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长达好几周的日子里,他们完全离不开彼此,与世隔绝的小屋成了隐密的乐土。 渥 夫的怜爱与霸道,让唐心沈迷也让他困惑,总是觉得他的霸道与父亲有几分相似, 这样 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是隐没在怨妇的深闺中? 但无论她怎么追问,他就是不说明,总是用那些漏洞百出的谎话来搪塞她。日 子一 久,她也懒得继续查问,只是静静地观察,但是他的心思缜密,表面上看似漫 不经心, 其实根本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唐心困扰地甩甩头,在他的胸膛上挣扎地坐起,双手支撑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将他环绕着她纤细蛮腰的手臂推开,好不容易才滑下沙发。 昨晚两人原本在地毯上用餐,吃着吃着,他竟又不规矩起来,注意力全然不摆 在食 物上,双手悄悄地滑进她光滑的修长大腿。她推拒了一阵,却又被他拉回怀里, 压在柔 软的沙发上热烈地缠绵。 在欢爱之后的疲累,让她几乎是马上睡着。但是他实在太过高大,沙发无法容 纳他 们两人,她只能睡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沈稳有力的心跳,倒也让她睡得很沈。 她看着满地的杯盘狼藉,以及被匆忙脱下的衣物,忍不住红着脸摇头。 她虽然生性热情,但是从小所受的教育让她还有几分的知礼,何时曾经做过这 么荒 唐的事情?狂野热情得像是没有理智,只要他的触摸,以及灼热的眼神,就只 想投入他 的怀里。 唐心真的怀疑自己是病了,患了一种名为“迷恋”的可怕病症。 修长完美的赤裸娇躯还有分慵懒,她走入浴室中,打开莲蓬头,闭上眼睛接受 冰凉 水花的冲击。她身上还残余着昨晚的一切,水流虽然洗去了属于他的男性气息, 却没有 办法洗去白皙肌肤上,那些他在激情时刻里,所留下来的点点吻痕。 突然,背后的木门被推开,她惊讶地转过身,却看见同样赤裸的他,似笑非笑 地站 在门口。 “我吵到你了?”唐心在水花之下眨眨眼睛,强迫着将视线从他高大的男性体 格上 移开,她转过身继续淋浴着,努力装得不为所动。想一想简直要骂自己没用, 只是看着 他,竟然就会感到口乾舌躁,她到底是着了魔,还是压根儿就是个女色情 狂? “你没躺在我怀里,我睡不着。”渥夫丝毫不知羞耻地说道,恣意地欣赏着眼 前的 美景。她曼妙的身段,在水花的浸润之下更显得动人,能拥有这样的女人,同 时兼具了 美丽与聪明,一个男人怎么还能有更多的要求? “那么等我们之间的契约履行完毕后,你大概要每晚仰赖安眠药了。”唐心冷 硬地 说道,故意不去理会他。她伸手去拿角落的沐浴泡绵,以芬芳的液体在白皙的 肌肤上揉 出泡沫,过度用力地清洗肌肤,简直像是想要洗去他的痕迹。 一双黝黑的有力手臂从后方围绕她的身躯,属于他的炙热气息包裹住她。他伸 手拿走沐浴泡绵,不容拒绝地开始在她细致的肌肤上移动,接替了她的动作。 “我迷上你了,就算是契约结束,我也离不开你。”他低沈地说道,温热的呼 吸吹 拂在她的耳畔,语气是难得的正经严肃。“我可以这样一辈子抱着你,这一生 不可能有 别的女人更适合我的怀抱。”他的双手舍弃沐浴泡绵,粗糙的掌心顺着柔 细的泡沫,在 他已十分熟悉的肌肤上游走。 唐心因为惊讶而颤抖,她看着他的黑眸,一瞬间也无法分辨他到底是在开玩笑, 抑 或是真的认真了。可更让她恐惧的,不是他的举动,而是她的内心,在他说出那 些甜言 蜜语时,竟然真的愿意相信,甚至思索起与他相守一辈子的可能性! 这怎么可能?她是大家闺秀,而他则是为女人服务的出租罗蜜欧,他们之间横 互着 太多不可能。她竟然真的有瞬间相信,他们或许可以在一起……这算不算是老 天爷给她 的惩罚?让骄傲聪明的她,竟然爱恋上一个人尽可“妻”的牛郎! “不可能的!”她大声地喊道,用力想推开他。 “有什么不可能?你感觉不出来,我们之间有多么合适吗?”他不肯放松地追 问, 双眼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就是要听见她的答案。虽然一开始就已经打定主意 不肯放过 她,可是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对她的悸动会那么强烈。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绑住她一辈子,就算是她想反抗,或是想拒绝,他也有把握 能让 这个暴躁倔强的小暴君,心甘情愿与他相守。 “这只是逢场作戏。”唐心嘴硬地说道,隔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那双黑眸太 过深 邃,褪去了邪气之后,甚至有着让她无法逼视的威严。 他没有说话,只是猛地捏住她的下颚,激烈地物上她,灵活的舌窜入她的口中, 恣 意与她缠弄着,夺去她的所有呼吸及她小脑袋中的所有反抗,他在这一刻里甚至 不想让 她思考,只是听见她的反对,竟然就激起他猛烈的怒火! “只是逢场作戏?你以为跟其他的男人,你都可以得到这些?都可以感觉到这 一些 ?”他凶狠地问着,将她湿淋淋的娇躯抵在胸膛上,对着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 她的美 貌、她的脾气、地的颐指气使,都是他最喜爱的,光是听见她想要离开他, 他就愤怒得受不了。 “我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她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几次深呼吸之后,才有 办法 再开口。“是我买下了你,租用了你,等到契约时间结束,我自然可以命令你 离开。” “你舍得?”他眯起双眼,在克制了陡然涌现的怒火之后,他眼里的邪魅意味 更加 让人不安。 他是真的迷上这个小女人,也有几分心软,甚至想早些对她坦白那些诡计的内 幕, 但是她竟然这么固执、这么嘴硬,让他邪恶地打算继续戏弄她到底。 “怎么会拾不得?”她不答反问,咬着下唇,不去理会他充满戏谑的轻笑。 “你能够舍得掉这些吗?”他的双手来到她的丰盈上,轻揉地捧握着,粗糙的 指尖 摩掌着她最细致的花蕾,而她则因为那种刺激而喘息。“你能够忘掉这些吗? 忘记我是怎么爱你的?”黝黑的男性大掌游走到她白皙的小腹,之后在她轻喘时, 卑鄙地探入她的花瓣之间,抚弄着她敏感的花核。 唐心咬紧牙关,就算是把红唇咬出血来,也不肯给他答案。她好怕这么一开口, 就给了他太多的筹码,让他得知她心里的真正想法。 “你是想以沈默,换取我给予你更多的愉悦吗?发出声音来,不要忍耐,你不 知道 ,你的呻吟与喘息,更会让我兴奋难耐吗?”他不知耻地问道,看着她扭动时 美丽耀眼 的身躯,那让他目眩神迷的美丽,简直要夺去他的呼吸! 她徒然睁开眼睛,原本想反驳他,想喝令他闭嘴,却在看进那双黑眸时,连想 说的 话都志得一乾二净。她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口中逸出矫吟与喘息,在他的抚弄 下一步步 的接近灿烂的终点。 他修长有力的指尖揉捻着她敏感的花核,在满是温润蜜津的花径中时疾时缓地 移动 著,让他不由自主地拱起身子,几乎要开口恳求他── 突然之间,渥夫的动作徒然停止,锐利的黑眸迅速地扫向门外。 “嘘。”他低语着,缓下动作安抚她已经被挑起的情欲,之后靠在她的耳边说 道: “安静些。” “怎么回事?”唐心警觉地身体紧绷,转眼间遗忘了唾手可得的高潮,直觉地 知道有某事发生了。那一瞬间,他那危险的神色,跟她那几个长年出生入死、勇气 过人的叔叔们如出一辙。 “看来,我们有客人了,而且大概还是个不速之客。”他偏着头聆听,之后扯 开嘴 角笑着,笑意却没有到达眼里,此刻的他显得危险而致命。“大概不是熟人, 如果是熟 人,不会这么偷偷摸摸的。” “那会是谁?”唐心伸手拿了一条毛巾,想起衣服都放在浴室外。毛巾遮不了 多少 ,顶多只是遮住重点部分,她粉嫩的香肩,修长的双腿还是暴露在空气之中, 景色看来 还是美不胜收的。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渥夫好整以暇地回答,松开原本抱住她的双手,踏 着稳 健的步伐,寂静无声地离开浴室。 ※ ※ ※ ※ ※ 大厅的玻璃窗被打碎,淡雅的窗廉随风飘动着,地上都是破碎的玻璃。一个身 穿黑 衣的男人站在窗口,看见赤裸着挺硕身躯的渥夫,没有半分惊慌的表情,更没 有仓皇躲 避,只是略微挑高眉,用看着猎物的眼神看着他,手中稳稳地握着枪,笔 直地瞄准他。 “私闯民宅,我就算是杀了你,也顶多被判一个防卫过当的罪名。”渥夫慵懒 地说 道,丝毫不在意此刻的赤裸及被人用枪抵住胸膛的危险。他双手交叠在胸前, 很感兴趣 地看着对方,评估着来人的身手。 “杀了我?”黑衣男人冷笑一声,对他的话感到可笑至极,还有点怀疑这个赤 裸的 高大男人是不是被吓傻了。“你是昏头了吗?如今这种情况,谁会被杀可是一 目了然的 。有枪的人是我,而想我的身手,你怕是还摸不到我一根寒毛,就已经下 黄泉去见阎王 老子了。” “听你的口气,阁下应该是职业级的杀手吧?”渥夫问道,锐利的黑眸稍微眯 起, 神态还是没有半点紧张,甚至就连呼吸都还是平稳的。 “最顶尖的杀手。”黑衣人骄傲地补上一句。 “既然是最顶尖的职业杀手,想必价格也不便宜。我是不是有荣幸问一句,是 不是 有人花高价雇用你来杀我?”渥夫神态轻松地问道,听见身后浴室的门被打开 时,他还 分神回过头,对瞪大眼睛的唐心投以迷人的微笑。 “亲爱的,来见见我们的客人。”他招呼着,态度就像是在谈论天气般轻松自 在。 唐心刚好听见对方的身分,她的手本能地拉紧身上的毛巾。宽大的毛巾虽然遮 住她 大部分的身子,但是暴露在毛巾之外的绝美肌肤,以及修长的双腿就足以让对 方看到双 眼发直,只差没有流下口水。 “你不知道这里是‘太伟集团’的所有地吗?马上给我出去,否则等到警卫赶 到, 你绝对会被碎尸万段。”唐心冷冷地说道,即使在对方淫秽的目光下也没有退 缩。她天 生就有着骄傲尊贵的气质,那种威严自然能让旁人折服。 渥夫却在一旁摇摇头,故做夸张地叹息着。“小暴君,你不知道这种命令式的 口吻 ,非但不是一种吓阻,反而是一种挑战。”他摸着下巴自言自语。“你先前也 是用这种 语气,警告我不准碰你的。”他满脸都是无赖的微笑。 杀手扯开嘴冷笑,虽然震慑于唐心的尊贵气质,但是长年在刀口上舔血,他当 然不 会轻易就打退堂鼓。“我当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更知道你是谁。唐小姐, 很抱歉冒 昧前来,不过有人雇用我来解决这个男人。”他以枪指了指站在旁边仍维 持着轻松微笑 的渥夫。 “有人雇用你来杀他?是谁?”唐心表情冰冷地追问。她直觉地知道,雇主一 定是 因为渥夫与她牵扯上关系,才会动了杀机。否则,一个职业牛郎,就算是坏事 做尽,顶 多是被不甘绿云罩顶的丈夫追杀,根本不值得花一大笔钱,聘请职业杀手 狙击。 她当初在设计整个计划时,就知道整件事情会带来危险,但是她根本不在乎, 毕竟 一个牛郎的生死也与她无关,她只是出了钱,而对方要是想赚这笔钱,当然必 须要冒一 些风险。 只是,如今想到渥夫因为她而易陷险境,落得被职业杀手上门追杀的情况,她 的心意外地感到难受了。 这是多么危险的事,她竟然变得那么在乎他了!如果不快点抽身离开,她的心 还能 剩下多少自主? “基于职业道德,我当然不能说出雇主的名字。”杀手耸耸肩。他当然也知道 唐心 的权势地位惊人,“太伟集团”自然不是好惹的,但是雇主开的价钱实在太吸 引人,他 没有办法拒绝。 “亲爱的,你这是在为我的安危担心吗?”渥夫期待地问着,丝毫看不出身受 威胁 的紧张感。他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把杀手当一回事。 唐心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的确是想为了他的安全跟这个杀手谈判,甚至 开出 更高的价钱收买对方。但是渥夫这么明白地说出她的想法,像是早就看出她会 出面想尽 办法来救他。她心里有着极高的自尊,意图这样被他说穿,不禁感到有点 恼羞成怒。 难道她就这么容易被看穿?他那自信满满的表情就像是在说,他早已确定她一 定会 眷恋着他、舍不得他遭受危险。唐心陡然间感到愤怒,有部分是气愤他的态度, 而更多 则是气自己竟然真的在乎他的生死安危! “我是想多给他一笔钱,好让他把枪借给我,由我来执行你的死刑!”她怒气 腾腾 地说道,说着口是心非的谎言。看见他微笑地摇摇头时,怒火简直要烧穿她的 理智。 “啊!如果能死在你手上,我当然死而无憾。不过,亲爱的,我早就告诉过你, 如 果是由你执行,我比较偏爱另一种死法。”渥夫捂住胸口,俊朗的五官上尽是陶 醉的表 情。他的眼神满是戏谁,连神情都充满了暗示,不需要详加解释,就可以提 醒她,他是 希望在她手上遭遇怎么样的“死法”。 杀手被冷落在一旁,有点不是滋味。他冷哼一声,终于重新得到注意力。不过 那对 男女似乎部不怎么在乎他,只是忙着互相争吵,这让他身为杀手的自尊心有点 受损。 “我上山来,是为了在他沾了不该沾的东西之前就解决他。”杀手装出凶恶的 表情。 “不过你似乎上来得太迟了点。我已经连正餐带甜点,全都吃乾抹净了。”渥 夫满 脸笑容地看着唐心,说着任何人一听就明白的双关语。 “看得出来。不过没关系,只要杀了你,我还是可以交差。”杀手一边说道, 还分 神看着唐心,垂涎着唐心的美丽身子。他虽然碰过不少美女,但是像唐心这样 的人间极 品,倒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很好奇,在那条毛巾之下的娇躯,究竟是美丽 到什么程度? “在辛苦地执行任务前,还是先享用一些福利吧!”渥夫漫不经心地说道,之 后迅 速伸出手,猛然把唐心身上的毛巾扯下来。霎时,她身上不着寸缕,美丽晶莹 的身躯暴 露在两个男人的眼光之下。 “渥夫!”唐心惊呼一声,连忙就想遮掩。她的脸蛋因羞窘而嫣红,看上去更 是娇 艳欲滴。 她匆匆夺回毛巾,连忙遮住外泄的春光,抬头正想赏给渥夫一巴掌,却发现他 早已 不在原处。 刚才瞬间的美景让杀手目瞪口呆,双眼像是黏在唐心身上似地,移都移不开。 只是一瞬间的变化,却让整个情势逆转了! 原本慵懒的渥夫在瞬间行动,全身的肌肉紧绷着,以最快、最致命的速度扑上 前, 牢牢地把住杀手的颈子。赤裸而黝黑的他,行动敏捷得像是野生的动物,发亮 的黑眸里 有着狂野的神色,让人恐惧也让人着迷。当他出手时,对方根本就没有任 何机会挣扎。 “该死!”杀手怒吼着,还想要反抗,但是用尽了所有挣脱术,却还是被勒得 紧紧 的,他愈来愈无法呼吸,并恐惧地发现渥夫的力量大得惊人。 “甜头都尝了,当然要付点代价。”渥夫冷笑着说道,那表情看来十分危险, 简直 让人连接触的勇气都没有,与他先前的佣懒完全判若两人。 杀手冷汗直流,勉强一下凌厉的踢踹,却又被渥夫轻易躲过。只是一下反手扭, 他的一双手臂就全被渥夫折得脱臼,枪枝早就飞落在地毯上,几秒前还意气风发的 杀手,如今只能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呻吟。 渥夫踩着杀手的背部,一面啧啧有声地摇着头。“你之前所受的训练难道没教 过你 ,在出任务时眼睛千万别乱瞄,那可是很危险的。尤其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那更是危 险。” 杀手开始发抖,他终于明白,他太过轻敌。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他雇主所说的, 只 是一个出卖肉体的牛郎;这个男人的身手好得可怕,甚至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制 伏一个 职业杀手。 唐心紧紧抓着毛巾,严密地围在胸前,不让渥夫再有任何机会扯掉毛巾。她的 脸因 羞窘与气愤而变得嫣红,甚至连晶莹的身躯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看来更加 美丽动人 。 “你竟然拉掉我的毛巾!让这个男人看见我的……我的……”她愤怒地喊道, 几乎 想冲上前掐死这个面带邪笑的男人。 “唐心,非常时期总要用非常手段啊!你总不会希望我真的被这个杀手给一枪 毙命 吧!”他一脸无辜地耸耸肩,对她的愤怒报以慵懒的微笑。 她紧咬着唇,实在很想用力踹他几脚,最好还是踹在他那无遮无掩,像是在对 人耀 武扬威的男性象徵上,让他痛得满地打滚,才可能稍微减低她的怒气。她很少 这么愤怒 ,长年以来的自制,在遇见他的时候就崩毁了,他就是有办法用最惊人的 方法吓她,之 后又以那邪魅的微笑安抚她。 “怎么了?还在生气吗?”渥夫叹了一口气,锐利的目光往下看去,盯着已经 全身 冒着冷汗,颤抖得几乎要昏倒的杀手。“这样吧!你要是无法消气,不能忍受 除了我之 外的男人看见你的裸体,那么为了捍卫你的名节,我替你挖掉这个男人的 眼睛吧!”他 一本正经地说道。 “捍卫我的名节?我的名节就是毁在你手上的,要是看见我的裸体就必须挖出 双眼 ,那么你是不是也该把那罪魁祸首给剁了?”唐心冷笑一声,睨视着他下半身。 “要我剁是没问题,我是怕你之后伤心寂寞,我没有办法‘安慰’你。”他笑 着回答,挑起眉头欣赏着她愤怒时的表情。 “不要……不要杀我……”杀手挣扎着说道,再一次悲观地发现,他们根本就 忙于 争吵,没有时间分神听他在说些什么。不论是先前的威胁,还是如今的求饶, 这对男女 根本就没听进去半句。 “你太吵了。”渥夫淡淡地说道,伸脚轻轻一踏,精准地踏在杀手已经疼得有 如火 烧的脱臼处。对方哀鸣一声,承受不住这样剧烈的疼痛,两眼一翻地昏了过去。 唐心用力咬着唇,之后转身走入房间里。她的心还跳得很快,先前看见他被威 胁、 有着生命危险时,那种巨大的恐惧,以及即将失去他的慌乱,至今还在她的身 体里窜动 ,难受得让她无法呼吸。 她所感受到的危险,不是在于杀手找上门来的威胁,而是在那生死关头的瞬间, 看 出自己竟然那么在乎他。 她原本还沈溺在他怀里,自欺欺人地以为在事情结束后,就可以两不相欠地离 开。 但是她的心已经沦落得那么深了,事到如今,她甚至没有把握,最后是不是真 的能够戒 除对他的着迷?她会不会假戏真作,真的迷上渥夫,之后甚至决定不顾一 切的跟他同居 ? 她原本都计算得好好的,事情应该都照着她的计划进行才对,可为什么会演变 成现在的局面?她的手在颤抖,慌乱地抚着胸口,感受激烈的心跳,因为明白自己 对他深切的迷恋而恐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了结。她已经没有办法等到他们之间的 契约 结束,如果放任这种日子继续下去,她实在没有把握,最后是不是真能够离开 他? 唐心麻木地穿起衣服,连连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终于还是到了这个时候,事情终究必须有个了结。她实在对这种情况感到恐惧 与不 安,她习惯了恣意妄为,习惯了我行我素,却在最没有防备的时刻里,让他进 驻到她的 心里。她在乎他的程度,深到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安。 “怎么了?吓到你了?”渥夫缓缓走了进来,张开双臂,从她后方紧紧地拥抱 她,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全拥入怀中。他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双手也不规矩地滑进 她的衣衫里。“刚刚被打断的,我现在来补偿你。”他诱惑地低语着,邪魅地在她 耳畔笑着。 她纤细的腰一扭,奋力挣脱出他的怀抱。她强迫自己保持冷漠的表情,清澈的 眼睁 笔直地看着他,在看见他俊美邪魅的脸庞时,心里竟然有一丝的不舍与难过。 “不要碰我。”她坚决地摇摇头,缓慢地深呼吸,好凝聚快刀斩乱麻的勇气。 已经没有时间再迟疑了,只要拖延上一分,她的心就更陷落一分。她的自尊与 理智 ,让她无法接受自己爱恋上一个牛郎的事实。她太习惯自我控制,也太习惯为 所欲为, 这样深切地在乎一个男人的感觉彻底吓坏她了。 “小暴君,这恐怕很难,或许直到时间的尽头,我都没有办法不碰你。我们会 有一 辈子的时间,我能够爱你到地老天荒。”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双手交叠在胸 前,虽然 态度轻松,但是耶双深邃的黑眸里却隐约燃烧着火焰,暗暗承诺着此时所 说的种种,将 是一生的诺言。 “住口!不会有什么一辈子。更不会有什么地老天荒,我们之间有的只是短暂 的契 约。”她握紧拳头,同时也闭紧了双眼,忍无可忍地喊着。她不敢看他的脸庞, 更不敢 看他灼热的双眼,那会动摇她薄弱的决心。她愈说愈匆促,怕稍微迟疑,没 有一鼓作气 地说清楚一切,她就还会再沈溺在他怀里。 “你真的被吓到了,是吗?”他温和地问,发觉她的身子在发抖,心中惊地涌 现怜 惜的情绪。他走上前,不管她激烈的挣扎,执意将她拥入怀中,安抚她的紧张 与恐慌。 他能够感觉到,在那个杀手出现之后,她的态度转变得很激烈,那双清澈 的眼睛里有着 让他心疼的挣扎。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心软的告诉她一切真相。 只是,他心里也十分清楚,以唐心火爆激烈的脾气,要是在此刻知道事实的真 相, 他恐怕会当场被愤怒的她大卸八块。 这可不行,为了得到这个美丽聪明却又性格激烈的小女人,他可必须从长计议 才行 。 “放开我,我们之间结束了。”她只容许自己依恋他温暖的胸膛几秒钟,之后 用尽今生所有的勇气,奋力地推开他。这辈子从不曾像现在这样,深切地迷恋过一 个男人,他是她今生首次的沦陷,很可能也是唯一的一次。 但是她跟他之间怎么会有什么可能?纵然她可以罔顾其他人的异样眼光,但是 她能 够接受他曾经为众多女人“服务”的事实吗?更难以启齿的,是她私心里还是 会忐忑, 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的温柔与霸道激情,会不会也只是“服务”的项目 之一? 再者,她的身分也太过特殊,不同于一般的富家千金。就如同先前她所警告的 一样 ,他只要胆敢碰了她,就会有无数的人排队等着要取他的项上人头。 “结束了?你的前后反应未免也相差太多了吧?之前你还娇媚地在我怀里喘息, 只 羞没有开口恳求我,怎么只是经过职业杀手一个小小的惊吓,你就嚷着要结束我 们之间 ?”他挑起浓眉,端详着一脸认真的她,怀疑这个小女人心里不知又在打什 么主意? “我不需要告知你什么理由,付钱的人是我,我自然就能够提早结束这个契约。” 她伸手打开抽屉,在抽屉里拿出一张早就开立好的高额支票,坚决地将支票塞进他 的胸 怀里,也不看他接受了与否,匆匆地就想走出房间。 唐心只是踏出几步,就被他坚实有力的手臂牢牢握住。她用力挣扎了几下,最 后还 是不得不停下脚步,她清楚地知道他的臂力有多惊人,如果他不肯放开,她是 绝对无法 离开的。她抬起头来,笔直地看进他的黑眸里。 “小暴君,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他缓缓地说道,看出她心里的挣扎与恐惧。 “没有什么埋出,我只是厌倦了。这场婚前的荒谬把戏也该结束了,我要回去 当我 的良家妇女,嫁给我的未婚夫,跟你这个牛郎彻底划清界限。”唐心胡乱说道, 无法说 出真正的理由。要她怎么说得出口?说她其实是怕自己会太过在乎他,怕自 己的身分会 为他带来危险,才忍下心要离开他的呢? “良家妇女?我美丽的小暴君,你打从出生开始,就跟这个名词是彻底绝缘的。” 他以佣懒的口吻说道,留恋地抚摸着她美丽的脸蛋。“就算是你决定回去嫁人也没 关系,等你老公不在的时候,我们还是可以再来共谱奸情。”他寡廉鲜耻地说道, 露出最不要脸的笑容。 “不,我爱我的未婚夫!”她偏过头去,说着最荒谬的谎话。在必要的时候, 她是 可以口不择言的,此刻只要能够离开他,她大概什么理由都说得出口。 “是吗?”他徒然眯起眼睛,因为她的宣言而陷入沈思。许久之后,些许难以 看出 的笑意跳跃在他的黑眸里,他缓慢地松开对她的箝制。“既然你深爱着你的未 婚夫,那 么继续强留你就是我的不对了。既然如此,我就此退让吧!让那传说中既 秃头又年纪一 把的老男人来疼爱你。”他若有所思地说道,伸手将那张支票塞进她 的衣领中。“不过 ,这些钱我不收。美丽的小暴君,你带给我的欢乐,可不是金钱 所能衡量的。” 唐心愣愣地看着他。当他如此轻易而乾脆地同意她的决裂时,她的胸口竟然传 来一 阵疼痛。她咬紧牙关,刻意忽视掉眼睛里陌生的湿润水气。 原来,他们之间真的只是一时欢爱,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更让她感到难受。 在措手不及时,他徒然捏住她的下颚,给了她一个迅速却彻底的灼热之吻。 “小暴 君,好好保重,祝福你跟你未婚夫幸福快乐啊!”他眨眨眼睛,之后轻率地 放开她,高 大赤裸的身躯转身走出房间,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彷佛对她没有半 分留恋。 唐心软弱地瘫跌在地上,一手握住那张被他塞回来的支票。她实在不明白他的 所作 所为,先前不是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金钱才与女人纠缠,但是为何现在却又对这 张支票不 屑一顾?到底,他所说的话语里,有多少是真话,又有多少是谎言? 其实,她也不用再思考这个问题了。他们之间已经结束,这一辈子她应该是不 会再 见到他。她狠狠地压抑着心中不舍的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准备返家面对 更多的事 情。在放出那些流言之后,社交界大概已经乱成一团,而唐家则会是整件 事情的震央, 她必须回去面对大概已经气得七窍生烟的父亲。 她哪里会知道,她与那个邪魅男人之间的牵扯,这一辈子大概是不可能被斩断 的。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