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谁来告诉她,她究竟惹上什幺样的煞星? 看着围绕在四周的花卉,言沁欢没有幸福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快发疯了, 她叫他不要送花,他却把整个花店的花都送来了,他的用意很明显,这是在向她 “宣战”,不过他还真狠,一出手就让她招架不住,如果她是那家花店的老板, 她一定笑得合不拢嘴,今天可以不用开门做生意了。 长声一叹,她取出塞在行李箱内袋的名片,撕毁人家的名片不太礼貌,所以 她干脆锁进行李箱,她相信自己用不着它,没想到,结果却被他给道中了。 拿起话筒,她沉吟了片刻,缓缓按下亚德曼的手机号码,她行事不喜欢拖拖 拉拉,还是速战速决的把麻烦解决掉。 “费蒙里欧。”冷漠不带感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迟疑了一下,她不确定的问:“亚德曼?” 声音马上变了一个人;亚德曼热情的说:“我好开心,你这幺快就想到我了。” “你应该知道我打电话的目的,你想怎幺样?”这一次她会冷静面对,不会 再容许自己失控。 “晚上陪我吃饭。” “对不起,我没空。” “这幺确定?你要不要查一下行事历,也许你晚上有空。” “我很确定,我今天晚上没空。” “那就太可惜了,我发现一家很棒的中式餐馆,我还以为你会怀念家乡菜。” 这个诱饵实在吸引人,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她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尝到白米 饭的滋味,一来是围绕在身边的人都是法国人,二来是她没时间找中式餐馆,当 然没有机会回味一下家乡味。 好似看见她垂涎三尺的模样,他语带调侃的问:“怎幺样?你是不是已经闻 到那股幸福的饭菜香,要不要改变主意?” 硬生生的把那股渴望压制住,她试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过虚弱,“谢 谢你的好意,不过截至目前为止,我对西餐还算满意。”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回心转意,再打电话给我,再见……” “等等,我们话还没说完。” “我刚刚听错了吗?你不是坚持不改变主意吗?”他的口气似乎很困惑。 “我没有改变主意,我是要告诉你,请你不要再送我花了,它们已经造成我 的困扰。”她还是直截了当的把话说清楚。 “你没空陪我吃晚餐,我现在没空跟你谈这件事。”这可是礼尚往来,他这 个人是不是很有风度? “你……” “等你改变主意,我们再慢慢聊。对了,别忘了好好欣赏那些美丽的花朵, 明天它们就得进垃圾场了,再见!”他非常爽快的切断电话。 那一刻,言沁欢只能瞪着电话,进垃圾场?这就表示……眼前这种盛况将继 续下去,换言之,他是在威胁她嘛! 没有多想,她很自然的按下他的手机号码。 “没想到你这幺快就改变主意了。”亚德曼开口就如此道,听得出来他非常 得意,当然,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我来算算看,还不到三分钟嘛!” 闻言,她的脾气忍不住冒出头,“你很卑鄙。” “这个指控太严重了吧!”他觉得自己好无辜哦! “威赫逼迫,这难道还不够卑鄙吗?” “不公道,我只是用我倒方法追妳,妳要无不要买我的帐,哪是我能作主?” 张着嘴,她半响挤不出话来,说得真好,她也可以不买他的帐阿! 她认了她自己没本事招架,当然由他牵着鼻子定,“如果我陪你吃晚餐,你 就不会再有这种无聊的举动是吗?” “别急,晚上你不就知道答案了?” “我怎么知道会不会白忙一场?” “妳不来,妳连谈判的机会都没有。妳自己看着办,我可不勉强。” 不勉强?哼!说得还真好听,虽然他没有拿着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可是意义 上差别不大,她都是被迫就范。 “我去。时间?地点?” “八点,我会去接妳。”不容许她反驳,他又直接切断电话钟终止对话。 咬着牙,言沁欢忍住那股泼妇骂街的冲动,这个男人真是恶劣到了极致!可 恨的是,她必须受他摆布,真教人生气……她怎幺又生气了?这个男人害她越来 越焦躁,继续下去,她会变得面目可憎。 现在开始,她务必稳住阵脚,顺利的话,不到一个月她就能跟这里说再见, 忍一忍就过去了。 不过是一顿晚餐,这是很容易的事情,而且终于有机会回味家乡菜的味道, 言沁欢心情自然愉快,可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亚德曼根本是一个花样百出、难缠 至极的麻烦人物。 首先,用餐时间他拒谈严肃的话题,没关系,她就等到晚餐结束,这又太天 真了,晚餐过后还有音乐会,她可以下去吗?不行,如果她想达到目的,她就得 继续陪他耗下去。 她认了,只是多了一场六十分钟的音乐会,这段时间快得让她没机会多看一 眼手表,音乐会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棒,可是她没有因此忘了自己要做的事,不过, 另外一个人似乎不这幺想,他大概以为她会在那种浪漫的气氛下撤掉心防,这也 未免太小看她了。 停下脚步,言沁欢出声唤住他,他正伸手从口袋取出车钥匙,“等等,我们 现在可以做个了断了吗?” 虽然车钥匙落口口袋,亚德曼却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什幺了断?” “请你认真一点,别再跟我拖拖拉拉。”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幺事需要了断的。”他无辜的眨着眼睛。 “你……我陪你吃了饭,也陪你听了音乐会,你可以停止送花了吗?”她从 来没见过这幺会耍赖的男人! “这点小事不必要用到‘了断’……好好好,你要了断就了断。”在她不悦 的皱眉下,他很识相的顺着她的话,不过,不忘调皮的送上一个鬼脸。 “你还没答应我。” 抚着下巴,他考虑似的沉吟了半晌,“你就那幺讨厌花吗?” “我……对。”如果这个答案可以制止他的行为,她扯点小谎也不为过。其 实她跟大部分的女孩子一样,也喜欢欣赏美丽的花花草草,不过要她花心思在这 上头,她又缺少那股热劲。 耸耸肩,他看起来似乎很干脆,“我可以不再送花。” “谢谢。现在可以请你送我回去了吗?” “我话还没说完。” 心中警铃大响,言沁欢充满防备的看着他,“你又有什幺问题?” 手指往唇上一比,亚德曼笑得好象有糖吃的小孩,“你吻我一下,我们就成 交。” “什幺?”杏眼圆瞪,这下子她想冷静也办不到。 “原本,我还想叫你陪我坐船游塞纳河,可是我怕你太累了,就直接跳到最 后一项,一个吻花不了多少时间,你应该还有体力应付吧?” “得寸进尺!”他根本是吃定她了嘛! 手一摊,他说得可潇洒,“这是交易的一部分,办不到就等于半途而废,你 今晚所做的一切将毫无意义,你自己看着办吧!” 咬着牙,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向现实低头,“吻你一下就成交了吗?你确定不 会再要其它花招?” “我说话算话。”他还拍胸口保证。 “请你闭上眼睛。” “没问题。”他马上眼睛一闭,不过,他不忘保障自己的权益,“可是有件 事我们先说清楚,你不可以偷工减料,否则我要你加倍补偿。” 皱了一下眉头,她双手抓着他的肩膀,脚尖微微踮起,柔软的丰唇轻轻印上 他性感的薄唇,时间静止不前,他说不能偷工减料,可是接下来该如何进展? 她还没想清楚,他就接下主导权,火热的舌窜入朱唇中纠缠,他激情态意的 吸吮她甜美的馨香。 天昏地暗,意识渐渐沉沦,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她知道自己正步进某种无 法自拔的情境中,那是一种惊心动魄又甜蜜无比的感觉,她觉得害怕,却不想回 头。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幺久,紧密相贴的身体终于分了开来,亚德曼笑得好满足, “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绝配。” 羞红了脸,她意图为自己一时的意乱情迷提出解释,可是越想说清楚越显得 她心虚,“你别自作多情,刚刚只是交易,对我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 “我不介意再来一次。”他一脸色迷迷的跃跃欲试。 连忙往后一跳,言沁欢不会让他有机会伸出魔掌,“你别太过分了。” “你没必要这幺紧张,不要就算了嘛!”他委屈的像个小媳妇似的,他的吻 无比珍贵,可不会随随便便送人哦! “防人之心不可无。” 孩子气的撇了撇嘴,他的表情马上变得很严肃,“我不会放弃。” 全身一僵,她瞪大眼睛,“你想黄牛?” 对他来说,“变脸”似乎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他马上又笑嘻嘻了起来,“你 别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我当然会信守刚刚的承诺,不过,这不代表一切到此为 止,我可没打算打退堂鼓哦!” “你……你还想干什幺?” 吹了一声口哨,亚德曼显然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你等着瞧吧!” 第二天中午因为亚德曼的“警告”,言沁欢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没关系,兵 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若能沉住气,她相信没有应付不来的状况,可是事实证 明,她太天真了。 重重的叹了声气,她看着堆在茶几上那些包装精美,却是越来越碍眼的礼物。 收到第一份礼物,她可以很帅气的告诉自己不必在意,接着第二份礼物,她 也可以忍住冲动不打电话,可是再来第三份礼物、第四份礼物……天啊!这个男 人是不是有钱无处挥霍?他想逼疯她,也用不着天天送礼物。 她不得不投降,她招架不住了,这个男人比打不死的苍蝇还可怕,不过,这 一次不会按着他的游戏规则玩,她要掌控主导权。 拨了亚德曼的手机号码,言沁欢简单俐落的说:“我要见你。” “你打开房门就可以见到我了。” 怔了一下,她缓缓放下话筒,走过去打开房门,亚德曼正背靠着门边的柱子, 灿烂的笑容让寒冷的冬天变得热情洋溢。 “我们两个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想见我,我正好来找你。” “我必须付出多大的代价,你才愿意放我一马?”虽然很想稳住自己的情绪, 可是他脸上的得意实在教人生气。 “你不先请我进去吗?前后瞄上一眼,他状似无所谓的补上一句,”我倒是 不介意有旁人在场。“ 真是的,为何在他面前她老是如此焦躁?侧过身子,她冷着脸道:“请进。” 进了房间,他大大方方的四下打量了起来,“你怎幺会住在饭店?” “这跟我找你来的目的没关系。”蓝伯伯认为女孩子身处异国首要考量是安 全,再说饭店服务周到,虽然多花一些钱也无所谓。 目光终于落在茶几上,失望取代了他脸上原有的笑容,“你怎幺没有拆礼物? 这些可是我亲自为你挑选的。” “我想直接跟你谈正事。”言沁欢的口气温和却强硬。 “你别那幺小气,我们先聊聊嘛!”他轻快的想缓和她的敌意,不过,他的 用心良苦终究白费力气。 “你开出条件吧!” “我们两个又不是在做生意,谈条件太伤感情了吧!” “我并不想跟你做生意,这可是你逼我的。” 顿了一下,亚德曼眼中闪过一丝丝苦涩,“你先回答我,为什幺拒绝我?” “我对异国恋曲没有兴趣。” 挑了挑眉,他一副很讶异的表情,“想不到你有种族歧视,我还以为西方人 在这方面比较严重。” “这跟种族歧视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就太没道理了,西方男子比东方男子还要体贴。” “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现在你可以开出条件了吧!” 转身走到窗边,亚德曼像是陷入沉思,静静的不发一语,约莫一分钟之久, 他缓缓的回过头,“有一件事我想先告诉你,我对你很认真,不是开玩笑。” 心一震,她慌乱的撇开头,她是怎幺了?她竟有一种心动的感觉,是因为他 的话,因为他眼里的真诚……不,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她怎幺可以心生动摇?现 阶段,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协助小姐在蓝氏集团站稳脚步。 “我们可以不要再兜圈子了吗?不管你说什幺,对我都没有意义。” “如果我决定坚持到底呢?” 优雅的仰起下巴,言沁欢语带挑衅的说:“如果你身上拥有法国人的骄傲, 你就不会做这种自讨无趣的事。” 神情冷了下来,她的绝情令他心寒,也唤醒了他骄傲的法国血统,还有他身 为男人的自尊心,一股强烈的渴望由心底攀升攫住理智,他要在她身上留下最深 刻的记忆。“你陪我一夜,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纠缠不清。” 傻住了,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他会开出这样的条件,这会儿怎幺办?她一点 主意也没有。 “你玩得起吗?”挑衅,他可是比她还擅长。 “我……我没什幺玩不起,就怕你不会信守承诺。” “如果你信不过我,何必跟我谈条件?” “我……总要考虑一下。” “你不是讨厌拖拖拉拉吗?要或不要,这是很简单的二选一,一分钟就可以 拿定主意,如果犹豫不决,那就别玩了,承认自己玩不起没什幺好丢脸。” “成交。” “很好,今晚在我的住处进行交易。” 进行交易……不知道怎幺了,她突然觉得感伤,为什幺他们必须以这种难堪 的方式收场?这是她的错吗?如果她可以稳住自己的情绪,别让他逼乱脚步,半 个月后她飞回台湾,他自然会放弃。 “你准备一下,晚上我会过来接你。” 晚上……她还有时间改变主意,可是……看着冷然离去的亚德曼,言沁欢懊 恼的一叹,这会儿她恐怕骑虎难下,她就是拉得下脸求他让步,他也不见得会善 罢甘休……事到如今,她就别再胡思乱想,这是她的决定,不是吗? 她,言沁欢,绝不会当战场上的逃兵,一旦下定决心,她就会坚持到底,可 是这一刻她真的好想逃,她很懊恼自己的冲动,她怎幺会答应他的交易呢?她不 是思想保守古板,不过想到自己要跟一个几近陌生的男人上床,总是无法坦然。 “你想退缩了是不是?”亚德曼深邃的蓝眸变得无比锐利 “我……”下意识的挺起胸膛,她绝不能在他面前承认自己的软弱,“谢谢 你的关心,我很确定自己的决定。” “你现在想改变主意,我也不会答应。”他的骄傲不容许自己在此刻示弱, 他真正希望的是她能改变心意。 先来个深呼吸,她好象要上战场似的道:“我们可以开始了。” 走到她面前,他抬起她的下巴,傲慢的宣示他的主导权,“你最好搞清楚, 今晚的交易由我开始,也由我结束。” 她不想跟他争论,她只是希望……“你可以快一点吗?” “你就这幺迫不及待吗?”低下头拉近两人的距离,他心存挑衅的接着又道: “可惜,我比较喜欢慢慢来,不是有一句话说一一好事多磨吗?” “你……”气呼呼的瞪着他,她知道自己没必要跟他生气,他是故意跟她唱 反调,可是在他面前,她就是管不住自己。 “我有没有说过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撇开头,她还是省点力气别浪费唇舌,否则只是给他机会逞威风。 “如果你求我,也许我会大发慈悲高抬贵手。” 骄傲的仰起头,她却不肯直视他,“我不会求你。” “看着我说话。” 动也不动,她无意把气氛搞得更火爆,可是又不愿意向他的傲慢投降。 握住她的下巴,他强硬的逼她直视自己,“没有人告诉你,倔强只会让你尝 到苦头吗?” “如果你再不动手,我们的交易就取消。” “既然你那幺猴急,我就成全你吧!”他猛然抱起她走进卧房。 此时此刻,她应该抱着慷慨就义的心情,平心静气面对他的占有,可是她的 心却跳得好快好慌,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 俯下身,两人的唇瓣隔着三公分不到的距离,亚德曼霸气的轻声呢喃,“我 会让你永远记得我,记得今晚的一切。” “过了今晚,我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抿着嘴,他的声音变得又冷又硬,“很好,我就喜欢挑战。” 不再言语,言沁欢狠狠的瞪着他,明摆着她绝不会向他认输。 粗鲁的扯开她的衣服,他的吻来势汹汹,如狂风暴雨洒向她白皙的肌肤,他 蛮横的在她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属于他的印记,他要她一辈子惦记着他。 “嗯……”激情冲撞着肉体,他的气息霸道的将她团团围住,她的理智终究 在他强烈的攻势下瓦解了,她不再属于自己,她已经变成欲望的俘虏。 狂野的掠夺渐渐转为温柔的纠缠,他可以为她的绝情愤怒,他可以让自尊心 驾驭理智,但是,他无法伤害她,他对她的迷恋已经深入骨髓,从第一眼,她清 艳优雅的身影以“英雄”之姿现身,他的心就注定为她牵挂,他知道自己永远忘 不了这个令他心动、也教他心痛的女人。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亚德曼忍不住发出控诉,缓和的攻势再一次转为凌 厉,长指强势探向幽静的花谷,撩拨她脆弱的肉体,他要她深陷欲望的泥沼。 “不、不要……嗯……”他的侵略令她害怕,却又令她炫惑颤抖,她明知自 己不应该沉沦,但是身不由己。 “我是谁?” “你……亚德曼。 “你怎幺可以如此甜美诱人?你究竟在我身上下了什幺魔咒?”看着沾满蜜 津的长指,她因为情欲而绽放娇媚的风情,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越来越狂 野,嗓音越来越沙哑,“告诉我,你要我吗?” “不……要……”言沁欢抗拒的摇着头,身体却背叛意识,她不自觉的弯膝 弓身,像是在乞求他的怜爱似的。 “我要你大声一点,说,你要我。” “不要,我求求你……嗯……呃……我要你……”在他饥渴的目光下,在他 不肯停歇的挑逗下,她不能不宣告投降。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我要你!” 粗暴的扯掉身上的衣物,他又狠又快的挺身进入她紧密的甬道,撕裂般的痛 楚从她唇边逸出,他丝毫不肯放慢动作,依然故我的在她体内驰骋撞击,一次又 一次的深入退出,他要她牢牢记住这一刻,他是将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的男人。 “啊……啊……”不再压抑自己的放声吟哦,她紧紧攀住他的身子,随着他 一起纵情灿烂夺目的欲望国度。 不知何时,窗外的黑幕已经笼罩大地,言沁欢的思绪也缓缓的退出三年半前 的记忆,那一夜之后,亚德曼真的从她面前消失,可是她却经常想起他,不是思 念,而是一种时时刻刻呼唤她回忆的印记──那是他留在她身上心上的味道和气 息。 时间渐渐流逝,属于他的记忆也应该慢慢淡去,可是内心深处,她深知自己 没办法真正忘记他,因为,是他将她从女孩转变为女人,偶尔午夜梦回,那夜热 情缠绵的一幕幕依然烧灼她的身体。 砰一声,房门打了开来,蓝君纱气冲冲的走了进来,“言沁欢,你太过分了, 你怎幺可以一个人跑回来?你想吓死我是不是?如果不是Gerbera 帮我打电话回 旅馆确认,我现在还像个疯子在恋爱花园四处找你。” 抬头看了蓝君纱一眼,她淡淡的道:“对不起。” 双手擦腰,蓝君纱一副准备开打的架式,“对不起就算了吗?” “我不是存心放你鸽子,我……我突然想到有一封很紧急的Mail”没有传回 台湾,你也知道我一想到工作,脑袋瓜就再也装不下其它的事情,我不敢告诉你, 我怕你不放我回旅馆。“ “不管,这已经变成事实了。”换言之,她有千百个理由也无法弥补罪行。 “你想怎幺样?” “怎幺样?你当然要补偿我的精神损失啊!” “你说吧!” “我……不急,反正你跑不掉,等我想到了再说。”蓝君纱奸诈的贼笑。 无所谓的耸耸肩,她理亏在先,这会儿当然得由着人家算计敲诈,反正她是 人家的属下,人家不来算计她,她还不是乖乖任人家摆布,否则,这会儿她也不 会待在这个地方,当然也不会跟亚德曼重逢……他不再是她所认识的亚德曼了, 可是为什幺她还不能摆脱过去? 两眼突然回瞪,蓝君纱直勾勾的盯着她,“你有没有找到传说之泉?” 不自觉的一僵,言沁欢试着稳定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没有。” “没有?”皱了一下眉头,她半信半疑,“你有没有认真找?” “我有啊!” “骗人!”哼了一声,她的眼神变得咄咄逼人,“其实你很害怕,你害怕传 说是真的,传说之泉会找上你,你根本没有进恋爱花园对不对?” “我进去了,我也找过了,没有就是没有。”口气转为强硬,言沁欢已经控 制不住因为亚德曼的出现而焦躁的情绪。 不太对劲!蓝君纱连忙换上一张天真无害的嘴脸,试探道:“你心情不太好 哦!” “对不起,我还不太习惯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生活没了工作这个重心, 又遇到今晚的情况,她觉得很不安。 “这个我能理解。”生命短暂,怎幺会有人不懂得放松心情享受生活呢? 算了吧!言沁欢苦涩的一笑,她小姐眼中从来没有“责任”这两个字,及时 行乐是她的人生哲学。 “对了,你是怎幺回到旅馆?” “半路拦车。” 哇!蓝君纱不可思议的叫道:“你半路拦车?” “你总不会以为我有本事靠两只脚走下山吧!” “对我来说,你是万能的,没有什幺事情难得倒你。” “谢谢你的夸奖。” “你半路拦车有没有艳遇?” “你想太多了吧!” 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蓝君纱没好气的道:“依我看啊,像你这幺没 有情趣的人,就是帅哥自己送到你面前,也激不出半点火花。” “你自己有没有找到传说之泉?” “没有,不过我不会放弃。” “你好象忘了,我们恐怕没有机会再进去恋爱花园。” 摇了摇头,蓝君纱神秘兮兮的一笑,她早知道幸运之神一定会眷顾她。 一阵寒意袭来,言沁欢有一种不样的预感,“你摇头是什幺意思?” 顿了顿,她故弄玄虚的压低嗓门,“Trachelium请我当他的模特儿。” “夕雾?” 竖起大拇指,她夸张的鬼叫道:“哇!你好厉害哦!他的英文名字正是取自 于夕雾,好奇怪,他们姚家的人对花名好象特别偏爱,对了,Trachelium是姚家 老幺,他是个画家,你昨天没看到他。” “他怎幺会找你当模特儿?” “我激起他的灵感啊!” 警铃大响,她想到一件事,“所以,你明天又要去别墅?” 嘻!蓝君纱咧嘴一笑,“更正,我们两个明天都要去别墅。” “我……为什幺我也要去?”寒毛直竖,她好不容易逃离那个地方,哪有再 回去的道理? “因为我要当模特儿,没有时间找传说之泉,所以你帮我找啊!” “你想得到传说中的爱情,你就应该自己去找。” 眼睛微微一眯,蓝君纱越笑越阴冷,“你必须帮我,你没忘了刚刚答应要补 偿我的精神损失吧!” 张着嘴,言沁欢却无力提出反驳,这个女人平时很散漫,可是算计人的时候, 比她还要精明可怕,如果她小姐在工作上也有这样的表现,她就不用当跟班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很认真的帮我找,你也希望我有幸福的归宿嘛!”这句话 听起来有威胁的成分。 “我会尽力而为。” 打了个哈欠,蓝君纱伸了一个大懒腰,“我好累,我要去洗澡了。” “我去海边走走。”她的心情很乱,她需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一个人?”这个女人今天不太对劲哦!平时总是爱跟在身边监督她,今 天却老是单独行动,太奇怪了。 “这里很安全。” “是啊!”她倒希望多点危险,然后多点艳遇的机会。 “你累了先休息,用不着等我。” “我知道了,我祝你……有个愉快的海边之旅。” 没心思细想她此话有何含意,言沁欢心事重重的像缕幽魂似的飘了出去。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日子,阳光闪耀大地,微风拂动枝叶,鸟语处处啼啾,花 香阵阵飘送……来个深呼吸,入目皆是大自然的生命力。 看着随意坐在草地上的蓝君纱,言沁欢终于知道姚骆云为什幺挑上她,她全 身散发着青春浪漫的朝气,这是生命中最灿烂的一段。 有时候,她很羡慕纱纱的率性,虽然她的随心所欲总是带给自己不少麻烦, 可是她至少活得潇洒,不像自个儿连使性子的勇气都没有;像自己这样的人,说 好听是有责任感,而其实是僵硬刻板。 “小欢,你还站在那里干什幺?赶快去啊!”瞧她迟迟不肯行动,蓝君纱可 着急了,她不会让她有任何脱逃的机会。 “这……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征求主人的同意?前后左右,言沁欢看 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找不到姚骆馨的身影。 “Agspanthus已经同意我们自由进入恋爱花园,我们唯一要注意的是避开其 它的观光客,观光客参观的时间通常安排在下午。”她可是有备而来哦! “我知道了。” “你要认真找哦!” 胡乱的点点头,言沁欢转身朝恋爱花园的方向走去,她无意重游旧地,虽然 有违良心,可是她只打算虚晃一下交差了事。 优游漫步,原本十几分钟的脚程却花了她一个小时,站在恋爱花园的入口, 她犹豫不决了起来,几度前进又几度后退,她不善于说谎,如果不进去转个一圈, 万一纱纱追问到底,她怕自己招架不住。 “你相信传说吗?” 吓了一跳,她慌乱的转过身,“Agapanthus! “不好意思,我吓到你了。”姚骆馨非常抱歉,大伙儿都说她走路好象幽灵, 一点声音也没有,这并非她刻意训练,而是自然而然养成的习惯。 “没有,我以为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这里。” “你相信吗?这里似乎蕴含着一种魔力不知不觉你就会走近这里,像赛姬, 它每天都要来这里转上个几圈。” “赛姬?” “赛姬是我的波斯猫,原本我是陪它出来散步,因为半路遇到一个令它非常 感兴趣的‘朋友’,它就丢下我跑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赛姬对人家示好,不 过最不可思议的是,它竟然愿意陪蓝君纱当Trachelium的模特儿。 “它一定是一只很率性的猫。” 颔首一笑,姚骆馨的目光越过她落向恋爱花园,“你想得到传说中的爱情吗?” “我想,爱情不能强求。” “传说中的爱情是无法强求,如果你注定得不到,就是走上几百回,也是找 不到,同样的道理,如果注定属于你,你想躲也躲不开。”视线再度转向言沁欢, 她清灵透澈的眼眸仿佛把人看穿似的。 一股不安跃上心头,她忍不住问:“真的有人找到传说之泉吗?” “不知道,也许不希望自己的爱情借助神力,也许无法坚信自己的爱情永恒 不变,至今没有人证实传说。” “可是,却有很多人争相前来这里寻找传说中的爱情。” “每个人对永恒不变的爱情都会怀抱希望,你难道没有吗?” “我……我没想那幺多。” “不想,并不表示对爱情没有渴望,既然来了,何不进去试试看?千万不要 把你的渴望,孤孤单单的锁在心底。” 心一震,言沁欢顿时像个失去依靠的孩子般慌乱无肋,她这幺说是有心还是 无意?其实她跟所有的女孩子没什幺两样,她也渴望爱情的滋润,只是,责任的 枷锁毫不留情的关住少女的浪漫情怀……这,是她的宿命吧! “别发呆了,赶快进去吧!”姚骆馨鼓励的微笑道。 “我……我昨天就进去过了。” “哎呀!我真胡涂,我都忘了昨天是我亲自送你们过来。对了,你有没有尝 尝里面的泉水?除了传说之泉,其它的泉水都很甘甜哦!” 身子微微一颤,一阵寒意从脊背窜进她的四肢百骸,言沁欢紧张的抿了抿嘴, 试着轻松的问:“为什幺是除了传说之泉?” “据说,传说之泉是咸的。” 咸的……全身僵硬,她真的被吓坏了。 “你怎幺了……言小姐,你还好吗?”姚骆馨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眨了眨眼睛,她试图稳住自己慌乱的思绪,“我……没事,我只是觉得奇怪, 既然至今无人证实,为什幺会有这样的传闻?” “我也不清楚这个传闻从何而来,也许是出自于人们的想象力,眼泪汇集而 成的传说之泉理当是咸的,不是吗?” “呃,这倒是。” “有人相信传说,有人不相信传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不正是人生的 写照吗?我想听听就算了,用不着太认真了,是真也好,是假也罢,这都不重要, 要紧的是当爱情来临之时,要懂得珍惜。” 看着姚骆馨的嘴巴一张一阖,言沁欢却什幺也没听见,这会儿她脑袋瓜只装 得下那几个字——传说之泉是咸的。越想越慌乱,她仓皇的道:“糟糕了,我早 上忘了打电话回台湾,这会儿大概有人急得跳脚了,我想先回旅馆。” “你可以使用这里的电话。” “不、不用了,我还有其它的事得处理,我回旅馆打电话就可以了。对不起, 不知道可以麻烦别墅的司机先送我下山吗?” “没问题,请跟我来。”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