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说,你他妈的有这句‘人话’也行,刚才扮什么‘酷’?这次就算了,下 不为例噢!”阿龙说着,气也消得差不多了。黄毛仔竖起拇指说:“龙哥,行,够 意思!” 八、随时准备“上刺刀” 陈庆宁理着牌,并没在意他们说些什么。但他发觉对手们虽然有说有笑,牌却 打得认真。他一看各人备的“本钱”也多了,便问:“怎么样,‘市场’上新‘台 阶’啦?”肥仔说:“是啊,玩百元简直是小孩儿‘过家家’,千元也是小意思!” 陈庆宁原本有些吃惊,但一个“厂长”,怎能被人“小觑”,便也点点头。 “这一下是动‘真格’的了,一定好好弄一把!”陈庆宁嘴上不说,心里盘算 着:照这个打法,只要“手气”好,赢他们几万应该没什么问题。他心里在说, “我来时兜里只有几千元,请人吃了饭,兜里钱不仅没少,还多了两三千元,如果 再赢它几万,宝华那高兴的模样将是什么样?”正在这么想着,他忽然意外地摸到 一个好牌,这一局竟然是“自摸”! 陈庆宁抑制住内心的喜悦,轻轻把牌一摊。众人先是一愣,继而各自掏腰包。 眨眼之间,陈庆宁就赢了上万元。“这可是我两个月的工资啊!这么分分钟‘ 搞掂’,这玩意儿太神奇、太刺激了!”他想。 真没想到,好运接踵而至。他竟然一连赢了三局,其中有两次是“自摸”,把 对手镇住了。“我操!你这么‘旺’,真是‘福星高照’啊!”肥仔自我解嘲地对 陈庆宁说。黄毛仔站起身,伸个懒腰,对阿龙说:“龙哥,我要‘方便’一下,你 上!”阿龙说:“你他妈‘拉稀’顶不住就直说,我来!” 赌桌上的事谁也难预料。自从阿龙替换了黄毛仔,牌局转了运。陈庆宁一改赢 家形势,变得输多赢少。他暗暗算了算,紧紧张张搏了半天,眼下只赢了一万多元 了。他决定改变“打法”。 又一阵稀里哗啦的搓麻将声音后,新一轮搏斗开始了。 “‘红中’就‘红中’”、“‘白板’就‘白板’”,几声甩牌附和之后,陈 庆宁简直像上了“杀敌”的战场;理牌、甩牌,如同士兵在清理了壕沟、通道,装 好了弹药。他迅速瞄一眼牌局,就像在隐蔽处观望敌情,随时准备“上刺刀”摊出 底牌来。这时,黄毛仔打出一个牌,正好与他的牌撞个正着。 “糊了”———他心中暗喜。但他不动声色,嘴上说:“不忙!我看一看。” 肥仔不耐烦地说:“看什么?打一个出来!磨蹭什么!”陈庆宁犹豫了一下, 决定“放长线”,便“啪”地一声甩出个牌来。没料到,恰在此时,肥仔“哗”地 一声摊牌,“抬炮!”陈庆宁有点发懵,后悔刚才已经“成”了却没摊牌,完全是 太“贪”、或是求胜心切,竟弄个反胜为败,只得掏钱出来。 陈庆宁拉开抽屉,里头除了一些零钱,没有一张整的。他摸了摸衣兜、裤兜, 都没钱了。“阿龙,我今天没准备,‘弹药’库空了,先给我‘贷’点怎么样?” 陈庆宁问。阿龙说:“我看你今天没准备,到此为止,回吧!”陈庆宁急了:“你 不帮我,不能这样撵我啊!借点钱给我,保证还你! 九、暴风雨前的沉默 “各位听清了,阿宁说输钱保证还,怎么样?”阿龙下半截话没说出来,四眼 仔就接过话头说:“龙哥,阿宁是读书人,说话怎能不算数,别难为他了。大家都 是哥们,好聚好散,办事不难!”这时肥仔说话了。“反正丑话说在前头,赢了就 拿钱,欠了要还钱,这没什么说的!”陈庆宁点点头说:“这我都知道。” 陈庆宁一心想反败为胜。如果输得精光回家,他肯定不甘心:别说给宝华买像 样的东西办不到,就是一提“输”也太难堪。输钱,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不如再 试试运气。 “胜败乃兵家常事”,陈庆宁安慰自己:打牌总是这样的,有输就有赢,说不 定时来运转就在眼前。他看看手表,才凌晨两点多钟,“天亮之前一定拿下阵地, 我保证!”他想起一个战争片中的台词,暗下决心:“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新的牌局开始了。陈庆宁抖擞精神,果然小赢了几把。但他觉得小打小闹没大 “出息”,随即他又开始采取“大动作”,因为“糊”大的翻本快,威慑力强,却 又受挫。“唉,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是自找的,怨谁?”就在刚才,四眼仔 点了他一“炮”,他嫌“赚头”太小,想等大的,结果连小的也丢了,自己还倒贴 钱!他非常窝火。可是第二次他又犯,占了小的盼大的,连连失算,连连输钱,不 免心急火燎的,再想翻本、反攻。可“反攻”谈何容易!有时稍有转机,一不留神 又陷落泥坑。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