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忙了一个上午,可算能休息了,文梅向度假村方向张望了一会儿,昨天 那个人还真有意思,不知道会不会再来买冰饮,他在度假村具体做什么工作呢?也 许他是度假村的门童,厨师、或者是保安,对了,他看起来很高大,应该是保安之 类的工作,但是怎么不穿制服呢? 正在胡乱猜想着,远远的看见昨天的那个男人向这边走了过来。估计是工作空 闲跑出来的,这次有点不太一样,他没有穿那件花格子衬衫,穿了件休闲体恤,看 起来很精神,仍旧是那副太阳镜,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睛,更猜不透他的心思,不过 文梅感觉他好像总是在思考一个让他困扰的问题。 文梅远远的就摇手叫着他“喂,过来一下” 那个男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点头笑着走过来。 文梅递给他一杯加冰雪碧“先生,我请你,算是昨天弄脏衣服的赔罪” “哈哈,我都忘记了,不过我很乐意接受” “怎么称呼你啊,以后见了也不能喂喂的叫你啊” “哦,南东阳,阳光的阳” “南东阳,南边的太阳充满温暖,东边的太阳充满朝气,你父母真会起名字, 不象我的,到现在都觉得是文化没有了,当然是谐音。” 南东阳大笑起来,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解释过他的名字,不过解释的就好像当初 起名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样。 因为中午的原因,外卖窗口人开始多了起来,一对年轻人熟络和文梅聊着天 “还要上次你给我们那种带心形的冰淇淋,这次给我来30只”文梅张大了嘴“那… …需要点时间……” “那我们在营地等,就是那边的5 个帐篷,钱先给你一半,20分钟后送来后, 给你另一半可以吗”年轻人期待的问。 文梅算了一下一共一百多元呢,高兴的握住拳头,兴奋的答应了。 “为什么不马上给他们,外卖窗口不是都是成品吗?”南东阳对这个冰淇淋店 的工作还是满清楚地,他奇怪的问文梅,文梅看了一下四周,把南东阳叫到一旁, 伏在他耳朵边小声的“小声点,是我自己设计的,我在成品坯上用草莓酱淋的,这 样卖的很快,我不想让大家知道” “是吗!你脑袋很灵活啊”南东阳可以闻到文梅身上的谈谈香气,她帽子边沿 儿露出的几缕头发在阳光下显得额外黑亮。 “不然怎么能多卖点,我希望月末多拿点提成呢,不过现在要开始做了,20分 钟!” 文梅迅速打开冰淇淋,灵巧的制作起心形冰淇淋,只是薄薄一小层红色草莓酱, 在文梅的手下,一颗红色的心出现在冰淇淋中间,冰淇淋马上变得浪漫增色了不少, 南东阳不觉开始另眼相看这个外卖窗口的女孩子,她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奇思妙 想,那么乐观又别具匠心,还有一丝丝神秘感。 “想什么呢?帮忙去把这些送到那边的帐篷去,再帮我收75元钱,我照顾客人。” 文梅把外卖袋子给了南东阳,向帐篷方向示意一下,好像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南 东阳接过袋子,想说什么又摇摇头,看她可爱的样子,真是没有办法说不去,他直 径向远处帐篷方向走去。 南东阳回来时,发现一个外国人正在和文梅聊天,两个人谈得很开心,似乎并 不象文梅解释的那样只是简单的应付而已,当发现南东阳回来时,文梅马上和老外 简短的说了几句就结束了对话,外国人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你好像不是一般的健谈啊”南东阳把钱递给文梅,伏在外卖窗口的木台上, 怀疑的看着她,言语里带了诸多戏虐和不信印的成分,文梅猜想南东阳可能对自己 起了的疑心,低着头思考着怎么解释,算了,干脆告诉他,让他保密,她下了决心, 快速抬起头,他离她实在太近了,文梅感觉自己鼻子碰到了他的鼻子,瞬间气氛变 得尴尬起来,文梅摸了下鼻子,马上退了回来,脸一下子变得很烫,她迅速转过身, 心怦怦的跳着,糟糕,太丢人了。 “你不要钱了……”南东阳把钱放在窗口,迟疑了一下“那个……”他把手揣 到裤兜里,不知道自己是马上离开还是继续追问自己的疑虑。 “钱不会少吧”文梅笑着转过身打了圆场,认真的一张一张的数着,然后满意 的收起钱,脸上因为害羞的红晕并没有完全退去,她想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好 在南东阳戴着的太阳镜,看不出他什么表情,也许他在讥笑她,因为她看到他嘴角 牵动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这让文梅有些恼火。 “以后麻烦你不要离一个女士这么近!”她生气的握紧了拳头,一副随时要打 人的表情。 “我只是奇怪你的表现,是你自己很鲁莽,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隐瞒了什么 吗?告诉我,我不会对别人说的。”南东阳憋不住笑着。 “我想我需要解释一下,其实也不需要隐瞒你。”文梅紧张的将双手握在一起。 “是的,事实就象你看到的那样,我不是临时学来应付的,我大学毕业,外语 很好,我不是想骗谁的,因为我目前需要解决这个问题,前不久我失业了……投了 简历也是石沉大海,这份工作在这个时候对于我来很重要,我并不在乎它和我的学 历是不是对等,至少它能暂时解决我目前状况,我没有想过装什么神秘或欺骗谁… …我只是不希望店长知道,她会觉得我学历高,不会在这里干的太久而不用我……” 文梅叹口气,有些惆怅的看着南东阳“但是……有时候也有点想不开,好像白 白花了那么钱去学习,现在都不知道和家里人怎么交待,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南东阳刚要说什么,文梅立刻打断他“不过我很开心,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还 有这个能力,你看我的冰淇淋设计是不是很可爱啊,我有很多熟客,我估计这个月 能拿多点提成呢,你说了不告诉别人,如果大家都知道了,我会觉得不自在,大家 会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最主要的……”文梅小声说“等我找到工作就走了……” “那你很不负责任啊,这个岗位也需要一个至少能做完整个夏季的人”南东阳 摘掉太阳镜,海风将他的面颊和眼睛的周围晒出了明显的分界线,他变得很严肃 “也许你觉得这个工作不够体面,没有意义,但是这份工作也能带给你和你周围的 人很多乐趣,他们乐于享受你的冰淇淋花样,你也能从中获得满足感” 他转身凝望着大海“大海可以消除你的烦恼,同样也会带给你孤独,只有冰淇 淋才是这个夏季的浪漫添加剂,甜蜜而清凉……它总是带给你意想不到的收获,就 象我看到你一样” 文梅的似乎也跟随着南东阳的思绪展开了自己的遐想,确实这个冰淇淋店带给 她以往从来没有体会到的感觉,让你忘记失业的烦恼,摆脱精神上的压力,尽情享 受着冰淇淋的乐趣,如果有一天离开了也许会有诸多的留恋,那些人,那些冰淇淋 和一望无际的大海。 南东阳早已将目光转移到文梅的脸上,注视着她面对大海陶醉的表情,他必须 承认,这个女孩子有很多吸引他的地方。 “希望这个夏季会让你过的很开心,也希望你能认真对待你这份工作”南东阳 戴上太阳镜“出来有一段时间了,我回去了。”不等文梅反应过来,他已经直径的 向度假村方向走去。 文梅一直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南东阳说话很有道理也很奇怪,他对冰淇淋 报有很奇妙的感情。 接下来几天,南东阳总是大约中午的时候出现在海边,很多情况下是和朋友一 起出来散步的,他们远远的聊着什么,偶尔他会面对外卖窗口,因为戴着太阳镜,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文梅,有时候他和朋友也会到外卖窗口要些喝的寒暄几句就离 开了,他似乎很忙碌,朋友很多,偶尔文梅想说点什么也插不上嘴。 她每到中午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向度假村方向张望,当然也总能看见他和朋 友远远的一边笑一边闲谈着,然后慢慢向她这个方向走来,她猜想着,他这回还是 要一杯冰雪碧还是其他的吗。 有时候他会一个人在黄昏时出现,然后直接走到文梅面前和她聊天,他们聊的 内容很多,南东阳紧锁的眉头总在那个时候完全舒展,他向她介绍海滨很多有趣的 事情,甚至会讲一些关于海的传说,文梅聚精会神的听他讲着,偶尔偷偷看着他的 时候总是被他的目光捕捉,并被他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神很复杂,让文梅有些难为 情,同时文梅的心由高兴见到他慢慢变成了一种期待。 赵月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的新裙子“怎么样啊,我们的大才女,工作的事情怎 么样了?” “最近没有投简历,冰淇淋店我打算做完这个夏季……” “啊,你疯了”赵月转身拉过文梅“不是说找到工作就换掉吗?” “别那么吃惊,现在不景气,估计投了也没有什么希望,我一个朋友说的话我 觉得有道理,不能做事不负责任……” “朋友?就是你提过的那个保安,你怎么能听那个人的话,一个穷保安能有什 么见地,孤陋寡闻的”赵月突然拍了下脑袋“你不会……喜欢那个保安吧……” “你胡说什么啊!”文梅推了赵月一下“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真的,保安也 不是什么可耻的工作,你反应那么强烈干什么”文梅的脸有些红了,她突然想起了 南东阳,想起他给自己讲解海滨的情形和他复杂的眼神,也许对自己来说他真的是 一个很特别的人。 赵月看着文梅的表情,有些担心了“不对,你不是失业的原因,精神也出了问 题吧” 赵月突然笑了起来“对了,我男朋友的同学最近回国,我可以帮你们介绍一下, 他一定喜欢你这个类型的,绝对合适。”赵月开始高兴的拍起手来。 “别打你的媒婆梦了,我现在没有合适的工作,一个外卖窗口的服务员你指望 人家喜欢我什么,再说了,我还没有到非要相亲的地步……至于那个保安,我需要 和你澄清一下,我们只是认识而已……去睡觉了,不理你了。”文梅希望赵月别误 会的太深了。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赵月居然找个陌生人和她相亲,笑话死人, 自己很老了吗?至少还没有加入大龄剩女的行列,去寻找个爱慕的男人还是没有太 大难度的,但是那个自己爱慕的男人在哪里呢,她脑海中闪现出南东阳的样子,自 己有可能喜欢他吗?不会的,虽然每天都很想见到他,那只是自己在海边工作传染 了大海的孤独症而已,人在孤独的时候总会希望出现一个朋友,不管他是一个什么 样的人。当孤独的感觉没有了,可能这个朋友就不会显得那么重要了。 文梅晚上睡得不好,早上起得有点晚,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匆忙的赶到冰淇 淋店,大家都已经全到了,她一到店长就把她叫到店里,弄得她忐忑不安,一定是 因为自己迟到了,估计要被店长臭骂一顿了。 店长却态度很好的对她说“你不用在外卖窗口做了……” “什么?”文梅连忙解释“我没有犯错误啊……” “呵呵,别紧张,你误会了,是我觉得你很有能力,外卖窗口不到一个月就赚 了比以前多2 倍的收入,而且你设计的冰淇淋有几款在海边很受欢迎。” “你怎么知道?”文梅有些疑惑和紧张,这件事别人不知道啊。 “当然了,这个店是我负责的吗?有什么我会不知道的事呢,所以我调你进来 负责今年的海边夏谅节冰淇淋的花样设计,希望我们店能在今年不景气的形势下, 尽量将海边的游客吸引过来,海滨附近还有其它的冰淇淋店和我们竞争,如果做不 好我们的收入将会受到影响,而且我们海滨的外国游客很多,除了设计工作外,也 希望你能向他们介绍我们店的特色,这个也是其它人暂时不能做的原因,怎么样, 进来帮忙我们吧”店长诚恳的看着文梅。 文梅听了店长的话有些紧张起来,自己怎么可能担当那么重要的工作,毕竟以 前只是自己耍小聪明而已,现在要是拿来当正式的工作做,还真的没有信心。 店长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拍拍她的肩膀“别紧张,我会叫朴师傅和你一起做 的,他是我们这里的设计师,他同时负责教你调制配料,你们都会在夏谅节拿出你 们的精彩作品,你就把自己的工作朴师傅的补充好了,而且特色冰淇淋在推出前, 老板是要全部过目的,所以不必担心,还有一点需要说明,你的工资会是1500元每 个月,如果以后做好了会按照正式的设计师待遇给你加薪,好好干,机会难得,你 会喜欢我们这个行业的”店长的解释让文梅舒了口气,同时也让她觉得这个工作的 更具挑战性了。 不在外卖窗口工作了,还真的有点不太习惯,朴师傅是个很热心的男人,年纪 50开外,身手很熟练,他似乎很喜欢文梅,一边讲解一边教文梅动手调制配料,调 制配料是一件工序复杂而且麻烦的工作,文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学习这个,配料 和设计能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要设计大可不必这么费心学习配料啊,直接使用配料 作设计就可以了。 朴师傅做人真的一点都不自私,几乎倾囊相授,让文梅有点受宠若惊,如果自 己把什么都学会了,还担当了这么重要的工作,以后离开是不是更对不起这个冰淇 淋店了,她后悔自己怎么不推辞掉呢,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 下午朴师傅家里有事临时回去了,文梅总算松了口气,学习也是很累人的工作, 文梅觉得自己几乎满脑袋都是冰淇淋了,再工作下去就要吃不消了,店长似乎很了 解文梅的心思,叫她出去透下气,等明天朴师傅上班再学。 文梅好似解放了一样,冲出店来,发现外卖窗口又在招聘了,为什么合适的人 选都没有找好就把自己调进去呢,这样不是很损失,她在外卖窗口百思不解其中缘 由,低头思考着,冰淇淋店的安排怎么那么奇怪呢。 “怎么了,好像有心事啊” 文梅回过头,才发现南东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他今天很休闲, 好像刚打完球,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不过这次他没有戴那副太阳镜,额头上的汗 水逗留在面颊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此刻他真的很帅气。 “你不会在这样的下午去跑步了吧?”文梅奇怪的问 “哦,在那边和朋友打了会沙滩排球,刚才看见你在发呆,就过来看看”文梅 循着他的方向看去,确实沙滩上很多人在打沙滩排球,怪不得他满头大汗。 “保安的工作这么清闲,如果不说你在度假村工作,别人误以为你是游客呢” “哈哈,别光说我了,下午有时间,陪我到那边岩石上坐一会儿,不会耽误你 太久” “怎么会,我下午也没有什么事情,不知道是我陪你,还是你陪我呢” 南东阳目光扫过她的面颊,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