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爱情芥末酱4(1) 我开始说这些,是希望你能了解,自信满满地流露性感,从来就不是我的拿 手项目,所以那个被男友宝贝到称为毒品的凯特,才会让我嫉妒到发狂;但你或 许也该知道,汤姆为了凯特离开我,也不无让我偷偷窃喜之处。因为我或许可以 跟(1 )不是汤姆(2 )不是男同志的男人上床。这个未来似乎也挺吸引人的。 4 星期一早上我醒来,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未来会怎样。我的思考角度偏 于简? 奥斯汀式,都集中在感情方面。我的未来到底会怎样?当同性恋吉尔和我 终于因为我把一个健怡可乐的拉环放在床头柜上而分手的时候,第二天早上我立 刻买了一张便宜的机票,飞去布拉格。我在旧城区租了一间小到不能再小的公寓 住了三个月,因为自由而晕陶陶的。我喝土耳其咖啡,读企鹅出版社那些厚如砖 头的经典名著,在布拉格美丽的桥上做探讨灵魂的悠长散步。 如今,我又自由了,可是我的整个脑袋都是汤姆。我开始哭泣。万一他一直 执迷不悟,怎么办?如果他再也不回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做?我该跟谁约会? 我的未来会怎样? 我们在一起已经四年,四年!我知道你或许会想,这样还是比结婚后再离婚 好啊。这也是许多人不断安慰我的话,至少这不是离婚,这比离婚好。而我则说, 我并不认为这比较好。女人离婚,大家都很能理解,那表示她至少曾经被一个男 人接受,只是他们现在合不来了。跟离婚女人约会,就好像得到原本挂在别人衣 橱里的毛衣;对方已经不合穿,但也许…… 我发现这些根本都是废话。考狄利娅的离婚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事,然而那个 星期一早晨,即使我想弄懂天花板花纹的规则,希望能藉此平静下来,我仍清楚 地知道,两件事根本无从相比。一切的一切都那样让人难过,而且,真真实实地 发生在我的身上。话说回来,令我如此震撼的原因,也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我 几乎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住在费城有许多缺点,其中之一就是同样的活动总是依照时间表固定地进行, 年复一年、无休无止:元旦游行、花展、书展、烹饪展、爵士乐展、装扮艺术舞 会,害你好像被摇篮曲晃入昏睡的状态。你会在同样的场合看到同样的脸孔;就 像那完美的清爽秋日总是跟在湿热的夏天之后年年准时来报到一样;一如你在银 杏果成熟的季节误走入二十二街,鞋底必定会踩到银杏的落叶;久而久之,你不 再注意周边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别人好像也是这样。如果任何人真的发生了任何 事,他们就搬到纽约去了。 我所知道的唯一一件大事,发生在我这件事的八个月前,那就是我们报社的 社长锡德? 赫希上了电视新闻,因为他太太死在家中的游泳池底。我一向相信, 八岁以上的人会死在游泳池底,一定是别人把她放进去的,而这种事竟然发生在 我认识的人身上,在社长巴克士郡家中的后院,而且还是我曾经游过泳的池子, 这个事实曾经让我非常受不了。 锡德和他太太每年八月都在家中举办盛大的池边宴会,所以大家都曾下过那 个游泳池。事情发生后,首先出现的猜测是今年的宴会还会不会举行?如果举行, 有人敢进入游泳池吗?调查结果,锡德与该事件并无关连,他也永久取消了池边 宴会,这两点应该可以彻底消除你心中对他的疑虑了吧。我对锡德太太的死觉得 很遗憾,真的;但是对他取消宴会倒是有点感激,因为那免去了我必须在现场想 像他变成凶手的尴尬。 我坐起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哭了,而且对继续留在床上想锡德? 赫希的事情 毫无兴趣,所以我起床到报社去。 《费城时报》创立于一九七一年,原名《人民复仇者》,而且被简称《复仇 者》好些年。八○年代的某个时间,锡德希望它的名字主流一些,好吸引广告。 时至今日,《复仇者》时期的一些老作者也还在,我们偶尔仍会刊登他们针对资 本主义国家对第三世界的剥削、臭氧层破洞的扩大,以及对种族主义谴责的文章, 但我们的主线已经偏向评论各种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