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上的爱 第二天一大早,安杰就起床洗漱完毕草草的吃了些东西便出了门。乘出租车来 到许缘酒家的外面。 清晨的风带着嫩草的芳香飘过来,不远处的小溪边有三三两两晨练的人们,山 峰挺立在薄薄的雾里面,瀑布水流澎湃的声音在这一切景物里不断得响亮着,安杰 被眼前的一切吸引着,心中那份融融的爱意也变得浑厚澎湃了起来。 于嘉的刹车声在安杰的耳边响起,安杰转过身来,只见于嘉从车里探出头来: “呵,来得比我还早,看来一定要和我拼到底了。”说完示意安杰上车,“那边有 条路可以直上峰顶。” 安杰上了车,车子沿山路蜿蜒得开到山顶。俩人下了车,于嘉从车厢里取出搞 来的攀岩用的专用绳索和锤子凿子,一共两套,安杰取一套然后来到陡峭的山峰边 上。这里的风很大,呼呼得把他的头发吹得飞舞起来,旁边的瀑布更加轰鸣着,像 无数头脱缰的野马欢叫着奔向水雾弥漫的世界。安杰低头向下看去,崖壁像刀削得 一样直滑。 于嘉来到他的身边:“怎么,是不是害怕了?” 安杰笑一笑:“不要小看人,攀岩这东西本人还是玩过的。就是怕有些人嘴硬 心虚了吧。” 于嘉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咱们还是用实际行动说话吧。”说完开始整理工 具。 俩人分别将绳索牢牢地系在大树的树干上,然后将安全绳系在自己的身上,一 切准备完毕,俩人各自拿工具慢慢向下滑去。 滑到一块比较光滑的地方俩人停下,将绳索系牢,于嘉扭头向一边得安杰喊着 :“用我们的汗水来浇灌自己的爱情吧。” 安杰此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豪迈:“还有我们火热的心!” 于是在万马奔腾的澎湃里又想起了一种单纯的悦耳的铿锵的声音,一声声回荡 在美丽的山峰中回荡在飘动的云里风里。还有美丽的火花,它们瞬间的闪现却装点 了一种坚强的信念,铁与石的撞击孕育了它们的灵魂,它们飞舞着,用彩虹般的光 芒照亮那两颗不服输得心。 从酒店的窗口远远望去,他们就像俩个从峭壁里生长出来的树干,模模糊糊的 那树干在晃动着,风将他们的枝干吹得不停的挥舞着,那树干不断打击着崖壁,声 声打基础出一个个深深的沟壑。 于嘉首先停了下来,他将锤子交到右手,只见手掌上磨出三个大大的血泡来。 擦擦脸上的汗水,扭头只见安杰仍在不停得凿击着崖壁:“喂,你难道不累吗?” 安杰停下来:“如果支持不下去就认输吧,我会将我的话坚持凿完的。” 于嘉被他说怒:“呵,我是想看看你到底还有没有信心,认输的人不一定是哪 个呢。”说完复又挥起锤子凿了起来。 俩人的面部表情越来越扭曲了起来,手掌的疼痛像被无数根针扎一样,每挥动 一次就扎一次,扎得人的神经紧张得绷紧着,挥动的手臂慢慢得慢了下来,一次次 得思想挣扎让他们第一次体味到俩个自我的对立和斗争。 于嘉一脸痛苦得冲安杰喊着:“喂,你这家伙出什么主意不好,偏偏想出这样 的损招来整人,这简直要人的命嘛。” 安杰停下来擦擦脸上的汗:“是男人就坚持到底,不管怎样我们要用我们的承 诺来完成一次爱的冲刺,无论输赢,我们都是爱情的勇士。为爱情的勇士而战,怎 么样!” 于嘉被他的话鼓舞着:“说得好,为爱情的勇士而战!” 崖壁上再次响起勇士的叮当声,声音飞舞着奏响一首并不美妙但很雄浑的乐曲。 太阳已经渐渐移到了正中的位置,俩人才把一个部首刻了一半,安杰停下来冲 于嘉喊道:“喂,我们该填饱肚子了。” 于嘉停下来长长的舒一口气:“哦!这简直就是自我摧残嘛。”然后问安杰, “你刻得是什么字?” “是个‘你’字,你呢?” “我的是个‘我’字,下一个字呢?” 安杰摇摇头:“不告诉你,咱们还是上去吧。”说完双手抓住绳索双脚蹬着崖 壁慢慢向上爬去。 于嘉也紧随其后慢慢向上爬,他的动作比起安杰来显得有些吃力和缓慢。安杰 回头看看落在后面得于嘉:“喂,谁上去得完,谁就请客怎么样?” 于嘉一脸反对的表情:“哈,我搞来的工具,你出的馊主意,害得我伤痕累累 不说,还要叫我请客,我是不是太冤了。” 安杰笑着说:“那么中午我请,晚上你请怎么样?” “好吧,这样才公平合理些。” 俩人来到酒店依然依窗而坐,透过窗子向崖壁上看去,俩人刻的部首竟一点也 看不清楚,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小小的白点。于嘉有些失望:“咱们刻得太小,如 果再大些就好了,可是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刻完啊。” 安杰笑笑说:“没事的,我们刻完后,在字上涂上颜色就会清楚了。” 于嘉恍然大悟:“哦,对啊,我这样聪明的人怎么没有想到。” 饭菜上起,俩人拿起筷子想吃饭,但同时又都放了下来,皱着眉望着满是血泡 的手掌,原来握筷子和握凿子一样是那样得痛苦啊。 安杰望着于嘉:“我们的勇士,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于嘉想了想,然后冲服务员招手示意过来。服务员走过来礼貌的问道:“您需 要些什么?” “来两把汤勺。”于嘉说道。 汤勺来了,两人捏着勺子的把儿去挖菜和米饭,俩人对视着,都露出无可奈何 得笑来。 晓满这几天发现安杰变得越来越黑也越来越瘦了下来,每天很晚才回来,回来 就倒头大睡,像是在外面受了多么大的累一样。晓曼终于忍不住问他:“这几天在 忙些什么?” 安杰诡秘得笑着:“我在创作我的爱情宣言,到时候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的。” 晓曼望着这家伙神秘习习的样子独自纳闷:“什么爱情宣言?或许是他作品的 名字吧,难道现在画画这么累吗?”晓曼已经好久没有吃到安杰做的饭了,这对她 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哦,那美味的饭菜已经回到自己的梦里了,自己怎么变得 这么禁不住诱惑啊,何况这诱惑是来自一顿可口美味的饭菜。她坚持着,坚持着不 让自己的馋相暴露出来。可是瑞嘉已经忍不住了,安杰晚上回来,她就开始向狼狈 不堪的他诉苦:“叔叔,你看我这几天是不是瘦了,唉,妈妈做得饭简直太难吃, 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吃到您做得饭了,叔叔是不是不喜欢瑞嘉了?” 安杰忙上前抱起她,做看看右看看,甜甜得笑着:“我们的小妮子想吃叔叔做 得饭了,好,从明天开始,每天的晚饭有叔叔来做好不好?” “噢,太好喽,叔叔答应做饭喽。”瑞嘉欢叫着,整个屋子回荡起美丽的温馨。 晓曼在一旁望着俩人绽开的笑脸,心里有说不出的幸福感。用眼睛四处望望这 间并不宽敞的屋子,如今它已不再是俩个流浪的人儿暂居的没有内容的几间空颗, 在它的里面已经孕育出家的温馨,它让人在这里有安全感有依赖感,听到那咯咯的 欢笑声了吗?那是一个天使的情怀在向世人展露。 太阳刚刚滑到红红的云霞上面,安杰就停下手里的锤子向于嘉喊道:“喂,我 们早些收工吧,晚上我要回去吃。” 于嘉有些意外:“为什么?这样会增加我们的时间的。” 安杰一副不可逆转的口吻:“不管怎样我都得要回去,如果不愿意,你自己留 在这里吧。”说完收起工具向上爬去。 于嘉只好随他上去,然后回去。 安杰回到住处,瑞嘉已经等在门外,远远的看到他就跑上去:“叔叔,我还以 为你又不回来做饭了呢。” 安杰笑着领着她的手:“叔叔怎么会忘了答应过小妮子的事情呢。” 晓曼见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说:“我没有见过画画搞成你这样子的,简直就 是一个泥瓦匠了。” 安杰一边去洗脸一边笑着说:“泥瓦匠就泥瓦匠,泥瓦匠的快乐我还是深深的 体味到了。” 洗漱完毕举起手放在眼前看一看,已经没有了血泡,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老茧, 老茧像膏药一样紧紧的巴在手上,它们伸展着攀爬着,像要弥漫整个手掌。他笑着 摇摇头,然后拿起菜刀,菜刀竟比以前轻了那么多,于是叮当声再次在厨房响起来。 瑞嘉打开电视,然后坐在晓曼的怀里美美的说:“哦,又回到以前了,妈妈, 咱们又可以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好吃的饭了。” 晓曼也感觉到了这种自然与潇洒,她笑着把瑞嘉抱紧,眼前的电视演什么并不 要紧,重要的是耳边传来的熟悉的叮当声,还有怀里得瑞嘉,这是营造这种气氛最 最重要的因素,也是这个房间里最有声气的一部分。 “开饭喽!”传来安杰那声必不可少的吆喝声。 瑞嘉从晓曼的怀里挣脱出去,然后跑到饭桌旁坐定:“嘻嘻,看叔叔做什么好 吃的了。” 晓曼到厨房帮安杰将饭菜端出来,红烧茄子、麻辣豆腐、蘑菇鸡蛋还有凉拌粉 丝,瑞嘉急不可耐的用筷子捡自己最爱吃的红烧茄子吃了起来。晓曼夺过她的筷子 :“瑞嘉还没有洗手呢,不许吃饭。” 瑞嘉撅起小嘴不情愿得随晓曼去洗手,然后跑回来大口得吃起来。 安杰望着瑞嘉狼吞虎咽的样子有种成就感,扭头对晓曼说:“看把小妮子馋成 什么样子了。”然后对瑞嘉说,“不用这么急,慢慢吃,叔叔做的有的是。” 晓曼看看瑞嘉又看看安杰,三个异姓的人一同坐在这里,竟让人感到从未有过 的默契和快乐。窗外起了风,呼呼得撕扯着一切可以摇动的东西,发出杂乱的响声。 不一会儿,雨也随即而至,大而凌乱的雨点噼啪得打着玻璃,晓曼起身走到窗前, 望着外面风雨交加的天地,那是混沌而又没有欢笑的世界,人的一切都在此是顿缩 在这个可以遮挡风雨的壳子里面,这里有优美的灯光,有没有流速的空气,有适中 的温暖,还有那种可以感觉到的亲切和悠闲。她的脸上渐渐流露出一种很深奥的美 丽得笑来,笑着面对外面的风雨,笑着倾听耳边碗筷的叮当声。 以后的每天同一时间,安杰都会停下手里的锤子准时回来,为晓曼和瑞嘉做饭, 他们已比刚开始时刻得快而轻松了许多,俩人都同时刻完了五个字,坐在酒店的窗 前可以模模糊糊的看清字的样子,于嘉看安杰刻的是“你是我的大”五个字,便笑 着问:“她是你的大什么呢?哈哈,好奇怪的提法。” 安杰指着于嘉刻的字一脸的不屑一顾:“你刻得也不怎么样,‘我要用心爱’, 看来下一个字一定是‘你’喽。”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的下一个字还新奇到哪里去吗?” 于嘉的下一个字果然是‘你’字,而安杰的下一个字竟是个‘饼’字,俩人还 剩最后一个笔划没有刻时,时间已经晌午,于是俩人停下来去吃午饭,吃饭的位置 依旧是靠窗的位子,于嘉看到安杰的最后一个字差点把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哈,‘你是我的大饼’,哈哈,这是什么话,你难道用这样的疯话来赢得晓曼的 心吗?你简直是疯了。” 安杰沉稳而安静得坐着:“她就是我的大饼,我要像吃大饼一样得吃了她,把 她消化到我的血液里我的每一处的感知里去。” 于嘉看他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笑个不停:“哈,这样看来,我是赢定你了,女 孩子的心思我比你懂得多得多。” 这时安杰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外地来的陌生号码,他像有种预感一样 急忙接了来电:“喂,你是谁?”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你是安杰同志吗?”在得到安杰的认可 后继续说道,“我们是漓江市人民医院,你的朋友朱娅因不慎在山道上滑倒滚下山 坡后昏迷不醒,现正在我们医院抢救,我们从她的通讯录里查到你的电话号码,现 在请你马上赶过来好吗?” 安杰满是焦急的神色:“朱娅她没事吧?” “她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她暂时失去了以往的记忆,所以请你马上赶过来照 顾她。” “好,我会尽快赶到的。” 于嘉见他焦急万分的样子问:“什么事?”安杰将事情告诉他,于嘉想一想说, “现在用这种把戏骗人得太多,你最好打电话到漓江市人民医院查一下,到底是不 是真的。” 安杰冷静下来觉得有道理,便打电话到漓江市人民医院查询,得到的答复竟和 刚才电话里的一样。 于嘉皱着眉:“看来这是真的。” 安杰急急得站起身:“那我马上赶过去。”说完就要向外走。 于嘉喊住他:“喂,我们的字还没有最后刻完呢,我们的约定怎么办?” 安杰站住:“如果她真的爱我的话,她会理解我的,但是我现在必须赶到朱娅 的身边去,因为她现在没有一个人可以照顾她。” 于嘉被他感动着:“傻瓜,真是个傻瓜,这样会让我有机可乘的,你知道吗?” 安杰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急急得向外走,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 反转回来,向于嘉伸手道:“有钱没有?” 于嘉望着他,这家伙真的有一种旁人无法比拟的可爱之处,他掏出钱夹,里面 只有六百多元钱,没等他给,安杰已经一把夺了去:“就这么点。”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于嘉又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 于嘉无奈的摇摇头:“你这家伙,我上辈子欠你什么了。”说完取出一张银行 支票在上面写了五千元,然后递给站着的安杰。 安杰接过去一看上面的数字笑了:“哈,没想到你这么够哥们,好了我走了。” 说完跑出酒店。 下午,于嘉一个人将自己的最后一个字刻完,然后用黑色的油漆把字涂抹一遍。 坐在酒店的窗前,自己的字清晰夺目。而安杰的依旧模模糊糊,是不是应该也为他 涂上呢?他开始犹豫着,但最后还是决定替安杰把油漆涂上。这样两句用汗水和勇 气刻出来的爱的话语清晰的映现在崖壁上,虽然字体并不那么苍劲有力,但是它却 有种似火的热情燃烧每个人的眼睛和心灵。 安杰像突然从这个世界里消失了一样,晚饭不回来做不说,连晚上也不回来了。 晓曼的心变得空空的,屋子像是突然来到了寒冬一样让人感到寂寥和寒冷。 第二天下午快近黄昏的时候,于嘉开车来找晓曼,说是要带她去一个会给她惊 喜的地方。这让晓曼想起了安杰也说过的话,她怀着一颗好奇的心带着瑞嘉随于嘉 来到许缘酒家,于嘉带她们在早已预订好的靠窗的位子上坐下。此时太阳刚刚滑落 到漫天云霞的上面,整个世界被纷乱美丽的云霞覆盖着,晓曼环顾四周,不见安杰 的影子,周围只是稀少的食客,便问:“你说的惊喜不会就是这么一顿稀松平常的 一顿饭吧?” 于嘉和安杰一样诡秘得笑着,他伸出手指向窗外的崖壁:“那上面有我和安杰 亲手刻上去的要对你说的心里话,不知道你最喜欢哪一句?” 晓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美丽清秀的山峰上飞舞着黑色的大字:我用心 爱你和你是我的大饼,‘饼’的最后一笔没有刻上去,显得有些残缺。晓曼感到有 些眩晕,不为别的,只为这份太过厚重的表白,她仿佛看到了崖壁上挥舞的铁锤和 俩个挥汗如雨的男人,她的眼睛湿润了,模糊着的视线里那几个字依然烧灼着自己 的眼睛。 于嘉有些迫不及待:“你到底喜欢哪一句?” 晓曼并没有回答他:“安杰呢?”她的眼睛望着“你是我的大饼”几个字,那 一定是他刻的,对于一个喜欢吃的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贴切的呢。大饼可以给 人以生存下去的营养,还有大饼那有些烫手的热量握在手里暖暖的,让人感觉踏实 和幸福,还有那焦黄而不僵硬的表皮,那需要耐心的等待和煎烤。哦,大饼,那用 汗水和力量刻上去的话语,怎不让人陶醉和幸福呢。 于嘉急着想知道晓曼的选择:“你说出到底喜欢哪一句,我才告诉你安杰在哪 里。” “难道他出什么意外了么?”晓曼的眼里满是焦急和恐慌。 于嘉知道再不告诉她,她会真的以为安杰出了意外:“是朱娅出了事故,打电 话来,他就马上赶过去照顾她了,……喂,你到底喜欢哪一句?” 晓曼的心慢慢像下沉去,就像远处飞流而下的瀑布,飞落到轰鸣的水雾里,击 溅起无数的水花,然后再坠落,混入激荡的水流里漂泊而去,漂向远处的小溪漂向 那没有水声的幽深的地方。 “喂,你可以回答我吗?” 依旧沉默。 “喂,……” “叔叔真烦人,看,妈妈都不高兴了。”瑞嘉一旁插嘴道。 于嘉停住追问,望着呆立得晓曼,两颗冰冷的泪珠在她的脸颊上慢慢的向下滚 落。她沉默着,像是思考什么又像是追忆什么,面对崖壁,面对留下俩个男人血和 汗的崖壁,面对那炙烤人心灵的倾诉,她还能说些什么。残阳如血,漫天的飞云不 断变换着,在夕阳掩没前做最后的表演。 “有酒吗?”晓曼的眼睛依旧望着崖壁。 于嘉搞不明白她的意思,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她的选择:“我是说你到底喜… …” “叫酒来好吗?”晓满打断了他的话,“面对这样令人心潮澎湃的时候,没有 酒怎么行呢。” “哦,酒马上就到。”于嘉说完向服务员催促着。 不一会儿,服务员将一瓶红酒端了上来,然后于嘉为晓曼和自己斟满。“喂, 酒来了。”于嘉轻轻唤醒还在感动和沉思得晓曼。 晓曼端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激动,有迷离还有幸 福和些许的痛苦。 于嘉慢慢的喝着酒,他开始有种紧张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晓曼复杂的出乎意料 的表情。他静静的望着她:“原以为你看到这些字一定会惊动高兴的不得了,没想 到你……,是不是其中的哪一句话让你伤心了?你可以告诉我。” 晓曼醉醉得笑着:“其实我的心真得很陶醉,面对你们用常人无法做得到的行 动对自己表达的爱,我感到真的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孩,可是面对俩份同样炽热 的情怀,我无法做出区分和选择,真的,我迷乱了,我被俩份爱死死的擒获了,我 知道这样真的很自私,但是我真的无法选择,这或许是我痛苦的一部分吧。” 于嘉有种从天上跌落地上的感觉,自己花费一个月时间所做出的超常努力到现 在依旧没有结果。他真的有些不甘心,于是望着晓曼认真的说:“可是你必须要选 择啊。为什么不果断一点呢?” 晓曼连着喝了两杯酒,她的脸开始变得有些绯红:“为什么不把这一切留给时 间呢,真正的爱是不怕时间的冲刷的。” 于嘉还不死心:“可是时间会让我们慢慢的变老,慢慢的失去现在的拥有的一 些东西。” 晓曼望着窗外完全暗下来的天:“可是不管怎样,真正的爱应该就像那刻在崖 壁上的字一样,历经无数的岁月都依然挺立在那里。” 于嘉再无话说,他真的不希望眼前的这份爱离自己太遥远太漫长,只希望快快 结束和安杰那小子的争斗,真真正正拥有这份爱。 三天后,安杰带着朱娅回来了。晓曼为他们打开门,望着久别的朱娅,她看上 去瘦了许多,精神却是很好。“朱娅,欢迎你回来。” “哦,她是谁?”朱娅扭头望着安杰,对晓曼好像一点印象也没有一样。 安杰的眼神尽量躲避着晓曼的目光:“哦,她就是我们以前的好朋友晓曼啊。 啊,还有瑞嘉,我们的小天使。”这时瑞嘉已经来到他们的面前。 “晓……曼,瑞嘉,你们好。”朱娅生疏得打着招呼。 安杰一旁解释着:“她的失忆症还没有恢复。” 瑞嘉拉起朱娅的手:“朱娅阿姨,你难道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我可是还记得你 啊。” 朱娅摸摸瑞嘉的头微笑着:“你真的像个小天使。” 不经意间晓曼和安杰的目光碰到了一起,然后便是急急的躲避,他们好像有好 多话要说但又慌乱着逃离着。 安杰将行李放在客厅里,然后对晓曼说:“我想让朱娅住在我的卧室里,我暂 时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你不会有意见吧?” 晓曼摇着头干干得笑着:“不会,怎么会呢。”说着去拿朱娅的行李想替她拿 到安杰的卧室去。却被朱娅的手拦住,她慌乱的眼神表现出不信任的神色。晓曼忙 缩回手去,自嘲得笑一笑对安杰说,“你们慢慢收拾吧,我去帮你们做饭。”说完 进了厨房,然后傻傻的站着,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哦,到底做什么呢,眼前的蔬菜此时竟都是一些虚幻的东西,手在菜板上摸索 着,脑子却像进了水一样模糊。那圆圆的东西是什么?有略带焦黄的颜色,还有轻 微的香气,哦,那不是自己爱吃的饼吗,“你是我的大饼”,他竟然这么对自己说, 可是,如今这大饼竟有些微凉,没有心中想象的暖意,还是先把它热一热吧,于是 将饼放到锅里用水蒸热。不一会热热的蒸汽拂过脸颊,心中依旧迷乱着。这时身后 响起瑞嘉的声音:“妈妈,你不会又要煮方便面吃吧。” 一句话将她唤醒,手儿慌乱得在橱柜里摸索了一遍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还是我来吧。”是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她很自然的站到一边,安杰系好围裙,一副要显露身手的样子:“想吃什么, 尽管说来。”说完看到冒着热气的锅,问道,“你做的什么?” “哦,是饼。”晓曼故意将“饼”字说的重一些。 安杰顿了一顿,神情有些慌乱:“噢,是大饼吗,那我们就做三鲜汤喝,喝三 鲜汤吃大饼,那才美呢。” 晓曼有些失望,她真的不是想听到这些的,至少是一点点的解释,或者一点点 的激动或是深情的表达,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她想抓住的一些东西都随风而逝了, 她感到心儿隐隐得痛,“难道那句话只是一个他惯用的玩笑吗,可是为了一个玩笑 而劳累一个月是不是太夸张了?可是……”她的心虚无起来。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到客厅去等着吧,一会儿就会好。”安杰背对着她说道。 她于是机械得走向客厅。客厅里,朱娅和瑞嘉开始熟悉起来,俩人正在做拍手 游戏,见晓曼进来,朱娅像见到陌生人一样收回手不好意思的干笑着。 晓曼望着这个以前和自己无话不谈的女孩:“朱娅,好好看着我,难道你对我 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么?” 朱娅依旧干笑着,让晓曼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她轻轻的摇摇头,像是对眼前 的和内心的所有认识的否定。 朱娅有些羞怯的站起身,然后急急的走进厨房去。 瑞嘉望着朱娅的背影有些伤感:“朱阿姨不喜欢我们了。” 晓曼感觉到了瑞嘉内心的不愉快:“这是暂时的,等阿姨的病好了,就会像从 前一样了。” 瑞嘉眼里满是期待:“那会等很久吗?” 晓曼轻轻叹一口气:“希望不会是那样。” “开饭喽。”身后响起安杰的声音。 又是满屋子香喷喷的味道,这种感觉真的让人怀恋。四人坐定,安杰取来一瓶 香槟酒,为晓曼和自己倒了一杯。朱娅见了不高兴起来:“为什么没有我的?” 安杰耐心的解释着:“你的病不允许你喝酒。” “不,我要和你们一样。”朱娅一副坚定的样子。 安杰无可奈何的苦笑着,只好取来杯子为她倒了半杯酒。朱娅的脸上才露出满 意的笑容。 “为我们再次重聚,干杯!”晓曼端起酒杯说道。 “好,干杯。”安杰将杯中酒喝干。 朱娅喝了一点点酒就皱起眉头将酒杯放下:“这么难喝,不喝了。” 安杰放下酒杯说道:“不喝酒就多吃些菜吧,看哪样合你口味就吃哪样。” 朱娅一副撒娇的样子:“不,人家要你给夹嘛。” 安杰有些犹豫,他眼睛的余光望着晓曼。晓曼将目光移向瑞嘉,往瑞嘉的碗里 夹几片藕片。 “我也要吃藕片。”朱娅对安杰喊道。 “好,我给你夹就是。”安杰顺从的拿起筷子为朱娅夹了几片藕片放在她的碗 里。 “还有青椒。”朱娅又指向青椒炒肉。 安杰又将青椒夹了放在她的碗里面。见朱娅美美的吃起来,便转向晓曼:“还 喝吗?” 晓曼摇摇头:“不喝了,趁热吃饭吧,饼凉了就不好吃了。” “哦……”安杰将目光移向桌子上的菜,极力回避着这个令俩人敏感的话题。 “我还要吃青椒。”朱娅嚷着。 安杰急急得夹几块青椒放到她的碗里,然后细心的问:“还要吃什么?” 没等朱娅说,瑞嘉就已喊起来:“我要吃鸡块,叔叔好偏心,只给朱阿姨夹, 不给瑞嘉夹。” 安杰无可奈何的将鸡块夹到瑞夹得碗里:“好,叔叔也给咱们的小妮子夹。” 晓曼默默地嚼着饭,她第一次体会到满口淡而无味的感觉。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起来,是于嘉打来的,心里竟有些许的喜悦,忙打开手机故意大声的问:“喂,是 于嘉吗?” “是我,我想请你出去吃,有时间吗?” “有啊,好,你现在就过来接我吧。”哈,每次都是这家伙及时给自己一丝渴 望的惊喜。 于嘉将车停在外面来到屋内见到安杰时有些怒不可竭:“你这家伙……”话到 一半竟不知道要指责什么,只是气愤的挥挥手,“不知道你要干些什么!”说完带 着晓曼离去。 安杰望着晓曼的背影,眼神里满是无奈和伤怀,将几口没有菜的米饭送到嘴里 慢慢咀嚼着。“叔叔,你的米饭落到桌子上了。”瑞嘉的话将安杰叫醒。“哦,是 吗,今天的米饭有点硬。”说完紧吃几口,然后转向朱娅,“你还想吃什么菜?” 朱娅已自己夹菜吃了:“我想吃什么自己夹就是了,不用你管。” 当月亮由圆慢慢变成弯刀的时候,时间已经跨过了人类无法逆转的一段不长但 很崎岖的距离,朱娅渐渐和晓曼熟悉了起来,看上去她对以前的事情依然没有记起 来。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