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恩怨情仇(3)
第二天上午,二楼的人还没起床,杨伟和毓婷仍沉默地坐在客厅里。这时走进
来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孩,脸长得很像李君,卷曲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她拖
着一个行李箱。看到他们俩,她问道:“你们是谁?”
“你是……”毓婷问。
“哦,我是李君的二姐。你们是他朋友吧?”李君的二姐说。
“是。李君还没起床。”毓婷说。
“李君,起来了,我回来了。”二姐大声向楼上吼道,然后她在毓婷旁边坐下,
“哟,这女孩还长得挺漂亮。他是你男朋友吗?”她指着杨伟问。
“不是。”毓婷说。
“那就好。”二姐上下打量着毓婷,然后说:“你觉得我们李君怎样?如果你
和他结了婚就可以到加拿大去,或者到美国去。”
“我……我配不上。”毓婷说。
这时,楼上的人走了下来。李君一一向二姐介绍。二姐看到曾可儿时,眼睛一
亮。她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说:“哟,这女孩像是仙女下凡似的。有男朋友吗?”
可儿不置可否地一笑。
“那是没有啦?”二姐转身对李君说:“还不快追。”
“二姐,少管我的事。”李君说。
“你呀!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我们家就你一个男孩,传宗接代全靠你啦。”
二姐说。
“我又不是种马。”李君说。众人都偷笑起来。
二姐拿出从澳大利亚带回的特产,让大家品尝。了解她后,大家都觉得她人好
思想又开放,但还是没人敢冒险告诉她自己是同性恋。在二姐的热情款待下,大家
又玩了一天,直到傍晚才回去。
这天下午,李君走进网吧。他一看见曾可儿便说:“可儿,有件事要麻烦你。”
“什么事?尽管说吧。”可儿说。
“我想要一张你的照片,给我父母寄去。”李君说。
“照片?”可儿迟疑地问。
“是。我二姐给我妈打电话说你是我女朋友。我妈很高兴,催着我要照片。”
李君说。
“啊……这怎么行?”可儿吃惊地说。
“喂!你是不是想打什么歪主意?可儿可是我女朋友。”徐小飞生气地说。
“不是,不是。是我妈想打她主意。你们帮帮我吧。我是家里惟一的男孩,他
们对我的婚事很重视的。帮着我敷衍一下嘛,求求你们啦。”李君说。
“那好吧。我话可说在前头了,你可不许弄假成真。”徐小飞说。
“不用担心啦。你看,你这么英俊潇洒,我长得这样尖嘴猴腮、又矮又小的,
她怎会看上我呢?放心吧。”李君说。
“那好吧。我去拿。”可儿说着往外走去。
“可儿,拿一张最丑的啊。”徐小飞笑着说。
“没想到你这么在乎她。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很少了。只要在一起快乐就行了嘛,
干嘛要这么在乎呢?就说何枫吧,她那么在乎毓婷,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人家还不
是跟杨伟眉来眼去,打情骂俏的。”李君说。
“其实他们俩挺般配的,还不如干脆在一起。这样到处牵牵扯扯的,大家都痛
苦。”徐小飞说。
“他们俩感情上都受过挫折的。又想爱又怕爱,怕再被伤害。别看他们两个表
面上挺开朗,其实心里都很苦。我们谁不是这样?在很多人眼里,我们是不正常的。
没人理解我们,也没人会关心我们的感情。你信不信?你要是跟别人讲你一心一意
爱着一个生殖器跟你长得一样的人,人家肯定肚子都会笑破。本来爱就很苦。以前
赵根宝离开我的那段日子,我真的很痛苦。后来我想通了,什么爱呀情呀,都去他
妈的吧。我只要快乐,只要爽。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们都这么放荡了吧?不过你挺
幸福,有可儿这样对你一心一意的大美人儿。好好珍惜吧。”李君拍了拍徐小飞的
手臂。
“那还用说?”徐小飞得意地说:“你玩会儿游戏吧。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好吧。”李君坐在一台电脑前玩起来。
一会儿,曾可儿拿着照片走了进来,交给李君。
“这就是最丑的?最丑的还这么漂亮?”李君说。可儿笑了笑。
“走,我请你们去跳舞。市中心有一个舞厅可好玩了。”李君拉着曾可儿说。
“好啊。叫上毓婷他们吧。”可儿说。李君给毓婷和杨伟打了电话,叫他们在
舞厅门口等。
到了舞厅门口,杨伟他们已经到了。杨伟手上拿着票,旁边有一个妖艳的女人
正在拉他衣袖。他甩开袖子,比了比拳头。那女人放开手,翻了翻白眼。徐小飞等
人正想给杨伟他们打招呼,一下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三个女人,拉着徐小飞和李君的
手叫道:“帅哥,请我跳场舞嘛。就一张门票。”
徐小飞看了看她们,说道:“喂!我认识你们。”那三个女人都冲着她笑。
“你们三个是卖面粉的。不信看看你们的脸。”徐小飞边说边跟着大伙儿走了
进去。那三个傻女人还站在那儿,望着他们的背影回不过神来。
走进舞厅,找了个位置坐下,曾可儿问道:“那些女人是干什么的?”
“卖淫的。”杨伟答道。
“她们还买不起门票吗?”可儿问。
“你以为她们很有钱啊?陪人跳支舞不到20元钱,而且干这行的人很多,互相
要抢生意的。特别是刚入道的,能省就省呐。不过放心,愿意帮她们买门票的人很
多。”杨伟说。
“你好像很了解她们嘛。你嫖过妓?”毓婷说。
“是啊。我嫖过你。”杨伟说。
“去死吧。”毓婷边骂边用拳头捶着杨伟的肩膀。杨伟嬉皮笑脸地看着她。何
枫阴沉着脸望着舞池。
“可儿,请你跳个舞。”杨伟转过身对曾可儿说。
“不行。她可是我的专利。”徐小飞用手挡着曾可儿。
“哈。这么紧张她啊?也难怪,大美人儿啊。”杨伟笑着说。
“你这只大色狼,谁不怕啊?我跟你跳吧。”毓婷把手放在杨伟肩上。
“大色狼?我搞过你啊?是不是把你搞舒服了,还想来啊?”杨伟说。
“是啊,色狼。”毓婷嗲声嗲气地说。
“来吧。”杨伟搂住她的腰,轻轻一旋,到舞池里去了。
徐小飞也和曾可儿跳了起来。李君拉了拉何枫,说:“我们也去。”
“我不想去。”何枫说。
“不高兴了?现在的人都这样,想开点。”李君说。
“真羡慕徐小飞她们两个。你看毓婷,她心里哪有我?”何枫说。
“大家都是朋友嘛。你看杨伟那样,我也不生气啊。”李君说。
何枫默不作声地盯着杨伟和毓婷。李君跟着音乐摇头晃脑。杨伟和毓婷跳了过
来。他俩搂得很紧,身子贴着身子,脸贴着脸。何枫又想冲过去给杨伟一巴掌,可
是理智告诉她爱是不能勉强的。她去吧台要了一杯红酒,走过来坐下,然后一口气
喝了下去。忽然,灯灭了,伸手不见五指。舞厅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怎么回事?”何枫问。
“这是舞厅安排的一个节目。熄灯10分钟,让情侣们尽情亲热。”李君说。
何枫紧张地盯着杨伟和毓婷的方向。终于,灯亮了。舞池里,一对对男女还在
热吻。有的衣扣解开,露出了胸罩;有的衣服被掀了起来,露出了肚皮。杨伟和毓
婷紧贴在一起,两人的衣衫都敞开着。何枫觉得心里酸酸的,泪水涌了出来,她冲
出了舞厅。
李君走过去对毓婷说:“嗨!去看看吧,生气了。你们俩也太过分了。你们又
不是不知道她就是这个脾气。”
“哎!真麻烦。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跟她好。真讨厌!”毓婷边说边走
了出去。
大街上,车辆川流不息,人们三三两两地在散步。树木在街灯的照耀下,投下
长长的影子,商店的霓虹灯还在闪烁。何枫垂头丧气地走着。她觉得自己真不该生
在这个世上。她从小性格孤僻,而且感情专一。她不愿意像别人那样放纵自己,但
是她又得不到毓婷的心。她知道自己样样都比不上杨伟,可她又不甘心。毕竟她为
毓婷付出了十几年的感情啊。
“枫,对不起!”毓婷追上来,喘着气说。何枫沉默地望着前方。
“枫,我已讲过对不起了,还要怎样嘛?”毓婷有点懊恼地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何枫问。
“不是。可是你不能老这么小气啊。大家都是朋友嘛,不过玩玩而已。”毓婷
说。
“玩玩?可是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只喜欢你,我希望你也一心一意对我。”何
枫说。
毓婷沉默了片刻,说道:“枫,我早说过了,我们不是一路人。忘掉我吧,你
会找到比我更适合的。”
“你从没爱过我吗?可是我爱你。”何枫抓住她双臂说。
“可是你的爱多么空洞。你能给我什么呢?物质上的享受吗?一个温暖的家吗?
你给我的只有性爱。你甚至连娶我的资格都没有。”毓婷哭着跑了。
泪水从何枫脸上流下来,毓婷的话回荡在她耳边,像一把刀子深深刺进她心里。
是的,我连娶她的资格都没有。她流着泪,在街上狂奔起来。
毓婷回到舞厅,在杨伟身边坐下。
“她又生气了?”杨伟问。
“杨伟,娶我吧。我好想有个家。”毓婷扑进杨伟怀里。
“不行,不行。我可是李君的。”杨伟推开她说。毓婷站起身,咬着嘴唇跑了
出去。
“其实毓婷蛮不错的。”徐小飞说。
杨伟沉默了一会儿,大声说道:“算了,老子不相信女人。”说完,拉着李君
跳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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