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陈红穿戴打扮整齐,走出楼门,走到小区广场时,意外地看到了秦鹰的那辆简 陋、粗犷、老式的北京吉普。她的心不由“咯噔”地一颤,停住了脚步,望向车中。 不会吧? 她本能地想。 车头向东,正对她望去的方向。十一点钟的太阳燥热难当,以八十度的斜角射 进车的挡风玻璃。玻璃的反光白花花的一片,刺目耀眼,像水面折射的波光,又像 一团熔化的金水。 透过这团反光,她看见了车头内司机座上那团黑影。那是秦鹰的身影,那轮廓 是那样熟悉,就是烧成灰,她也能认出。 怎么会? 她的脑中瞬间充满了疑问,但还是继续向吉普车走去。 昨天晚上,她看了一夜自己写给方龙的日记、手记,直到疲倦得不能再疲倦, 才躺在床上去睡。直睡到十点,起床洗漱完,她才更衣下楼,没想到秦鹰守在门边。 看着他歪着身子歪着头睡熟的样子,她的心涌起一阵感动。 他闭上眼睡着的样子真好看,长而浓密微翘的睫毛,整齐地飞列两排,像一双 振翅欲飞的蝴蝶翅膀。明丽温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的脸上,像用汉白玉雕刻的 古希腊勇士一样,线条坚韧、清晰、优美、莹润、动人。这张年轻光洁的脸,还没 有烦忧,就像这春阳一样温暖、明艳。 她站在车门边凝视着他,不敢开车门,怕弄醒他。 忽然秦鹰像是感知有人在看他,猛然醒转过来,睁开眼睛,见是陈红站在车门 边,才有些释然。 “是你,红红? ” 秦鹰的眼光和声音,含有明显欣喜的意味。 陈红点点头,用疑问的眼光看他。 “对不起,昨天白天累了一天,晚上公司有事,一宿没睡。想着今天还得陪你 去看那边的房子,回去睡太远,来回折腾,我想干脆在车上睡一觉等你,没想到一 觉睡得这么晚,对不起。” 秦鹰看了一下表说。 这么累还想着看她的房子,给她装修房子当参谋。坐在车上睡,也不言语一声。 陈红心中一阵愧疚,她为自己的多心、小气而羞愧。 这是一个有责任心、体贴心的男人。陈红想。 “红红,上车,咱们走。”秦鹰说。 “到我家洗把脸再走吧。” 陈红发出了邀请。 原则上她从不请男人到家做客,那是她的世界,她和方龙独有的世界。虽然那 个男人已走多年,她却仍觉得那是他的家,有一天他会突然来到…… 她从来没有觉得那个男人真正离开过她,虽然他已经那么遥远。……那是她和 他独有的世界,不想被外人窥见。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为她枯坐了一夜,一定很累 了,在家门口,不请他上去坐,合适吗? 她知道,如果她再继续装傻,就太不近情 理了。 “好吧。” 秦鹰这次没有推辞,关了车门,跟她走进楼门。 电梯里,锃亮狭迫的空间里,两人都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互不相看,一个低头 看自己的脚,一个看电梯的液晶显示器。当电梯铃响门打开时,两人都暗自松了口 气,在电梯里度过的这一分钟,显得异常漫长。 陈红终于明白,什么叫“光天化日之下”了。 在1606房前,陈红停住了脚步,开锁。屋门打开的刹那,秦鹰闻到了一股扑面 而来的女孩子家特有的温馨清新,有些许甜腻的化妆品和脂粉混合的香味。 秦鹰的脸‘’腾“地就热了、红了,他站在门边犹疑之中,不知是该进还是不 该进o ”进来吧。“ 陈红望着他温柔地说,牵了他的手往屋里走。两人刚在沙发上坐下,陈红旋即 又起身,走进另一间屋中,和他单独坐在一间屋中,她的心紧张不安。 一会儿,她拿来了新毛巾、新牙刷、新拖鞋,递给秦鹰。 “你冲个澡吧,卫生间在那边。” 陈红局促而羞涩。 “谢谢。” 秦鹰进浴室洗澡,陈红在客厅看电视,摁着遥控器翻找画面,一个个台闪过, 翻了几十个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看哪个,只听见浴室中不断传来“哗哗”的水响 声。心中顿时七上八下,乱乱的,握着遥控器的手心已渗出了汗液,热乎乎潮乎乎 的。 “该死。” 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我洗完了。” 秦鹰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抬头看时,他已站在身旁。 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完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去了,她迅速收回神,清醒过来。 秦鹰已坐在她身旁。 洗过澡后的秦鹰,只穿件白色纯棉背心,蓝色牛仔裤。肩膀上的肌肉结实紧致, 凹凸有致,展现得一览无遗,隐含着一种性的诱惑力,让人想抚摸它;厚实的胸肌, 撑得那件白色背心饱满、鼓胀,像一块丰厚、宽阔的土地,让人想伏在上面,深深 呼吸;松紧适度的牛仔裤,把他好看的臀部和大腿,包裹得线条流畅、柔韧、性感、 迷人。 陈红不自觉地深吸了两口,呼吸加重。正在她不知如何举措的时候,只听秦鹰 说:“红红,我洗好了,咱们可以走了。” 陈红听到这句话,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站起来,拎起坤包往外走。尽管她尽 量镇定自己,但她还是显得有些慌乱。她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有些羞愧。同时,心 中也暗自有些失落。 他在想什么呢? 她想。 她不明白,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陈红新买的房子,在京顺路边上的一个小区。 京顺路两旁的土地,是北京绿化规划最好的地段。放眼望去,处处绿树浓荫和 青翠的田地。潺缓流过的温榆河,给这个地方的天地,带来一抹宁静、湿润和灵性。 身处风水宝地,也是北京的高档别墅区,掩映在青绿当中的,是一幢幢、一座座静 然悄立的异国风情的别墅和高档公寓。 陈红选房时,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满眼的绿、清润的空气和静谧的天地,这是 她理想中的环境。她不希望女儿整天生活在空气混浊的钢筋、水泥、楼群的狭窄、 压迫和满眼都是匆匆疲惫的人群中。 生活应该有一分清新、滋润和从容,只要有条件,她就要做到。 这个小区,在北京房产市场,是属于比较早的具有欧洲风情的小区。它的房子 都是纯板式楼,是纯粹的德国风格建筑。蓝色的斜坡屋顶,深红、褐色和土黄三色 面砖错落拼贴成的外立面墙,弧形的大阳台,全塑钢玻璃墙,温暖、沉静、优雅、 大气,让人欢喜,让人向往。 园区内,草地、花园、绿树、葡萄架、一丛丛翠竹,生趣盎然,风姿各异;鹅 卵石路,弯曲错落;缠绕着整个小区,贯穿到小区的每一个角落;还有小溪、小湖, 湖中有游来游去的鱼,掀起阵阵涟漪;碧绿宽大的一大丛荷叶,生长茂盛,丰润动 人;还有吊桥,木头做的火车亭子,木头搭的凉亭,木板铺就的一小段路;沙坑、 秋千……所有这一切,都让人倍感亲切、闲适、自在、喜欢。 走在鹅卵石小路上,一步一景,别有一番情趣。小区平时人不多,走在小路上 的男人女人,都干净时尚、从容,各具特色风姿,这些都是陈红喜欢的。 陈红在其中的一栋公寓楼里买了一套一百六十八平米的复式楼。 “这小区真漂亮,住在这里真是太舒服了。” 刚进小区不久,秦鹰就由衷地赞叹。 这时已是傍晚,西边的红黄相间的云霞,照耀了小区的西半边天,辉煌壮丽, 使黄昏的小区宁静而美好。 陈红先跟他去处理他公司的一些日常事务,忙完秦鹰公司的事,来到小区时, 已是下午五点多,正好看到了小区的夕照晚景。 房子是毛坯房,进门左手是一个四十多平米的大客厅,南边是整面墙的落地玻 璃窗,阳光直射进来,使这屋子温暖亮堂。右手处是一个十平米的方正的大厨房。 正前方是两个卧室,分属一南一北,每一个卧室都带着一个大阳台,卧室中间是一 个卫生间和一个工人房。楼上是一间大卧室一个主卫,一个二十多平米的起居室, 一个三十多平米的露台和一个弧形阳台。屋顶是斜坡式的,别具风情。 整套屋子实用、大气。 陈红领着秦鹰,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然后秦鹰从包中掏出卷尺,让陈红牵住一 头,他牵另一端,一面量长、宽、高,边量边记,细致认真。 “这房子格局不错,方方正正,好设计,好摆布,采光也好,住起来会非常舒 服,红红,你真有眼光,真会买。我把尺寸带回去,好好帮你设计一下,你把你想 象期待中的样子,尽可能告诉我。我们结合你的想法,尽可能实现你的理想,完善 这个设计。 三天后,你可看到效果图。“ 秦鹰量完最后一个角落,合上笔记本,收起钢笔和卷尺,直起腰,看着她,以 一个专业人士的口吻对她说。 这让她感觉有点新奇,他一直是以一个感性、生动的形象,出现在陈红的面前。 现在这理性认真的样子,充满着一种内在的力量,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心中不由泛 起丝丝欣喜。 两人关好门窗,走出房间时,天已全黑了下来。他们开车到路南万科城市花园 的小餐厅,吃了两个菜一个汤,再次上了吉普车。 秦鹰开着吉普车上了西边的马路,飞跑起来。 “去哪? ” 迎着猎猎吹来的风,陈红大声问。 “傻瓜,上了贼车才问,晚啦,不怕我把你卖了。” 秦鹰调侃她。 “卖吧,看还值几个钱,卖了咱俩平分,看谁要。” “好,卖给山里老光棍。” “坏蛋,还说。” 陈红挥拳打他。 秦鹰躲到左侧,车身一歪,陈红跌倒在他身上,两人不由哈哈大笑。 秦鹰开车带她到了亚北的小汤山,来到温榆河边。他把车停在河岸上,拉着她 的手走下河的坡岸,坐到了河边的石块上。 脚下是潺潺流过的清亮的河水,幽暗的夜光下,水面宽阔,河水幽深清澈,清 爽的河风阵阵吹来,令人心旷神怡。 陈红把手放到水中,冰凉爽滑的水浸过了她的手掌。手指顿时神清气爽,仿佛 回到了江南水乡的小河旁,回到了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她捧了一捧又一捧的水,洗脸,洗脖子,洗手,脱了鞋,把脚伸进河中,“哗” “哗”地打水,水花溅起好高。她撩起裙子,想跳入水中,被秦鹰一把拉住。 “水很深的,太危险,你别下去。”秦鹰说。 陈红站在了石块上,不甘心地四处张望。 她坐在青石块上,再一次脱了鞋,伸脚浸泡在水中,“哗哗” 地拍打着水。白色的水花溅起一团又一团,四处飞散,有一些落在了秦鹰的手 上、脖颈上、脸上,凉兮兮的,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秦鹰见陈红玩得如此开心,一阵感动,从身后抱住了陈红。 两人一起,仰头看星空。 微弱光影下,秦鹰看见陈红两条白生生的圆润结实的大腿,性感非常,一时看 得痴了。他从她撩起的裙子从腿间向上望去,是她的T 字内裤,一朵朵的紫色花蕾 内,钻出一小丛一小丛的黑毛,那是她的神秘快乐园,性感神秘,非常诱人。他不 禁移身前靠,松了她的手,抱住她的脚脖,一只手开始往她的腿上游移。 陈红感觉下身和两腿痒酥酥的,低头一看,见是秦鹰在摸她光着的大腿,吓了 一跳,惊醒过来。她跳起脚,伸手打了他手掌。 “流氓。” 秦鹰跃起身抱住了她,吻住了她的嘴。 “宝宝,你真美,呵,宝宝,你真美,我爱你。” 吻过一阵之后,两人渐渐平静下来,松开。 这回他们坐到了坡岸的草地上,背靠着一株黑黝黝的大榆树。 也许,他们被刚才瞬间随时爆发的激情吓住了,怕不小心跌人河中,这次坐得 离河远了一点。 他们肩挨着肩,静静地聆听河水的“哗哗”流过,听远处草虫好听的此起彼伏 的鸣唱,看河水在夜光的照映下,粼粼跃动的波光,像片片铂金闪烁,神秘诱人; 呼吸着野草的清香,他们都不说话,静静地看,静静地听。 这世上有两样东西能让陈红安静下来,一是她爱的男人,二是好听的音乐。 此时,吉普车中响起了《MY0WN TRUE LOVE 》( 《我的真爱》) 。 她喜欢那种从胸腔深处喷出的声音,那是灵魂的叹息和吟唱,每一次听,她都 被感动。 尔后是《Speak softly Love 》( 《柔声倾诉》) 是《教父》中的主题曲,小 合唱的声音轻柔、平和、此起彼伏,如麦浪在田野,层层滚过,像和风细雨,滋润 抚慰着人们的心田和神经。这歌声,在这黑黝黝的夜里,飘散缭绕。 偎在他的怀里,那终日焦躁沉郁的心,忽然就平静了,变得宁静、平静而纯净, 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 就像荡漾在河中的夜景,像被河水洗过的沙石;就像被夜风 吹过的原野,像被甘露洗过的灵魂。 “宝宝,不要为一件事付出太多,牺牲太多。” 陈红伏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睡梦中仿佛听他在她耳边或梦中说,像夜风吹过 耳畔。 自从那个男人走后,一千多个夜晚,只有这个河岸边的夜晚,她睡得最沉静, 最安稳。 陈红躺在怀里熟睡的样子,纯洁、稚嫩、可爱得像一只刚刚孵出壳的毛茸茸鸡 雏。清爽的风吹过,撩拨着她的发帘,一掀一动的,煞是可爱。 秦鹰借着天光,小心地抚摸着她的头,她的颈,她的颈骨,肩胛。 她的皮肤细腻、光洁、滑润,像丝缎一般,泛着幽暗的光泽。 他能感觉到她的毛细血管在他的指尖跳荡、搏动。这种生命的跳荡,在他指尖 下进行的好奇之感,激荡着他的心,他感到他的下体又在膨胀发热,心开始激荡。 他很奇怪,这个此刻躺在他怀里的女人,为什么能随时随地、不论她以何种姿 态,都能激动他的心,撩拨起他的性欲,发现自己有如此强大持久的性能力。 他为自己骤然爆发的旺盛的欲求和生命力而惊奇、窃喜。 渐渐地,她的纽扣脱开了一个。她肩膀露出了半边,圆滑洁白的肩骨斜斜裸露, 性感非常。接着,她的上衣,又滑向了一边,红色绣金花的胸罩,托着她丰满高耸 的乳房,露出了上半边白玉一样晶莹白润的乳沟。 他忍不住伏下头,用舌尖轻轻地吻过她的乳沟。 伸手在她的背后解开了胸罩扣。胸罩松开,他轻轻拉开一边,她的一只乳房就 势跳了出来,完全裸露在他面前,悬垂着流向一边,只有乳头胀满,坚硬地挺立着。 平日里淡褐色的乳晕、乳头,今夜竟是淡淡的一片红色,鲜艳诱人。 秦鹰心中又惊又喜。 他不知陈红是否醒了,否则乳头怎么会胀满情欲? 见她还是呼吸均匀地睡熟, 这才放心偷偷舔吻她的乳尖。 他的舌尖在她的乳头上轻轻划过,撩拨着,亲吻着,像行云流水一般。亲过一 阵,他又伸手摸到了她的另一只乳房,送到嘴中,轻轻吸吮。陈红睡眠中的躯体, 在他的吮吸中,本能地颤栗着,抖动着,蜷曲着……吸累了,他抬起头,伸直腰, 她的两只乳房,就赫然展现在他眼前,那么丰满、自由、任性,毫不设防,让他感 动。 他的手轻轻揉搓、抚摸它们,像爱抚一件稀世珍宝。忽然听到陈红胸间和喉间 咕噜了一声,仿佛在梦中呻吟,又仿佛要醒转过来,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身体,又 睡着了。 秦鹰等了一阵,确信陈红在睡熟中,他的手又开始在她身上游移。他不知道自 己为什么要这样,只是心中有一股奇异的冲动,迫使他这样。他要在夜光下好好地 静静地爱抚她,看她,好好地爱她。 这个夜晚的天空是幽蓝深邃的,只有几点星光,点缀闪烁其间;大地是静寂的, 宽广深沉的,只有草虫间或的吟唱,是清脆的,轻盈的;河水是自由的,欢快的, 清澈的,“哗哗”流向远处;幽暗的天光照着暗夜中的她,沉静动人。 此时,这个世界像一个巨大的梦,像一个孕育着生命的子宫,那么安详、沉静、 温暖、神秘。 他想起海子的诗: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 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 劈柴 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 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此时,因和怀中的这个女人在一起,他有了一个梦,平生第一个这么温暖、美 好、清晰、具体的梦。 他不用面朝大海那么遥远,只想在这温柔、沉静、翠绿、湿润的温榆河边,有 一所房子。面朝温榆河,他和她在一起种菜,做饭,散步,郊游,骑马,或仅仅是 坐在河边的石块上,看河水“哗哗”地流。 早上六点半的太阳升上半天,照得大地一片光明灿烂。陈红张开眼,发现自己 趴在秦鹰的腿上睡了大半夜。她用手揉了揉眼睛,仿佛眼睛还不适应这光明。 她抱歉地冲他一笑,她的笑中满含歉意和羞涩,这是秦鹰喜欢的样子和神情。 “对不起。” 她抬起身子。秦鹰就这样坐着,用肩膀和大腿给她当了半宿枕头,还把衬衣披 在她身上御凉,自己只穿了一件背心,坐了半夜,这让她感动。 “醒啦? ” 秦鹰柔情地看着她,温和地说。 “累你啦。” “傻瓜,还说。” 秦鹰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走吧,我送你回家,回家补一觉,好吗? ” 陈红依从地点点头。 有了这个温馨、浪漫、美丽的夜晚之后,陈红开始喜欢这个城市。 混乱、巨大的北京,像雪松一样庄严、阴郁、冷冽。但我们总能在它浓郁的树 阴下,发现一些奇异的花朵,一些风姿各异的草叶,让人在瞬间欣喜、愉悦。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秦鹰每天一早开车,来到她的楼下接她,下班后,再送她 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