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秦若水,大秦帝国的秦,上善若水的若水。以前是个大学生,现在是个 小干洗店的老板,过着悠闲的生活,空闲的时间很多,无聊之中开始写些文字, 缅怀我们这一代人那死去了的青春。 我坐在教室的最后面,无力地看着前面晃动的人头,飘来荡去,教室里灯光 混暗,气氛压抑,看着讲台上的ELY ,我很想坚持下去,但还是睡着了,睡着之 前,我还在想,这就是我为之疯狂,而努力的奋斗了很长时间的大学课堂,真他 妈见鬼。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时代,在大学的课堂上,我经常回到那时去,那里有 我热血沸腾的青少年时代和难忘的初恋岁月。 我又梦见了伊,她和我从小在老邮电院子里长大,她比我大一岁,但是一直 都是我在照顾,保护她,我很乐意这样做。 记得有一次,伊吃梨子,不小心吃了个梨子核,哭着问我,阿水,梨子核会 在肚子里长大,成一棵梨树吗。 我想了下,说也许会吧。 她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叫我背她回去,还说如果以后长出了梨子树不给我 梨子吃。 回到院子里遇到了正在洗菜的伊妈妈,阿姨看着伊满身的泥土问她,怎么回 事。伊了半天,用小手指着我,说是我把她弄摔了的。后来每天伊妈妈都要提醒 我,别欺负她家小伊。 伊和我从小就开始了恋爱,那时候,我们才十来岁左右,伊的生日是八月五 号,那天,我给她庆祝,她吹完蜡烛后,我问她,许了什么愿望,她说,希望我 一辈子都可以保护她。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真的 不灵了。 我说,好,那这辈子我们都要在一起,永远都待在这里,那里都不去。 伊说,不好,她要上大学,要做个女强人。 我那时候不明白,为什么人一定要上大学,只知道伊说的,都有她的道理。 伊一直都非常努力的读书,成绩一直很好,但是,小学时候语文没我好,中 学时候英语没我好,这事,她一直都非常的在意,我只能安慰她说,这是天分。 而我,除了这两科非常突出之外,基本上都是满分,我一度认为自己在语言 和文字方面有特异功能,但是,其他所有课程都在生死边缘徘徊。 十二岁那年,我已经不记得,那是第几次为了伊和别人打架了,但是,那一 次,是最凶狠的一次,那个年代的四川还非常的落后,不管是城市里,还是农村, 都流行香港电影,所以很多人都学着电影里的人,搞搞黑社会,染染黄头发,但 是不能否认,我们那里的确有黑社会的存在。 那一次我打了两个黄头发的小屁孩,结果他们找来了他们的“大哥”,当然 我被揍的很惨,伊在边上只顾着哭泣,很害怕。 那时候,我发誓,永远都不要再看见她哭泣,那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我从 地上爬了起来,拿起一块碎砖,就敲在黄毛的头上,那群人被吓傻了,血像喷泉 一样飚了我一脸,反映过来之后,反映过来之后他们又要揍我。 我和他们撕打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没我下手狠,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所以我下手都对着要害! 我把他们惹得厉害,其中一个人拔出刀子,准备废了我。 结果他们的大哥来了我才没送了小命。黑哥是他们的真正的大哥,也是我后 来的大哥,黑哥是我们城里开酒店的,在我们那里小饭馆叫饭馆,大的,就叫酒 楼。那间酒楼叫食堂。 黑哥走过来的时候很威风,黑风衣,黑西服,黑墨镜,一双有型的大头皮鞋。 我当时就在想,要是我也他这么威风,估计就没人敢欺负伊了,伊实在太漂 亮了,虽然年纪小小,但是,是个男人看见她都想犯罪。黑哥坐着轿车而来,一 身黑色下车站在我的远处,血色朦珑了我的双眼,但他看起来酷到极点。 他过来之后给他的小弟一人几巴掌,说几个大人干不过一个小孩,还好意思 出来混,给我滚。 他的小弟见到大哥来,纷纷走开,站在黑哥手下的背后,看来他们还没混出 名堂。 黑哥问我叫什么。 我说叫秦若水。 他又问我想不想跟他混。 我受宠若惊,连忙点头答应,完全不理会伊在后面拉我的衣袖。 就这样我带着一身的伤进入了食堂。而且我早先就已经出了名,所以进去之 后,哥几个对我都还不错,没怎么为难我。几次打打杀杀之后,我和食堂所有人 都成了兄弟,因为我人虽然小,但是下手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我们都把抢底盘叫做圈地,其实这个社会上,真正出来靠混吃饭的人不很多 的,偷鸡摸狗,小打小闹的在我们眼里不过是儿戏而已,刀头上舔血的人才是真 正的江湖中人。 后来我问黑哥,为什么叫食堂,黑哥说,我们这样的人,一只脚在棺材,一 只脚在班房,没本事吃墨水饭,也没闲心下苦力,开个酒店,只是为了兄弟们有 口饭吃,有间屋睡。 打那以后我经常在食堂吃饭睡觉,感觉特别的安全,因为黑哥,是个好大哥, 我一直都这么认为,起码他没逼我做个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我 主动帮他做的,黑哥从来不放高利贷,从来不欺负弱小,他说,他曾经也是个苦 命的人。 我加入了食堂,成为一个真正的黑社会份子。 我经常不去上课,经常在食堂和兄弟们打牌,唱歌,跟他们学弹吉他。 伊依然陪在我身边,从来不说我,只叫我经常回家看看,说我妈妈经常念叨 我。 我说,好。但是我还是很少回去。 伊从那时候开始,经常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但是从来不说什么,总是默默地 陪在我身边。 我以为,这是我的力量带给她的安全感。于是我参与的斗殴越来越多,我以 为我越是让人觉得害怕就越能让伊觉得安全些。这些都很正常,在纯粹的力量面 前,没有人不会觉得恐惧。 砍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有人一时的冲动所以砍 人,而我们仅仅是为了砍人而砍人,意义完全不一样,我们有能力砍人之后平安 无事,他们不行。 大世界是占南街有名的舞厅,在一个十字路口,这样的场子的生意的好坏直 接决定了油水的多少,事实上上我们是很少收保护费的,或者说根本不收那东西, 人家做生意,我们也做生意,大世界当时也是城里摇头丸和粉的集散地,每天都 有很多的帮会,下属的马仔在这里卖丸子和粉。有人在这里拿了粉去克或者转手 去卖,这都不关我们的事,但是混的人都有一个默契,每个会都有自己的领地, 或者说是客人,每个会按大小都会给自己定位,一个什么样的层次,我能惹谁, 不能惹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在以前的打打杀杀之中,把自己定位在了食堂的高层,事实上也是,并没 有谁因为我年纪不大而小看我,而这次大世界的事情让我在小弟的口中有了正式 的称呼,他们都叫我水哥。 事实上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食堂有经营这些东西,我只是一个纯粹力量的追 求者,黑哥也有意的照顾我,不让我参与粉和摇头丸的事情。所以我一直都不知 道,也不粘手这些东西。 那天我还记得相当清楚,飞机满身是血的跑回到食堂,我当时和龙二正在谈 吉他,调戏酒楼后台的小女生,一个很漂亮的服务员。仅仅是言语是上调戏而已, 只是找开心,真正的江湖中人是不肖与那种强买强卖的男女关系的。 飞机跑到楼上,我和龙二都看见了,我们甩下吉他,跟着上了楼,飞机也知 道,黑哥不让我粘手这方面的事情,于是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我并不知道, 然后他才大声说,蛮牛在大世界被人砍成重伤,手下几个兄弟也进了医院。因为 张国太的人抢我们的生意。 我什么都没说,转身到龛房拿了两把刀就冲了出去,蛮牛也是我的好兄弟, 好朋友,虽然块头很大,但是人很木纳,如果他被砍了,那么错的一定不是他, 混是要讲规矩的。 龙二也跟着出来,他打了个电话给黄鼠狼,我把时没有机车,只好坐在龙二 的后面,我坐上去的时候,就开始给手上缠绑带,把刀和手紧紧的缠在一起。免 得砍人的时候被对方打掉。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