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小小与建国挥手告别,当转身的一刹那,不知为什么,泪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知道父亲在后面看着自己,小小用抬起的一只手在头发的抓挠了一下,然后飞速地 用手在溢出眼眶的脸上擦了一把,强忍着泪水快速向前走去。 感到自己的身影已淡出父亲的视线时,小小顿时泪如泉涌。在兜里拿出从烤鸭 店拿出的餐巾纸擦拭着满脸的泪珠。她只想好好的流泪,尽情地流泪,她不管马路 上好奇人向自己投来什么目光。 一路走一路流着泪,一路擦拭着流出的泪水,到家时眼睛已红肿起来。 小小到家时,爱玲已经回到家中,看到女儿留下的便条,爱玲坐在客厅中边看 着电视节目边等着女儿回家。 小小进门后就直奔卫生间,爱玲边看电视边问女儿什么事这么急。小小边洗漱 边说:“爸爸明天就回去了!” “回去?!回去是什么意思?”爱玲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诧异地问女儿。 “就是去那个女的那里不回来了!” “哦!”爱玲答应着没说什么,回过神来又问女儿:“可他那个店不干了吗?” “爸爸说先让姑姑帮忙,以后再卖。” 这时电话玲声响起来,爱玲接起电话,是建国的,问小小到家没有,爱玲不耐 烦回答说已经到了。建国犹豫了一下,对爱玲说明天他就走了,以后就不能照顾小 小了。爱玲不屑地回答说已经知道了,你在不在小小照样能过得好,无所谓。倒是 要恭喜你们重新团聚。建国尴尬地支吾着说谢谢,爱玲地放下电话。 小小揉搓着脸走到客厅里,在爱玲身边坐了下来。 爱玲眼盯着电视对小小说:“小小,从明天起,妈妈把家里的东西归整一下打 包,过几天搬家。你明天休息,早晨起来也把自己的东西整理下!” “嗯!”小小答应着。 爱玲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向小小俊俏的脸上,一双灿若红桃的眼睛使爱玲一惊。 爱玲心里一惊,忙扳过小小的肩膀,诧异地问:“小小,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你爸把你怎么了?” “妈妈,没什么,爸爸对我很好,我只是……只是觉得……” 爱玲盯着小小的眼睛问:“觉得什么?” “我觉得我爸爸也很不容易的。”小小把自己以前见到爸爸时的情景,特别是 上次在饭店里看到的情景说了出来。 爱玲听着小小讲得每一句话,脸上的表情急剧的变化。当小小说完,爱玲一脸 幸灾乐祸的表情对小小说:“他那是活该,是他自己找的,端人家的饭碗,就得服 人家管,谁让他是个吃软饭的呢?” “妈,你不能不这么说行吗?我爸他现在够难的了。我看他也挺难的!” “挺难?你觉得你爸爸难?”爱玲忽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股无名之火一下烧 了起来。 “你可真是建国的好闺女呀!你爸过得难,难道你妈这么多年就过得很容易吗? 你妈我这么多年来,一个人带着你,风里雨里,水里泥里的淌来淌去,我就不难吗? 我心里的苦,有谁知道?啊!!有谁知道。这会看到他不好过就心疼他了是不?你 这个没良心的,那个人管你一天没有,你倒好,看到他不自在,你这会儿就又心疼 起他来了。你想过这么年你妈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想过我的难了吗?我算是白养 你一场了……,你心疼他,你找他去吧,去,去呀!”听着小小说可怜建国,爱玲 悲从中来,像个家庭妇女似地声嘶力竭地指责着女儿,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小小愣愣地看着爱玲的表情,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站起来钻进自己的房间。 爱玲看着进入自己房间的女儿,这么多年的郁积心中的内心的苦痛一下子涌了 上来。她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受,声音由刚开始的哽咽到最后放声哭倒在沙发上。 房间里迷漫着爱玲悲痛欲绝的气息,渐渐这种气氛又被蟋蟋蟀蟀的抽泣声代替。 小小从房门处伸出头来,蹑着脚从房间走出来,见爱玲还在不断抽泣,她悄无 声息地从卫生间拿过一条热毛巾,来到爱玲躺卧的沙发前,伸手递过热毛巾。 爱玲气恼地望着递过来的毛巾,没有接,小小往前靠了靠,蹲在爱玲身边。用 毛巾轻轻地擦着爱玲泪痕满面的脸,爱玲闭住眼,从女儿手中拿过毛巾,按在自己 的脸上。重新涌出的泪水被毛巾吸收,小小看到爱玲拿毛巾的手有些颤抖。 想着爸爸的样子,看着妈妈伤心欲绝的表情,小小的心情复杂至极。爸爸在她 年幼的心里是个时常挥拳发怒的角色,自从和妈妈单独过以来,每次爸爸来看她, 接她出去游玩时,她对爸爸总有种莫名的疏远感觉,不过每次爸爸带她出去玩,她 却很高兴,特别是见到同学时,她就会尽是在同学面前摆出一种幸福快乐的样子, 来满足自己,这样,她就会有一种特别的满足感。 爸爸辞职在自己面前消失的那一段时间里,妈妈有时恨恨的话,更激起她对爸 爸的怨恨,她觉得自己真的被爸爸抛弃了。从那时起,在她内心深处对爸爸种下的 仇恨的种子。再次回来的爸爸身边多了个胖胖的阿姨,看着爸爸在这个胖阿姨面前 那种谨小慎微的举动,看着爸爸与这个胖阿姨的关系,又使得她心里对爸爸产生深 深的同情,有时见到爸爸满脸陪笑地看着着胖阿姨说话的表情,她就有种忿恨的感 觉,这种极其的成分,复杂得她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孩子的心有时就想,我 要让爸爸感觉到自己幸福,所以她总会在爸爸和胖阿姨在的时间,和爸爸做出亲热 的表情,来满足她看到爸爸在胖阿姨面前显露的不自在和恨意,也想气一气这个在 爸爸面前总是盛气凌人的胖女人,没承想,这却激怒了胖阿姨,而使得爸爸的面子 更加难堪。这种做法使爸爸受伤害的同时,也深深伤害到了自己,从那以后,她选 择了逃避。不想见爸爸,不想进那个谁都知道爸爸受气店的里去。 今天自己说出对爸爸同情的话深深刺痛了妈妈的心,她觉得自己很难梳理出这 些千头万绪,妈妈的话难听,但她却感觉不无道理。这么年来自己的一切都是妈妈 在操心。妈妈对爸爸的恨这么多年来是有增无减,怀着复杂的心理,她认为自己不 能伤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妈妈的心太重,同时爸爸这次的离去对她也是心灵的打击, 妈妈刚才的话使得她产生了深深恐惧。 “妈,别生气了。对不起,我们以后再也不说这些了,好吗!?” “你就那么地在意你爸吗?我和你爸谁亲谁近?”爱玲转过身去,背对着小小 问。 “妈,他是我爸,你是我妈,妈,我想让你们都好,”说到这里小小有些悲哀 “要是让我在你和他中间选择,妈,你才是我最亲最近的人了,妈,我们一辈子都 会在一起的,是不是?妈,你不会像我爸一样,不要我了吧?”小小说到这里忽然 想哭。 爱玲已经把眼泪擦干,听着女儿的话,转过身来,看着女儿紧张的表情,爱玲 坐起来,放下手中的毛巾,把小小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来:“傻闺女,无论那个人怎 么想,怎么做,只要你和妈妈在一起,你永远是妈妈的一切。妈妈离婚是为了你, 妈妈这么多年都是为你一个人而活的。妈妈这一辈子都是为了你,怎么会不要你了 呢!” 小小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她亲热地搂住爱玲的脖子,叫了一声“妈”。 爱玲用毛巾擦着自己已经噙满泪水的眼睛,又用毛巾擦着女儿被泪水涂抹得成 这花脸的脸,看了一眼时间,对小小说:“太晚了,明天还要起早把东西都整理一 下,早些睡吧!” 小小答应着撒娇地对母亲说:“妈,今天我想和你一起睡!”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