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爱情芥末酱4(2) 我们评论书籍、电影、音乐专辑、剧场演出、音乐会,甚至餐厅。有时我会 想,这种凡事都要评头论足的习惯,是否就是我的" 内在批评" 声音总是那么大 的原因。但是,我的" 内在批评" 声音的口气,实在太像我母亲,怪罪于工作, 可能并不公平。总之,除去这些林林总总的评论,我们也刊登各种专栏,并报道 当地的活动,还有大量的读者投稿。我们刊登这么多的评论、专栏、活动和投稿, 使得真正刊登新闻的篇幅少之又少。如果不是沃伦? 普洛特金的坚持,或许连新 闻都免了。 沃伦在记者生涯的早期,替《费城日报》写了八篇" 领救济金之未成年妈妈 " 系列报道,得到国家新闻奖。但是一个星期之后,却被人揭发该系列报道抄袭 自某个研究生放在网络上的毕业论文,《费城日报》随即将他开除,锡德却邀他 去著名的棕榈树餐厅吃饭,并以日报三分之二的薪水聘用他来当我们的新闻主编。 他肯来,真是我们运气好;事实上,任何人肯来《费城时报》都是我们运气好。 但这并不是说《费城时报》一无是处。 我其实很喜欢《费城时报》的工作,不是因为薪水,也不是因为名气,这两 者都毫无傲人之处;我喜欢那里,是因为你可以把狗带到办公室去。我并没有养 狗,只是知道如果有一天我想养狗,我可以带着它一起去工作。此外,我也喜欢 那种我想写什么几乎都可以、而且一星期后会几乎只字未改地刊登的感觉。这对 写作的人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何况还会有广告交换,员工可以免费去某些咖啡店、 果汁吧和美容院,这些优惠提供了不少生活乐趣。 最重要的是,在这里工作的都是些怪人,而我喜欢他们。他们有的不吸大麻 会死,有的专搞抄袭剽窃,有的有忧郁症,有的酗酒,有的是神经病,有的就纯 粹是老怪物,这表示我这种烦躁不安的、郊区中产阶级正常人(暂且不管我的发 型如何怪异)一到了那里,立刻显得鹤立鸡群。 我出了门,走路去办公室。我一向走路去上班,最好的点子都是在路上想到 的。进入办公室前,我先去报社对面韩国人开的超市,找到《每日新闻》和《费 城调查者》,再买一杯咖啡。过街后,我把报纸放在脚边的人行道,空出手到皮 包里找前门的钥匙。右手正要开门时,我听到教堂敲钟,本能地翻过手腕对表, 偏偏那表戴在拿着咖啡的左手,于是地上的报纸就被咖啡淋湿了,我要连忙跳开 才幸免于难;然而,这件乌龙弄得我差点再次大哭。我扔掉湿了的报纸,爬上两 层楼,走过灯光昏暗的走廊,想去洗手间清理这一团混乱。 我就是在前往洗手间的途中,看到那位身着蓝色衬衫的俊俏家伙。他迎着我 正面过来,走路的样子好看极了。我心想,这可爱的陌生人在本报社的走廊晃个 什么劲?大概是迷了路吧。 他对我露出微笑;我想这家伙或许是单身,所以我也对他微笑。我们擦身而 过,我又多走了三步才转头去看他的屁屁。(到今天为止,我还弄不清楚自己为 何回头。我不是盯着男人屁屁看的那种人。我对那个部位甚至不是非常有兴趣; 就男人的身体特征,我会优先欣赏强壮的肩膀或养眼的胸膛,形状美好的手可能 也很吸引我。) 就在我转头欣赏时,这位身穿蓝色衬衫的可爱家伙也转头欣赏我的屁屁;结 果,我们的视线相遇,我放声大笑,他则点头微笑。但是两人的脚都没停下来, 继续往各自的目标前进。 我经过厨房进入洗手间把门锁上,尽量除去衣服上的咖啡渍,然后我踩上马 桶盖,转头从水槽上的镜子检查我的屁屁看起来怎么样。我发现长裤的剪裁使它 看起来骗人的小(胜利,耶!),然后我从马桶上下来,打开厕所的锁,想出来 查清楚这家伙到底是谁。 我跟音乐编辑马特以及性专栏作者奥利维娅共用办公室,我进去时,奥利维 娅正在桌前整理一叠读者来信。她抖开一封浅蓝色的信,大声念出来。 " 亲爱的奥利维娅:我苦练了好几个月的瑜伽,终于让我的脊椎和脖子的延 展性变得非常好,现在我可以为自己口淫了。你可以想像我有多么高兴,然而问 题来了,我开始担心性病的问题。依你看,人会从自己的嘴感染艾滋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