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爱情是永无休止的猜忌(3) 我前面二百米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季南安的身影。 后面不到五十米,是跌倒的向姗。 中间夹着我,惶惑不安。我心中的不祥之感迅速升级。好个向姗,这是要演 苦肉计?从此可以在这个男人面前指出我心机不纯,要这么害我?NND ,这也太 狗血了。 抬头看去,面前男人眸光深沉,一副眼睛像是生出了寒刃,死死地盯着我。 我跨上车,努力做出笑容向前骑去,人证物证俱在,我还被人在现场抓着了正着, 还不如换个地方等候宣判。这可真是个荒唐的世界啊,距封建社会都过去了那么 多年,竟然还有人用如此老套的手段来对付我。但是那人,是信还是不信? 我有些无聊地摆弄着笔,猜测着季南安的反应。如果信的话也毋庸置疑,起 码那样一副现场,连我都觉得自己逃脱不了责任。如果不信…… 想了个开头,我便自动把这个假设去除。我要是季南安,我都没有不信的可 能。好吧,就算向姗不是我主动去推倒,那我也是间接助力。假设,假设零点零 一的可能向姗不是故意表演,那是因为什么?我推自行车推得太急了,她想拽我 的车,一下子没有控制好力道? 我在这样的可能中辗转游移,居然没有看到那个人已经来到我身边。 “董事长,”他站在我面前,“您如果觉得不便,可以让保卫部的人加强安 保,没有必要自己骑自行车上下班。”说完,又递过来一张表,“我让他们重新 部署了一下工作,明天便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瞥了一眼那表,密密麻麻的,全是安保记录。 “我以为你会过来兴师问罪。” “她自不量力摔倒,和您没有关系。” “这是她说的?”我有些讶异,那些在脑中错综纠葛的各种阴险假设一下子 挑开,反而觉得茫然。 他点头。 “原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笑了,“我还以为你会大义凛然, 万分愤慨地问我为什么用尽阴谋。” “我不觉得你是这样的人。”他看着我,良久,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原来, 你就是这么信我。” 这是我们在短短不到一天内,第二次谈到“信”这个词。 我看着他的眼睛,仍是深邃黑幽得望不到底。我想告诉他,我想信他,只是 身份不允许,我的能力达不到。 他太深,我过浅。 如同姑姑说的那样,我明知道前面危险与诱惑并存,却不敢奢望品尝那样的 滋味。在宁嘉,他可操控一切,而我,却可悲地玩不起。 这一出我之前以为故意安排好的情节就这么过去,我却没有释然感觉,总觉 得这事儿还不简单。向姗会是这么简单的人?之前,她的一举一动虽然淡定却像 是含了刀子,现在又做出这么一副轻描淡写的面容,到底哪面是真的她? 正想着,眼前突然飘过一张纸,我抬头,顾遥正小心地看我:“董事长,这 是向特助的离职申请单。” 我看了看门。 他不安地挠头:“我敲了门的,但是您没说话。想起这事儿是您这几天督办 的事情,便这么……” “她主动要求辞职?” “是。”顾遥点头,轻笑道,“总算识时务。” 我仔细地看着那张员工申请离职表,申请原因上面只写着四个字:环境不适。 最下面日期上的个人签字却大气张扬,直接占了那空白的大半部分:“季总没说 什么吗?” “季总说,您看着办。” 我哼笑,我就知道,任何事在到达我这个层面之前,都不会先不过季南安这 关。不过他这次态度倒是让我惊讶,一直以来那么坚定的态度,坚定的我都以为 我这辈子都动不了向姗,向姗在他心目中比宁嘉整体还要重一百倍的态度,为什 么会突然动摇了? 难道是听到了我对向姗说的话?听到了我对她说,如果再僵持下去,对谁都 不好? 我叹气,明明是达到了目的,可是心里却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丝毫不感到轻 松。我们假恋爱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互相约束,我用此来约束季南安手脚,想要 了解他更多一些事情;他也用我的身份来更好地获取自己所需的利益,两两相关, 原本就是密不可分的。 如果向姗再成为我们的阻碍,别说我要分手,长此以往,任何人都能看出我 们势头不对。这样下去,宁嘉刚刚稳定下来的态势又得风雨飘摇。有多少人想趁 我们闹矛盾而做手脚,猖狂地获取中间利益,我以前不知,但是身在宁嘉这么长 时间,已经有了点眉目。 以宁茂源为代表的许多集团高层,巴不得我和季南安分道扬镳,他们恨不得 我和季南安天天仇人相对,好各找墙头草分赃获利。这也是季南安和我当初合作 的原因。那时候丝毫没有感情因素作祟,单为前途,我们走在一起。 所以,现在回到初衷,让我们关联的仍会是这个因素。我看着向姗的申请表 苦笑,原来利益牵扯的关系,才是最稳固牢靠的关系。除此之外,感情这两个字, 往往一文不值。 我以为向姗走后起码我心里能舒坦,起码这阵子风波能安然过去,如果更好 一点,之前陷害我的事情真的如她所为,这下她走了我总能安生。却没料到,这 世界上的阴霾没这么容易散去,向姗离职后仅一月,噩梦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