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夜幕低垂,橙黄的油灯将一室照亮,忽明忽暗的烛火将绝美的轮廓映照得更加 美仑美奂,让人移不开视线,眷恋的看着坐在桌子旁,书写药单的北冥独尊,墨白 不想移开视线。 “我还要再写一会儿,你早点休息。”柔和的目光对上墨白眷恋的温柔视线, 变得更加深沉。 “解药很难找吗?”对于尊能够答应去解毒,墨白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尊不 是那种热心肠的人,更不会因为人家相求,就答应下来。 “是不好找”轻轻点头,尊继续写着药名。“你的伤还没有痊愈,明天还是不 要出门了” “明天是最后一天,不能不去,那个黑衣人的身份很诡异,盟主之位要是真的 落入那人之手,恐怕江湖日后都不能安宁了。” 见尊转头看向自己,墨白笑着继续,“何况,他欲出手伤你,我必须查清楚原 因。”见尊的眼神变的深邃,墨白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墨白心中总觉得不 对劲,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这种心情很微妙。 “我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眼睑低垂,尊轻声问。墨白看不见他的情绪,掀 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尊即使拦住。 “你这是干什么,你的伤还没有好” 墨白握住尊的手,直视他眼底,“你怎么变得这么伤感,是不是恢复过去的记 忆让你负担沉重?”将尊拉坐到床边,墨白温柔含情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尊,“我会 陪在你身边,虽然我的武功远不及你,但我愿意为你分担所有,不要把自己封闭起 来,我要你快乐,要你像以前一样快乐无忧。” 听完墨白的话,尊半天没有反应,“尊…”墨白有些不放心的唤着。 “谢谢你”主动的将自己靠进宽实的胸膛上,尊将脸埋在墨白的胸前,声音有 些沉闷,“白,记住你今天的话,不要再离开我” 抬手要安抚尊的大手,突然顿了下,才抚上尊的后背,墨白没有象往常一样回 抱住怀里的人,只是无声的拍抚着靠在怀里的人。 “金面公子,贫僧来去药单了”悟闻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北冥独尊起 身去开门,墨白看着那熟悉的背影,眼底的情绪一闪而过。 “墨少堡主伤得这样重,明天就不能出席大会了吧”悟闻担心写在脸上,明天 形势严峻,墨白的受伤更始大大削弱了己方的势力。 “悟闻大师请放心,在下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铿锵有力的声音,让悟闻紧皱 的眉头稍稍舒展,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半各月来的平静,恐怕也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明天会是怎样局面,谁也无法 预料,“希望一切可以顺利度过” “大师不要太过担心”心里有着同样的担忧,墨白的表情还是沉稳镇定。 对于墨白悟闻很欣赏,“江湖有你们这些后起之秀,应该能够经得起风雨洗礼 吧”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些年轻人身上,阴山一役,江湖高手死伤无数,各派领袖 身受毒发折磨,江湖元气大伤,这个时候的江湖,怎么能经得起波浪冲击? “大师,这药单已经拟好”将写好的药单叫给悟闻,北冥独尊转身回到墨白身 边。 “金面公子真不愧是毒尊”听见悟闻的称赞,墨白看向面具下狭长的凤眸。 悟闻离开,墨白一脸倦意的倚靠在床头,北冥独尊见他这样,伸手搭上他的手 腕,“我没事” 收回手,北冥独尊扶着墨白躺下,“好好休息” “恩”轻轻颔首,看见北冥独尊坐到床边,墨白笑着开口,“我身上有伤,不 便与你同床共眠,我占了你的床,委屈你去睡我的床吧” 看着墨白扬笑的脸,北冥独尊点头答应,“等你睡着,我再离开” “尊…”亲昵的叫唤爱人的名字,墨白见北冥独尊的颜色变的浓郁、幽深。 “少主…”参天古树上,一条身影出现在粗壮的树枝上。 “什么事?” “主上要见您”细小的声音犹如蚊蝇。 “说我有事,暂不能见他”声音有些僵硬,心里已经想到违抗那人命令,可能 承受的惩罚。 “少主,您这样做值得吗?”声音里尽是心疼,爱竟能让人执着如斯。 回答不了那个深奥的问题,他只知道自己无法放下心中那份的爱,“那人怎么 样了?” “还关着” “小心看守,不要有任何纰漏” “是” “回去吧”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与夜同色的人,感情将是自我毁灭,但一旦 动了情,毁灭一切又何妨? “少主,您不回去吗?要是被发现,您…”话还未说完,在主子严厉的眼神下, 他无法出声。 “你怀疑我的功夫”冷凝的声音冰冻了周围的空气。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担心您” “回去吧” “是”不敢再久留,夜行衣转眼间消失在树干上,隐没在漆黑夜色里。 “跟上那个人,小心不要被发现,一旦知道他落脚的地方,马上回报”盯着身 影隐没的方向,另一队人悄然跟随而去。 “白,你怎么在这里?”北冥独尊见到站在门口的人,连忙上前搀扶。 “刚刚起身方便,却没想到遇见你从外面回来”握住北冥独尊微凉的手掌,墨 白眉头紧蹴,“手这么这么凉?” “没事,睡不着,到林子里走了走,沾了露水而已,你快回房休息吧”将墨白 搀回房间,北冥独尊安排好,静静的坐在床边,深深的目光眷恋着床上呼吸均匀的 人。 武林大会最后一天,万众瞩目,盛况空前,隐约中不安的气流充斥其中,没有 人知道究竟谁能胜出,更多人担心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会成为统领武林的霸主,这不 是众人希望看见的,那人的武功太邪门,更让人看不懂他的武功出处,将武林交给 这样一个底细完全不为人知的人,谁能安心? 所有的视线都盯在擂台上一身黑衣黑巾蒙面的男子,墨白带伤出席,坐在三月 身旁,北冥独尊坐在墨白身旁,残阳站在他身后,这是残阳第一次公开露面,江湖 人却没有几人认得他,知晓他来历的人,早已经不在世上。 “三月,你要小心应付”墨白谨慎的叮嘱,昨天那场比斗,记忆犹新,黑衣人 的武功深不可策,墨白担心三月能否应付。 “放心”说完,人飞身来到十米外的台子上。 “在下柳三月,请问…”抱拳自报家门,三月的话还没说完,黑衣人已经不耐 烦的出手,直攻三月下盘。 “打赢再告诉你”交手数回合,三月明显感觉出来人的武功路数,与昨天的人 不同,此人完全是东洋招数,难道是东洋人觊觎中原武林? 越想越心惊,三月知道自己必须小心应付。 “退下”声音洪亮、雄厚,黑衣人立刻闪到台子角上,三月才想出手,却被一 股强大的内力控制住,身体不能动弹。 “什么人?”艰难的问出声音,面前根本没有人,对手的强大超出了三月的想 象。 “就让老夫来会会你吧”说着,一道干瘦的身影出现在台子中央。 来人干瘦得紧有一把骨头,让人无法将他与内力浑厚的人联系起来。 “你是?”他知道江湖上有这样一号人物。 “主公”黑衣人恭敬的称呼,让所有人惊讶,没有几人认得此人。 “退下”哄厚的声音,震耳惊心。 黑衣人退到台子下,不敢有任何异议。 “前辈是?”恢复自由,三月礼貌的开口,可是来人看也不看他一眼,视线扫 过墨白三人,最后停在残阳脸上。 “呵呵,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你”声音里听不见任何高兴的味道,只让人毛骨悚 然。 “原来你去了东洋”语气到是没有多少惊讶,见到纠缠十年的噩梦出现在眼前, 残阳的内心并没有表现的沉静。 他还是会怕,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十年的时间流逝,记忆和恐惧的心还是那 样明显。 “看来你早就猜到了,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们,不愧流着我的血,像我一样聪明 啊”语气尽是得意,狂妄的笑声,让残阳脸色发青。 “我和你没有关系”如果可以,他宁可换掉身上的血液。 所有的视线在他与台上流转,数万人的广场上,静得没有丁点儿声响。 “残阳…”墨白从来没有见过残阳这样激烈的情绪波动。 “墨白,一个让我儿子甘愿放弃一切的男人,居然就是这副模样”语气里充满 好奇,阴毒的视线在墨白身上流转。 听见台上人的话,墨白瞬间瞪大眼,视线从身边人移到台上,尊与他竟如此相 象,不同的是尊淡定疏离、飘逸绝美,眼前人却骨瘦如柴、残狞狂妄,“你是尊的 父亲”太大的震撼让墨白失去里冷静的面容。 对于尊的家人,墨白了解不多,但他一直以为尊的父亲已经不在世了,到底还 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我没有那样弑父的儿子”眼里积卷起风暴,来人面容因为怒气扭曲。 “你是北冥狂”悟闻的话让所有的人胆战心惊,北冥狂,冥王城的前任主人, 为人冷残恶毒,一心想要独霸武林却屡屡失败,最后彻底隐没,销声匿迹,六年前 江湖人才知道冥王城新主即位,北冥狂的下落却无人知晓。 原来他还活在世上,而且一直没有放弃称霸武林。 “我以为江湖的老东西都死伤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字,老和 尚有点见识”北冥狂残酷的笑容让人很不舒服。 “武林盟主之位向来都是武功高强者担之,今天哪位要和我争这位子”藐视一 切的视线扫过台下表情各异的面孔,“没有人,那这位子就是我的了”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残阳飞身跳上台子,手中长剑直指北冥狂的咽喉。 “你的武功是我教的,就凭你能奈我何”北冥狂根本不将残阳放在眼里。 “那就由我来吧”声如洪钟,三月顿时惊讶的转头看向声源。 “爹”柳霸天对儿子笑笑,完全不象在家里时的老顽童形象,此时的柳霸天完 全称得上那个霸子。 “你”视线在三月与柳霸天左右徘徊,北冥狂了然一笑,“你到底穿了我的破 鞋” “废话少说,旧帐新帐,我们今天算清楚”柳霸天不给北冥狂再开口的机会, 飞身连出数招,招招直取北冥狂的要害。 三月回到观席台上,紧紧的看着,他从来没见过父亲发火,更不曾见到父亲如 此拼命的打法。 柳霸天与北冥狂打得难舍难分,两人不分伯仲,却也谁都占不了上风,骄阳变 成余晖,两人还是未能分出胜负,观战的人想出手,却根本插不上手。 “残阳”见身边的人起身,尊出声轻唤。 残阳停住脚步,偏头看了眼安坐在椅子上的北冥独尊,没有开口,定着台子上 酣战的两人,抓住空挡儿,手臂轻抖,积聚内力的暗器飞射而出。 “噗…”露出破绽的北冥狂被柳霸天击中要害,一口鲜血喷射而出,怒红的眼 睛转头看向暗袭自己的人,闪电般的身影,在所有人还没有看清楚,残阳的身体被 打飞了出去,北冥狂的身影在众人眼前消失。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