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年到了。再坏的人也得过年。工地上放了五天的假。腊月二十九到正月初四。 今年的腊月二十九就是年三十。我要回家了,可是我怕回家啊。工地上要留几个看 工地的,我去报名,人家看看我说:“人家都急着回家,不愿意看工地,你倒好, 争着要看工地?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们一个个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那人看 看我说:“我看你不是想搞什么破坏吧? ”我摇摇头。 他说:“那就回家去,在你老婆那里干坏事吧,这么长的时间你不憋?!”我站 在那里,他说:“快走,看工地的人已经够了。”回到住地,钱忠善已经收拾好了, 看我还呆呆地坐着,说:“快收拾上路啊。”钱忠善回家有二十多里和我同路。我 说:“我不想回家。”他看看我说:“你看你这人,家都不回? 人活的就是个家啊。” 路上钱忠善说:“看得出你和老婆关系不咋样。”我长吁一声,没有说什么。“女 人是要人疼人惯的,越老越要疼她惯她,你疼她惯她,她就像小猫小狗一样,从来 都不会嫌弃你的。” 我没有去钱忠善家,我想得出那是一个幸福的家。走出不远,刮起了大风,我 走一步退两步顶着风滚爬跌打,回到村子,已经是半夜了。因为寒冷,狗钻到窝里 都不愿意叫出一声来。 当我走向家门口的时候,不知不觉蹑手蹑脚起来,到了门口,我把耳朵贴在门 上,听到了顾玉珍和王大快活的浪笑和喊叫,我的脑子轰的一声。我飞起一脚踢过 去,那门“哐”的一声大开了。门太老了,连门栓都朽了。我扑到炕跟前,一把就 提住了王大。这个瘦得像猴一样的男人是那样轻。“你……你……”他已经结巴得 说不出话来了。我说:“婊子,还不给老子把灯点着? ” 顾玉珍抖了几下才将灯点着。我抽出那把匕首来,在王大的身上就开了一刀。 王大大叫了一声。我又给了一刀,王大又大叫了一声。顾玉珍这时胡乱穿了件衣服 就要夺门而逃,我说:“狗日的,给我站住。”顾玉珍就站住不敢动了。我把王大 提到她跟前,又割了一刀,王大惨叫一声说:“兄弟,饶了我吧,以后你想咋就咋。” 我说:“迟了,我说过不要逼得一个人没有活路可走,我说过我会一刀一刀割死你 的。”我割一次,他就大叫一声,我听到院子里有响动,我知道王大的叫声让他的 儿子听到了。这正是我想要的。王大是有儿子的人,可我是没儿子的人。昏黄的灯 光下,我看到了王大的那东西,它忽然让我想到我的祖宗被割了阳具的那件事来, 我几乎没有咋想,就一刀割下了王大的阳具。 这个时候,王大的儿子出现在了门口,但他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就挨了我一 刀。他连一声都没叫出来就倒了下去。我又割下了他的物件。 在这个过程中,我忽然兴奋起来,王大虽然有四个孙女,可他还是没有孙子啊 ?他们这一门人也绝了呀。我回过头来看顾玉珍时,她已经晕死过去,跌倒在地上。 我踢了她两脚,她没醒过来。 我舀了一勺水,泼在她的头上,她这才醒过来,看到我时,她头一歪又晕死过 去。我一把提住她的头发说:“少给我装。”顾玉珍哆嗦着说:“你饶了我吧,我 给你当牛做马。”我没有说话,只是将刀子在鞋底上擦擦。她一下子抱住我的腿说 :“饶了我,饶了这两个娃,小虎跟你姓,小凤跟你姓,我也跟你姓。”她一提到 小虎,我这才惊悚了一下,我看看炕上,这时我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小虎和小凤钻在 被子里,把被子顶得像朵蘑菇一样,那团被子已经抖得像一朵秋云一般。 我放开手,顾玉珍就像一根面条一样瘫了一地。我说:“你狗日的好好领着小 虎小凤过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