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把囚犯当成豚鼠的恶魔——霍斯特·舒曼 在纳粹医生当中,知名度最高的大概是号称“死亡天使”的尤塞夫·门格尔。 其实,像他这样血债累累的纳粹医生,至少有几十个。以对待囚犯和精神病人 凶残毒辣而闻名的霍斯特·舒曼,就是一个突出的典型。 舒曼于1906年5 月1 日生于德国西部萨尔河畔哈勒城的医生家庭。其父是一个 保守的民族主义者。受父亲的影响,舒曼早年就参加了右翼的的政治组织,1930年 又参加了纳粹党(党证号码为190002)。1933年7 月18日他当上了内科医生,后来 也在故乡担任过市政府公共卫生部门的公务员。二战前夕,他应征人伍,在纳粹空 军中担任军医。1939年10月初,他被招收进元首府工作。他的长官维克托·布拉克 向他介绍了“安乐死”屠杀活动的基本情况,并邀请他加入。正中下怀的舒曼一口 答应,并随即于1940年1 月担任了纳粹德国第一个处决中心——格拉芬奈克处决中 心(位于弗腾堡州)的主管医生,并充当中心主任恩斯特·鲍姆哈德医生的助手。 从此,舒曼医生开始了他的杀人生涯。经过精神病学的短期培训,他于1940年 9 月被调到杀人规模更大的处决中心——佐恩施泰因担任主管医生。此期间,他经 常行使杀人的权力——到各个集中营——奥斯维辛、布亨瓦尔特、达豪。弗洛森贝 堡、格罗斯罗森、毛特豪森、瑙因加默和尼德哈根挑选不适合从事劳动的病弱囚犯, 把他们带回自己的处决中心,用毒气和针剂加以杀害。1941年7 月28日,舒曼第一 次来到奥斯维辛集中营,他的到来,给575 个囚犯带来了死亡。在大规模屠杀精神 病人的同时,他对通过爱克司光照射生殖器官的绝育手法兴趣益浓,并有志于发明 一种经济而又高速的爱克斯光照射绝育方法。经过纳粹高官布拉克向党卫军帝国司 令官大力举荐,舒曼如愿以偿,于1942年10月,到奥斯维辛集中营医院上任。此后, 他便一步步成为专门以摧残青年男女囚犯的生殖器官而臭名昭著的恶魔医生。一时 间,他成为奥斯维辛主营10楼——专门对男女囚犯进行绝育试验的诊所的主人,决 定着成百上千个囚犯的生死存亡;直到另一位比他更有来头的知名妇科专家卡尔· 克劳贝格将他挤出10号楼为止。但是,执着地探索绝育新技术的舒曼,很快又在比 克瑙分营女囚营的28号楼和30号楼建立了具有同样设施的诊所。 极为强烈的种族优越感,使他不相信也不允许敌对种族中存在英俊少年和绝色 美女,特别是在被纳粹认为属于十恶不赦的犹太人当中。因而,当他挑选用以作为 试验对象的人选时,他尽可能地把所有犹太美男子和美女首先挑出来,这样他们的 生命很快即将不复存在,至少美貌将荡然无存。据说希腊与荷兰盛产美少年和美女, 他就把选择对象集中在这两个国家的青年男女囚犯身上。的确,这些美貌的犹太青 年男女只有10%得以活到战争结束。他们纷纷死于伤痛、并发症、手术失误、体能 耗尽和休克。一进入手术室,舒曼立即收敛起温文尔雅的假面貌,顿时变得凶狠。 粗暴而野蛮,男女“病人”动作稍微慢了一拍,或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他马上 就要高声呵斥,对一丝不挂的男囚拳脚相待,对脱光衣服的少女推推搡搡,强使他 们站在特制的爱克司光菱型灯泡前接受超剂量的照射,对男性照射睾丸,女性则照 射下腹和盆腔。为测试不同强度的辐射效果,他经常变换照射剂量。经过5 —15分 钟的“治疗”,这些青年男女的生殖能力即遭破坏,不少人的阴囊或外阴被严重灼 伤,变得发黑并很快溃烂。因白细胞大量受损和激素紊乱,接受手术的少女们呕吐 不止,腹部皮肤被大面积烧伤,疼痛钻心,在地上打滚。然而,对这些不幸的男女 而言,这不过才是第一关。此后,接受手术的男子在一个多月后,女子在3 个月之 后(此期间,不少少女和少年已经因照射过量而虚脱死亡),还要对他们再进行两 次检查性手术,每次切除受害者一侧的睾丸或卵巢,送往柏林进行高倍显微镜下的 病理病变研究。被摘除了一侧卵巢的姑娘们,通常在三四周之后,刀口刚刚有所愈 合时,又必须接受第三次手术,即切除另一侧卵巢。摘除性腺本是一项高难度的妇 科手术,但由于纳粹医生根本不把受害者当人看待,手术作做的敷衍了事,往往造 成感染或大出血或腹膜受损,因而又造成病人新一轮的死亡。来自希腊萨罗尼卡的 17岁犹太少女贝拉,被舒曼作了辐射手术。在一侧卵巢被摘除还不到一个月,又被 他强行摘除另一侧卵巢,结果几天后就死去了。舒曼甚至纵容属下的波兰医生德林 毫无责任心和同情心的冒险之举一在100 分钟之内给10个犹太少女切除一侧卵巢。 手术是完成了,但因时间短促,只好既不消毒,也不注射麻醉剂,刀口也缝合得极 不仔细,乃至10名少女在手术后全部因内出血死去。即使通过了两次手术切除,受 害者仍然难逃死亡的劫难。男女病人在手术后往往面容憔悴,疲惫不堪,甚至行走 困难。他们已经变得既无医学试验价值又无劳动能力,绝大多数人的归宿只能是被 赶进毒气室。有些女囚被送回比克瑙分营后,因身体极度虚弱,行走困难,竞被焚 尸场的负责人奥托·莫尔抛人火坑中活活烧死。舒曼究竞用绝育手术害死了多少人, 显然已难以估算出准确数字。但根据舒曼医生的惯例——每周M 作3 天,每天可以 给30名囚犯进行照射来估计,可以大致估算出,在他从事此项科研活动的2 年半时 间内,大致有六七千人被他和他的助手实施了这种极其残忍的手术,其中至少有3000 多个男女死亡。仅在1943年回四月回日,舒曼及其助手们就给201 个经过照射手术 的青年男子摘除了睾丸。1943年8 月,在比克瑙分营医院的中央病室,舒曼一伙一 次也给60多个希腊青年男子作了摘除睾丸的手术。尤为残忍的是,舒曼在给男性囚 犯摘除性腺时,经常不预先使用麻醉剂,使他们遭受长时间的难以忍受的痛苦。其 他囚犯证实,受害者的凄惨嚎叫声传遍了整个营区。实践证明,这种绝育疗法不符 合纳粹既要灭绝犹太人又要尽可能保存劳动力的初衷。1944年4 月29日,党卫军医 务局局长维尔那·布兰肯堡向希姆莱提交专项报告,认为借助爱克司光照射实行大 规模绝育的方法是不适宜的。后来,舒曼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绝育新方法未获 成功,一是试验对象在手术完成后非死即残,不能继续充当劳动力;二是成本太高, 许多集中营拒绝使用、推广。但舒曼仍不死心,1944年6 月他调到拉芬斯布吕克集 中营,继续进行这种害人的勾当,他行医的9 号楼立时变成残害数百名女国的刑场。 这一次,他的试验对象中,不仅有犹太姑娘,也包括吉普赛少女和女孩,其中最小 的只有6 岁。作为多年医生的舒曼,头脑中却全无保护儿童的观念,他把幼女和成 年妇女同样作为试验对象。结果是,接受爱克斯光照射试验的15岁以下吉普赛女孩 几乎无一生还;1945年回月的一个下午,舒曼在9 号楼给2 名15岁的吉普赛女孩进 行下腹部照射,结果她们都在声嘶力竭的哭叫中丧生。俩人的腹部均被严重烧伤, 情景残不忍睹,就连党卫军女护士也不愿意多看一眼。而那些年龄大一些的少女即 使能够侥幸活命,也永远被剥夺了生育的权利。一般情况下,她们所得到的只有更 多的下地狱的机会。1945年 4月 30 日,当苏军解放拉芬斯布吕克集中营之时,罪 恶累累的舒曼医生早已不知踪影。 经过几个月提心吊胆的奔波劳碌后,舒曼在德国西部小城格拉德拜克露面了。 他先当了很短一段时间的警察,接着又恢复了医生的本行,在一个运动队当医 生。 这里追捕纳粹战犯的空气很是淡薄,舒曼又是一个尽职和热心肠的医生,因此 他很快与当地居民融合在一起。洋洋得意的舒曼,在1949年举行的一次同人聚餐会 上暴露了自己的庐山真面貌,但周围人们对他的态度并未发生变化。直到1951年, 不断接到举报的盟军和德国司法当局终于找到了这名纳粹战犯的足迹。然而,神通 广大的“奥德萨”组织及时向舒曼报了警。当警察敲他家的院门前几个小时,他又 一次逃之夭夭。不过,在德国已经没有这位恶名昭彰的纳粹医生的藏身之地,他于 是仓皇出逃到法国。在电影城嘎纳,他巧遇T 一4 同行卡尔梅尔和他的妻子弗罗丝 (夫妻两人也都是纳粹战犯),并得到他们的资助。如此,他得以远走高飞。1955 年以后,舒曼医生又出现在苏丹,他成为一艘客轮上的医生。直到1959年,舒曼才 过上相对稳定的生活。他在苏丹结识了当时的加纳总统恩克鲁马,并被后者聘为自 己的随身医生。此期间,尽管欧洲许多国家均对舒曼发出通缉令,但恩克鲁马根本 不为所动。舒曼躲在在戒备森严的总统府内悠然自得,被奉为上宾,锦衣玉食。较 之东躲西藏的另一个纳粹医生门格尔,不知要强多少倍。可惜好景不长,1966年2 月24日,恩氏大总统在出访越南、中国和苏联的旅途中,被国内一场蓄谋已久的军 事政变赶下台。舒曼顿时失去保护伞。恩克鲁马的继任者接受了德国和其他一些欧 洲国家的引渡要求,把舒曼和另一个被恩克鲁马长期视为座上宾的纳粹女战犯汉娜 ·莱奇驱逐出境,舒曼并且被押送回西德。由于一些同伙和同情者的暗中庇护,对 舒曼的审判姗姗来迟,直到1970年9 月才开庭。此时,能够以亲身受害经历控诉这 位恶魔医生的115 位证人中,已有54人作古,从而造成舒曼的大量杀人罪行变成难 以落实的悬案。次年,法庭宣布暂时中止审判,因为被告患有高血压。满打满算, 这个血债累累的刽子手医生只在狱中度过了6 年时光,随后于 1977 年即被宣告获 准保外就医,而再未重返监狱。他一生中的最后5 年定居在法兰克福的塞克巴赫区, 直到1983年5 月5 日在此病逝。有的评论家认为,是高超的医术和医学教授的证书 保护了舒曼医生,使他免遭一次又一次的审判和惩罚。这当然不代表反法西斯人士 和集中营受害者的观点。粹医生门格尔,不知要强多少倍。可惜好景不长,1966年 2 月24日,恩氏大总统在出访越南、中国和苏联的旅途中,被国内一场蓄谋已久的 军事政变赶下台。舒曼顿时失去保护伞。恩克鲁马的继任者接受了德国和其他一些 欧洲国家的引渡要求,把舒曼和另一个被恩克鲁马长期视为座上宾的纳粹女战犯汉 娜·莱奇驱逐出境,舒曼并且被押送回西德。由于一些同伙和同情者的暗中庇护, 对舒曼的审判姗姗来迟,直到1970年9 月才开庭。此时,能够以亲身受害经历控诉 这位恶魔医生的115 位证人中,已有54人作古,从而造成舒曼的大量杀人罪行变成 难以落实的悬案。次年,法庭宣布暂时中止审判,因为被告患有高血压。满打满算, 这个血债累累的刽子手医生只在狱中度过了6 年时光,随后于 1977 年即被宣告获 准保外就医,而再未重返监狱。他一生中的最后5 年定居在法兰克福的塞克巴赫区, 直到1983年5 月5 日在此病逝。有的评论家认为,是高超的医术和医学教授的证书 保护了舒曼医生,使他免遭一次又一次的审判和惩罚。这当然不代表反法西斯人士 和集中营受害者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