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投入到茫茫原始森林的怀抱当中 2001年7 月30日 暴雨 得荣———下拥村 那残酷的声响,攫紧了每个人的心,没有人敢出声,更没有人敢停下来,队伍 走在悬崖边的马道上,全队都清楚,在悬崖边上如果队伍停下来,前拥后挤发生混 乱将意味着什么。所有人只有一个强烈的共同愿望,尽快走出这夜幕中的令人恐怖 的生死线。 暴雨,泥石流,悬崖行马。我们度过了惊心动魄的一天,但对所有人而言,这 仅仅是个开始。第二天,藏民大清早爬过很陡的山坡,把鞋给找回来了,还给了柏 老师。队伍派人回去寻找马匹所驮的行装,在悬崖下找到了那匹摔下去的马,那马 早已被狼吃得只剩下白骨,当然行装,狼的胃是无法消化的,还七零八落地夹杂在 白骨之中。 2001年7 月31日 晴 下拥村———新安屯 一场暴雨之后,下拥村被洗刷得格外素净。早上起来,朵朵白云在不远处的藏 房之间悬垂着。我们在支书家吃了早饭,准备集合出发,按预定时间赶往新安屯大 本营。这段路相对好走一些,而且风景宜人。 经过一夜的奋战,昨天分好的马匹已经混乱了。藏民固执地要求每个人还是骑 昨天分好的骡马。张玉伟主任开始战前动员。我们的摄影器材到了一部分,决定让 摄影队先走,以便拍下大行军的场面。 从下午十二点开始,我们从下拥村出发,下到谷底,来到了进入太阳谷的山门 ———达木日扎。经过了前一天晚上惊心动魄的马上历险,这次人们多了点“信马 游缰野兴长”的悠闲与自在。这不仅仅是因为很多人已经有了骑马的经验,更因为 达木日扎的风景开始使人告别悬崖的惊险与刺激,投入到茫茫原始森林的怀抱当中。 森林象征着祖先遗传给我们的那种自由放浪的生命激情,那是自出生之日就流淌在 我们血液中的一种原始的渴望。在达木日扎,不少因自然死亡倒掉的大树横在路中 间,形成天然的阶梯;或是倒在水涧之上形成天然的独木桥,桥下激流跌宕不知疲 倦,给幽深孤寂的森林平添了几分音乐节奏。从这些树木腐朽的身躯上我们真正体 会了“原始”这个词的含义———沾湿双手的青苔、随处可见的爬藤、震耳欲聋的 激流,足够我们虔诚地匍匐。 经过近六个小时的跋涉,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到达了大本营——新安屯。这里 已经有事先到来的藏民为我们安顿好了最基本的生活条件:几间木板房组成的院落、 在房后的小溪边临时搭起的伙房。旁边一间白色的帐篷上,一根天线支向蓝天,里 面有人正在大声地用电台向县里通报我们的到来。 我们吃了在野外的第一顿晚饭。大部分人都拿到了自己的行囊。摄制组安排就 绪之后,十八人开始分为太阳村和月亮村,两村首任村长是沙呷和余阳。在野外, 村长拥有绝对的权力,沙呷阿曳和余阳将分别率领本村村民展开两个村的第一项竞 技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