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她也许是被他大胆的举动惊呆了。她蜷缩在墙角里,靠着冰冷的大理石墙面, 瑟瑟地耸耸肩膀,像是在抵抗些许冷意。紫瞳上前抓了她的肩,将她抱在怀里。有 一分钟的时间里,他萌生了要带她走的冲动。 “我有话要和你讲,现在就想和你讲。” “不,不————”十一闪躲着,她眼里全是恐惧的光芒。他现在什么也不能 和她说,她是蒋易的女朋友,她说:“要不,明晚6 点我在什刹海等你————” 为了赶快逃离此地,她随口说。 紫瞳匡正了她的头,凝视了她的眼,努力在心底说服自己相信她的话,然后说 :“好,我会等你。一言为定!” 天还没有全黑,什刹海夜的魅力还不曾展现出来。紫瞳是准6 点到达的。很久 以后,十一还没有来。第一滴雨水终于从天而降。像是在九霄之上酝酿了很久,它 们一滴接一滴地成群结队汹涌地砸了下来,猛烈而又狂暴,痛痛的,像是它们已经 彻底地绝望。紫瞳抬手腕看了看表,已经是7 :52分了。再过8 分钟,就是8 点了, 她,会不会来呢? 紫瞳在雨地里已经站了4 个小时了。他不能走,因为他是男人。 男人等待心爱的女人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坚定而执着的。 现在在下雨,她不会不知道;他会执着地等她,她也不会不知道。 惟一有可能她不知道的,是他今夜要对她讲的话。“我————喜————欢 ————你!”紫瞳要说的就是这四个字。 第二天约莫到了11点钟左右,宋十一将电话打到紫瞳的办公室。 得知韩紫瞳生病了。他生病的原因宋十一心知肚明。她当时因为爸爸拉她参加 一个有关孤儿的慈善会,无法脱身。而且,爸爸近来知道韩紫瞳在追求她,很不开 心。爸爸将她的手机拿走,使她无法和紫瞳联络上。 紫瞳家的地址她还记得。进了大门她径直上到紫瞳的三楼,猛然看到米米,就 收住了要前行的步子。他要等就等、要病就病与她何干? 他是有女朋友的,而她,也有男朋友。前天在聚会上她回到座位时,蒋易问她 有什么事吗,她还刻意地隐瞒了紫瞳约她的事。真是不应该。 她低着头走出紫瞳家门,想着自己兴冲冲地来、灰溜溜地走的样子,不禁暗暗 责备自己。 为什么要来找他呢?因为昨晚的失约还是因为听到他病了?这些好像都不是理 由而是借口。为了见一个人而衍生的两种借口。他在别的女人的细心呵护下,她的 借口一下子变得十分荒谬和可笑。 15分钟过去了,还没有车。胡思乱想的十一站在街上开始心急。 她确信自己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是,她终归没有尝试过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 郊外的街道上那种越站越有点不寒而栗的味道。她已经听到微弱的奔跑的脚步朝她 这边移动而来。 快点啊、快点啊、快点来车!十一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此刻,她听到脚步声 离她越来越近,好像有人已经贴近了她的背后。她狠下心来回转过头准备放大胆量 看上一看,可是,当她的头回过一半时,她的身形已然跌靠在一个滚烫的怀里。 “昨晚我一直在等你,可是你没来……”面对无力而又无助的他,她不知是扶 他回家还是送到他医院,她一下方寸大乱。 “十一,你……读过《庄子·盗跖》吗?”紫瞳断断续续地问。 不知此时他提起读书是为了什么。十一看他的身形已经开始有些不稳,情急之 下来不及考虑他的问题,只用了双臂揽住他的腰。 -------- 齐鲁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