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篇 想到大人们的事儿偏偏要我来承担,我心里就委屈地想哭,我原来想爸爸不喜 欢妈妈,他们在一起老吵架,分开也就分开吧,可我没想到他们分开以后,也都并 不开心,而这其中主要原因就在我,我才是他们当中多余的人,可既然我是多余的, 他们干吗又要生我养我? 我虽然已16岁,可胆子还是小,那天我还是回了家,一进家门只有倪娜阿姨一 个人在家里哭,她见到我一下子就抱住了我,让我特别的害怕和不知所措,她说我 爸已经上派出所报案去了,他们都吓坏了,以为我出了什么意外。 倪娜阿姨哭着问我:“鹏鹏,你说心里话,阿姨对你不好吗?我跟你爸结婚后, 家里哪一样不依着你,难道你是铁石心肠吗?你怎么就不肯开口叫我一声‘妈妈’ 呢?你知道你这么做阿姨会很伤心吗?” 倪娜阿姨说完便回她的房间了,我又累又饿一头栽在自己的床上便睡着了。 等第二天早晨一睁眼,却发现爸爸坐在我的床边垂着头一动不动,我轻轻地叫 了一声“爸爸”!我爸注视着我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得出他一宿没睡。 “鹏鹏,爸爸要跟你说一件事,我打算同倪娜阿姨分手,我当初娶她是为了大 家在一起能够开心幸福,可现在她在这个家里感觉很痛苦,我不能勉强她,更不能 勉强你,所以,儿子,你也长大了,没有女人的日子对我们爷俩来说也许更合适。” 见我醒来,爸爸一口气把他的想法告诉了我,可是我却不停地摇头:“不,爸 爸,你不能这样做,倪娜阿姨是个好人,你不能让她离开你,如果是为了我,我可 以去向她承认错误,是我错了,我……我一定会改的。” 虽然我并不知自己错在哪儿,可是为了我爸的幸福,为了这个家的安宁,我还 是拚命地向倪娜阿姨承认错误,并从此改口叫她“妈妈”。但尽管如此,我觉得心 仍跟她隔的很远。 我现在盼望自己快点长大成人,那样我就可以离开这个家,爸爸家、妈妈家都 不是我的家,可我相信我最终会找到一个家的。 再婚访谈二十五再婚让我遭遇了两位法国女性被采访人背景:傅家声45岁大提 琴演奏家 1999年金秋十月,北京国际音乐节。 在10月29日大提琴演奏晚会上,来自以色列的大提琴演奏家和从法国归来的华 裔法籍大提琴演奏家傅家声先生联手演奏的大提琴协奏曲博得了阵阵的掌声。晚会 结束后,在音乐家们下榻的北京饭店的咖啡厅里,傅家声先生接受了笔者的采访。 谈完了音乐,我们聊起了傅家声先生在法国十年的求学、生活经历。“我在法 国十年,好像经历了一生的痛苦,这都起缘于我身边的两个法国女人。如果你感兴 趣,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也让国内的人们了解了解国外的女人们,也许从她们的 成长历程以及对生活的态度中能够获得一些可资借鉴的东西。” 我是1989年辞去了北京音乐学院附中教师一职,自费赴法国巴黎的。那时我35 岁,刚刚结婚两年,妻子是北京协和医院的护士。为了我出国留学,家里变卖了所 有值钱的东西才给我凑了2000美元。 可到了巴黎我付掉了一个学期的学费后,身上只剩下了8 美元,只能折合十几 法朗,连饭钱都没有着落。我很害怕,到学生公寓一放下行李,就去街上找工作去 了。由于我的法语说得不错,很快就在一家法国餐馆找到一份洗盘子的活,这使我 的生活暂时有了保障。可后来学院的教授严肃地对我说:“如果你想成为一个优秀 的大提琴手,就不应该再去洗盘子,你没发现你的手都开始僵硬了吗?”教授的话 让我如雷轰顶,我如此热爱大提琴,那是我的生命,我不能毁掉自己还没有成功的 事业。 放弃了在餐馆的工作,我必须另寻赚钱的路子,于是我同许多流浪的音乐家一 样,每天结束课程便走上了巴黎的第五大道。这里充满了艺术气氛:有流浪的画家, 落魄的文人,更有那孤独的只有音乐相伴的小提琴手。我与我的大提琴也加入了这 个靠出卖艺术维持生存的行列,日复一日地与警察周旋,然后从琴匣子里的法朗中 找到一点安慰。 这时我已住不起学院里的学生公寓,在别的留学生租的房子里混了几天后,我 发现了马路对面的一幢独立的房子打出了出租的招牌,尽管囊中羞涩,可我还是想 碰碰运气。 我按响了门铃,一个四十几岁的法国女人穿着睡衣出现在我面前。楼上楼下共 四间卧室,我看中了那间最小的。 这个自称叫露西的法国女人柔声的对我说,她是一位银行家的遗孀,后半生衣 食无忧,房屋出租只是为了家里热闹一点。她知道我是中国来的穷留学生,又是学 大提琴专业的,便惊讶地对我说,大提琴曲是她最喜欢的,而中国是她丈夫生前最 想去而没有来得及去的国度,看在这一切的份上,她表示每月只收我200 法朗,而 且还包我的晚餐和早餐。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