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男女体格的不同注定的男人和女人最本质的差别。在床上折腾了一早上后秦小 羽冲了个澡神清气爽地去公司了,苏北则直接晕睡过去,一觉睡到大中午。无论如 何,她死都不会承认是被做晕过去的。秦小羽,你他妈就是个禽兽! 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就没了秦小羽的影子,偌大的卧室空荡荡的,这种陌生的感 觉很不好。 苏北坐起身,缩成一团,抱住自己的膝盖,仔细地回想着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 生的。 以前无论喝多少酒都没出现过像昨晚那样又吐又哭又闹的,其实昨晚并没有醉 到完全意识模糊,只是很压抑。 都说心情不好喝酒容易醉,因为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注意力已经不在酒上了, 主观上就要要借酒浇愁,所以对酒精完全没有抵抗力了。昨天去凤凰山看郁言,还 是他十九岁那般酷酷的摸样,永远的十九岁。她向他告别,告别过去,她以为她的 心情是不错的。 郁言走后,她曾经疯狂过好一阵子。翘课,穿耳洞,蹦迪,泡吧,一夜间她从 资优生沦落成了让学校头疼的问题学生。周旋于各色男生之间,都是一群爱玩的人, 只暧昧不谈感情。她只有一个男朋友,叫郁言。 那次车祸她昏迷了三天,醒来的时候四周都是一片苍茫的白。医院浓浓的消毒 药水味刺激着鼻粘膜,她看到杨思云哭红的双眼,季建国胡子拉茬,一脸的颓败, 感觉苍老了许多。杨思云泣不成声,嘴里念着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郁言在哪里,所有人都沉默,他们连骗骗她都不愿意。她 没哭也没闹,只是说了句累了想休息。从那时起,每晚没人的时候她就一个人躲在 被窝里咬着被子默默流泪,白天也只是发呆,不愿和任何人说话。 出院后在家静养了一些日子,杨思云请了长假,每天都呆在家里陪她。后来杨 思云回单位上班,她一个人跑出去,她去找郁洁,郁洁只说了一句,北北,你还是 走吧。 没有人告诉她郁言在哪儿,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去求杨思云,杨思云每 次都红着眼转过头不说话,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苏北开始每天吃很多东西,食量猛增,一开始杨思云觉得遭了这么一劫,元气 大伤,是该补补。尽管每天吃很多,但苏北的体重并没有增加。直到有一天半夜起 来她发现卫生间的灯亮着,门也大敞开着,苏北跪在马桶前大吐特吐,腮腺也肿着。 后来这样的事情也发生了几次,杨思云觉得不对劲了,拉着苏北去了医院。医 生神色凝重,告诉她,苏北患的是暴食症,医学上称之为“神经性贪食症。” 杨思云宛若被霜打了的茄子,她难以置信也不愿相信,但医生说这是心理疾病, 需要及时治疗。心理疾病,俗话说,就是精神病。 那段时间,她们全家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这样的事情不能对别人倾诉,只能 憋的肚子里。杨思云开始严格监督她的三餐,没收了家里所有的零食,一到周末便 带着她去爬中山陵。 暴食症是渐渐开始好转到了,新的问题又来了。 学校老师开始不断给家里打电话,诉说着她在校期间的种种恶行。就连一向对 苏北纵容到底的季建国也控制不住打了她一巴掌。她觉得无所谓,打就打吧,打死 算了。 她开始流连各种迪厅酒吧,那种彩色的像糖一样的小丸子让她每次都能看到郁 言,她对着郁言笑,对着郁言唱歌,跳舞。但终究,郁言还是会不见。 有一天,一个男孩对她说,季苏北,想溜冰吗? 她说,好啊。 他带她进了一家宾馆,房间里还有三四个男孩子。 她问,不是去溜冰吗? 男孩们一阵哄笑。 其中一个拿出一小袋白色状的晶体,男孩们蜂拥而上。 一人一支吸管,一端插入鼻中,双目紧闭。 男孩对她说,来一点? 她摇摇头,她想离开了,但男孩子们听闻又是一阵哄笑。 他们开始脱衣服,她下意识朝门口退去,但早已有人在门口堵截。 他们想强/ 暴她。 原来这就是溜冰,溜冰毒,只为做/ 爱能够高/ 潮。 她哭了,疯狂的扭打,求饶。 忽然门被打开,杨思云冲了进来,身后还有宾馆的老板伙计。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回到家后杨思云再度拿出那块搓衣 板,一脚将她踹跪在上面,迎面就是两巴掌。她哭,杨思云也哭。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冰毒!你差点就被强/ 奸了知道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让我 跟你爸爸跟你一块死你才满意? 妈,我疼。 就在郁言离开她的第279 天,杨思云终于带着她去了北京。凤凰山陵园,依山 而建,与十三陵一脉相承,背靠居庸关,内有碧云湖,环境得天独厚。可是风景再 美,在这里,郁言也是孤单的。 想念了这么久的人如今却只剩一块冰冷的墓碑在面前,她宁愿从未来过,这样 她还抱有一丝希望,她的郁言还活着。 那天一直在下雨,苏北却没有掉一滴眼泪。临走前,她对杨思云说,妈妈,我 不会再去酒吧了,我会好好的。 往事如烟,一晃五年,就在她向郁言告别过去的这一天,她破戒了。该死的秦 小羽,她肯定是疯了才会跟他去酒吧,跟他回家,跟他做/ 爱。 忍着腿间的酸疼,裹着被单进了浴室。镜子里雪白的胴/ 体遍布着艳红的吻痕, 胸前更是惨不忍睹,心里再次将那个禽兽咒骂了无数遍。将全身冲洗了一遍,想想 又用沐浴乳洗刷了一遍,真脏。 洗完澡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衣服可以穿,她的那件可怜的紫色连衣裙还躺在垃 圾桶里。没办法,只能先用浴巾裹着,出去再说。 从浴室里出来苏北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有张纸条,被一摞子红票子压着,看那厚 度没一万也有八千。拿起那张纸条,上面的字体倒没有龙飞凤舞般张牙舞爪,笔锋 很犀利,纸条上写着:衣服在沙发上,手机和钱先拿着,有事打电话。 这才发现那一沓钞票旁边还有个崭新的手机,里面就一个号码,秦小羽。难怪 没发现衣服,那衣服还原封不动地躺在纸袋里呢,YSL 的黑白系连衣裙,还有一套 内衣,维多利亚的秘密,靠之,这个淫/ 魔,这么暴露的内衣怎么穿? 但就这么一套,那半透明的内衣仿佛在说,爱穿不穿,不穿你裸奔去好吧。苏 北咬着牙将吊牌扯掉,迅速地将衣服穿上。看来这个淫/ 魔不是第一次给女孩子买 衣服了,眼光这么毒,尺码居然刚刚好。 看到那沓钱,苏北更是一头的火。NND 秦小羽你把自己当嫖客,她还没犯贱到 拿自己当鸡。越想越生气,拿起手机就朝那唯一的号码拨了过去。 “醒了?” 苏北没心情跟他打招呼,“我问你,那堆钱什么意思?” “怎么了?不够?” “秦小羽,你别太过分!我不是鸡!你少拿你的臭钱侮辱人!”苏北快要气疯 了,先是被人轻薄了去,这会又拿钱侮辱她。 秦小羽这边皱了皱眉,忽的笑了,“鸡比你贵。你这是在侮辱我呢,说出去人 家还以为我秦小羽小气。” “你说什么?!”苏北忽然有股摔手机的冲动。如果这个烂人现在出现在她面 前,她一定要撕烂他的嘴。 “行了,逗你的。那钱是给你吃饭和打车的,省着点花。”秦小羽笑不可抑, 他几乎都能想象那丫头横眉冷对暴跳如雷的模样了。 …秦小羽你大爷的,一万块就为了吃饭和打车!“神经病。”苏北忍不住低咒 一句便挂了电话。 秦小羽笑得更甚了,蓦然心情变得奇好。 苏北抽了最上面的那张一百块,手机扔在床上。出门打了辆车,直接回了租的 小套房,幸好那俩丫头没把她的钥匙给顺了。 到了家苏北才舒了口气,又钻进卫生间洗了次澡,秦小羽那儿全是男士用的, 她才不要浑身都是跟他一样的味儿。 给齐姗姗打了个电话,齐姗姗的手机卡是跟她一块儿办的,就差一个数儿,手 机里那么多人的号儿她就只记得齐姗姗的。电话刚接通,那边就咋呼了起来,“季 苏北,你昨晚上死哪儿去了?居然彻夜不回!说,跟哪个野男人苟合去了!” 苏北差点没给一口气给呛死,“胡说八道什么呢,昨天喝多了有些不舒服,就 先回去了。哪知道钱包和手机给顺了,倒霉死了。” “那你钱包被顺了你哪来钱回去的?不要跟我说你走回去的!”齐姗姗嗤了一 声,显然不信。 苏北蓦地脸红了一下,幸好齐姗姗看不到,暗吸一口气,“还好那天买东西找 的零钱我随手塞在了包的内层袋里,不然我肯定要回去找你的。你都不知道偷我钱 包的那俩丫头多气人,当着我的面坐上跑车走了。不过钱柜的经理已经答应帮我追 回了,我留的是你的电话和宿舍的号码,到时你别乱挂电话啊。” 自以为说得天衣无缝,谁知齐姗姗沉默了一会儿,猛的大吼一声,“季苏北, 你丫还装!人钱柜的服务生已经说了,你坐朋友的车走了!而且我昨天打你家电话 打了几十通都没人接,然后我就来找你,哼哼,结果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所以, 你给我老实交代,昨晚到底跟哪个臭男人跑了?” …苏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有这么个“关心”自己的朋友。叹了口气,“我在 家,你在哪儿呢?” 齐姗姗倒是灵光,“在家等我,我马上到。你给老娘把皮绷紧点,待会收拾你。” 昨天喝了那么多酒都没吃什么东西,后来还都吐掉了,早上又来那么激烈的 “运动”,这会真的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不过真的没多余的力气再去弄饭了,用 开水冲了碗泡面凑合地吃了两口。 这一碗面还没吃完,门铃就响了。但也仅仅象征性地响了两声,接着就是砰砰 砰的拍门声。典型的齐氏敲门法,这还算客气的了,在宿舍直接都是用脚踹的。 一开门,就见到齐姗姗凶神恶煞般在她身上进行X 光扫描,幸好她一回来换上 了高领衫。扫描无果后齐姗姗又像警犬一样在她身上嗅来嗅去,惹得苏北哭笑不得, 这女人真宝气。 齐姗姗一系列侦查动作结束后,朝她意义不明地看了一眼,便转头朝客厅沙发 走去,苏北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回来就洗澡换了衣服。 不过这口气还没松完,齐姗姗这个死婆娘走了两步突地回头,伸手就扒开她的 高领领口,嘴里还念叨着,“高领衫,有鬼!” 她的动作让猝不及防,脖子上一大片红痕暴露在空气当中,齐姗姗也惊了,苏 北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个遍,跟脖子上的点点红迹交相辉映,拽回自己的领子, 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把昨晚和早上的事大致说了一遍,齐姗姗那嘴被震得都合不上了,狠狠地掐了 一下自己的大腿,痛得一激,瞬间脑袋清明了许多,“你是说你跟昨晚那个被你调 戏的男人一夜春宵了?” 还没等苏北回答,齐姗姗又迫不及待地问道,“爽不爽?尺寸大不大?一夜几 次?” 苏北无语,拾起旁边的靠枕就砸了过去,受不了这个女人了,“齐姗姗,以后 不许上战色!” 如果说考清华是要翻越崇山峻岭的话,那清华的建筑系可谓是崇山峻岭中的珠 穆朗玛峰。清华的录取通知就如一个魔咒,充满着诱惑和未知的艰难。 有人说上了大学就解放了,中国的大学都是严进宽出,所有寒窗苦读十二载的 莘莘学子们都在期待跨入大学校门的那天。但想要解放,想要散漫,请不要来清华。 不知道哪一年开始便有了“全国高考看江苏”这么一说,苏北参加高考那一年 经历了史上最变态的九门大统考。语数外,数理化,政史地,光是教科书就几摞子, 经常就有同学翻书翻着翻着就哭了。 苏北不是天才,而且经历了高二那么一段堕落的日子,功课早已落别的同学一 大段。那些为高考而煎熬的日子,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在清华的日子并不比高考前舒适许多,这里随便一指,都是某省的状元,某竞 赛的一等奖,都是些一直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孩子,天生一股傲气。 他们不甘于一夕间从名列前茅变成班级倒数,所以每个人都拼命地继续读书。 晨曦尚早,图书馆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子夜将至,三教四教依旧灯火通明。 念书是一件痛并快乐着的事,清华的学生对学习有一种宗教式的狂热。 说起清华,不得不提那诡异的占座习俗,自习室门没开,门外就早已排起了长 队,那看门的师傅一出现,绝对比什么国际巨星来了轰动,人头攒动,恨不得在门 开的那一刹那都能挤进那窄窄的门。 众所周知北大的未名湖畔是个好地方啊,孕育了多少经典爱情故事。而在僧多 肉少的清华,自习室便成了绝大部分雄性寻觅另一半的地方。 不过在清华三年多,苏北还真没感觉占座这事儿是一件多费神的事,只觉得每 次去自习室都是黑压压一片人。 齐姗姗说她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作为清华百年难得 一见可以与北大校花相抗衡的美女,别说占座儿,就算是要占操场,只要说一声, 多少人愿意撒丫子屁颠屁颠跑过去。 她们寝室除了吴笑云整天和她家郭子一块儿你侬我侬,一般情况下其他三个都 是一起上自习的。所以那些替苏北占座的男生通常得一连多占三个座儿,少占一个, 人瞧都不瞧。齐姗姗在背后笑说他们就像是后宫的男妃,天天眼巴巴地等着女王来 掀牌子。 那天齐姗姗彪悍地问她秦小羽有没有射在里面,真想一锤子锤死她,不过仔细 想了想,那天早上“战斗”来得太突然,秦小羽好像并没有戴套。后来齐姗姗从包 里翻了板药片丢给她,妈富隆,这女人都随身带避孕药的啊?! 钱包丢了,什么卡啊证件都在里面,没卡也没办法提款,所以这两天苏北都跟 着齐姗姗后面混吃混喝。齐姗姗骂她蠢,干嘛不把那一万块钱拿过来,苏北也懒得 跟她说,她就指着钱柜这次真的能办件好事儿,替她把失物给追回。 不过等了两三天还是什么消息都没,她怕齐姗姗这个马大哈错过了电话,基本 都是寸步不离。 吃过饭从食堂出来,碰到经管系的李天时,齐姗姗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小天 使,今儿个咱姐们有座儿没?” 李天时是齐姗姗老乡,确切的说还是和齐姗姗一所高中出来的,不过低她们一 届。一进清华就听说了高一届的校花仍名花无主,打探了半天居然发现校花的同寝 姐妹居然是自己的高中学姐,这关系不攀那不傻了? 借齐姗姗的名儿请了她们宿舍几个好几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两年过去仍是光棍一枚,但此君坚持不懈,积极占座儿,逮着机会就跟苏北明 里暗里告白。 李天时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姗姐,正想着给你打电话呢,三教三段3305 啊,位子早就占好了,现在就过去?” 别看齐姗姗整天逗人家叫他小天使,李天时是典型的东北汉子,身材高大威猛, 皮肤黝黑,笑起来特阳光灿烂,一口白牙明晃晃的都可以去拍佳洁士广告了。 苏北有时觉得齐姗姗就像是个老鸨,现在的说话叫拉皮条儿的,她有时都挺不 齿的。 别的同学拼死拼活起大早好不容易占了个座儿,她们却轻轻松松去了就有位子, 每次她一不情愿,她们几个就死命地瞪她,翘着兰花指颤抖抖地指着她,行啊,季 苏北,从明儿开始你六点钟起来占座儿! 每次这样苏北就不吭声了。起大早,这是季苏北的致命伤。到后来苏北也习惯 了,反正是去学习的,不要在意别人的风言风语就好了。 苏北跟齐姗姗去取自行车,结果苏北的车安然呆在原地,而停着齐姗姗车的地 方空留着一把破锁孤零零的。 齐姗姗不信邪,把周围的自行车挨个寻了个遍,无果。回到原地,瞪着地上那 把无辜的锁,齐姗姗火大,“靠之,居然敢偷老娘的车!小兔崽子的,别让我逮着 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苏北对这事儿则淡定多了,敢问随便抓个清华同胞打听下,谁没丢过车? 想当年刚到清华的时候,杨思云买了辆崭新的捷安特给她,车座儿还没捂热乎 呢,第二天车就没了,连锁都没留下。 苏北不死心,又重新买了辆一模一样的,还多配了一把捷安特的U 型锁,前轮 一把,后轮一把,双保险。这次车座儿是捂热了,但也就一个礼拜。 后来苏北不敢买捷安特了,那就买个杂牌儿吧,便宜点的那种应该没人偷了把, 但事实证明,在清华不适合遛新车。 最后一次就是买了这辆破二手凤凰,漆都掉得差不多了,那传说中眼睛是镶金 的凤凰头也早被扣掉了,用他们的话说,这车除了车铃不响,其他哪哪儿都响。齐 姗姗向来是对她这破凤凰极其不屑的。 这会儿瞧不起这凤凰也不行了,齐姗姗战战兢兢地跳上车,车子一下歪了下, 吓得齐姗姗赶紧搂住苏北的腰。“季苏北,这车不会散架吧?要不咱等等小天使, 我坐他车过去好了。” 苏北听了很不满,又歧视她的小凤凰!故意将车龙头晃了晃,“你懂什么啊, 这可是我们自行车大国的经典款,没那么容易散架的。你轻点抱,我腰都被你勒青 了要!” 快到三教的时候齐姗姗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陌生来电,齐姗姗正准备掐了,忽 然想起来苏北钱包的事儿,赶忙接了起来,果然是找季苏北的,不过电话那头的男 人声音倒是怪好听的。 苏北接过电话,既紧张又期待,“喂,您好,我是季苏北。” 秦小羽坐在车里,听见季苏北那温柔得能掐出水的声音不禁笑了,那天这丫头 在他身下可十足的彪悍呐,他脖子和肩膀上的都被她咬出血了,这结的痂还没退, 背后也都是她的五爪印,他都怀疑这女人是不是猫妖投的胎。 呵,这丫头估计以为他是钱柜的人呢,转念一想,秦小羽故意放低声线,将错 就错,“请问是季苏北小姐吗?我是钱柜的工作人员,您前些天在我们这里的钱包 和手机我们已经替您追回,我现在就在清华东门,不知道到哪里可以找到季小姐。” “啊,你在东门?我马上过去。”苏北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下了,没手机没证件 日子真真不踏实。 “你在哪儿?我朝那边走。”秦小羽继续忽悠。 “呃,我在三教这边,这样吧,你顺着东门往里走,在明理楼那儿等我就好了, 我很快的。”挂了电话苏北就扭车头朝法学院那赶。 苏北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没有留地址啊,对方怎么就知道她是清华的呢?还这 么好心送上门? 齐姗姗鄙视道,“你不是留了咱宿舍电话吗?人一查就知道了,傻。” 两人骑着破凤凰还没走多远,迎面一辆黑色的凌志停在她们面前,车挡风玻璃 迎着光,无法看清楚里面人的模样。齐姗姗咒骂一声,让苏北挨着边过去。 秦小羽按了按喇叭,放下车窗,晃了晃手上的驴牌小钱包,笑着问,“同学请 问一下,明理楼怎么走啊?” 苏北愣在原地,怎么是他? 齐姗姗也看出不对劲,胳膊肘捅了捅苏北,小声问道,“那谁啊?” 让齐姗姗扶着车子,苏北走到驾驶座旁边,俯下身子,“东西怎么在你这儿? 刚刚打电话的是你?” “想知道?”秦小羽看着她,一身白色T 恤和牛仔裤,扎着简单的马尾,看上 去青春洋溢,与那日相比又是另一种风情。 苏北轻皱着眉,看着秦小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上车。” 齐姗姗已经想起来了,这个长得极妖孽的男人就是那晚他们对面包厢被苏北调 戏的男人,也就是跟苏北一夜春宵的奸夫。 见苏北还站在原地,忙上去推了一把,“去啊,东西不想要啦?”朝妖孽男笑 了笑,“你好,我叫齐姗姗,是苏北的好朋友。” 妖孽微笑着点了下头,齐姗姗被他的笑蒙蔽了心,狗腿地把苏北拉到车子另一 边,开了车门就把她塞了进去。苏北作势要下车,“你干嘛呀?” 齐姗姗一手撑着车门,一手插着腰,“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小凤凰的。” 说完“啪”地把车门一关。 秦小羽看着她们,“你朋友挺有意思。” 苏北蓦地转头瞪着他,“你少打她主意!” 秦小羽嘴角一勾,墨黑的眼睛让人无法一直凝视,仿佛会被吸进去一般。“吃 醋了?” “屁。”苏北嗤骂一声。“钱包怎么在你手上?” 秦小羽转过头笑而不语,踩了油门,车子在校园里穿梭,完全的熟门熟路,根 本都不需要苏北的指点。 “你别出校门啊!我还要上自习呢。”苏北眼见着他就要开出学校,急忙说道。 秦小羽也不看她,“我饿了。” …秦大爷你饿了就去吃饭,拉着我乱转干嘛!苏北无语,她可是刚从食堂出来, 还没消化完呢。 “我就打了个电话去钱柜,想问问你留下的联系方式。那经理无意说道你的东 西已经被追回了,我就做了个顺手人情给你送来了。”秦小羽说得云淡风轻,仿佛 就像英国人讨论天气一样平常。 但苏北就不这么想了,她的重点完全放在了他的前两句话上。他要她的联系方 式做什么?瞬间各种猜测充斥着她的大脑,他对她有意思?想让她做情妇?放屁, 绝不可能。还是他家丢什么宝贝了?她除了那身衣服和那一百块钱,可什么都没拿, 想赖到她头上?没门! “想什么呢?”秦小羽噙着笑转头看了她一眼。 “秦小羽,我们谈谈。”苏北低着头皱眉说道。 “先吃饭,我说我饿了。”秦小羽理所当然地说着。 …秦小羽,我日你大爷。这话苏北这会儿也只敢憋在心里骂。人在屋檐下,不 得不低头。 幸而秦小羽还算有点良心,没有去太远的地方,在五道口附近挑了家湘菜馆。 这家湘菜馆之前她和宿舍里的姑娘们也来过几次,一开始苏北根本吃不惯辣, 但每次全寝出动外出觅食姑娘们都一个劲地往川菜馆和湘菜馆里钻,无辣不欢。 苏北最爱这家的干锅肥肠,每回都要点这道菜,除了她,其他姑娘们对此菜无 爱。一细想那肥肠里原装货,就顿失食欲,但苏北却吃得欢,那道菜基本上都是她 一个人负责解决的。 服务员站在一边等着两人点菜,秦小羽看都没看,直接将菜单推给季苏北。苏 北又把菜单推回去,“我刚刚才吃过饭。” 秦小羽朝她看了眼,挑了下眉,合上菜单转头对服务员说,“那就随便上几道 你们这里的特色菜吧。” 服务员先是一愣,随即笑着开始念菜谱,“这位先生,我们这里的特色菜有双 色剁椒鱼头,木桶辣子虾,口味蛇,翠竹粉蒸鮰鱼…... ” 苏北听着服务员几乎把这儿的荤菜报了个遍,这也叫特色?明摆着坑人嘛。一 把夺过菜单,随便点了几道菜,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服务员用她那湘普将苏北点的几道菜名又报了一遍,问还需不需要别的,苏北 朝秦小羽看看,对方没什么反应,苏北就擅自主张说不要了。 服务员笑着说好的,顿了下,又笑着问,“小姐这次不点干锅肥肠吗?” 苏北纳闷,这服务员认识她吗?她也不过就来吃过几次,难道说每位客人有什 么爱好他们都还会做总结? 不过这干锅肥肠实在算不得什么大雅食物,齐姗姗说了她好几回,淑女是不应 该吃这种东西的,不干净。虽然齐姗姗自诩豪放女,但却一直倾力将季苏北打造成 一名名副其实的淑女,她觉得校花就是应该配那种气质的。 苏北正想说不用了,秦小羽手一摆,“就这样吧,再来一道干锅肥肠和冰糖湘 莲。”服务员应声说好的,速速记下,然后笑着朝厨房去了。 “我又不要吃的。”苏北小声嘟囔着。 秦小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就当陪陪我吧。” 菜很快端上,苏北没动筷子,秦小羽似乎是真的饿了,也不管她,自己一个人 吃着,不过那道干锅肥肠是真的一筷子都没伸过。 等秦小羽吃得差不多了,苏北这才开口,“饭吃完了,钱包和手机可以还给我 了吗?” 秦小羽倒也爽快,“在车里没带进来,等会送你回去。” “那走吧。”苏北站起身,作势要离开。 “急什么,坐。”秦小羽不慌不忙地说道,“不是要跟我谈谈?洗耳恭听。” 苏北朝四周看了一眼,这会儿正是吃饭的点儿,湘菜馆里人不少,她一点也不 想被熟人撞见。但还是坐了下来,用自己觉得还算平和的语态说道,“我得赶回去 自习了,姗姗还在等我呢。上车再说好不好?” 见她语带一丝哀求,秦小羽也不进逼,伸手招来一旁的服务员,指着桌上那原 封不动的干锅肥肠道,“帮这位小姐把这个打包。” 苏北蓦地瞪大眼睛,谁说她要打包了? 拎着一盒肥肠出来,苏北忽然坏心地想,把秦小羽的车上弄得满是肥肠味这个 主意不错。 上了车苏北就看见自己的驴牌小钱包和手机就在后座儿躺着呢,伸手够了半天 终于把失散多日的宝贝捧在手心里。那一瞬间苏北都要痛哭涕零了,有它们的日子 不觉得特别,没它们的日子才发现自己过得那叫一个惴惴不安。 检查了一下钱包,身份证银行卡校园卡什么的一样没丢,钞票也一分不少。想 翻翻手机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打过电话或者发短信,不过没电了。 “秦小羽,谢谢你。”苏北忽的转头说道,满脸真挚。 秦小羽轻笑出声,“谢我什么?” 苏北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是肯定的,那么大一个儿。 秦小羽的皮肤很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上海男人。“如果那天不是你,钱柜经理 不会这么爽快就答应帮我追回钱包和手机的。今天还麻烦你特地送过来,总之,谢 谢。” 秦小羽笑笑,没回话,弄得苏北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苏北让他停车,“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不用送了。” 秦小羽转头问,“你不是急着上自习?这会儿倒不急了?” 苏北顿了顿,“我想着你要是有事儿就先去忙吧。” 秦小羽瞥了她一眼,“我没事。” 车子长驱直入进了校园,门卫居然没拦。苏北有些讶异,“你不办通行证就能 进?” “北京城还没有我想进进不了的。” 好吧,当她没问。 到了三教,秦小羽把车停了下来。苏北准备开门下车,掰了半天车门纹丝不动。 忽然心里有些明白了,万恶的中控锁! 皱着眉转头看向秦小羽,“这是什么意思?” “季苏北,你没话跟我说了?”熄了火,秦小羽好整以暇地趴在方向盘上扭头 看着她,目不转睛。 见她愣怔着,秦小羽忽的笑笑,“你说我要是在这儿亲你,会怎么样?” “你疯啦?”苏北错愕,见他戏谑的眼神,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想了想,深吸 一口气,表情严肃地看着秦小羽,“那个,秦小羽,你放过我吧。求你。” 秦小羽直起身子,笑看着她,“刚还谢我呢,这会儿怎么又求我放过你了?我 怎么你了?” “秦小羽,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就拿了你一套衣服,已经干洗好了,我明儿个 就给你快递过去。要是不行,我买一套赔你也行。哦,对,我还拿了你一百块钱, 喏,还你。刚刚我也陪你吃过饭了,就当表达我对你的谢意。现在我们两清了,以 后就当不认识行吗?”说着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一百的,压在车前的纸巾盒下。 秦小羽冷眼看着她一系列动作,蓦然伸手抽出那张一百的钞票,在苏北脸上刮 了刮,嘴边噙着笑。 苏北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顿生一股戒备。秦小羽笑得轻浮却煞是好看,不知道 这张面皮曾经蛊惑了多少少女少妇的芳心。 秦小羽将纸钞对折了几下,忽然伸手拉低苏北的领口,将钱塞进了她的内衣里, 动作慢条斯理。“季苏北,我要你的钱做什么呢?钱我多的是。” 苏北大脑仿佛死机了一般,呆呆地问道,“那你到底要什么?” 忽的秦小羽嘴角勾起一抹媚人的笑,朝苏北无辜地眨了眨眼,那黑亮的眸子仿 若能透出水来,“坏女人,你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他说什么?!苏北震惊了,她幻听幻视了?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道,“秦小 羽,你没事儿吧?” “你睡了我,却不想对我负责。我脖子和肩膀上还有你的牙印呢,背上都是你 的抓痕,要看吗?要不是人钱柜的经理帮了个大忙,我看了你的一卡通才知道你是 清华的,不然你就这么销声匿迹了,我还不知道上哪儿找呢。”秦小羽唱做俱佳, 说得季苏北一愣一愣的。 苏北张口张了半天,想说点什么,但是在是被雷死了。天降神雷,一道直接把 她劈得七荤八素的。这秦小羽还是之前那个吗?她都怀疑他是不是北影或者中戏的 优秀毕业生了。 车内的气氛一度怪异,这会儿校园内大部分同学都在自习了,偶尔有几个脚步 声匆匆而过。 忽然有人敲了敲车窗,苏北一惊,难道碰到同学了?就知道把车停在三教这儿 肯定麻烦。转头一看,却是保安。 车窗慢慢降下,保安朝车里的两人扫了两眼,然后指了指身后的指示牌,铁面 无私地说道,“对不起,这里不可以停车。” 秦小羽置若罔闻,仍是盯着苏北,生生逼着她给个答复。苏北有些抱歉地朝保 安笑笑,连忙打招呼,“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回头推了推秦小羽,“让我下去。” 秦小羽不为所动,保安见车还没有要启动的意思,又催促了声。这下倒像是苏 北腹背受敌了,忙拉了拉秦小羽的衣服,“我不下去还不行吗?你别停这儿啊。” 拜托,他在这儿耍大爷脾气不打紧,她还要在这里混的呀,她才不想来个众人围观, 用南京话说就是,活丑。 秦小羽忽的笑了笑,“那可是你说的。” 钥匙一转,离合器踩到底,换倒档,慢悠悠地开始倒车。嘴边抹不去的笑容让 苏北看了极不顺眼,恨不能上去撕了的。 丽思卡尔顿,总统套房。 刚刚在前台,那些个前台小姐笑得脸上地粉都快掉了,一口一个秦总,喊得苏 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反看秦小羽一脸淡然,她心里莫名爽快得很。 秦小羽进了房间就开始脱衣服,苏北站在门口看着他,心里鄙视极了,真是龌 龊。 脱得只剩下一条黑色的紧身内裤,□的突起让苏北有些面红耳赤。不过不得不 说,这妖孽的身材真是好,尤其那六块腹肌,那紧翘的臀…完了,她被齐姗姗带坏 了。 不知什么时候秦小羽已来到她面前,双手抱胸斜倚在门上,笑看着她的出神, “好看吗?还满意?” 苏北咽了咽口水,鼓着劲儿直视他的眼睛,“细皮嫩肉的有什么好看的,皮肤 比女人还白。” 秦小羽俯身凑向她的鼻,两眼含笑般盯着她,“是吗?可我觉得明明你比我白 多了,难道你不是女人?” 受不了这劲儿,苏北猛地推开他,“要你管。” “也对,你怎么会是女人,明明是野猫。我都忘记你的牙齿和爪子有多尖锐了, 看,你的杰作。”秦小羽故意侧过身,让苏北瞧见他背后的劣迹斑斑。 苏北走到窗前,转身面色凝重,“秦小羽,我们这样是不对的。那天是个错误, 我们不该将这个错误继续。” 秦小羽仍斜倚在门口,勾着一双桃花眼直视着,“我觉得还不错。”忽然赤着 脚走过来,一手挑起苏北的下巴,“别忘了,是你先来招我的。” 说完转身脱掉仅剩的内裤,赤身裸/ 体地进了浴室。 苏北脸腾的一下红了,这人!这人怎么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不过那宽肩窄臀的 标准倒三角身材真是令人垂涎…季苏北,醒醒! 她还在想现在乘这个妖孽洗澡的时候要不要先逃,那边浴室就传来声音,“女 人,进来。” 苏北没好气地吼了回去,“干什么啊?”想让她给他搓背还是共进鸳鸯浴啊? 想都不要想。 下一刻秦小羽就出现在浴室门口,□围着一条浴巾,“我觉得把你一个人放在 外面是一个和缺乏安全因素的事情,所以你给我进来。” “秦小羽,你没病吧?你有暴露癖,我还怕长针眼呢。”完全不可理喻,还真 把她当囚犯了。 秦小羽哼笑了一声,大步走了过来,苏北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扛在肩膀上,脑 袋朝下,一下子血液逆袭,脑充血的滋味真是难受,头昏脑胀的。“秦小羽,你王 八蛋!” “恩,你说得对,独裸裸,不如众裸裸。爱妃,要乖。”说着朝苏北的屁股上 用力地拍了一下。 苏北傻愣了一下,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垂着的双手死命地捶打着秦小 羽的腰,“秦小羽,你就会欺负我,你混蛋,呜呜呜呜~ 我要回去上自习!” 还自习呢,早干嘛去了。谁让你跟他来酒店了,谁让你来了酒店还跟他进了电 梯的,谁让你进了电梯还跟着进了房间的? 季苏北,承认吧,你就是个大色女,色/ 欲熏心,被男色迷惑了! < 笫29章> 醍醐灌顶苏北醒来的时候,窗外天际己发白,霉蒙蒙的一片。 昨晚秦小羽疯狂地要了她数次,从浴室到床上,再从床上到地上,窗前,一派 香艳淫靡。 也说不上为什么,她并讨厌秦小羽的碰触,甚至可以说是喜欢的。在经历高二 那次差点被轮奸的事情后,她再也没有和异性亲密接触过,就连季建国偶尔摸摸她 的头她都会下意识一瞬。 她害怕异性的触碰,刚上大学的时候有位追求的男生试图强吻她,她当场就吐 了出来,搞得那个男生很没有面子。这事儿被传开后不久,便有流言四起,说其实 她是蕾丝,甚至还有说其实她是人妖。 蕾丝也好,人妖也罢,她从不去回应。也许正因为她的不回应,让男生们更觉 神秘。人类总是对未知的东西充满着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加上男人都是视觉系 和下半身动物,难得出了个高质量的校花,岂有不追的道理。 每次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时候,苏北总是装作没听见,她不关心,也不在意。 但齐姗姗每次都会回过头去把人家劈头盖脸地教训一通。 她最记得有一次在食堂吃饭,坐在她们隔壁桌的几个女孩子不时朝她们偷偷喵 一眼,然后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齐姗姗当场将筷子朝桌上猛力一拍,操着一口东北腔道,“吃个饭也不让人清 静,自己长得个磕碜样儿,还巴着别人都跟你一样长得跟那东施似的啊? 啊呸,小 驴不说话,你真当老娘是史努比了? ” 当时那桌女生脸都菜了,但仗着自己人多,也有两个不服的,“你说谁东施呢 ?” 一听就是南方人,语气上就输了三分。可姗姗撇过去一眼,“说的就是你,还 有你,你,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爹妈供你上大学就是让你来唧歪歪别人的事 儿的?劝你们早点收拾收拾回老家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嫁了得了,别出门就跟人说是 清华的,清华丢不起这人! 像你们这种没事儿就喜欢扒人家私事儿的B 货,活着浪 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这一气呵成,气壮山河,那边立马有个女生受不住,泪珠子啪嗒啪嗒开始朝下。 可不是,人一路都是被家里学校捧着过来的,谁挨过这等羞辱。 齐姗姗也算是个知名人物了,东北妞性格豪爽,平时就和男生走得近,再加上 她那等子“风流韵事”,知道的人不少,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 这下倒成了话柄了,那桌姑娘骂回来,“那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整天跟男人搞破 鞋,你爹妈供你上大学就是让你来找男人的吗?清华有你这种人才叫丢人!”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竖起耳朵准备听戏。苏北脸色也不好看,怎么 说齐姗姗也是帮她出头的,这下双方交战,要是等会话不投机打起来,那都是要吃 处分的。 拉了拉齐姗姗,想让她别跟她们计较了,嘴长在人家身上,随便她们说好了。 但齐姗姗哪会依这下人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她齐姗姗就不是个爱息事宁人的人! “你妈不搞男人能生出你这么个绝版? 怎么,老娘有男人耍你嫉妒了? 也是,就你 这样,脱了衣服就跟爷们儿似的,拉了灯都没人想上! 你们不是说季苏北是同性恋 吗? 嘿,我今儿个还就不怕告诉你,她同性恋的对象就是我,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她 是我小老婆? 姐是双性恋你服不服? 我告儿你们,以后再让我听见你们在背后唧唧 歪歪,别怪姐扇了你这小蹄子你还不知道啥事儿! ”说完眼睛朝四周一扫,呵,齐 大姐杀鸡做猴呢。 自食堂一战之后,齐姗姗再次声名远扬。同性恋那事儿自是没人信,但也没人 再提起过。谁都知道季苏北是齐姗姗罩的人,惹谁也别去惹那只母老虎,护犊子得 厉害。 那以后苏北的日子倒是安生了不少,想采花的狂蜂浪蝶们都开始纷纷向齐姗姗 递去橄榄枝,就盼着齐姗姗能在苏北面前美言几句。也是从那时起,齐姗姗的老鸨 本质开始逐渐显露出来。 想起这些往事,苏北不由笑笑。转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秦小羽,白色的被单滑 落在腰间,甚至隐隐能看到那道性感的沟。 她想,秦小羽其实是个性凉的人罢,睡觉的时候没有将她搂在怀里,而是背对 着她侧躺。一个人的睡眠习惯很难一下有所改变,看他微蜷的身体,她竟有些心疼。 当一个人缺乏安全感的时候,就会不自觉蜷缩,呈现出婴儿在母体里的姿态。 忽然秦小羽身子动了动,苏北吓得顿时收住呼吸,直觉不想面对醒来的他。 见他只是翻了个身子,并投有转醒的迹象。过了好一会儿,苏北这才蹑手蹑脚 下了床,拾起地上的衣服迅速地穿好,拿了桌上的钱包和手机,遁逃般离开了房间。 在门合上的一刹那,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墨黑的眼睛让人无法分辨出此刻 究竟是何种情绪。 苏北进了电梯后松了口气,对着电梯门简单地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她想秦小羽 肯定在她身上中了蛊,让她在清醒中看着自己一步一步沉沦。 她现在还无法理清头绪,她不爱秦小羽,秦小羽也不可能爱她,拢共才见过两 次面的人哪来什么爱不爱的,她从不信一见钟情。 但她似乎对秦小羽的身体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恋,她喜欢他的手指在她身体 抚摸的感觉,她喜欢在他身上啃咬,制造出一个个香靡的痕迹。高/ 潮的一瞬间, 她甚至将他的脸看成了郁言,但转眼他又变成了秦小羽。 她疯狂地回吻,想在他身上找到郁言的感觉,但不对,一切又不对了。秦小羽 还是秦小羽,有一刻她又莫名有些失望。 坐上的士,师傅开着车载广播,主持人用沙哑的声音说,“接下来让我们一起 听这首《不留》。” 王菲极尽空灵般的嗓音在这个雾朦胧的清晨回旋,苏北听得出了神,她想起郁 言,想起秦小羽。 她的脑袋有些混乱,歌声顷刻问有如魔音穿耳,苏北不自觉捂住耳朵,奋力地 甩甩头。 我把情节给了你结局给了他我把水晶鞋给了你十二点给了他我把心给了你身体 给了他情愿什么也不留下再也没什么牵挂如果我还有哀伤让风吹散它如果我还有快 乐如果我还有哀伤让风吹散它如果我还有快乐也许吧… 回到家,苏北疲惫不堪,倒床又睡着了她不知道她和秦小羽这样究竟算怎么回 事,她也不想去想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没睡多久天色已经大亮。小区里的居民也都出来开始晨练。遛狗。苏北租的这 套居室主人是对新婚夫妇,搬来没多久男方就出国读博了,女方自然要跟过去,房 子空着也是空着,边想着租出去。 与其租给来历不明的人,倒不如便宜点租给学生,这样他们也放心许多。 刚开始搬出来住的时候杨思云不同意。说一个女孩子单独住在外面太不安全了。 但苏北坚持,她不喜欢学校强行规定的作息时间和门禁。 最后还是杨思云妥协了,但每个礼拜都必须打两通电话向她报备安全。是的, 杨思云怕了,就这么一个姑娘,南京那么多学校不上,非要一个人独自去北京。本 想着让她出国,这样和谭磊互相也有个照应。但直到那次出事,她才发现自己根本 不了解己的女儿。她太过于独立,有时看起来什么都不争,但其实她有自己的底线, 有自己的坚持。 在小区门口买了杯豆浆和两根油条,忽然想起来小的时候一到考试杨思云都会 准备一根油条两个鸡蛋,每次都要盯着她全部吃完才行。人生就是一张考卷,可是 这张考卷,谁都不会考出满分。 早上起来手机充好电开机一看,短信一连串响个不停,都是移动公司发来的未 接来电提醒。给杨思云发了条信息告知手机已经拿回来了,又给齐姗姗打了通电话。 齐姗姗骑着苏北的小凤凰一路晃到了校门口,美名其曰来接她,实际上是打算 严刑拷问昨天和那个美男双双失踪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苏北知道瞒不过齐姗姗,老实把昨天的事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个遍。这会换成苏 北坐在车后座抱着齐姗姗的腰,将脸贴在她的背上,苏北看着路边划过的绿荫,迷 茫地问着,“三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爱他,可是我好像潜意识里又不想 拒绝。” 齐姗姗先是扬声一咋呼,“什么? 你们又上床了! ”幸好旁边没人,不然苏北 真想一头撞死。 掐了下齐姗姗的细腰,苏北红着脸怒斥,“你小声点! ” 齐姗姗嘿嘿笑了几声,“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嘛。” 靠,上床的人又不是你,你激动个屁激动。苏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见苏北不想搭理她了,齐姗姗这才正色道,“妞儿,这事儿说复杂也复杂,说 简单也简单,要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屁话,能想明白还要问你吗? 苏北继续沉默。 “说复杂呢,是因为你潜意识将这个美男代入了你初恋的角色,但你明知道他 不是,但又想去探究他们到底有没有相似之处。你现在是不爱他,但不代表你以后 不会爱上他。说简单吧,就是你空窗期太久了,久旱逢甘霖,愈发不可收拾啊,女 人嘛,终归还是需要男人的滋润的。”齐姗姗说得头头是道,一向自诩爱情专家的 她这次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苏北皱着眉,虽然齐姗姗在感情这方面很不靠谱,但她还是仔细想了想她的这 番话。似乎有些道理,但似乎又没什么用处。“那所以呢? ” “所以,如果你还想继续探究这个男人。我劝你还是不要了。这种男人不是你 这种菜乌能掌控的。如果只是寂寞了,想玩玩,那就别想太多了。难得放纵一回, 就好好享受吧。像他这样的男人什么样儿的美女没见过,各取所需,大家都坦荡。 但,我很是怀疑,季苏北,你玩得起吗? ”齐姗姗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了 玩笑的成分。 玩得起吗? 没玩怎么知道?齐姗姗说像秦小羽这样的男人只是玩玩而已,虽然 这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但她心里还是小小的不舒服了一下。 就算女人再豁达,都不会忘记自己的那片膜被谁捅破的。嘴上说不在乎其实心 里还是会有点介意的。 齐姗姗说的对,他这样的男人自己是无法驾驭的,也玩不起。她不知道秦小羽 还会不会来找自己,如果厌了,那也好,再不相见,就当是春梦了无痕。 国庆节的时候季建国和杨思云从南京过来,请苏北宿舍的姑娘们去香格里拉搓 了一顿。 每次季建国他们回南京后,齐姗姗她们就开始叨叨,说她家财神爷和财神娘什 么时候再来,五星级酒店的饭菜光看着都爽。 苏北平时在学校十分低调,虽然也有人眼尖说她用的都是高档货,但只不过以 为她家境还不错罢了。只有宿舍的这几个姑娘们知道这丫可是正儿八经的红三代和 富二代,可不是,谁会相信一个红三代和富二代会整天骑着破烂的二手凤凰晃悠。 之前杨思云打电话说十一来北京,苏北不让,嫌麻烦。气得杨思云心口疼,丢 下一句,我跟你爸是去看你二哥的,你就是个顺便!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省得再多 说几句她会心脏病突发。 吃过中饭,齐姗姗她们自己打了辆车就回学校了,苏北则跟着爸妈回了酒店房 间。 “北北,我跟你妈在北京看中了一套房子,等会儿我们去看看?” 苏北不解,“你们要搬来北京?” 杨思云翻了个白眼,“谁要来北京啊?这里风沙大,又干燥,皮肤老化得多快 啊。你妈我今年四十多了,来北京住上个一年半载,出去人家以为我五六十了。” “有那么夸张吗?那些最重视保养的明星们还不是一个劲儿往北京钻?再说了, 你们不搬来北京那买房子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买的,你这孩子是不是书读太多读傻了啊?你这丫头又死心塌地 要留北京,没个稳定的住地你叫我跟你爸怎么放心?”杨思云说着心口又疼了,上 辈子欠这丫头的了,这辈子生来就是为了讨债来的。 苏北本不想要的,但季建国的两句话便让她妥协了,“北北,我们知道你很独 立,但你是爸妈唯一的宝贝女儿,我们希望你过得好。这一次你就依了我跟你妈, 就当我们掏钱给自己买个心安。” 等到地方苏北才知道,这哪里是来看房子的,根本就是带她来认路的。建外SOHO 三居复式,这夫妻俩是疯了还是怎么样,她一个人需要住这么大的房子么? “你 们这是准备招女婿吗?” 杨思云是这么说的,“还好啊,跟咱家差不多,这样我跟你爸每次来看你就不 用住酒店了。哼,你要是能说服你谭爷爷把磊磊入赘到咱们家来,别说这套房子了, 再送你们两套都行,以后你们靠收租子也能过活。” 收租子…苏北脑海中忽的闪现出《功夫》里总是顶着一头发卷,穿着睡衣,斜 叼着一根烟的包租婆。“妈你怎么还老惦记着石头啊,说不定人家在美国已经有女 朋友了。再说了,石头才不会稀罕呢。” “你这丫头就装糊涂吧,我也懒得说你了。”杨思云一提到这个就一副恨铁不 成钢的样子。她知道苏北还忘不了郁家那孩子,但都这么久过去了,总不能一辈子 就这么一个人过了吧? 新房已经装修完工,但尚未添置家具。杨思云说等她快毕业的时候就吧这儿好 好收拾一下,直接搬过来住。 苏北无语了,她才大四,建筑系本科五年制,也就是说她还有两年才毕业,而 且她还打算继续读研,这房子难不成就一直空在这儿啊?“毕业还早呢,要不先租 出去吧。” 杨思云不同意,新房子给人住,自己再住那不就成旧房了?。要再倒霉点儿, 遇到个自杀或者被谋杀,那这好端端的房子岂不成凶宅了?谁还敢住啊?他们家又 不缺房租这几个钱苏北想杨思云肯定快进入更年期了,要不就是警匪片看太多了。 季建国倒是摆摆手,“这事儿你就随姑娘吧,房产证上写的她的名字,她有权自己 处理。”转头又跟苏北叮嘱,一定要打听好是什么人租房子。 看完房子,季建国把新房的房产证和钥匙交给了苏北,交代一定要妥善保管好。 杨思云给苏北的二堂哥打了个电话,晚上喊来一块儿吃顿饭。苏北也很久没见 到二哥了,虽然两人都在北京,但却很少能碰上,苏北忙,二哥也忙。 电话是接通了,但二哥不在北京,上午刚随首长飞去沈阳军区考察了,过两天 才回北京。 恰好北京分公司这边的负责人听说老总来北京了,打来电话约晚上吃饭。这样 的饭局苏北不是没去过,肯定还有一些领导,说白的就是官宴,实在是兴致缺缺。 季建国也不勉强她去,让司机把苏北送回了学校。 在北京呆了两天季建国夫妇就打道回府了,临走前杨思云给苏北添置了许多衣 物,又给苏北卡里打了些钱。苏北没问,也没去查看。苏北很少乱花钱,但杨思云 总是喜欢给她卡上打钱,不怕她乱花,就怕她不花。 十一长假一过,北京便渐渐有了秋的感觉。 丽思卡尔顿一别,秦小羽便再没出现过。苏北有些庆幸,但隐隐又有些失落。 不过这些情绪很快就被繁复的课业扫到边缘角落。熬夜画图是家常便饭,从设计到 绘图,上板,渲染,弓着腰一画就是几个小时,腰板都直不起来,非得在地上蹲会 儿才能直起来。 外界传清华北大年年都有跳楼投湖的,那纯属夸张。但在清华学习的压力确实 大,尤其是学理工科的女生,想要在一群得天独厚的高智商男孩们中间出类拔萃, 那不是只要付出就一定会有成效的。 前几日听说系上大二的一个女孩子因为学业压力大,拼死拼活学了却仍跟不上, 患抑郁症回家治疗了。班上的男生们都唉声叹气,可怜又一朵小花儿被摧残了。建 筑这个行当,套句别人说某快餐连锁的,就是这一行,男人当畜生用,女人当男人 用。 齐姗姗最近又陷入恋爱了,不过这回她不但没在系上找,连本校的都不是。不 知道在哪儿勾搭上的一北大的哥哥,研二的。 这次据说是动真格了,那哥哥不帅,个子跟齐姗姗一样高,为此齐姗姗甚至放 弃了她挚爱的高跟鞋。 此前一直还在纠结于大五到底是实习还是考研,这下目标明确了,如果那北大 哥哥继续读博,那她就考研,如果北大哥哥研究生念完打算参加工作,那她就实习, 毕业了也加入就业大军。总之,一切与北大哥哥同步。 第一次齐姗姗把那北大哥哥领来给宿舍姑娘们瞧瞧的时候,那哥哥有些腼腆。 上馆子的时候被姑娘们逼着喝了小酒,结果当天晚上酒精过敏在医院吊了一晚上的 水。 齐姗姗又气又心疼啊,说你不会喝酒干嘛不说啊,逞什么能真是。北大哥哥倒 是反过来安慰齐姗姗,让她别气,说第一次和她的室友们见面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 酒精过敏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自那以后齐姗姗一直就觉得自己捡到了个宝,这样的男人不拖回家藏起来怎么 对得起自己!齐姗姗开始转移阵地,自习室都直接搬去北大了,回来还津津乐道, 说北大就是爽,什么时候去自习都有位子,根本不需要占座。众人嗤之以鼻,重色 轻友就直接承认好了,说那么多废话。 苏北生日是在圣诞节前一天,也就是所谓的平安夜。姑娘们兴奋极了,说早点 出去搓一顿回来参加平安夜化妆舞会,然后出去K 通宵。 齐姗姗带着北大哥哥,吴笑云也拉来了郭子。孙梅挽着苏北说,幸好你没男朋 友,不然我就一个人了。 苏北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秦小羽,两月未见,他怕是早就把她忘到九霄云外了吧。 化妆舞会苏北也参加了两次,反正戴着面具,拒绝邀舞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舞会是齐姗姗的最爱,她小时候学过舞蹈,什么风格都能来上一段。她最鄙视苏北 这样的,来舞会又不跳舞,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每次说这话的时候她都会忘记 是谁非拉着季苏北来的。 抢椅子游戏环节孙梅被推上了台,不负众望,那被齐姗姗称为“神屁”的臀部 每次都稳稳当当坐实在椅子上,只剩最后一张椅子,台上仅留下孙梅和一个美国留 学生男孩,不知道孙梅跟人家说了,主持人一喊停,孙梅稳稳地坐了下去,那个美 国男孩红着脸站在一旁。 结果当然是孙梅获胜,奖品是一把天堂伞。孙梅暗骂学校小气巴拉,不过面上 还是喜笑颜开地下了台。 她们都很好奇孙梅跟人家说了孙梅,孙梅很是淡定地说,“我只是告诉他,他 的裤子拉链没拉。” 噗…亏她想得出来!齐姗姗笑得不行,竖着拇指问,“你刚用英语怎么说的? Your fly is undone?还是Put the cock in the hands! Don't let it go! ” 孙梅奇怪地看着她,“我说的是中文。” 众人一愣,又忍不住笑出来,“孙梅,你丫真坏!调戏人家American Boy是违 背咱们国家的外交政策的,哈哈。” 校园歌手大赛最佳男女歌手携手一曲《再见北极雪》为全场掀起第一个小高/ 潮。 乐声起,男男女女门纷纷踏进舞池,齐姗姗和吴笑云那两对早就下场了,刚刚 被孙梅耍了的美国男孩跑来邀请她,孙梅倒也大方地接受。 苏北一个人在角落里喝果汁,前来邀舞的人不少,但都被她委婉的拒绝了。忽 然身后伸出一只手来,“May I ?” 蓦地转身,那熟悉的声音让她为之一愣,等看清那面具下嘴角的笑容时,苏北 有些激动,颤颤地问,“石头?” 谭磊笑得更深了,“这位美丽的女士,可否赏脸共进一舞?” 真的是石头!苏北很兴奋,牵过他的手,笑着说,“可以,很荣幸。” 音乐交错响起,慢三,平四,拉丁轮番上阵。苏北不擅拉丁,那种热情洋溢地 舞蹈她跳不来,拉着谭磊出了舞池。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啊?怎么都不打电话说一声?” 谭磊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绒盒,递给苏北,“惊喜吗?生日快乐。” 苏北一见绒盒便有点紧张,不知道该不该接。“这是?” “怕什么?以为是钻戒吗?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谭磊无奈地笑道。 接过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个米奇的水晶胸针。不禁暗自松了口气,“谢谢。” 谭磊捏了捏她的脸,“跟我还客气。” 齐姗姗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把夺过苏北手中的首饰盒,边打开边说着, “好啊季苏北,平时给姐装老实,现在原形毕露了吧?居然随便接受帅哥的礼物。” 苏北从她手里拿回首饰盒,放进包里,“我本来就很老实的。” “切,忽悠谁呢?还不快点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玉树临风的哥哥是哪位啊?” 虽然北大哥哥在侧,但齐大姐仍改不了她流氓的本质。 “你们好,我是谭磊,季苏北的未婚夫。”谭磊同志一开口便镇住了大家,个 个嘴巴张得都能塞鹅蛋了。 苏北脸腾的一下爆红,幸好还有面具遮遮,“你胡说什么呢…哎,你们别信他, 他乱讲的。” 孙梅将伞在手里拍了拍,一副要揍人的样子,“季苏北,不厚道哦!哼哼,待 会儿家法伺候。” 谭磊的出现让宿舍的姑娘们好奇极了,她们倒是晓得苏北有个青梅竹马在美帝, 但从没见过。几人一商量,决定提前离场,直奔钱柜。 季苏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夜还漫长着呢,好好考虑选哪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