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瑞嘉 唯一忙碌的是安杰,从和秦老板谈好条件后,他就把自己囚困在自己的卧室里, 没有了黑夜和白天,做饭的任务就落在了晓曼的身上,这次晓曼甘愿承担起这项任 务,把一切可以做出手的菜都做了出来,望着满桌的煮鸡蛋煎鸡蛋,朱娅感叹着: “不知道你今后的老公怎么忍受你的这些饭菜。” 晓曼有些委屈:“如果嫌不好吃,尽可以自己做来让大家一起饱饱口福。” 朱娅有些语塞:“我只是一个品评专家,向来是人家做给我品,我哪有自己去 做的道理。” 晓曼不依不饶:“我也是喜欢吃人家做的饭菜,最讨厌自己做菜了,可是我甘 心做了出来,就是我最好的成绩,总比只说不干的强。”说完把一份煎鸡蛋给安杰 送去。 安杰如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做画上,就算是给他一碗生鸡蛋喝,他也会不分 青红皂白的把它喝掉。晓曼望着双眼深陷的安杰,以前所有的恼怒和厌烦都烟消云 散了,只觉得他可以为瑞嘉付出这么多,是一个富有爱心和敢于承担的男人,这样 的男人还会做一手好饭,真是这个社会的稀有品种了。于是望着望这就忘了时间, 等安杰胡乱的将碗里的鸡蛋吃完,晓曼依旧在那里傻傻的望着,无意间四目相对, 竟然是那样的慌不择路,急急得把眼睛移开,逃也似的走出房间,心竟慌慌的,脸 儿也有些烫,哈,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真的莫名其妙。 安杰从忙乱中回过神来,怔怔的望着晓曼离去的背影,握笔的手在稿纸上胡乱 的涂鸦着,心儿一时竟远离了自己。 晓曼回到饭桌旁,朱娅还在为刚才的事儿发窘,见晓曼慌乱的样子有些奇怪: “你这是怎么了?” 晓曼胡乱的回答着:“啊,没什么,见他吃饭的样子竟像十天没吃饭一样。” 瑞嘉吃饱饭,小声得对晓曼说:“我想去看看叔叔。” 晓曼阻止着:“叔叔在作画,最怕别人打扰。” 瑞嘉仍不死心:“我可以在外面看看他吗?” 晓曼不置可否,朱娅领起瑞嘉的小手:“阿姨带去看。” 朱娅将门打开一条缝,瑞嘉就通过门缝看到安杰正在一笔一笔的仔细的绘描着, 他的身边堆满了画好的和揉成团的纸张。 瑞嘉就那样静静的望着,脸上满是宁静,但那眨动着的双眸里隐隐的有感念的 火花。 饭吃完了,这次晓曼没有像以前一样不愿意去刷碗,而是默不作声的将碗筷端 进厨房,一遍一遍将碗筷洗刷干净。她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心甘情愿的来做这 件事,可能是看到安杰劳累牺牲的样子而感动了吧,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再没有可以 等靠的人了,只有全力来做这些事情,不为别的只为把自己的努力化作为瑞嘉治病 的动力。 就在晓曼全力为安杰做着后勤工作的时候,有人打电话亲自找上门来入保险。 晓曼由于上次瑞嘉的事所以回答得很谨慎,可是对方诚恳的语气让她无法怀疑对方 有什么企图,最后还是决定见一见对方,毕竟这是不可多得的又一财源嘛。对方约 她在红越茶楼见面,上午十点多种,她带着瑞嘉前去会见客户。在茶楼的一个角落 里,她一眼认出了那个嘴巴上翘的家伙,哈,拿了我的名片,这么长时间才约见我, 一定要让他多出点血才行。瑞嘉也看到了那人,悄悄的对晓曼说:“妈妈,我好像 在哪里见过那位叔叔。” 晓曼笑笑没往心里去:“这家伙长得像电视里的一个人,看着面熟是正常的事。” 对方已远远的起身迎候,晓曼带着瑞嘉忙上前,彼此握手然后落座,晓曼首先 开口:“于先生是吧,上次分别已好长时间了。” “晓曼小姐好记性,我叫于嘉,今后你就叫我于嘉好了。” 于嘉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瑞嘉,眼里有种让瑞嘉感到有些紧张的东西, 这让她有些慌乱的躲到晓曼的身后,可眼睛还是定定的迎着对方的眼神,仿佛要寻 找什么东西。 于嘉望着瑞嘉问晓曼:“这位小朋友是你的……”他故意把语气拉长,表示自 己的不肯定。 晓曼却显得大方得很:“这是我收养的女儿,叫瑞嘉。”然后对瑞嘉说,“叫 叔叔。” 瑞嘉这次变得有些害羞起来:“叔叔好。” 于嘉竟有些激动:“嗳,多好的小姑娘啊,可是她的父母呢?” 晓曼只好把瑞嘉的情况讲了一遍,于嘉有些叹惋的说:“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这么好的一个孩子竟要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这么大数额的手术费对于你们一定是 个难题。” 晓曼不想面对太多的同情:“我们已经有办法来解决这一难题了。” “一定很困难吧。” “没什么的,只要坚持,我们一定会把小家伙的病治好的。” 于嘉略有所思的样子:“我虽说并不是太有钱,但是救助瑞嘉还是小事一件的,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无条件支付瑞嘉的手术费用,并为她提供最先进的医疗 服务,你们看怎么样。” 晓曼感到出乎意料:“你为什么要这样慷慨呢?” 于嘉笑一笑,那上翘的嘴角挂满大度和潇洒:“只为你的坚持,一个女孩要面 对这样的压力还这样坚强,这是最让我感动的地方,还有瑞嘉,我们没有理由让她 再面对什么不公平了。”他点燃一支烟,“我想你们不会拒绝我的好意吧。” 晓曼仍然有些不相信:“你真的会无条件援助瑞嘉吗?” 于嘉那上翘的嘴角往下沉了沉:“你的意思,我们还要签订一个协议吗?” 晓曼慌忙改口:“当然不要,看来还是善良的人多。” 于嘉轻松的吸了口烟,然后转移话题:“那么我们该谈一下保险的事了。” 晓曼望着眼前这个还不了解的男人,满眼都是漂移不定和难以相信的神色: “噢,那么还需要我为你再介绍一遍吗?” “当然不用了,我想为我自己入养老保险,并且一次性交清所有款项。” 晓曼的心跳得厉害,天哪,一次性交清,那是一个多大的数字啊,看来自己今 天遇到财神爷了,我晓曼扬眉吐气的日子到了:“你想什么时候办理手续呢?” 于嘉轻轻将烟灰弹到烟缸里,如今他的姿态和神色在晓满眼里简直变成了一种 潇洒和稳重,这难道就是金钱的作用吗,那上翘的嘴角简直就是一种经典,再没有 了从前的讨厌——晓曼想起了上学时学到的一篇叫《变色龙》的课文,如今自己简 直就是那个主人公。那个“经典”说话了:“如果你现在有时间的话,现在就可以 去办理。” 晓曼简直有些迫不及待:“当然有时间,那么我们现在就去吧,晚了那些家伙 就下班了,当然你带了充足的资金的话。” 于嘉站起身:“那么咱们现在就去吧。” 三人来到外面,于嘉带晓曼和瑞嘉来到他自己的车旁,是一辆挺豪华的汽车, 晓曼刚才有些不敢相信的心如今放了下来,春风得意的随于嘉来到自己公司。 当晓曼为于嘉办理好所有手续,公司里那些人的眼光简直有些焦灼,让往外走 的晓曼感觉那份荣耀和满足。 来到公司外面,于嘉站定望着晓曼:“为了庆祝我们有缘合作,是不是应该请 我一回呢?” 晓曼还没有从飘然里逃出来,满脸欣喜的回答:“当然可以,这是一个多么阳 光灿烂的日子啊,如果放过它,简直就是浪费这宝贵的时光。” 瑞嘉在一旁也高兴的雀跃着:“噢,我们的晓曼妈妈终于又高兴起来了。这是 你最好看的时候。” 于嘉的目光随之投向晓曼,搞得晓曼竟有些不好意思:“小妮子,妈妈什么时 候不高兴过。” 于嘉把视线移开:“咱们去哪里呢?” 晓曼说不出哪里的菜做得好与坏,在她的记忆里那些饭店的菜都是那么的合口 味那么的让人神往。只好把选择权交给于嘉:“你选地方我掏钱。” 于嘉想了想:“那就去吃日本料理吧。” 晓曼暗自吐了下舌头:“这家伙真会宰人,一张口就是日本料理,那里的一顿 饭可顶自己好几个月的伙食费呢。”可是没有办法,主动权已经交给人家,再说人 家可是自己的财神爷,破费一下应当的。 瑞嘉高兴的抱住晓曼的腿:“日本料理一定很好吃。” 这里的环境清静而优雅,生鱼片的味道的确不敢恭维,可看于嘉那没美滋滋的 样子,晓曼简直怀疑自己吃饭的功夫是浪的虚名了。 于嘉吃饭的样子很优雅,就像经常光顾这样的场所一样。而晓曼就像一个土老 帽一样,每一样都必须学着于嘉的吃法来做,搞得她很是别扭。瑞嘉可不管那么多, 只管一个劲的吃自己喜欢的生鱼片。 于嘉要了两壶白酒,酒装在白色的瓷瓶里,有两个白色的小瓷酒杯,穿着和服 的侍者给俩人斟满酒杯。 晓曼只是将酒杯放在嘴边轻轻喝了一小口,满嘴的香醇和甘洌。于嘉却是一饮 而尽,然后夹几片生鱼片,样子悠闲而自然。 于嘉望着晓曼酒杯里的酒:“为什么不喝干呢?” 晓曼觉得他的话有些不礼貌:“为什么要喝干呢?” 于嘉被她的话逗笑:“因为我们是第一次对饮,一口喝干是对朋友的礼貌。” 晓曼更加觉得荒唐:“这应该就是你们男权里面的一条吧。” 于嘉有些吃惊的望着她:“这么说我是在无意间用自己的习惯冒犯了你?如果 真是这样,我向你道歉。” 晓曼被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搞的不置可否:“哈,你这人真有意思。”她抿嘴笑 着,那样子很是迷人,可以说是晓曼表情的经典。 于嘉被这经典的一笑所吸引,竟有些放肆的直直的望着晓曼,晓曼有些局促也 有些欣然,那是一种被人注意之后的自得,是一个女人特有的虚荣。 瑞嘉在一旁嘻嘻得笑,把俩人笑得有些不自然,晓曼故意板着脸:“你笑什么?” 瑞嘉一副洞察一切的自得:“我看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晓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接着说,“不要再说了,吃你的饭 就是。” 瑞嘉做了一个鬼脸,不再说话。 侍者再次为于嘉斟满酒杯,晓曼依然只是喝一小口,浓烈的酒香让她有些陶醉。 于嘉喝干酒,然后兴致勃勃的站起身对晓曼说:“我用日语给你们唱首歌怎么样?” 瑞嘉首先高兴的鼓掌:“噢,于叔叔要唱歌喽。” 晓曼没想到于嘉会有这样的举动,搞的她只是一个劲的微笑,那迷人笑让于嘉 更加信心十足。 于嘉开始了他的表演,他一边唱还一边舞动着身子,样子滑稽可笑,歌声也轻 快而活泼,听上去就像一首儿歌。晓曼依旧微笑着看他表演,瑞嘉却高兴地笑个不 停,于嘉不时还向她做个鬼脸,这更让她笑得起劲。 这样一个夜晚让这样一个男人搅起层层欢乐的波澜,有些空虚的心儿竟有些轻 轻的荡漾,搅乱美丽的思绪也搅乱眼里所见到的一切,这个世界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所有的人和事都那么的古怪和生动起来,自己以前的判定和想法如今竟不知遁藏到 什么地方去了,就连眼前这个嘴角上翘的男人也变得有些亲切了起来。 于嘉开车送晓曼和瑞嘉回家,两个被快乐包裹的女人回到属于她们的天地里, 房间里静的让人有些压抑,朱娅见俩人回来这么晚便问:“是不是有大客户?” 晓曼像一个胜利的凯旋者:“是一个大客户,而且是我们的福星,他竟然一口 答应了要出资为瑞嘉治病,这样我们就不用整天为钱而发愁了。” 朱娅也为这样一个好消息而高兴,她没有忘了把这一好消息告诉正在夜以继日 忙着画画得安杰,她打开门,也像宣布一个胜利的喜讯一样宣布给还在纸堆里拼搏 的安杰。安杰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用闪烁不定的目光望着朱娅,像是在寻求一种 肯定的解释。朱娅仍旧用刚才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安杰的目光竟突然变得黯淡而失 落起来,他的身子慢慢的萎缩下去,最后被高高的纸张掩埋起来,他就像一个正在 顽强奋战的士兵突然听到己方宣布投向的消息一样从高昂衰落到秃废的底点,朱娅 被他的反映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带着疑问的口吻探寻着:“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安杰突然像一只发疯的狮子,他挥舞着双手将桌子上的纸张挥落到地上和空中, 画着各色人物的纸片飞舞着慢慢滑落着,将一个失去斗志的男人、一个冰冷到极点 的男人包裹着掩藏着,最后是一阵长长的怒吼,那吼声嘶哑而迷茫,整个世界因此 而没有了星光。 晓曼和瑞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跑过来看个究竟。只见散落的纸张里安杰像 一个失败者一样弯弓着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像一个雕塑。 瑞嘉被他的样子吓得躲到朱娅的身后,晓曼慢慢的走上前:“你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劳累过度了?” 安杰用愤怒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晓曼:“我是一个没有用的画匠,当我怀着 屈辱为自己的那点希望而拼搏的时候,竟然不如人家一个小小的施舍。我失败了, 作为一个男人而失败了,作为一个自命不凡得画匠而失败了,原来钱是那么的富有 魅力,一切的清高都抵不过它轻轻的一挥,于是所有用虚幻的所谓艺术垒起来的大 厦都化为乌有了……” 晓曼来到他的跟前用深幽的眼睛望着他:“你为拯救一个生命所付出的一切我 们都看在眼里,无论怎样,你有一颗善良而炽热的心,这是我们记在心里的,这一 切都是你最具魅力的财富。” 安杰晦涩的一笑:“我终究没有用自己的力量来解决当前的难题,我真的要反 省一下自己了。” 晓曼有些急切地望着他:“无论怎样请保留以前的那个安杰,不管他有时是多 么的令人讨厌,但是那是真实的他,我们大家都喜欢那个真实而让人怀念得安杰。” “可是那个家伙如今已经溃不成军了,他要重新拯救塑造自己,他不知道要用 什么样的材料才好,这是一个无法预料的过程。” “一个男人的自信不应该这样的脆弱,他应是巍然不动的大厦。” “可是这个大厦的地基已经倾斜了,无论他再坚固都已经无济于事。” 朱娅走过来:“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你是一只自由翱翔 的鹰,而我偏偏要让你停留低矮的庭院。” 瑞嘉也走上前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安杰:“叔叔,你的样子好吓人。” 安杰望着眼前得小妮子,然后俯下身把她慢慢抱起来:“叔叔原以为拼尽了气 力就会帮助我们的小妮子了,可是叔叔没有成功……” 瑞嘉并不明白安杰内心的伤痛,伏在他的肩上静静的说:“叔叔不要不高兴, 我以后有了钱也会请你吃生鱼片,你知道吗,我最爱吃生鱼片了。” 安杰的眼里闪动着痛楚的光:“是那位出钱给你看病的叔叔请你吃的吗?” “是啊,”瑞嘉高兴的回答,“那位于叔叔还为我们唱日本歌呢,嘻嘻,他的 样子真好笑。” “这么说那位叔叔很讨人喜欢喽?”语气有些牵强。 瑞嘉不愧是给人以快乐的天使:“可是我最喜欢的还是安杰叔叔。” 一句童言竟让安杰的眼里重新点燃了自信,他望着晓曼和朱娅:“给我一个晚 上的时间,我会尽快找回失落的自己。” 晓曼和朱娅望着满脸憔悴的他会心的点点头:“我们充满信心。” 太阳从地平线上慢慢的升起来,又是一个金碧辉煌的早晨,安杰从自己房间里 走出来,用两声嘹亮的大吼来传达自己重塑的结果。声音把还在被窝里懒睡的女人 吵醒,她们彼此开心得对视而笑,因为她们已经从那浑厚的声音里听到了信心和斗 志。然后便是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声,俩个女人笑得更加开心,因为今天的早餐又会 是非常美味的一顿。 饭菜的香气已经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是应该起床了,要不,那家伙又要发火了。 饭菜上桌,大家齐望着奉献者安杰,只见他正襟危坐,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 晓曼先献殷勤:“祝贺你又重获新生。” 朱娅也感叹着:“终于又回到了开心的日子。啊,你的饭菜竟有突飞猛进的长 进。” 安杰眼睛望向瑞嘉,那意思在说:“还有你呢。” 瑞嘉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叔叔做的饭瑞嘉最爱吃。” 安杰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我现在宣布,经过认真的考虑,从今以后 我们轮流做饭,我将不再沉迷于这些油盐酱醋之中了,我要开创自己的真正事业。” 那目光里满是不可质疑的坚定。 这样的决定对于两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噩耗,没有人会放着好吃的饭菜而不顾, 去亲自做那些没有滋味的东西吃。 晓曼简直要跳起来:“难道你想了一晚上,就是要告诉我们这样一个决定吗?” 朱娅也是不愿接受这一事实:“你应该把做饭看成你的事业的一部分才对。” 安杰一脸的坚定:“我不会被你们的糖衣炮弹所迷惑。今天中午,我将不会做 饭,而是要吃你们做的饭菜。” 晓曼诡秘的一笑:“只要你吃得下就行。” 安杰依旧坚定:“只要有决心,所有的困难我都会挺过去的。” “哈,他竟然把吃我们的饭当成一种困难。”朱娅有些伤自尊。 晓曼看出了安杰的决心:“看来无论怎样你都不会改变决定了?” 安杰望着眼前的女人们:“请给我前进的力量吧——为了一个真正男人的崛起。” 俩个女人无奈的叹息,怎么办,人家都斗志昂扬了,只有面对现实吧,没想到 这样一顿美味的饭菜竟然也吃不出一点的味道来。 上午,于嘉来到这里,晓曼把他让进屋,然后向朱娅和安杰介绍。彼此认识后, 于嘉开始道明来意:“我是来给瑞嘉办理住院手续的,她的病实在不能再拖了,必 须马上住院治疗。” 安杰在一旁像是观察一件艺术品一样看着于嘉,然后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说道 :“于兄弟,你这么热心于瑞嘉的病,难道真的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是出于同情吗?” 他的表情很容易让人感到尴尬。 于嘉并没有显出一丝得不高兴:“是的,我不是只出于同情。”他把目光投向 瑞嘉,“还有对于她们的从内心的爱。”他故意将“她们”说的声音很大。 安杰仍旧是那副令人讨厌的表情——至少在晓曼的眼里是这样。“我是搞美术 的,观察人是我的艺术特长,我在你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琢磨不透的阴影,那里面 像是隐藏着什么,它和你明媚的表情有着天壤之别。” 于嘉的表情有些异样,但很快就恢复为平静:“你是说我为瑞嘉治病,是有不 轨的企图喽,那请你告诉大家这企图是什么好吗?” 安杰有些语塞:“我说不清,但我可以预感到某些东西。” “也就是想象喽。”于嘉一副嘲弄的口吻。 安杰还想争辩,旁边的晓曼已经看不下去:“够了,安杰!人家好心出钱为瑞 嘉治病,难道这也有错吗,请你把自己的那份小小的自卑暂时藏起来,让人家做了 好事也有个好心情好吗。” 安杰有些抑郁,但终于停止了争辩,他伸手示意瑞嘉过来,瑞嘉跑过来,然后 将瑞嘉抱在怀里:“叔叔不陪咱们的小妮子去医院了,希望小妮子快些把病治好, 成为真正的天使。” 瑞嘉听话得点着头,于嘉在一旁抬起手腕看一看表,意思是在催促晓曼时间已 经不早了。晓曼看出了他的意思,便催促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赶快走吧。” 安杰将瑞嘉放下,用手摸几下她的头发,然后换作一副笑脸转向于嘉:“刚才 有些冒犯,请不要往心里去,希望我们的瑞嘉在你这样一位福星的帮助下获得美丽 的新生。” 于嘉也笑着:“没什么,咱都是男人嘛,小小的误会早就忘到脑后去了,瑞嘉 让咱们相识,这应该也是缘分。”说着伸出手,俩只手握在一起,但彼此都感觉到 了彼此的虚伪。 瑞嘉顺利得住进了医院,手术时间也很快确定,于嘉请了院里最好的医生为瑞 嘉主刀。 让人放心不下的时刻终于到来,瑞嘉被医生推进了手术室,晓曼和朱娅于嘉等 在手术室的外面,时间一分一秒过的是那样的慢,晓曼在心里不住的祈求着,希望 自己的瑞嘉从死亡线上凯旋归来。 安杰没有进来,而是在医院外的空地上来回的踱着步子,阳光毫无遮掩的倾泻 在他的身上,他毫无顾忌,满心的牵挂都已飞到了那紧闭的手术室里,那个小天使 如今是他内心的全部。 当瑞嘉安全的被推出手术室来的时候,晓曼喜极而涕,于嘉也长长的舒了一口 气,朱娅忙给等在外面的安杰打电话报喜。 安杰听到这个期待已久的消息,高兴的原地跳了起来,小天使现在终于可以插 上翅膀任意飞翔了。 瑞嘉康复出院的日子,于嘉亲自开车来接,回去的路上,于嘉一边开车一边对 晓曼提议说:“为了庆祝咱们的瑞嘉凯旋,我请你们吃一顿怎么样。” 瑞嘉首先高兴起来:“太好了,好久没有吃到可口的饭菜了,医院里的饭做的 跟妈妈的一样难吃。” 晓曼用手轻打她的小手:“好啊,现在就嫌妈妈了,干脆和别人过去算了。” 于嘉笑着说:“瑞嘉,妈妈不要你了,叔叔要你。” 瑞嘉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瑞嘉除了嫌妈妈的饭不好吃,别的都喜欢,喜欢 妈妈买的衣服,喜欢妈妈叠的被窝,喜欢妈妈的故事,还喜欢……” 于嘉补充道:“还喜欢妈妈吃饭的样子,对不对?” “对,妈妈吃饭的样子可爱极了。” 晓曼装出投降的样子:“好了,我服输还不行吗。” 满桌子的菜,让俩个女人大饱了口福,晓曼更是吃得淋漓尽致,把一个螃蟹竟 然吸髓抽筋,吃得不剩一点肉汁。于嘉一边慢慢的吃一边笑着看俩个女人吃饭的样 子,这哪里是女人吃饭的样子,简直就是掠夺,再平凡的菜在她们的口里也会吃得 香气四溢。慢慢的,他竟看得入了神,那掠夺式得吃态里竟满是美丽的动做,丝毫 没有作做,全部是真挚的流露,不光是食欲的诱惑,还有对生活的满足和真诚。 晓曼投入得吃着,于嘉也投入得看着,无意间,四目相对,晓曼像木偶一样停 在那里,嘴里还含着半段虾仁,她感到有些局促,脸上一个尴尬得笑,忙把那半段 虾仁嚼碎咽掉:“让你见笑了……” 于嘉忙将眼睛转向前方:“啊……没什么,你吃饭的样子的确可爱,……真的 ……的确可爱……那里面满是真诚和快乐,真的可爱。” 他吞吞吐吐的样子竟把晓曼逗笑:“嘻,你是第一个赞美我吃饭样子的人。谢 谢你的褒奖,面对美食为什么必须掩藏自己的喜爱呢,我一直就这样认为。可是那 个安杰就一直指责我吃饭的样子难看。” 于嘉再次将目光移回晓曼的面前:“那是他没有应有的审美眼光。” 晓曼竟有些慌乱,目光转向瑞嘉:“瑞嘉,慢慢吃,你刚康复,应该细嚼慢咽。” 瑞嘉调皮得笑着:“你说安叔叔的坏话,我回去告诉他。” 晓曼望着这个鬼灵精笑着说:“我会怕他吗?” 瑞嘉依旧嘻嘻得笑:“可是妈妈怕叔叔不做饭哦。” “哈,我真的会吗……”晓曼显然底气不足。 于嘉拍了两下手,示意俩人听他说,晓曼和瑞嘉将目光投向他,于嘉清一清嗓 子:“我想带瑞嘉去金水湖去玩,不知道我们的小天使愿不愿意?” “噢,当然愿意,还要带上妈妈才行。”瑞嘉高兴的离开桌子跑到晓曼的身边。 于嘉望着晓曼:“怎么样,和瑞嘉一起去吧,我知道你会放心不下她。” 晓曼用责怪的眼神看着瑞嘉,意思是怪她这样轻易的答应。瑞嘉像犯了错误一 样低垂下眼睛:“妈妈,瑞嘉不去了。” 于嘉用责怪的语气说:“为什么要责备她呢?美丽的金水湖清静而优雅,是瑞 嘉修养得好地方,你不应阻拦她。还有,你也应该借此机会好好散散心了,要知道 你还是一个烂漫的姑娘,不应局缩在世俗的圈套里才对。” 晓曼想想,他说得不无道理,是啊,自己还是一个单身贵族,这一点自己竟然 遗忘了好长时间。去就去,反正有人肯出钱,为什么要拒绝呢:“那样会让你太破 费的。” 于嘉满心欢喜:“你们肯陪我,这应是我的荣幸才对。” 而此时得安杰,早已做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等晓曼和瑞嘉回来庆祝。朱娅已经 好久没有看到他像今天这样高兴了,一边做饭还一边哼着小曲,整个厨房都洋溢着 愉快的交响曲。 可是饭菜做好,怎么也等不回晓曼和瑞嘉。安杰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墙上的 表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半,他的眼神满是失落。朱娅劝他:“可能不会回来吃了, 咱们先吃吧。” 安杰站起身取过酒瓶,先给朱娅斟满然后为自己斟了一大杯,酒喝得沉闷没有 一点儿的情调,朱娅被这抑郁压得喘不过气来,她的内心感觉到了什么,这让她满 心的失落,没有来由的竟哭了起来,眼泪滴落到酒杯里发出清脆的响声,那声音被 安杰听到了,他定定的望着她,眼神里满是无奈和孤独,没有话语,此时俩人都已 经明白了什么,他们彼此想挽留住一丝内心的那份留恋,可是都已无济于事,隔着 饭桌,就像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山脉。 就让酒独语吧,把所有的空间都渲染酒的色彩,让心儿沉浸辛辣和香醇里,飞 舞起迷乱和模糊,然后便是沉沉得醉意,所有该宣泄的都已无所顾忌的宣泄给了那 白色的液体,只留下沉默的躯体,摇摆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把满桌的狼藉留在那里 不去管它,半梦半醒得让大脑飞舞梦的色彩。 晓曼和瑞嘉带着满心的欢喜回到家,一进屋,扑鼻的酒气和满桌的狼藉把俩人 搞得莫名其妙。瑞嘉径直跑向安杰的房间,只见他正仰躺在床上悍然大睡,嘴角还 有少许的口水流出来,瑞嘉笑嘻嘻的走到他的床边,然后伸出小手在他的鼻孔里轻 轻挠动着,脸上露出调皮的微笑。 安杰被一个响亮的喷嚏搞醒,睁开眼,那个可爱的天使就在自己的眼前咯咯得 笑着,他静静的望着瑞嘉,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找寻什么,脸上是平静的微笑。 瑞嘉笑够了,然后望着有些反常得安杰:“叔叔,你不高兴,是吗?” 安杰尽量掩藏起内心的失落,用手摸摸瑞嘉的头顶:“小妮子终于康复回来了, 叔叔怎么会不高兴呢,哦,小妮子吃过饭没有?” 瑞嘉有些得意的样子:“吃过了,于叔叔请我们吃的,他还要带我们去金水湖 玩呢。” 安杰哦了一声,不再言语,只闭上眼睛想些什么,瑞嘉见没有意思便跑回晓曼 那里。晓曼望着满桌子的剩菜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竟一反常态主动收拾起碗筷来, 一边收拾一边觉得竟是那样的充实。 安杰从此变了,变得那样抑郁那样萎靡,整日背着个画夹游离于城市的每一个 角落,却不知道自己要画什么,踏着晨曦而去,披着暮色而回,画夹上却是一片空 白,就如他的心空空荡荡,没有丝毫的沉淀。餐桌上没有了可口的美味,因为他已 经不再为做饭而劳作,这一切又都落在俩个女人的肩上。 朱娅在她的日记中这样记载自己的心情:我伸出手去想抓住他,可是无济于事, 一切都随着一阵飓风而远去,只留下俩具空虚的躯壳,以往的欢乐和记忆,都无法 再重新显现。哦,我的心已经渐渐的冷却,这是多么的可怕,我不能没有激情,因 为这是我生命中最最珍稀的东西,我用尽所有的气力来重新点燃它,可是无济于事, 那湖底的水太深太深,我无法将自己打捞出来。我该怎么办?……我想起了家乡, 我似乎必须要作出一个选择了,可是这对于我们似乎太残酷了些。我的身体已经被 湖水夺去太多的热情,我正在挣扎着——这不是逃脱,可以算做选择吧。 于嘉打来电话,约晓曼和瑞嘉明天就出发,让她将东西提前收拾一下。晓曼将 所有的必备品都准备好,觉得应该和安杰说一声,可是又有些踌躇,看到安杰整日 失落的样子,她明白其中的原因大多是因为瑞嘉,或者准确的说是因为于嘉的介入。 她最后还是进了安杰的房间,他正坐在画板前想着什么,画板上零乱的图着几 笔单调的水彩印,她站了一会,然后说:“明天我和瑞嘉要去金水湖,你需要带点 什么吗?” 他抬起憔悴的脸颊:“噢,金水湖,我去过,那里很美……”然后又把目光转 回到画板上,依旧不知道画些什么。 晓曼像做错事的孩子:“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说完逃出他的房间。她的身 后有轻微的叹息声,声音很轻,但晓曼听得真真切切,心儿竟有些疼痛。 第二天一大早,安杰就背着画夹出去了,所以晓曼和瑞嘉走的时候,他没有在 家。 金水湖波清浪缓,四周被平坦的草地包围着,不远处还有牧民好看的帐篷,马 儿自由自在得在湖边吃着青草,牧民不时发出清脆嘹亮的呼哨声,马儿听到便会向 发出呼哨的地方跑去,不一会便汇集成一群,牧民挥舞着长鞭,清脆的鞭声传出很 远,在金水湖上回荡着。这简直就是一块没有被浸染的圣土,所有的人性的渴望在 这里都可以体味到。 在这清幽的湖水边,人们暂时忘却了尘世间的不快和烦恼,把身心都交给这里 的水这里的草地还有这里奔跑的马儿,在蓝天白云间放飞心情,让明媚的阳光把湿 漉漉的心儿晒干。晓曼体味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好久没有轻松的玩上一回了,自 己如今简直就像一个少妇,心里除了瑞嘉还是瑞嘉,现在想来这是多么的可怕,自 己的青春才刚刚开始,所有人间的欢乐还没有体味,对了,自己一定要调整好心态, 留住美丽,这应是一个女人应坚守的阵地。就在这碧水蓝天间找回自己的美丽,让 心儿随白云一起飞舞。 瑞嘉一开始是满眼的陌生,渐渐得也感到身边的世界竟然这样别致美丽,心情 便开朗起来,她光起小脚丫跑到湖边的清水里,尽情感受湖水的爱抚。吓得晓曼忙 跟过来,生怕瑞嘉有什么闪失。 于嘉牵来一匹美丽的白马,他招呼晓曼和他一起骑马,晓曼苦笑:“我不会骑。” 于嘉大声说:“我来教你。”引得许多人侧目观看。 晓曼被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跑到于嘉身边小声说:“我害怕。” 于嘉拍拍胸脯:“有我呢,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俩一起骑。” 晓曼有些脸红:“不可以……” 于嘉紧追着问:“为什么不可以?” 晓曼一时语赛,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就在她犹豫不定的时候,于嘉竟一把将 她抱起来,然后放到马背上。晓曼只觉得马不住的晃动着,自己有种摇摇欲坠的感 觉,所以她的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于嘉的胳膊,于嘉用手拽了一下缰绳,让马尽量站 得稳一些。 瑞嘉在一旁站着,看晓曼害怕的样子笑个不停:“哈,哈,妈妈真胆小。” 于嘉转身对瑞嘉叮嘱着:“在这儿的等着,哪儿也不许去,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晓曼在马上也忘不了叮嘱:“瑞嘉,千万不要乱跑,那样你会迷路的。” 瑞嘉依旧笑嘻嘻的:“知道了,我要看你们骑马的样子。” 于嘉飞身上马,一只手揽住晓曼,一只手抓着缰绳,晓曼的身子依偎在那宽阔 的胸膛里,立刻感到了一种依靠和安稳,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哪知道,于嘉没在事 先告诉自己的情况下突然一抖缰绳两腿轻轻一磕马的肚子,马儿便慢跑了起来。晓 曼觉得身子向后一仰,然后便上下颠簸了起来,心也随之又收紧了,两只手紧紧的 抓住马的鬃毛不放,生怕从上面跌落。 于嘉的话语在自己的耳边轻轻响起来:“不要紧张,放松心情,把注意力集中 到这美丽的草地上还有身边的金水湖上,你看它们多美。” 晓曼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眼睛上,看那飘浮着的草地此时就像一个长长 的绿绿的大地毯,它在自己的眼前不断起伏着移动着,无论怎样移动,前面依旧还 是那片草绿,仿佛永远也走不出它的颜色。不知不觉间,草地向后移动的速度在渐 渐加快,那已不再是什么地毯,已经变成一种模糊的色彩,它在时间的断面上做着 飞速的罗列,把真实的东西变得模糊起来,把抽象的东西变得真实起来。 哦,马儿已经飞跑了起来,耳边有风儿吹过,把自己的发髻向后轻轻抛起,那 微香的发梢就在于嘉的脸颊边飞扬着,那颠簸也变得轻微了,身体整个儿向前飞进 着,不远处的金水湖向自己展露金灿灿的笑脸。 晓曼开始忘却了害怕,她已被这新奇的世界和这奇妙的感觉所迷醉,她开始有 些兴奋,一种激情在她的身体里膨胀着,把她的每一根筋脉都变得炽热起来,最后 她终于忍禁不住的大喊起来:“啊——”声音尖锐嘹亮,伴着清脆的马蹄声传向天 边的朵朵白云,传向金水湖的波光深处。 那声音更响彻于嘉的内心深处,他开始感叹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刚才还害 怕的不得了,转眼间竟激情四溢起来,在她的身上充满着那种不可多得别具特色的 美感,这是所有男人所迷醉的。此时,他已经被迷醉了,他真的希望马儿就这样无 休止的奔跑下去,让这种美好的感觉长久的保存。 可是愿望终究离现实太远太远,就在马儿尽情的奔跑的时候,眼前突然闪现满 眼的波光,原来金水湖在这里突然转了一个弯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马儿骤然停住脚 步,晓曼的身子因惯性爬到马背上面。于嘉用手把她扶起来,马儿在湖边慢慢走动 着,湖水不时涌到马蹄上面,马儿像一点也感觉不到什么,只顾悠闲得踱着步子, 不时停下来低头喝几口清澈的湖水。这时晓曼的身体开始前倾,她害怕的尽量向后 仰身子,于嘉急忙用手揽住她的腰让她的身体紧贴住自己。晓曼开始感觉到于嘉温 暖的鼻息,那男人特有的气味此时更加清晰起来,她的心跳加快了速度,脸庞竟有 些红润,她想摆脱他,可是不听话的马儿竟不时的低下头去,让那颗害怕的心不敢 有一丝的懈怠。 “在这样的地方,人可以忘却所有虚荣和烦恼。如果在这里建一所小木屋,每 天吃着从湖里打捞起的鱼儿,每天面对着大自然的美妙,那该是多美好的生活。” 于嘉眼望着碧波深处。 晓曼可没有那么多的浪漫:“可是到了冬天呢,四处寒冷刺骨,你还会有这样 的好心情吗?” 于嘉略作沉默,然后笑着陈词,那声音就在晓曼的耳畔,就连他激动的呼吸她 都感觉得到:“当然了,冬天有冬天的魅力,我可以打破冰面来打鱼,然后用洁净 的雪水在篝火上炖美味的鱼儿,阳光明媚的日子,就踏着雪去看马儿在白色的世界 里奔跑的样子,下雪的时候,就约几位知心的牧民在自己的小屋里把酒畅饮,岂不 是豪情冲天。” 晓曼依旧务实:“你真的可以舍弃都市里的舒适生活?如果那样,干脆把你所 有的一切都给我,我愿意为你在这里建造一个小木屋,怎么样?” 于嘉简直哭笑不得,人家在这里陈词激昂,她却那么的现实。哈,这是一个没 有浪漫的女人,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怎么样?于嘉喜欢,她没有别人的娇柔做 作,每时每刻都是那么的真实而自我,还有她那颗纯洁善良的心,这一切就是她美 丽的全部,它就像一坛美酒,珍藏的时间越长,它的芬芳就越悠远绵长,要知道它 的美妙,必须耐心的找寻然后专心的品味才行。他用手轻轻抱紧了身前这个美丽而 又可爱的女人:“可是小木屋里少一个美丽的女主人啊。” 晓曼笑嘻嘻的:“那我就再为你在这里的牧民里找一个,怎么样?还有,你现 在是不是变得什么也没有了,才想起这些来,那样可就惨了,要知道在这样的地方 建一座木屋也是很费钱费力的。” 于嘉被她逗得笑个不停,这个女人怎么这样,简直无可救药:“我得钱没有数。” 晓曼开始有些习惯了马儿的这些动作变得放松了起来:“哈,是不是没有一张 可数才这么说啊。说大话可是要栽跟头的哦。” 于嘉知道她是在故意挖苦自己:“难道我像没有钱的样子吗?” 晓曼依旧故意做出思考的样子:“看你为瑞嘉捐助的慷慨不像没有钱,可是有 钱人分为多种,一种是真正有钱的,他们靠自己的努力而身家百万,而有种人是靠 不正当手段而得来的钱,他们的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得一无所有,还有……” 不等晓曼说完于嘉已经沉不住气了:“你说我是骗人的那种吗?” 晓曼为自己激怒于嘉而得意:“我说了吗?” 于嘉知道自己上了当:“我就是骗人的那种,我不但骗钱还要骗女孩子,你可 要当心哦。” 晓曼做一个鬼脸:“噢,我怕,我这样的女孩子可是很容易上当的。” 不远处传来牧民清脆的马鞭声,一群马儿正向这边奔跑过来。这让晓曼想起了 瑞嘉:“咱们骑了这么长时间,瑞嘉该等急了。” 于嘉将马掉转头:“咱现在就回去。”说完抖动缰绳,马顺着来时的路飞奔而 去。 这次应该算是真正体验奔跑的乐趣,在风驰电掣中,有种超脱和飘然,乘着快 乐的音符在绿色和蓝色间穿行着,那是一种激情四溢的美丽体验,晓曼感觉自己已 经深深喜欢上了这种飞奔的乐趣。 不远处,瑞嘉还在那儿等着,看到飞奔而来的骏马和上面的人儿,高兴的挥舞 着双手:“妈妈回来喽。” 马儿站稳了脚步,晓曼从马上跳下来,瑞嘉开始叫嚷:“我也要骑马。” 于嘉俯下身子,伸手将瑞嘉提到马背上,晓曼在下面叮嘱着:“她刚刚恢复, 不可以做太大的运动。” 于嘉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完璧归赵的。”说完让马儿迈着平稳的步伐向远 处走去。 晓曼望着眼前这个渐渐远去的男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以前自己讨厌他 那向上翘的嘴角,因为他长得太像电视里那个臭名昭著的家伙,现在他的嘴角已变 得不再重要,在他的身体里有种说不出的洒脱,这种洒脱是那种整天被生计所累的 男人们所缺少的,而正是这种洒脱让自己开始对他另眼相看,还有他的大胆他的善 解人意他花钱的洒脱,这一切都是一个女孩所迷恋的,天哪,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他 了?这又怎么样,追慕心仪的异性是很正常的事情,当然要继续发展还要看缘分和 感觉。 “妈妈,看我们回来了。”瑞嘉在马背上快乐的喊着。于嘉正带着她慢慢向这 边走来。 不远处,有一个牧民骑着马正向这边奔跑过来。他看到于嘉便挥舞着手里的马 鞭高声喊着:“于兄弟——” 于嘉也早已看到了他,高兴的骑着马迎头赶上:“木杰,你好吗?” 对方发出一阵欢快的长啸:“咿——咿——”声音在空旷的草地上回荡,像是 在回答于嘉的提问又像是在向对方发出美好的祝福。 俩马相对,木杰跳下马:“于兄弟,我听金坛大叔说你来了,就赶过来了。” 满脸是高兴得笑。 于嘉下马将瑞嘉抱下来,然后大步上前将木杰紧紧的抱在怀里:“木杰,我们 又见面了。” 两个男人彼此拍打着彼此的后背,高兴的脸上是重逢的感慨。 木杰重新审视了一下于嘉:“你还是老样子,就是比以前瘦了些黑了些,今晚 我们有祭祀活动,你一定要去哦。” 于嘉看看晓曼:“我也带她们去,怎么样?” 木杰笑着:“当然可以,晚上一定要过来,我等你们。” 于嘉点点头:“一定。” 木杰说完跳上马然后发一声呼哨向远处飞奔而去。瑞嘉望着远去的木杰心里感 到有些好奇:“叔叔,你怎么认识他呀?” 于嘉领着她走向晓曼:“叔叔平均每年都会来一次这里,所以和这里的许多牧 民都非常熟识,他们非常好客,把他们信任的朋友当作自己的亲人一样看待,不会 和你耍任何的手段,坦坦荡荡的相交,和他们在一起你会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快 乐。” 瑞嘉跑向晓曼:“妈妈,今天晚上我们要去做客喽。” 于嘉望着晓曼:“怎么样,我擅自做了一回主。” 晓曼看他和那位牧民的亲热劲就知道他对这片土地的真情实感:“我很高兴跟 你一起去做客。” 于嘉更是来了劲头:“他们烤的羊肉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羊肉。” “噢,真的吗,世界上最美味的羊肉应该是什么样的呢?”一提到吃,晓曼来 了精神。 于嘉象是手里拿着一大块烤羊肉一样:“那羊肉被火烤成焦红色,用锋利的刀 子削一薄薄的片放在嘴里,如果嫌味不够足,还可以沾一些花椒末、芥末之类的调 料,嚼在嘴里辣辣的香,让你感觉咀嚼的乐趣。” 说得瑞嘉也来了馋瘾,抬头望望天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什么时候才能黑天 啊。” 逗得晓曼和于嘉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天终于黑了起来,三个人踏着变得有些湿露的草地向不远处的那片帐篷走去, 于嘉手里抱着一坛扎着红布的老窖酒,这是他专门为牧民们买的贺礼,他知道一坛 醇美的老窖酒是牧民们最最喜爱的礼物。 远处不时传来马的斯鸣声,给显得有些空旷的草地增添一丝生动的韵味,这时 在帐篷的不远处有篝火燃起,跳跃的火苗像是舞动着的天神,把整个草原都点亮了, 把天和地紧紧的连接在了一起,像是一种宣誓又像是一种无拘无束的宣泄,火,此 时此地真的赋有了灵性,它让人们敬畏它亲近它,草原上的火,没有理由的那样高 贵那样神圣。 就连瑞嘉也变得那样安静和肃穆起来,瞳眊里闪烁的是激动和敬仰。于嘉握起 她的右手,领着她向着那让人血液沸腾的地方走去。 终于走近了,在火堆的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的男女老少,他们的眼神里也是敬 畏,同时还有快乐在跳跃。 木杰从人群里赶过来向于嘉和晓曼挥着手,于嘉紧走几步俩人再次紧密的拥抱, 于嘉将酒坛交给他,木杰高兴的接过去:“哦,这么好的老窖,金坛叔见了一定又 要不醉不归了。” 于嘉笑着:“这么欢庆的时刻不喝醉怎么能行啊。” 木杰在前面带着路:“金坛叔在前面等着你们呢。” 走进人群,只见许多男人们都席地而坐,他们的面前都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酒, 有阵阵烤羊的清香飘过来,原来不远处正有人在火堆上架起支架耐心的烤着一只只 羊筒。 木杰将三人带到金坛叔的跟前,金坛叔站起身和于嘉紧紧的拥抱了一下,然后 向晓曼和瑞嘉招招手:“远道而来的客人,请坐下来和我们一起欢度这美好的时刻 吧。” 晓曼眼里满是意外的惊喜:“谢谢,这真是让人难忘的草原之夜。” 于嘉靠着金坛叔坐下,晓曼和瑞嘉靠着于嘉坐下,木杰将那坛老窖放到金坛叔 的面前,金坛叔眼睛里满是惊喜:“这么好的美酒,啊,看来不畅饮都不行喽。” 有人跑到金坛叔的跟前:“金坛叔,祭祀是不是现在开始?” 金坛叔站起身向着人群向着长空用那嘹亮的声音高喊着:“高贵的火神给我们 带来了幸福和快乐,美丽的草原之神给我们丰衣足食的殷实,现在火神已经挥舞起 了它高贵的身躯,草原之神也正向我们闪动她圣洁的眼神,就让我们跳起来舞起来 吧,用香醇的美酒浇灌美好的明天!” 于是火光闪动的草原上飞舞起草原女人婀娜的身姿,火光将她们的整个身子照 红照亮,把她们的舞姿照成一种远古的神话。 瑞嘉的眼睛满是迷乱的兴奋,这简直就是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人们把虚伪的 外表都尽情的抛开,用最真诚最远古的方式来表达内心的喜悦和愿望,这就是遥远 又近在咫尺的现实,怎么不让人为之惊喜和感动呢。 有女孩跑过来伸出手向晓曼发出邀请,晓曼有些迟疑,于嘉在一旁鼓舞着: “去吧,用你的身姿去表达自己对草原的祝福吧,没有人会为你跳得不好而嘲笑, 她们会为你的真诚而喝彩而成为你真诚的朋友。” 瑞嘉一旁也为她鼓劲:“妈妈,我会为你鼓掌的。” 晓曼只好加入舞动的人群,学着她们的样子有些笨拙得跳着自己也不知什么意 思的舞蹈。这种舞蹈姿势并不是太多,只是不断的重复而已,但是每个人都是在那 样投入的重复着每一个动作,她们是在用心跳舞,那是一颗虔诚的心,那略显平凡 的舞姿因此而显得那样的眩目那样的庄洁。熊熊篝火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所有的 人都沉浸在欢乐和幸福中,晓曼也不例外,她的舞姿已经变得纯熟起来,肢体的舞 动中她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远古回到了人间最坦诚赤裸的地方,心中许多杂乱的 思绪因此而消失,满眼跳跃的火光告诉她什么是生命中最真挚的色彩。 有人把烤好了的羊肉分割成块分到每个人面前,木杰打开酒坛为于嘉金坛叔和 自己斟满酒,美酒的香醇和着烤羊肉的清香扑入鼻孔,让人早已馋涎欲滴。金坛叔 端起酒碗对于嘉说:“来,干杯。”说完一饮而尽。 于嘉笑着也将酒喝干,然后每人拿起一块硕大的羊肉放到嘴边啃起来,香喷喷 的羊肉嚼在嘴里满口的香嫩。 一旁的瑞嘉早已先下手为强了,一双小手拿着一块羊肉美美的啃着,手上嘴上 满是滑腻的羊油,但已全然不顾,那样子简直要把羊肉一口吞下,逗得其他人都忍 不住哈哈大笑,瑞嘉才不管,依旧尽情享受这份天国来的美味佳肴。 酒杯再次斟满,依旧是一饮而尽,依旧是爽朗的笑声,草原的空气已经被欢歌 和笑语填充的满满当当,这是属于一切热爱幸福的人们的时刻,那是一种豪情在漫 天飞舞,那是宣示力量的一种咆哮,声如洪钟豪气冲天,整个草原震荡了,震荡起 希望和美丽。 这个世界因快乐而陶醉了。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