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开始 临离开狐村的前夜,苏玖和李苏偎在被子里谈了许久。苏玖告诉李苏在县城找 到了她的父亲和姑姑,并且她这次在县城的工作也是在她的姑姑店里。听到这个意 外的消息,李苏惊讶的问道:“真的吗?她们过的好吗?”“他们就住在县城里, 都过得很快乐很富足,”苏玖回答。“是吗?可他怎么就没想过,来看看我呢?” 女孩的神情由惊喜转为黯然。“他也许是身不由己吧!”苏玖宽解道。短短的 沉默之后,李苏幽幽的道:“我其实只想看到他长得啥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 怎么可以对他一无所知呢?玖姨,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他们的。我妈妈活得那么苦, 却直到死也没有让我去找他。我妈妈肯定是害怕拖累他,怕害了他。我也只是去看 看就回来,然后安心的活着。”此时苏玖已满眼泪花:“李林,你究竟积了什么德? 摊上一个这么懂事的女儿。她的善良让人的心都会痛!”苏玖抚摸她的头,叹 口气道:“你能这么想就好。明天就去李玉的店里工作,她是你的亲姑姑,这事只 有你我清楚。所以你就当她是个外人吧!在那儿有机会见到你的父亲,完了自己的 心愿,咱就回来,行吗?”“嗯!我答应你,玖姨,谢谢你!”李苏把头靠在苏玖 的怀里。 苏玖也质疑过自己,为什么亲自把李苏送到李玉的身边?是为了让她在陌生的 环境里能生活得安全牢靠些吗?还是不忍看这个倔强的女孩在寻亲的路上瞎撞?反 正,李林的推托逃避是不能说给李苏知道的。但是,能阻止李苏的寻找吗?现在能 做的就是送她一程,至于生活的苦与辣只能让她自己去尝了,任何人都不能代替她。 刚到李玉的店里,当李玉对她说:“你以后就叫我李姨吧!”的时候,李苏才 恍然醒悟,眼前这个财大气粗的女老板是不能堂而皇之的叫做“姑姑”的。也许, 自己真的和她有那份:“姑舅亲辈辈亲,打折骨头连着筋”的浓浓亲情,但是她依 然是不被承认的。这个所谓的“姑姑”,不!李姨,与自己是多么的相像啊!白腻 的肌肤,微隆的额头,对!尤其那个额头。小时候,伙伴们常取笑她:“大头大头, 下雨不愁,你有雨伞我有大头。”为了这自己不知偷偷哭了多少回鼻子?没事的时 候,对着镜子捋起前额的刘海,光洁锃亮的大额头就凸现出来。使劲儿在姥爷及爸 爸的脸上寻找也没有这么大脑门儿的。如今才明白,为什么爸爸指点她头的时候是 那么的凶狠厌弃。妈妈却在没人的时候搂住她,抚爱她的头说:“玲子,你知道吗? 这里充满智慧。等你长大了它就长开了,就不会这么显眼更不会难看。将来你 会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女孩!记住妈的话,遇事要三思,待人要宽厚,活着还 要有智慧,你知道吗!”这席儿时似懂非懂的话,至今想起是如此的发人深省意味 深长。 在她的脸上这个额头是妈妈最青睐最宠爱的部位。也许爸爸也长着这么一个智 慧存储器吧?也正是这份智慧让他最终抛弃了母亲选择了名利。“苏苏!”李玉的 呼唤把李苏从沉思中唤醒。“苏苏?”听起来比李苏更陌生。我的名字被大人们改 来改去,那么我的人生呢?“李苏有些糊涂而茫然。 一切似乎都安排妥贴,苏玖打算回去,李苏扯住她的手不愿放开。苏玖纵有千 叮万嘱的言语却只能沉默。出门时李苏的眼泪”唰“的流下,苏玖嗔怪她没出息并 给她抹眼泪。望着玖姨离去的背影,李苏下决心,无论怎样都不会在让玖姨担心, 自己要在这里真正的生活下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