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要去香港了 邀请函是第二天收到的,因为是去做评判,所以并没有什么先期的繁琐准备。 公司正在为下个月市内一家公司的招标准备材料。兔子将我一脚踢了出去,美其 名曰我也要尝试一下一肩挑的感觉。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在统筹方面,兔子做得 比我在行。 我也乐得清闲,离莱塞卡的招标还有一周时间,我每天只是在公司对他们准 备的材料进行审核,偶尔帮他们看看程序。和我不同,如云忙得像个陀螺。我到 现在都弄不清楚她到底在忙些什么,问她她也不说。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 的人,但是这始终让我的心里觉得有点不舒服。 到了下班的时候,我打电话给她,如云接起来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我当时 真的很想发火,如云也发现了我的不快,连忙道歉:" 真不好意思啊轩寒!公司 实在忙。周末好吗?这个周末我们去吃西餐?" 听了如云的柔声软语,我肚子里的火气略略小了一点,说:" 那好吧。我去 订周六晚上的位置,怎么样?" " 好吧!我一定到!亲爱的我在忙,挂啦!" 我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如云那边就飞快地挂了电话。我有点莫名其妙,真 有这么忙? 周六那天我托胖子通过他那个圈子里的朋友在新街口的一家西餐馆定了个位 置,我穿得像个衣冠禽兽,五点钟便赶到了那间西餐馆,一个人坐在靠窗的桌边 慢慢等着。 这是一间情侣餐厅,灯光幽暗,随着晚餐时间的临近,一对对情侣相拥而入, 桌上银烛台里的蜡烛也被一个个点亮。侍者好几次走上来问我要不要点蜡烛,我 都小心回绝,坐在星星点点的烛光中,默默看着面前并排而放的那对欧米茄,看 着那上面的银色的分针一圈圈缓缓爬向表盘上6 的那个位置。五点半了…… 五点半了!那个美丽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我靠在椅背上,掏出手机拨通了 如云的手机。漫长的等待之后,移动将我的通话掐断,电子合成音空洞地问我: "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重拨,结局依然…… 我招了招手,侍者走上来小声问我:" 先生请问您要点什么?" " 一份牛排,五分。" 侍者微微躬了身,便要下去。我忽然叫住他,说:" 还是上一份情侣牛排吧! " 很快,两份心形的牛排被端了上来,我给自己斟了半杯拉图坐在黑暗中慢慢 啜着。两只欧米茄的表针一震一震地同时跳着,缓缓爬过七点、八点、九点…… 我望着面前冰冷的牛排,倾尽了最后一滴拉图。 是时候离开了吧!我招来了侍者结账,年轻的侍者望着我盘子里一点没动的 牛排皱了皱眉头,小心中带着歉然地问:" 先生,是不是本店的牛排不合您的口 味?抑或是……" 我轻轻打了个酒嗝,带着些许酒意冲侍者说:" 没……都还好……就是我的 心情不好……真的很抱歉……" 大约是见多了这种场面,侍者不再说话。 出了餐馆,我没有叫车,而是一个人坐在公交车站的站台前面拨着那个电话 号码,不知是九遍还是十遍,我也烦了。起身拦住一辆经过的出租车,把我带到 了天堂隔壁。 天堂隔壁和胖子酒吧的性质不一样,它的噱头就是高,是在南京一个高层写 字楼里的酒吧,而它吸引客户的手段便是交友,也就是所谓的ONE NIGHT STAND 。 不过算算也有好久没来了,服务生换了不知多少拨,原先相熟的都不知道哪里去 了。进门之前还是老规矩,我在服务生递来的纸条上留下名字和联系方式,丢进 了雪茄的筐子里,这是天堂隔壁的玩法,等到午夜的时候会有服务生走过来让你 去抽异性的纸条,至于能不能攀得上,这就得靠自个儿的水平。 我一个人坐在酒吧的角落里,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午夜的钟声敲响,服务 生端着两筐纸条四处走着,酒吧里一票人开始拿起手机。服务生走到我面前,我 随意从当中抓了一张纸条出来,捻开一看,齐斯语,然后就是一个号码挂在上面。 我拨通了手上的电话号码,是个很熟悉的声音,我总觉得在哪听到过。告诉她我 的桌号之后没一会儿,一个女人走到了我的桌前,我抬头看了看,女人见到是我, 惊讶得说:" 曹先生,竟然是你!" 竟然是那天招聘会的时候负责的那个女孩子!我笑着开玩笑,说:" 没想到 居然会挑到你!唉!看来今天想干点坏事都没可能了啊!" 齐斯语在我的对面坐下,问:" 怎么啦?" 我没说话,只是喝酒。 离开天堂隔壁的时候我喝醉了,齐斯语倒显得很有节制,并没有喝太多,扶 着我拦了辆车。我似乎很清醒地上车,但是怎么下车,我倒忘了。 " 这是哪儿?" 我睁开眼睛,望着构造和我房子相似但是陈设大相径庭的房 间。 昨晚喝多了,现在脑袋疼得要死。我抬头看了看,床上一片狼藉,而我身边, 似乎还有个什么人正翻身,我猛地回头,只见床上躺着一个长发女人,那女人翻 了个身,将自己的胳膊放到我身上,搂着我继续睡,脸上似乎还带着几道泪痕。 齐斯语! 宿醉带来的不适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瞪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地望着兀 自没醒的女人。我昨天干了什么? 答案是显然的。 突然,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没命地响了起来,是如云的,我想都没想就掐了电 话。但是电话很快又持之以恒地响了起来,我恼火地摁下了接听。 没等我说话,如云的声音立刻蹦了出来:" 你在哪?" 我没说话,如云继续说:" 我现在就在你家的门口哦!快点回来吧!" 我急促而低沉地回答:" 我马上就到。" 然后挂了电话,可怜兮兮地望着齐 斯语。 " 你走吧!" 齐斯语醒了,起身将我推到门口,冷冷地说。 我刚想说声对不起,齐斯语已经将门在我面前关上。关门的瞬间,我似乎看 见一串珠泪滴落在地板上。 她似乎也有着什么故事……我窃窃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