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那些骇人听闻的事实(1) 第八章 那些骇人听闻的事实 很快,熟悉的声音自门后传来:“谁啊?” 我微笑,直接从向姗身旁错过身去,看着那个刚走出来低头整理袖扣的男子, 挑眉道:“季总,是我。”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宁董。” 我笑着坐在一旁的藤椅上,晃头看了看四周:“啊呀,季总这个房间可比我 的好多了,大,气派,设施齐全。” 我和老妈的那充其量就是个宾馆包间样的房子,只供睡觉及洗浴等一系列功 能,可是看人家这季南安的,分明是一个居室。靠着墙还摆着一个大桌子,上面 摆着打印机、传真机和电脑等一系列办公用品,看来,季南安还将这个家改造成 了办公室。 在我左顾右盼中,向姗已经将茶水端了上来,服务之周到,分明是一副居家 太太的样子。我抿着茶水看季南安笑:“是不是我打扰你们的什么事情了?” 他看我一眼,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没有。”随即继续折腾另一边袖口,但 左手弄右边的扣子显然不方便,而且那扣环好像又太紧,他折腾了半天也没弄上。 这时,善解人意的向姗又走到他旁边,季南安很自然地伸出胳膊,我忽然觉 得,这俩人搭配起来就是俩字,奸情。四个字,那就是狼狈为奸。反正,总也离 不了“奸”这个字。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对这样的他们很不爽。向姗微含笑的唇角和季南安 淡然的眸子,在我眸中显现出来,就像是生出了刺,每眨一下,都戳着眼底最敏 感的肉,硬生生的疼。 “宁董来是什么事情?”他问。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算是个家事。” 他看我一眼,随即摆手向向姗:“向姗,你下去……” “不用,反正又不是外人,”我喝了口水,“我只是想和我妈搬到闻都那边 去,按照遗嘱的规定,那边才是我们的家。” 他抬头看我,仿佛是有些讶异。但是却没有问我理由,只是“嗯”了一声: “向姗,你去处理一下这件事情,闻都那边,一直是有人打扫的,再添置些家具。” 我再一次体验到宁嘉的办事效率,早上提出的要求,下午三点便能落实到位。 三点四十分,我们正式搬入了闻都。 与我们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保姆。考虑到我不会开车出行不便,季南安还 让老袁跟了过来,一切布置,均落实得相当到位。 后面有个小菜园,妈妈一来就喜欢上了这里。大概是想起来之前在农村的事 情,还没坐下几分钟,她便指挥人去附近种子市场买了种子,此时的她,正一本 正经地拓荒种田。 我大体将卧室收拾了一下,觉得累了,便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这是个很大的 落地窗,要是不拉床帘,可以看到很高很高的天际线,蔚蓝的天空就像是个罩子, 将我们给紧紧地罩了下来。 不知不觉已经到傍晚,日落月升,周围渐渐笼于黑暗寂静。睡了这么一大觉, 我依然困意很浓,眼看着上下眼皮又要纠缠到一起的时候,刺耳的手机铃声将我 吵醒,我也没看是谁的号,捞起来就放到耳边,迷迷糊糊道:“喂。” “我是季南安。” 瞌睡虫立时无影无踪,我利索地爬起来:“你好。” “我是想问问,您那还有什么缺的东西吗?”他表现得就像是酒店里周到的 侍者,“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去叫人置备。” 我环顾一圈,“没有没有。” “那好,如果想起来有什么不对的,再打电话给我。”他顿了一顿才说出结 束语,“那么宁董,再见。” “稍等!” “怎么?” 我深吸一口气:“季南安,你现在方不方便见面?”话筒那边无语。 我的声音渐渐趋于镇定:“我有事想要见你。” 我瞅了瞅老妈的卧室,大概是由于白天搬家太累,她早已打起了呼噜。于是 我蹑手蹑脚地,拿着钱包就溜了出去。 不想惊动司机,我打了个车,直接奔向与季南安约好的地方。我不知道那地 方在哪里,但是一报上路名,司机随即用很异样的眼睛看我。我还纳闷到底是怎 么回事,到了之后才明白那目光含义,大概就是说,你穿的和个普通大学生似的, 怎么还能来景度。 景度,本市高档会所,富人们的娱乐中心。进门报上季南安的名字,侍者就 把我领到他所在的包间。推开门,便看到他立在窗户一侧,背后是这个城市繁华 流离的夜景,光怪的光线在他面庞交错,平白地生出几分冷漠和疏离。 我和他自相识以来,一向都是直入话题重心,这次也不例外。季南安抱肩看 我:“有什么事情?” “旧账,我要一个答案。” 他似乎是不愿意再回想起那件事情,看似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宁蔚,我还 是四个字,我不知道。” “我也是三个字,我不信。” “那你要我怎么办?去编一个你可以相信的理由来?”他锐利的目光紧紧锁 定我,“你希望的不过是我主动包揽下那些事情,承认所有事儿都是我一手安排 我捣的鬼。可是宁蔚,你强人所难。我季南安没做的事情,没道理承认。” “你不承认也可以,但你起码应该告诉我,向姗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我回 看过去,“是,在向姗说完那番莫名其妙的话后,过了不久,事情真相大白,你 当晚还辞退了一个保姆。种种事情连在一起,季南安,你怎么能不让我怀疑你的 动机?” 他脸色忽暗,窗外的霓虹光色斜斜地映过来,如同刀子一般,将他冷峻的面 容分割得可怕的清楚。我清晰地看到了他蹙紧的眉头。他握着精美茶盏的手倏然 用力,手指那一分分骨节附着于晶莹的瓷壁上,白得清晰。 良久,低沉的声音才响了起来。我只觉得这包间里的空气一分分压抑,所以 就连他的声音,也连带着悲伤和无力:“宁蔚,你想的不错。是有人要害你,但 不是我。我妈妈确实是自杀的,这点我从没有怀疑。因为,我有她的遗书。在此 之前,她也曾给我说过类似要追随养父走之类的话,我一直以为那是悲伤所致的 言辞,便没放在心上。”他看向窗外,目光却似乎充满了迷茫廖远,“没想到, 她真的付诸实施。” “你知道我为什么辞退那个保姆么?你猜的没错,就是她报的案,但是,不 是我指使的。我怀疑,指使她的另有其人。而这个其人,就是想要针对你的加害 者。为以防万一,我只有把保姆辞掉。再说,就算她不是那人的帮凶,她也对我 妈妈造成了伤害,玩忽职守才导致我妈被坏人所袭,单凭这一点,就不应该让她 留在这里。” 我瞪大眼睛。 “是不是觉得这很神奇?”他突然冷笑,似乎在讥嘲我的反应,“当然,仅 凭着那遗书,肯定不会完全证明什么。但是事情经过调查,却发现疑点越来越多。 尤其是关于妈妈脖颈上的勒痕,据警察他们的推算,更应该像是死后才硬加上的 印迹。而后来法医也得出结论,我妈妈胃液里残留大量的安眠药成分,仅凭那些 安眠药,便足可以让人死不复生。” “而那个保姆,只是说自己当时是看到了我妈脖子上突然出现的瘀痕,一时 间吓坏了,才报的案。”他唇角突然抿出笑容,锐利的目光仿佛生出寒亮的光彩, “我实在不想朝另一方面想,可这中间发生的很多事都证明仿佛这是别有用心, 要不然别人怎么都撇的干干净净,而那床上偏偏出现你的头发?我其实原来也想 让这事儿调查到底,但是调查必然需要时间,这事情就是这样,一天不调查清楚, 尸体一天不能处理。我不想让我妈死了还要受人解剖,根本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