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公然践踏日内瓦公约,肆意杀害战俘 二战期间,盟国战俘特别是苏联战俘也早于犹太民族而遭到系统的大屠杀,这 类的集体屠杀始于1941年夏。 整个战争期间,惨遭纳粹分子毒手——直接杀害或蓄意谋害致死的盟国战俘, 数量大约150 万以上。苏联卫国战争期间,有580 万苏军官兵遭到合围。突围失利 后成为德军的战俘。由于苏联政府未曾在《日内瓦公约》上签字,纳粹当局抓住这 一点大做文章,不肯给予苏军战俘以应有的战俘待遇。多方面的档案材料已经证实, 无论是德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部还是党卫军、盖世太保当局,均曾下达秘密指令杀 害不肯屈服就范的苏军战俘。1941年3 月,纳粹德国对苏进攻前夕,德军最高统帅 部作战部长阿尔弗雷德·约德尔,秉承希特勒的意图,制定了“特殊纲领”,其中 规定:对苏军战俘中的党员干部尤其是各级政委,一经发现即可就地处决。1941年 11月9 日,盖世太保的总头目海因利希·密勒对其部下发布指示:苏军战俘中凡明 显不能干活或不能进行短暂行军者,今后不必送往集中营处死,允许对其就地处决。 1942年初,德军大本营战俘事务局在柏林召开秘密会议。会议由该局局长冯·格雷 维尼茨将军主持,议题是讨论如何处置那些因病弱伤残而已失去劳动能力的苏军战 俘。许多出席该会议的军官,其中包括一些医生均声称,应该把这样的俘虏集中在 营地或战地医院,并且把他们毒死。根据会议精神,冯·格雷维尼茨将军下达命令, 把丧失生活能力和劳动能力的战俘处死,为此目的可以使用医务人员。至迟到同年 夏天,“毒死俄国战俘的办法已经被付诸实施”。此举给纳粹党卫军和国防军官兵 对苏军战俘大开杀戒提供了堂而皇之的依据,导致无数起虐待、折磨、拷打、杀害 苏军战俘的事件。仅在白俄罗斯,就有70多万战俘被德军以各种方式虐杀。对此负 有直接责任的是德国陆军驻白俄罗斯部队司令官古斯塔夫·弗雷海尔将军、纳粹中 央保安总局驻白俄罗斯警察长官爱德华·瓦格纳将军和盖世太保驻明斯克地区首领 盖奥尔格·豪泽尔。 纳粹分子大肆杀害盟军战俘特别是苏军战俘的罪恶行经,大部分是在集中营或 灭绝营内完成的。在奥斯维辛和毛特豪森、萨克森豪森等集中营,苏军战俘作为极 端的异己势力被蓄意大量杀害。1941年9 月3 日,奥斯维辛集中营的部门负责人、 党卫军上尉弗利奇,在主营进行新型毒气奇克隆—B 的功能试验。他挑选出来的试 验对象不是犹太人,而是600 名苏军战俘和250 名波兰重病囚犯。集中营当局还故 意加重苏军战俘的劳动强度,削减其营养标准,甚至只因轻微的过错,就把他们作 为对抗当局、破坏营内秩序的罪名送往政治部严刑拷打,直至大批处决。从1941年 8 月到1945年初,仅在奥斯维辛一处,非正常死亡的苏军战俘即多达15万人以上。 布亨瓦尔特集中营的纳粹医生还独出心裁地发明了一种简便易行且不易为受害者觉 察的日常杀人方法,专门以苏军战俘为对象:每天,都有一批苏军战俘接到通知, 要求他们逐个进入医疗所测量身高。一进入指定房间,站好位置后,医生就开始按 电钮。不过,落到他们头顶上的不是卡尺,而是一块急速下降的下端极为尖锐的圆 锥型大铁块,一经扎人脑颅,就造成测量者当场毙命。党卫军护士只需拉走尸体, 再擦去少许溅在墙上、地上的血迹,就笑盈盈地叫喊下一个受害者进来接受检测。 每天,受害者的数量都往往在5 人以上。 在斯莫棱斯克,德国军医舍姆、盖特勒、米勒、奥特、施泰芬、瓦格纳,在其 他军医部门人员协助下,在给予新药的幌子下,对被俘的苏军官兵肆意进行各种医 学试验。其后,又通过注射砒霜和羊角拗质等剧毒制剂将他们杀害。驻扎在斯莫棱 斯克的德军第551 战地医院卫生员莫迪什,使用注射毒剂的手段杀害了24个苏军伤 病战俘。此外,他还从6 —8 岁的苏联儿童身上抽取大量血液输入到德军伤员体内, 而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大量因过度失血死去。在1944年8 月开始的华沙起义中,不少 德军军医也对战俘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例如,德军在华沙切尔尼亚科夫斯卡大街 的奇特罗恩工厂俘获了一个起义者的医院,德国军医舒尔策发现了两名需要立即进 行手术的重伤员。然而,他不但拒绝给他们做手术,反而掏出手枪将2 人击毙。至 于德军枪杀被俘的盟军医院军医和护士的事件,更是屡见不鲜。 在德国三军对被俘人员实施人体试验的罪行中,空军是最积极、参与最广泛的 一家。在空军医务系统内,上至空军元帅米尔希、医务总教授希普克博士,下至军 医中尉奥斯卡·施罗德,许多医生、教授、博士都参与了使用集中营囚犯进行高压 仓试验和冷冻试验的残暴行为,他们的“科学研究”直接造成至少数以百计的战俘 痛苦不堪地死亡。 苏军战俘尤其是其中的女战俘,还被大量用于代替豚鼠作为惨无人道的活人试 验。在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布纳分营,纳粹的医生、药剂师和化学家,使用苏军女战 俘进行新药和新型制剂的试验,每次被试验人数都在100 人以上。此前,这些新药 和新试剂往往未经任何动物试验,因此带有极大的风险。从战后盟国人员掌握的部 分材料分析,至少有三批接受注射荷尔蒙新型制剂的苏军女战俘在经过注射后数日 内全部死亡,死亡人数分别为150 人、170 人和200 人。另有确凿证据证实,至少 有数十名年龄在26岁以下的苏军被俘女官兵,被送进奥斯维辛主营出号楼,接受舒 曼和克劳贝格医生的绝育试验手术,并在多次试验后,因不再具有试验价值,而被 驱赶到比克瑙分营的几个毒气室杀害。在布亨瓦尔特、达豪、萨克森豪森集中营, 苏军女战俘在经历其他种类的医学试验后,又被特列宾斯基等纳粹医生注射毒剂杀 死灭口。有些面貌出众的女战俘,还被集中营当局选中,强迫她们在营中妓院充当 营妓。其中染上性病的不幸者或被迫怀孕者,最后依然逃脱不了被毒杀的悲惨命运。 1944年11月,纳粹德军奉命将手中的所有苏军战俘移交给盖世太保。此举进一 步加快了苏军战俘被杀害的规模和速度。 党卫军帝国司令官希姆莱对其手下肆意杀害苏军战俘的行为持纵容和支持的态 度。1944年9 月,他竟亲临毛特豪森集中营视察,观赏集中营司令官特意为他安排 的一场“处死50名苏军军官的精彩表演”。到战争结束,被纳粹德军俘虏的580 万 苏军战俘中,除100 多万人参加了卖国贼安德烈·弗拉索夫的伪军——俄罗斯民族 解放军或充当纳粹集中营看守外,只有100 多万人幸存,另外的300 多万人全部被 有组织地杀害或死于疾病与饥寒交迫。 美、英以及西欧国家落人纳粹德国手中的战俘,其生活待遇一般来讲要明显优 越于苏军战俘,但也多次遭到被杀害的结局。突出的一例是47名美、英、荷兰被俘 飞行员的悲惨境遇。1944年夏天,上述47名飞行员在对德国的一次轰炸中飞机被击 落,跳伞后被俘。他们全部被纳粹法庭判处死刑,并押送到素以杀害战俘闻名的毛 特豪森集中营执行死刑。集中营司令官马克斯·齐莱斯认为,无论使用枪决还是绞 刑,都对飞行员们太便宜了。他于是采用了一种让他们吃尽苦头的处决办法,送他 们去采石场做工,让不堪忍受的苦役和毒打把他们慢慢地折磨死。他们惨死的情景 是后来由幸存的战俘讲述的:毛特豪森集中营的采石场是一个巨大的盆地,从地面 上有一条用80块粗糙的大岩石块垒起的阶梯通往盆地底部。这47名空军战俘,每天 光着脚,只穿衬衣和短裤,有的光着膀子。他们抱着或扛着25公斤到30公斤重的石 块,沿着石台阶往上走,时不时地饱尝拳打脚踢,甚至被有意投下的石块砸伤。搬 到地面还来不及放下,就又被赶下去,强迫他们搬一块比前一回更重的大石块。这 样折腾了一天,到晚上收工时,已有21人活活累死。次日,党卫军又用同样的手法 对付还活着的人。到第二天晚上,就只剩下一个活人了。 闻知战友们惨遭杀害,被关押在毛特豪森集中营萨冈分部“3 号空军战俘营” 的数百名美英飞行员决定越狱。他们以难以想象的毅力,挖通了1 条越狱隧道。1945 年3 月24日,80名英国飞行员越狱成功。希特勒闻讯大怒,亲自下令杀害敢于逃跑 的飞行员。3 月26日,盖世太保总头子缪勒下命令给布雷斯劳地区的盖世太保头子、 党卫军突击队中队长沙尔贝文克,要他执行杀害重新被捕的飞行员的任务。尽管不 少纳粹大员出面做希特勒的工作,还是有50名飞行员被杀害。这就是二战中有名的 萨冈事件。战后,这两起惨案的罪魁祸首、萨克森豪森集中营司令官马克斯·齐莱 斯及其主要帮凶,被美国军事法庭判处死刑。 在布亨瓦尔特集中营,几十名文身的法国年轻战俘被集中营司令官汉斯·科赫 的妻子伊尔丝挑选出来。她以注射防疫针的幌子给他们注射了致命的毒剂。其实, 这些法国青年完全是无辜的,伊尔丝之所以杀害他们,其目的仅仅是为了剥取他们 的人皮,去制作各种工艺品,以满足自己酷爱“艺术”的嗜好。 在纳茨维勒集中营,汉斯·罗德等纳粹医生甚至形成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 抓获到盟军的女官兵,一律使用注射毒剂的办法处死。为此,战后盟军法庭曾对这 些沦为战犯的纳粹医生进行过严正的审判,直至判处死刑。这就是闻名欧洲的纳茨 维勒集中营罪犯审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