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还我清白 希望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事情?我礼貌地笑了笑,也不去追问,林翰也 不多说话,只是轻轻和我握了一下手,道:" 谢谢你。" 我明白这句谢谢你当中的含义,小声说:" 清了。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做完这一切,我再也不理会愣在一旁的林翰,有些失礼地甩开他的手,冲一 旁正将材料卷宗朝包里装的孔怡说:" 孔小姐,我请你吃顿饭吧!今天晚上我要 离开香港,下次再回来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如果您不愿意赏脸,我想我会觉得 很遗憾的。" " 不了,我从来都不接受别的男人的邀请。在你的身上,我已经破例为你免 费辩护,我并不想再开一个先河。" " 那好吧!谢谢你这段时间的辛苦。还有,我想请问,您拿到的那份录像, 是从哪里获得的?" " 我有这个必要保守秘密,所以,这不是我能透露给你的事情。曹先生,请 恕我直言,就我这段时间的了解看,你是一个好到无可救药的男人。但是,太好 的话,会让身边的人觉得手足无措,到后来,受伤的可能还是你……" " 这是你给我的忠告么?" " 不!" 孔怡抬起头第一次冲我微微笑了笑,道:" 这只是我对你这个人的 一点看法,一点身为局外人的看法!" " 好了,告辞了!" 孔怡终于将卷宗整理完毕,拎起提包随口打发了记者, 抢在前面离开了法庭。将我留给了蝗虫一般扑上来的记者。我几乎是一面高喊着 无可奉告一面顶着我的背包杀出了一条血路,好不容易才杀到了停车场。我苦笑 着拉开车门,禁不住愣了一下,就在我早上开出来的凯瑟琳的车里,这个女人正 挂着一副墨镜戴着口罩坐在里面。 " 恭喜你。" 这是凯瑟琳自打那天下午我说了你的症状和非典很像之后第一 次开口和我说话,但是这却很难让我说一声谢谢,反而皱着眉头说道:" 你不是 说不来的么?" " 我不放心我的车。" " 那你开走吧!我想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我从后备箱拿出我的小箱子,冷 着脸拉开拉杆。冲着刚从车里走出来的凯瑟琳说:" 不用送了,我直接去机场就 好了。谢谢你这么多天的款待,说实话,在你的家里,我曾经感受到一丝家的味 道。谢谢。如果你哪天来南京的话,请不要忘记通知我,我同样会让你享受到宾 至如归的接待。那么,再见了!" 说完这席话,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听着身后凯瑟琳带着哭腔的笨蛋两个 字,我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还好我这人的行李少,要不然拖着一个大箱子, 这要我怎么过。 下午三点,我登上了今天香港直飞南京的最后一班飞机。 下午三点二十分,银灰色的铁鸟带着我,离开了灰暗的香港这座被阴云笼罩 着的城市。这座我呆了足有一个月的城市,在我的心中留下了很是复杂的印象, 除了这些,什么也没有…… 一切都过去了,香港这一个月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一样, 了无痕迹。我依然像以前一样每天早早去上班,行走于各个客户之间,晚上,也 是照例拉上兔子去胖子的酒吧坐坐。而在胖子的新店开张的那天,我更是客串了 一回主唱,当时场下那疯狂的尖叫声着实让兔子狠狠地嫉妒了一把。伴着生活习 惯的恢复,我又开始过起了以前那种找女人的生活,一切,都没有变。惟一的变 化,只有两个,一个,是住在医院里的那男人出院了,就在他醒来的第三天。中 风留下的后遗症让这个男人下面的时光将不得不依赖拐杖度过。我带着宿醉未醒 的倦意同胖子一起将他接出了医院,他用那微微有些漏风的嘴巴和胖子寒暄着, 尽管经常瞟我,但是我们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而另外一件事,便是我决定将我现 在住的房子送给兔子。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兔子只是很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嘴上故作客气地说怎么好意思呢?但是却毫不含糊地从我的手里接过钥匙,拿腔 作势地问:" 你丫到底什么时候搬出去?" 我笑,不说话。 为了这些事情,胖子和我在他的酒吧里喝了整整一宿的酒,临醉倒之前,我 听见这小子嘴里含含糊糊地嘀咕着:" 轩寒,你他妈的还真不是一个东西!" 我 狠狠将杯子里的酒喝完,叫了一个值班的工作人员照顾胖子,自己一个人晃回了 那间狗窝,趴在马桶上吐得一塌糊涂,接着又倒在床上足足睡了一整天。 我变了,其实不用胖子他们说我也能感觉出我的变化。尽管我现在的生活和 没去香港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我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我正在慢慢变得消 沉。胖子并不敢将这个事情在我面前摊开来直说,但是他却饶有兴致地打探着我 和凯瑟琳之间的事情,接着向老熟人慨叹着我这披着羊皮的狼的德行,说到开心 处,还不忘出言糗我两句。我也不辩解,只是在一旁缓缓笑着,默默的一边喝酒 一边望着他们。每当这个时候,胖子这小子总会故意环视他的酒吧,接着走到我 的身边小声且暧昧地问:" 我说,放纵的绵羊,你看上了哪位姑娘?" 接着在我 这里领到一记拳头,安安分分地退了开去。 我是放纵了!一个从不断算计的环境里回到那种恬淡的生活的人总是禁不住 会放纵自己。而我,是一个典型。 五一劳动节之前,我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房子。房主移民美国,将这九成新的 房子以相当低的价格卖给了我。于是,4 月30日的晚上,我并没有去胖子酒吧" 上班" ,而是一个人留在了自己的家,将所有的灯开着,一样一样整理起我的东 西。 在这个房子里住了整整三年,这里留下了相当多属于我的痕迹,但是要是整 理起来却是很容易。我只要将书房那满满一书架的书装箱,请搬家公司搬走就好 了,至于客厅阳台的那些陈设,算了,还是留给兔子好了。家里空荡荡的也显得 寒碜。至于书房的电脑……算了,已经老了。我丢了一张窗户2000的安装光盘在 光驱里,完成了开始的步骤接着便去卧室收拾。这么些年我买了很多杂乱无章的 琐碎物件,弄得抽屉里塞得乱七八糟。 本来还想着要找出些有意义的东西收着,但是到了最后我实在不耐烦,干脆 将整个抽屉抽出来,通统倒在地板上。抽了半包的香烟,不知道什么酒店的打火 机,还有,最多的是胖子酒吧那段时间特制的火柴。那种长梗的火柴被划着的感 觉我很喜欢,所以胖子当时送给了我整整一包,我也只是用了一小部分,而绝大 部分,则是被我零散地放在了这个家里,抽屉里乱糟糟的都是。我用脚拨了拨, 将他们归做一团,接着找了两个纸盒将我房间里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放了进去,一 直弄到十点钟我才有机会坐下来抽根烟。就在这个时候,门铃被人摁响了。 我灭了烟走到门前,通过猫眼看了看,摁门铃的是一个让我觉得有些尴尬的 访客,那位住在我楼下的齐斯语小姐,喝得像只醉猫一样靠在我的门口。我想了 想,还是拉开门将她放了进来,道:" 你好,好久不见了……" "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能给我一杯水么?" 齐斯语在我那乱糟糟的沙发上坐 了下来,很虚弱地冲我说。我苦笑着拉开冰箱,里面除了啤酒之外再没有其他的 液体。 " 很抱歉小姐,我已经很久没在家里吃饭喝水了,剩下的只有啤酒。我想这 并不适合现在的你吧?" " 那算了,你要搬家么?" 齐斯语眯缝着眼睛望着我这凌乱的小屋,接着回 头望着我,问了一句。 我笑了笑,尴尬地搓了搓手,道:" 是的。我新买了房子,这房子朋友要来 住,所以要赶快清出来。对了,您这次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