不爱说话,特别是有了一儿一女以后,跟我说话的时间更少了。 一有时间她就去同保姆讨论孩子的事情,把我晾在一边仿佛根本不存在似的。我感 觉出她在我身边总是居高临下的派头,仿佛总是那种我的一切是她赐与的神气。 我承认当初没有她的帮助我读不完医科大学,没有她的帮助我在上海留不下。 可是,既然我们是夫妻应该互相尊重,她这样老是把一切都看成是恩赐,我根本受 不了,慢慢地我们的情感开始疏远。 尤其是文革中,她家受到巨大冲击。她母亲因为曾是资本家的姨太太而被抄家 游街,她因为是资本家的女儿,也被她所在的医院贴大字报,批斗过,她的精神一 下子到了崩溃的边缘。往昔那些她引以自豪的海外关系此时全成了她的罪名根源。 可偏偏她又是一个如此虔诚的人,每天规规矩矩写那些永远写不完的检讨,孩 子也扔下不管不问,一心想从自己的血缘中解脱出来。可那年月是想解脱就能够解 脱的吗? 我一边照看孩子一边照顾她,一边还要上班,忙得焦头烂额。可在她面前,半 点脾气也不能发,稍有不高兴她便又哭又叫,说我看不起她啦,骂我没良心啦,反 正,那些话句句伤人心。 到了后来,运动总算过去了,她却整理行装,说是要出国。那时候,儿子正读 中学,女儿也刚刚升入初中,而我也在医院重新干起了临床业务,家里正是不能没 有女人的时候,但她却以我们之间感情破裂为由,提出了离婚。 说实在的,我们之间虽然有些风波,但那大多数是因为那个时代,那是一场 “触及灵魂的革命”,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些伤感情的事呢。我认为过去的一切都会 过去,可我没想这一切会成为她提出离婚的理由。 我再三恳求她为两个孩子想想,可她说是我在关键时刻没有保护她,让她伤透 了心,她必须离开才能够活下去。我知道真正伤她心的是那些运动,可如今她把这 笔账算在我头上,我也无话可讲。 终于她如愿以偿,解除了我们的婚姻。到国外不久,就听说她嫁给了当地的一 个华侨。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