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祸 生命的无常,让人们不得不低头,即使英雄汉也不例外。也许人们常常自认为 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做很多事,可现实并非如此。只有经历现实打击的人,才明白生 命的可贵,时间要珍惜;才明白活着就是一种幸福。可是,有的人珍惜生命,有的 人却浪费青春,醉生梦死。 在功利主义驱使下,戈伟曾经迷失了自己,为了金玲那难得施舍的可怜的爱, 为了在那霸道的权威下讨生存,寻得一丝安慰,已经付出了好几年青春的美好时光。 而且还总以为只要赚了更多钱,将来一定会过得更好。 人生想起来容易,要求个圆满的人生却很难。戈伟告诉自己要努力去做,可是, 与阿明决斗以后,他的心理状况却越来越糟,仿佛冥冥中注定了从此要走下坡路。 眼看小红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而自己则在金玲的掌控之下欲罢不能。金玲长年在 外,除了按时寄钱,间或发几条信息外,并不能给戈伟时时需要的激情和温存。团 聚的时候,也只是掠夺式的要,全然没有顾及戈伟的感受和需要。在寂寞无聊的煎 熬中,无所归依,戈伟感到自己的脑袋都要失去重心,无法平衡了。 下午,天还下着细雨,戈伟约好几个朋友到城郊玩打靶。没想到刚走出小区大 门,就看见两个做烧烤的摊主打了起来,为的是争底盘,抢生意。结果一方叫来了 几个人,将另一个打成重伤,伤者从头部流了下来的血洒了一地。后来,听说,那 个人还没有送到医院就丧命了,才37岁。 “真是弱肉强食!”戈伟狠狠踢了路边的一个水泥桩一脚,愤愤地说。可是, 由于用力过猛,痛得他裂嘴半天回不过神来。戈伟决定出去飙飙车,散散心。他在 心里大声对自己喊:“我想兜风,我要开快车!我要爆炸!” 他开出刚买不久的二手宝马车。其实戈伟平常开车从不狂飙,可今天就是踩着 油门不放。虽然是二手车,但名车威力不减,车跑得飞快,风刀似地刮着脸,吹得 人眼睛都睁不开!这时候,戴着墨镜的戈伟居然看不清路了!好在这时天气已经变 好的,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的天上飘着朵朵白,新修的双向八车道乌黑乌黑的让人 爱得心痛。戈伟拐上正路,左右一扫,车来车往的,次序井然。他打右灯,轻推方 面盘,并线,轻盈的上了超车道,等待刺激的场面的到来。 戈伟左右一看,超车道是一马平川啊,面前一公里内什么车也没有,旁边快车 道有几辆车慢吞吞的。他轻加油门,引擎发出沉稳而欢快的声音,快车道上几辆车 慢慢地移到后面去了,与他右前方快车道上最近一辆车大概10多米,两车慢慢接近, 很快它就要落在他后面了。戈伟想,这小子,蜗牛似的,我甩你! 突然,从前面向左拐出一辆摩托车! 完蛋了,戈伟脑子里立马浮现出电视上惨 不忍睹的车祸场面。他眼睛死死盯着那家伙,方向盘向左拐,死命踩下刹车,ABS 立马起了作用,车身剧烈抖动,刺耳的刹车声猛烈冲击耳膜。可是来不及了,灾祸 还是发生了。砰!巨大的声响!爆胎?还是发动机。戈伟知道这时候要沉着,他快 调过方向盘、刹车。然而他的“宝马”还是一头撞到了护栏上! “宝马”在一阵尖利的撞击声中停住了! 在车门被弹开的一刹那,戈伟被摔了 出去,滚落到路基下,下身撞在一个木桩上,立马感到撕心的痛。“啊,啊,好痛, 痛啊!”戈伟手摸到下身的时候吓一跳,裤子湿了。天哪,血! 戈伟这时才觉得没力气,心想,这回也许活不成了,现在才二十出头啊!他来 不及伤悲,艰难地拿出手机给金玲和安静拨电话。那边金玲还甜甜地说:“恩,宝 贝,要小心呀!” 见鬼!还不都因为你!戈伟心里在骂,就说:“我可活不成了。” “别吓唬我,严重吗?” “怎么不严重呢?下身都没了!” “不会吧?我马上回来。” “恐怕来不及了。” “你忍着,我就回。” “凭什么呀?郁闷!”戈伟放下手机,忍不住叨念了一句。 戈伟也不知道当时是激动,还是疼痛?甚至于愤怒?说话断断续续地不能完整, 没有逻辑也无章法。都说些什么呢?同她说这些有用吗? 不知哪里来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来扶戈伟,说:“还好,没伤致命部位。” “天哪!”戈伟几乎要叫起来,“还好?下身全是血,痛死人呢!” 戈伟侧头望过去,地上有好大一摊血。他只能眼睛来回地看人们忙进忙出。有 人说打120 ,有人说先坐个公安的车送去医院。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戈伟搬上了一个 白色的面包车。平生终于坐了回110 ,不过不是丢脸的事,只是临时当120 用了回。 一路上,疼痛强烈起来,戈伟双腿几乎没了知觉。这时,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 是安静打来的,声音盛满了焦急,似乎在哭:“你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你们到人民医院来吧,我已经在车上了。”戈伟说话很困难,已经没什么力 气,好像要晕过去了。 朦胧中,隐隐听到小红在叫“戈伟,你坚持着!我们就来。” 原来是电话里的声音,戈伟感到下身剧烈地疼痛,就忍不住叫,车里有点混乱。 110 开了十几分钟的样子把戈伟送到了人民医院,这时,安静和小红早等在大 门口了,他们盯着一辆辆的车,最后终于发现了戈伟。大家迅速把戈伟抱到急诊室, 放在一张窄窄的床上。安静脱下衣服盖在戈伟身上,戈伟这时真的感觉冷的发抖。 “医生,医生!快来救人啊!”安静扯着嗓子大声喊。 小红将一个大包放到架子上,里面是各色日常用品。她想的真周到! “快止血呀!还在流!”安静看到带上的血,大叫道。 大夫说:“止住了,别乱叫,会影响病人情绪的。” 小红说:“是止住了,那是原来滴下去的。” 医生将戈伟抬往手术室,安静去办理住院手续,小红跟着到了手术室,代表家 属签字。 小红见戈伟看着大家,笑笑说:“别怕,没事的。” 戈伟也想对她笑笑,却笑不出来。 手术后,整个晚上,戈伟动又动不了,起也起不来。只听见病房里排气扇哗啦 哗啦地响着,他想去摸摸下身,发现那里已经被包扎得严严实实。躺在病床上,望 着房顶,一片惨白。他知道,从此以后,疼痛,空虚,会一并让自己尝个够。 几天后,医生告诉戈伟,他的两颗睾丸严重受伤,已经摘除了一颗,很有可能 将导致终身阳痿! 听到这个情况,戈伟脑袋“嗡”的一声,人也差点晕过去了。他在努力强迫自 己接受这个事实。这次车祸带给戈伟的不仅是肉体上的痛,更多的是精神上的苦, 也使戈伟更懂得珍惜和放弃的涵义。戈伟知道,自己必须调整好了心态,直面惨痛 的现实和未来。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