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分手吧,反正没有爱(2) “反正我已经落实到位,至于向姗,召与不召都由你。”他微微勾唇,彻底 转身背对我,“宁蔚,你真是让我失望到极点。” 我眼看着他的背影距我越来越远,突然间,那么巨大的心痛攫取了我的心, 心口那处仿佛有个小钻子,每想一下,都生出那么尖锐的疼痛。我的鲜血似乎顶 到嗓口,再不发泄似乎就会喷薄出来,于是,我忍不住喊他的名字:“季南安!” 他脚步停住,却不转头,不再像是刚才那么咄咄逼人,尾音都透着一股明显 的无力:“怎么?” “如果向姗的角色换作是我,你还会这么快地请求上司让她复职吗?” 他不回答。 “如果这件事情不值九千万,仅仅值九十万,你还会来要求我请她回来吗?” 他还是不回答。 那样微粗的呼吸绕着我的神经,刹那之间仿佛变成了一根绳子,一下下勒紧 我被钻空的痛处,我痛不可支,表面却偏偏要做出笑容。走到这步,我竟然还奢 求一些永远也不可能的事件降生,而那个人,却只吝啬地留给我一个背影。我一 直以为我聪明,原来我真是傻。真是傻。 原来我在那个与他亲吻的夜晚便已经沉沦,却一直固执地用仇恨蒙蔽眼睛。 是我不敢去探讨与他之间产生别的关系,因为我明白自己与他的界限,那是水与 火的距离,天与地的距离,鱼儿和飞鸟的距离,永远都是可望而不可及。 可是,冲动却麻痹了我的理智。 我用合作作为借口,用那么一个蹩脚的理由将自己与他栓起来。我原先一直 以为自己足够用冷静冰住一切威胁和欲望,没想到,越束缚越猖狂。我的欲望, 犹如一个望不见底的黑洞,再沉沦下去,更是无法解脱。 这个永远不可能属于我的男人,终不会看上我。 我给自己一个幻想,到头来却成全了一个最残酷的奢望。 自作自受,我用自己这一场自我欺骗的游戏,深刻地诠释了什么叫做“自作 孽不可活”的真理。 “季南安,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深吸一口气,轻笑道,“你这个人看似 心机阴险,怎么这么不会做戏?我说的那些问题,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也许更 好,有些事情,装也得装得更像一些,这才让人舒服。” “你可以这样说,宁蔚,我真的不是为了向姗,我真的是因为你。”我继续 笑,“你还可以说,我是从大局出发,与向姗那女人,并没有那么多私情来往; 你还可以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自我的出发点想想我的难处;你可以假设出 我的很多苦衷,即使那些苦衷在你的眼里脆弱不堪,不值一提。” “但是,你提一下也好,也好过你这样咄咄逼人地教育我什么是晓以大义。 季南安,没人愿意老被人训斥,”我深吸一口气,竭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我真的希望你能够替我想一下,即使假惺惺地说,宁蔚,我知道你不容易。好 不容易将心里觉得威胁你的向姗弄走,却在不到一个月之后,又要低头将她迎回 来;你可以说,宁蔚,你这些忍忍就可以,我们看的不是现在,是未来。忍一时 辱,能得永生的福分;你可以说,你只需现在答应这一时,大不了在后面找个时 机再轰她走,等我们化解危机,以后都从长计议。即使你心里永远都不会这么想, 即使你心里惦念的,都是怎么挽留住向姗,怎么让她过得更好。但是你起码,要 让我表面上觉得舒服一些。 “你说得对,我就是个没出息的人。你知道吗?没出息的人最想听些好话。 你要是站在我的位置上替我说些场面话,事情哪儿有那么麻烦?” 我说完,转身到桌子上拿起手机,拨通向姗的号码,趁着那边是嘟嘟的声音, 连忙抹去即将溢出来的泪,努力平稳呼吸:“喂,向姗吗?我是宁蔚。” 手机那边已现出那人的声音,即使我没抬头也能感觉到,那个一直给我背影 的人转过头来。 我心里一苦,语气却立即放软下来:“对,你方不方便过来上班?宁嘉有些 事情非你不可呀。至于前段时间的事情,是我的不对了。” 心酸之余,我以为那边会趾高气扬,最起码会说些不酸不咸的话堵我。却没 料到向姗的回答竟是简单的一个字“好”,自此之后,便再也没有声音。 “办妥。”我啪地一下扣断手机,“你的向姗明天来上班,你做个准备。” 他看我的眼睛刹那间闪过一道光芒,我蓦然别过头去,努力做N 次深呼吸, 再也不敢探寻他眼神里有什么含义。我在刹那间变得那么懦弱,害怕在他眼睛里 发现惊喜,狂热和缓释的情愫,可以那样赤裸裸的,表达着属于情人间的关心。 任我抗争到今日,此时,我也只能消极,悲哀地别过头去。我如此自卑,又 怎能面对他的欢跃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