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何之恒所在的小区有个小小的后花园。他每天晚上10点左右会在那里跑上10 圈,合计2000米。作为一个奔4 的男人,何之恒觉得自己的身材还是可以的,虽 说比不上年轻的小伙,但也是均匀健康,只是这两年随着工作的起步,应酬渐多, 肚子微微鼓了起来。刚开始,何之恒没怎么在意,上个月单位例行体检,竟然查 出高脂血症,这让何之恒一下子想起了52岁因脑溢血去世的父亲,于是决定开始 这每晚必须要做的体育锻炼。 何之恒对自己的毅力一向很有自信,3 年前妻子离开他后,他就发誓,再也 不带女人回家。3 年过去了,他做到了。原来那个欺软怕硬、落井下石的经理, 他发誓一定要取而代之,3 年过后,他已经成功地把那个贼眉鼠眼的经理调到一 个偏远的地方去看工地。现在他是一家建筑装修公司的总经理,董事长非常器重 他,现在他的形象是一个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社会经历丰富、健康、自信、并 且自由的单身汉。这种充实而随意的生活,让他好像又重新回到了20年前的大学 校园里,唯一的落差是,当他每天早晨对着镜子刮胡子,隐约在脑际闪现的白发, 看着格外刺眼。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晚上10点出门的时候,何之恒犹豫了一下,但随即马上 甩掉了这个犹豫。在过去的几年里,他正是成功地运用了这种心理暗示,每次都 在生死关头坚持了下来。何之恒穿上运动鞋,来到花园,深吸几口气,慢慢绕着 草坪跑了起来。 在将近第三圈时,何之恒发现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在他身后5 米左右不紧 不慢地跟着。夜晚的花园非常安静,除了远处楼房窗户里偶尔传过来的几声婴儿 的哭闹外,就是草丛里不知名昆虫的唏嗦声。以前,何之恒非常享受这一个人的 静谧,享受自己的脚底拍打地面所发出的节奏,那是一种主动的,自己可以操控 的节奏,可以快,可以慢,可以停,也可以冲刺。一切专属他一个人,即使是不 经意的失败,也专属他一个人知晓。 身后的脚步发出“哒,哒”的声响,显得很轻盈,不像何之恒的脚步是“啪、 啪”的闷响。何之恒猜想这可能是个女人,在过弯道的时候,何之恒留意了一下 地面的阴影,果真是一个女人的影子,还真切的看见女人的马尾辫在脑袋后一甩 一甩。何之恒证实是个女人跟在自己身后,偷偷在心里笑了笑,因为他又一次肯 定了自己的判断力。 接下来的几圈,原来单调的脚步独奏变成了“啪啪、哒哒”的双重奏,何之 恒一个人的孤单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后,显得心不在焉,匆匆完成定量后,停 下来往家走。女人的马尾辫闪过何之恒的身旁,他的鼻子捕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 的百合花香味。 回到一个人的家,何之恒洗完澡躺在床上,身体的疲乏反而加倍刺激了他的 思维,他想起童年家乡的小镇。一个开满野花的院子,一个慈祥的奶奶,一个雨 夜赤脚跑来敲门的美丽女孩。那种氤氲、香而甜的气息让何之恒躁动地睡不着, 他辗转着犹豫着,这一次他没有战胜犹豫,原谅了自己,最终动手让身体释放了 一次,然后在一片百合花气息中缓缓睡了过去。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