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是姑夫还是情人(1) 我随着地板上的湿脚印向前走去,还没找到姑姑的影子,却先听到了说话的 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很小,却仿佛是恨到极点。 “季南安,你就是这样喜欢我的?” 第十章 是姑夫还是情人 心里一咯噔,我顿时愣在原处。其实根据那句话,事情已然大白,再在这是 非之地听下去无异于偷人隐私,多看些无聊情热的戏。可是莫名地,我的腿却像 是被铅灌了一般,根本挪不动步子。我往四周瞅了瞅,旁边正有一丛开得特别繁 盛的梅树,依稀掩映在别致的假山之后,正适合躲藏。 我屏住呼吸,慢慢挪了过去。心里想着,幸好今天只套了个乳白色毛衣大衫, 便于隐蔽。 那个男人的声音低低在梅雪中晕开,清朗中竟有些无奈:“宁洁,那你要我 怎么对你?” “是你说的,我们立场不同,注定要做最普通的同事,不,有时候,连最普 通的同事都做不成,”他勾起唇角,缓缓苦笑,“是你界定了你我的关系,怎么 到头来,不对的都是我?”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他语气更轻,甚至有些戏谑,“我们这样,就挺好。再说 你今天约我,就不怕被你那哥哥看见?” “我不管别的,”姑姑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他,“我只问你一句,你喜欢 宁蔚?” “我和她怎样与你也没有关系,”季南安笑,一手插在兜里,慢慢错前一步, “宁洁,我还有事儿……” “我只要你这一句话,季南安!”只迈了一步,又被姑姑拽回胳膊,她的声 音微高,我甚至听到了她因紧张和不安微粗的呼吸,“你实话告诉我。” “那好,我告诉你。”季南安回过头,双眸突然眯起向这边看来,那眼神犀 利冰澈,好像能看透人的心底。我心里一颤,以为他是发现了我的存在,只能下 意识低头,却不想他只是侧头,语气没有一丝变化,“我喜欢宁蔚又怎么样?她 年轻漂亮,现在还外带聪明高悟性这个优点,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再说,你那好 哥哥不是说我季南安是因为你的身份才与你暧昧不清吗?宁蔚如今的位置,要比 你厉害。” “季南安!”姑姑猛然向前,挡住他向前的去路,“你以为宁蔚会喜欢你?” 她看着他,笑容自唇角蔓延,“你不知道吧?人家宁蔚在国外早已经有了个男朋 友,我前段日子还听着她和男朋友情深意绵呢。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看得上 她,她就必须要喜欢你?” “我不以为我是多好的东西,”季南安语气平静,唇角弧度甚至更深了些,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我喜欢谁,碰了谁的壁,和你宁总也没关系吧?” “季南安!”姑姑声音拔高,上前一步狠狠攥住他的胳膊,“你给我站住!” 我以为季南安会甩身而去,但却没料到他会转过身来,唇角高扬,眸内却是 让人心寒战栗:“宁洁,有些事情说白了没什么好处,”他眼睛微微眯起,语气 带着迫使人屈服的张力,“你说,如果宁蔚知道自己在国外的每个月,自家的老 头子都给她打过钱。那些钱足够让她在国外无忧,不会这么劳累辛苦。她会怎么 想?” 我的呼吸仿佛一下子停滞下来。 “是,她本来就恨我。是因为她认为我雀占凤巢,夺去了她的父爱或家世之 宠。这无可厚非,反正我和她原来就没什么关系,可是你呢?”他步步逼近她, “你说,如果她知道扣她生活费,阻断她回家的人就是自己的亲姑姑和亲叔叔, 该会怎么想?你说,如果她将这些都听在心里,你们所‘替她’考虑的这么多, 她会不会还站在你们那边,把你们当成是至亲的人?” 这一番话让宁洁愣在原处,而季南安说罢,却轻哼一声,错身向前。他步子 迈得很大,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而我,许是因为置身这儿太久的缘 故,则是手脚冰凉。 我以为这一出戏演到现在已经足够精彩。却没想到,更具震撼力的镜头远在 后面上演,姑姑竟然突然上前,从后面一把揽住季南安的腰,“南安!”声音似 乎已经呜咽,几近低沉地窝藏在季南安的衣服里,“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明 知道我对你……你明知道……可是你怎么来招惹我?你怎么能招惹了我然后又这 样走?” “你知不知道我的情境有多难?” 季南安将她放于他腰间的手一下下掰开,她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掰开一个 几乎又更加攥紧一个,仿佛他就是她救命的稻草。她的哭声越来越低,显然又和 季南安说了些什么,我只看到季南安把手往她掌上一捂,紧接着姑姑便像是个撒 娇半天终于得到恩宠的孩子,一头钻到他的怀里泣不成声。 隔得太远了,姑姑哭得太厉害了,我听不清楚她们之间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