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考察花絮 经幡 藏民族对宗教崇信的广度和深度,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我想,凡到过 西藏的人都能强烈地感受到这里浓重的宗教气氛。川藏公路,大昭寺前,可以见到 嗑长头的虔诚信徒;佛教圣迹遍布藏区各地,寺庙里一年四季香火不断;在高山要 道两侧,古树上,屋顶处,江桥旁,到处是五彩的经幡,在蓝天下迎风招展,足以 使我们这些初到西藏的人眼花缭乱,大开眼界。 经幡大部分采用绸布做成,颜色有蓝、白、红、黄、绿色等,多为素色,大小 不等。经幡幡条具有特定的含义,其组合排列顺序都有严格的规定。经幡上面印着 密密麻麻的经文和鸟兽图案,各图案也有一定的象征意义。听老队员说,经幡是藏 民祈求福运升腾的象征物,每年藏民们都要挑选良辰吉日,举行庆典活动,更新经 幡。之所以插上经幡,是因为当地的信徒们大多没有文化,念不了经文,只为借助 自然的力量,风每吹动经幡一次,就意味着他们念了一次经,以此来表达他们对上 天的虔诚和敬意。 经幡就其外形来说大致有以下几种:一种是蓝、白、红、绿、黄五色相间的小 方块布按一定的顺序缝在一根长绳上,高悬在两个山头之间,如在巴河老虎嘴两山 之间,以及帕隆藏布江每个钢索吊桥的上空,都高高地悬挂着这类经幡,看上去如 同迎宾的彩旗。一种是好几米长的狭长布条,或红或白,上面印有密密麻麻的经文, 布条的一侧连在一个粗长的木杆之上,立在庭前、路边或山口处。在沙滩营地,我 们就见过好几根笔直的大木杆上,经幡与木杆相连,成条状的竖在密林边,很有气 势。还有一种是五块颜色不一的无字幡和一块单色镶边的主幡方布块组合在一起, 主幡条上有经验和鸟兽图案。在墨竹工卡沿路一带的村庄,家家户户的房顶上都竖 有这样的经幡,远远看去,五彩斑斓,为村庄增添了不少生气。 此次赴藏,我所看到的最壮观的经幡,是在波密县城的南山赴嘎隆拉山的路上。 车子过了拐道口之后,映入我们眼帘的是又高又密的束束经幡,并形成夹道。由于 长期的风吹日晒,上边的红文有的已模糊不清,甚至看不出本色。一些旧的经幡旁 边,又新添了很多鲜亮的经幡,对比尤为明显。 经幡是藏民内心信仰世界的实录,它寄托了藏民们对未来世界的憧憬和对命运 的祈求,具有浓厚的佛教色彩,也是西藏地区特有的一种景观。 日晕 天象是自然界最为神奇的事物之一。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把它当作神明而 崇拜。月的圆缺,阳光的灿烂夺目,以及风雨雷电、虹霓冰雪,朝晖夕霞,星沉星 浮,都使人感到宇宙的不可思议和神秘莫测。 我国古代劳动人民经过多年的观察和实践,总结出“础润而雨,月晕而风”的 生活经验,月晕对人们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新鲜事,尤其在冬秋季节,无论在城市 还是在农村,都能看见月亮外边形成一个很大的光环,把月亮两圈在最里边,这就 是月晕。 对日晕,我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幸而这一次在大峡谷见过两次,否则我很 难知道还有日晕之说。 在沙滩营地宿营时,高登义闲得没事可干,就怔怔地望着太阳出神,他突然对 我说:“你看,天上出现了日晕。”第一次听说日晕这个词,令我十分新奇,忙抬 头望天上看,发现太阳光并不像平日里所见的那么耀眼,光线变得非常柔和,在它 的外边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光环,十分明显,与周围的颜色完全不同。我忙用相机拍 下来,照片冲出来后,自认为效果还不错,但比起高登义所拍摄的照片,我顿时气 短了三分,他不仅把整个太阳拍摄下来,而且太阳外边的那个光环也很清晰,而我 的只拍到半个太阳。我后来向他请教日晕形成的原因,他告诉我,云层中有很多细 小的呈颗粒状的晶体,当太阳光通过云层中的这些冰晶时,往往被折射而形成光的 现象,这些光就在太阳外边围有环状,带有彩色,一般情况下它的颜色不是很明显, 有时肉眼根本看不到,日晕可看作天气变化的预兆,日晕又通称为风圈。 自从看到日晕之后,有空时,我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天上看看,在派,我又见过 一次日晕。短短的几天里连见两次,不知道是这个地方风水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又跟高登义讨教,他说他在北京也曾见过,但这种机会比较少。绝大多数的城市 人没见过日晕,是因为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室内活动,缺少与太阳亲近的机会,再 加上一般的人都喜欢平视,又怕阳光刺眼,平时很少往天上看,不像在野外,随时 都可领略山川之美和天象的瑰丽奥妙。还有,城市空气污染严重,能见度差,即便 出现日益,有时也看不见。 人类来自自然,秉性爱好自然,然而近日人类,大多忙忙碌碌,困顿于现代生 活的烦琐与枯燥,实则应自我解放,多亲近大自然,以洗涤心中的尘念,陶冶性情。 乘车 难以想象,在西藏这样一个地域辽阔、人烟稀少的地方进行科学考察,没有现 代交通工具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 这一次,我们主要在藏东南一带活动,目的是了解雅鲁藏布江大峡谷作为水气 通道的作用及其影响程度。其间几经周折,已经坎坷,林芝、易贡、波密、派、米 林、山南等地都留下了我们的身影和足迹。除了徒步奔向大峡谷的那几天外,大部 分时间都是以车代步,历时达半个月之久,跨越了大约2200多公里的距离。这样的 时间,在内地比较平坦的公路上,根本不足挂齿,但在地形复杂的藏东南,是不能 用平常的距离来衡量的。 从拉萨到林芝,再到波密,我们走的都是川藏公路。沿途风光极美,路边的江 河像一块流动的碧玉,一路伴着我们。还有山的层峦叠障,郁郁葱葱,使我兴奋得 一刻也不愿合上眼睡一会,尽情地饱览藏东南的神奇、美丽和富有。景色虽美,但 乘车受尽险情之惊和颠簸之苦是免不了的。在一些路况极差的地段,车经常不停地 上下起伏,还伴随着左右摇晃。每当这时,人被颠得东倒西歪,饱受折磨。有时一 天连续坐十几个小时的车,既枯燥烦闷,又坐得人骨酥筋软,肚子里五腑移位,脑 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身在何处。车一停,颤巍巍的从车门钻出来,踩在地上,累得 竟有腾云驾雾之感。 在考察队里,陶宝祥发明一种乘车的新法,即坐车轮流更换位置。比如我们坐 的那辆丰田越野车,一共坐5个人,除司机外,我们4个人就不断地更换位置,一般 采取顺时针轮换,时间不定,大致是有人下车方便或前边堵车需下去看看或有人渴 了下车喝泉水等,车重新启动时,个人所坐的位置就调换一次。 这种做法,确实给我们带来一种新鲜的感受。人人都知道,车上空间小,没有 活动的余地,人只能永远保持一种姿势,时间一长,特别容易产生疲劳,即使坐在 紧挨着司机的那个最好的位置上,也在所难免。如果不时地调换位置,至少可以增 添点活力,给人一种是动态而不是静止的感觉,这样可以减轻每位乘车人的疲劳度。 特别是坐在后排中间者,被左右两人夹着,眼睛只能死死地望着前方,对两侧的景 物就看得少些。有一次我被调到紧挨着右侧车窗的位置,窗外如诗如画般秀丽的景 色令我目不暇接,如痴如醉。突然,又一景观映入我的眼帘,只见在一大片乱石中 间,一棵树干牢牢地夹着一块大石头悬在离地很高的地方,非常有趣。我赶紧请司 机停车让我下去拍照,这一绝妙的景观就这样永远留在我的记忆力。如果我此时坐 在后排中间或左边的位置,我就无法领略到这一奇观。 行车在陌生地区,本身就是一种学习。尽管是走马观花,但多多少少可以了解 沿途各地的地理地貌,风土人情,花草树木等。因而,这种推磨式的调换可起到一 种均衡作用,可以观赏前后左右不同的景观。在这一点上,我们5号车执行得最佳, 而别的车这“磨”就推得不好。如高登义、杨逸畴、李渤生、关志华同做的那辆车, 其位置基本上保持不动,动也只限于后排的几个人轮换。因为杨逸畴块头太大,往 座位上一坐,就占了大半个空间。如果把他轮换到后排,很难容下3个人,无奈,只 好让他享受特别待遇,始终坐司机边上的位置。另外有一队友绝对是个瞌睡虫,只 要车一开便气吞山河地打起呼噜来。车子小停,他还在睡,如同钉子钉在他的座位 上。他不动,别但队友谁也甭想“推磨”。 车旅生活是我们这次考察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而推磨式的调换位置给我们的 寂寞而枯燥的行车考察不添了不少乐趣,同时也起到了调解人的精神状态和体力的 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