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干妹妹 “既然南师那边有歌后助阵,那我们今晚倒想要班门弄斧了。”班长笑道。 宣传委员装作不明白地问:“你们想干嘛?” 班长说:“不如我们与你们做个游戏,游戏规则是双方轮流唱歌,一方唱的歌 名与歌词要与对方的针锋相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宣传委员问,“你能为大家讲明白吗?” 班长解释道:“比如说,你唱《爱你在心口难开》,那我就唱《爱要说》。懂 了吗?” “去,谁爱你在心口难开啦?”宣传委员故作生气的样子。 班长嘻笑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嘛,你何必当真?” 又在打情骂俏了,真让人受不了。但游戏还是开始了。说实话,对方有郝美眉, 我方有多少胜算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想象力是够丰富的,《纤夫的爱》《糊涂的爱》《聪明糊涂心》《心雨》《雨 一直下》《月亮惹的祸》《月亮代表我的心》《星星知我心》《我的柔情你永远不 懂》《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这几首歌怎么会联系到一起的呢?纤夫的爱是糊涂 的爱,有一点道理。接下来,好像没什么道理,纯粹为了过关而已。有些无聊了, 我起了身,对袁权说:“走吧!” “这么快?”他有些吃惊地问我。 “无聊得很,还不如回去睡觉呢!”我耸了耸肩,说。 “好吧,我陪你回去,反正美女我也看够本了。”他笑道。 郝美眉正在唱《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光听就知道她唱得很动情了。唉,这 么老的歌都拿出来唱,真没劲。给她点面子,我弯下身子,想偷偷地从后门溜走, 却被班长候个正着。 一曲结束了,我方这面一点反应也没有,肯定是被郝美眉的歌折服了,还在回 味呢! 班长有些急了,问我:“应该唱什么歌?” “班长,你不是一向很喜欢唱歌吗?”我挖苦道。 “好啊,你竟敢讽刺我?!”班长故意说。 于是他不由分说,把我推上台,将我介绍给对面的女生道:“这位是我班的石 磊同学,他想为我们献上一曲。” 本班男生拼命为我鼓掌,肯定是想看我洋相,我难过;袁权双手遮住脸,他不 想看我出丑,我感动;郝美眉微笑着朝我点了点头,她是什么意思,我纳闷。 我唱什么歌呢?哪首歌给我的印象最深又最好唱呢?这时,我想到了张震岳的 《干妹妹》。初听到《干妹妹》时,差点没有笑到断气,多么像是一个花心双子座 的借口啊!一首《干妹妹》,点出了时下男女朋友间对所谓“干哥哥”及“干妹妹” 这种定义界定模糊名词尴尬情结。 对身为“干哥哥”或“干妹妹”的当事人而言,这样的身份定位,参杂着相当 复杂的情绪,若有似无的暧昧情感,让双方对于彼此的付出,总是在过与不及的界 限中摆荡,隐隐散发出一种期待更进一步发展,却又担心破坏原有平衡的尴尬与担 忧。 妹妹有三种:第一种通常指那种未成年、很可爱的小女孩;第二种叫妹妹,就 是小时候跟在屁股后面,长大了还要照顾的自家小妹;第三种叫美眉,顾名思义泛 指五等亲外,适宜欣赏、可以追求的女性,用英文来讲,就是“avail-able”。还 有一种介于三者模棱两可间的关系,我们称为“干妹妹”。 不管是送礼自用两相宜,或是嘴里嚷嚷着希望有个女孩来疼的理由,多加了一 个“干”字,就像是把所有的事情合理化的一项最佳方法。而身为男(女)朋友的 一方,总是对另一方的干哥哥(妹妹)心存芥蒂,担心干哥哥或干妹妹的身份随时 有可能扶正,从模糊不清的定位,摇身一变,成为正牌真命天子,对自己的地位造 成威胁。原本就复杂的男女关系,再加上定位不明的“第三者”介入,让爱情故事 更显难懂。 “我为大家献上一曲张震岳的《干妹妹》,希望大家喜欢。”出于讽刺一下时 下流行的这种男女朋友关系,我便决定唱这首歌。 我真的不是故意伤了你的心 你知道男生嘛总会有小小的误槌 我每次出去玩都会电话给你 就这次一时忘记 舞池里的空气一向如此难闻 发现你在人群也发现我 旁边的女生是她喝醉跑来认识我 暂时叫她干妹妹 只是个干妹妹刚认识的干妹妹 你以前还不是我的干妹妹 也许很多余但我最爱是你请你要相信 只是个干妹妹刚认识的干妹妹 只不过不小心牵到她的手 也许很多余我等下就回去请你要相信 覆水难收的误会说也说不清 是我错想怎样随便你 我现在对天发誓只想告诉你 我始终没有变心 说实话,唱这首歌的时候,我肚子里直想笑,因为《干妹妹》这首歌简直就是 对《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的最好回答。在《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中,女方质问 男方为什么对爱情如此不专一,让一堆情妹妹为你牵肠挂肚。《干妹妹》中,男方 说除了你,其她的都只是刚认识的干妹妹而已,就相当普通朋友一样,只有你,才 是自己的最爱。边想边唱,我偷偷地看了郝美眉一眼,发现她正在全神贯注地听我 唱歌。她这么看着,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只想快快唱完开溜。 好不容易唱完第二遍,我说了句“谢谢大家”就下来了。我不敢再走了,天知 道班长会让我再做出什么事来。对面的女生没有反应,沉寂了,她们的眼神全集中 在郝美眉上,盼她拿出首歌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对面还没有举动。 宣传委员低着头走上台,说:“我们想不出什么反驳的歌曲了,算你们赢吧!” 我们拼命地鼓掌。 “Let ‘sdance!”班长的英语一向很好,这时候也不例外。 灯灭了,紧接着是闪烁的彩色的光芒和让我的心脏引起共振的舞曲。机会来了, 我便和袁权趁乱逃走了。 “你不是一直向我吹你是一个舞林高手吗?这可是一个表现的机会呀!”袁权 感到有些奇怪,问我。 “人太多,我喜欢安静。”我冷冷地说。 -------- 翠微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