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原来你这么讨厌我啊!好吧,我走,再也不来烦你了。”迎节一边说一边 退着脚步。 “请你原谅我的冒昧!”他尴尬地举起右手挥了挥,匆忙上了一部黑色的宝 马轿车,绝尘而去。 春子呆呆地立了好久,恍如做了一场白日梦,老同学的脸庞在自己的眼前晃 来荡去,遥远而又亲近,熟悉而又陌生。 “发什么呆呀?初恋情人来了,就这样让他走了,你心里很痛苦是不是?” 不知啥时丁锐来到了自己身后,竟然浑然不知。 “你来干什么?盯稍吗?我是和初恋情人相会了,你敢怎么样?”春子颇为 气愤。“啪”的一下,丁锐一记响亮的耳光让春子眼冒金星摇晃着身子险些瘫倒 下来,当他再次举起手,柳从外面进来,看到这种情形,迅速地冲上前,挡住了。 “有这样打女人的吗?老兄,你算什么男子汉?”柳大声地质问。 “是呀,这里是单位,要闹你们俩回家去闹,别在我们单位妨害公务。”姜 经理也跑过来了。丁锐捋了捋衣袖,悻悻地离开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劝说着春子:“别和他计较,男人嘛都是这样,只准州官放 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地与别的女人调侃,但容不得老婆与任何 男人亲近。”……春子埋头抽泣,这冤屈到哪儿去申诉呵!泪水像是奔涌而出的 泉眼抹干了,又汨汨地冒了出来。柳递了一块纸巾,坐到一旁,沉默不语,心里 极其难过:春子怎么会与这样的男人结婚了呢?丁锐那一巴掌打在春子的脸上仿 佛打在了他的心上,让他感到异常痛苦。 下班了,春子本来打算回母亲那儿去。可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迈向了自家的 方向。她还是丢不下孩子啊!吃饭的时候,仍不见丁锐回家。 “又不知到哪儿鬼混去了,不回家也不打声招呼,春子你也该管管他了,让 他收收心,免得他打麻将上了瘾,那就危险了。”婆母絮絮叨叨。春子无心理会。 老娘都管不住他,老婆他会放在眼里吗? 夜12点,丁锐酒气熏天地回了家。 “他妈的,老子全心全意地对待你,你还想给老子绿帽子戴,你这个不要脸 的东西,给老子滚出去!”他从被中揪出正熟睡的春子,然后一把扯住她的头发 使劲朝墙上搡过去,“咚”,春子的额头上立刻起了一个青包,一阵麻木的疼痛 遍及整个脑袋,像是正在做着一个噩梦,春子被恶魔按在了刀下,来不及醒来, 便被推进了黑暗的深渊。不知过了多久,春子才醒将过来,但见丁锐一手拿着一 瓶啤酒,一手拍着桌子,嘴里吱吱唔唔地不知在说着些什么。 慧慧,慧慧,春子蓦地想起了孩子,冲到摇篮前,慧慧正在睡梦中憨笑呢! 春子放下心来,这才感到头部疼痛欲裂,她不想在深夜里大吵大闹,弄得邻居睡 不好觉,只得忍着痛苦,重新躺到床上。早晨醒来,只见丁锐跪在床前,一边抽 自己的耳光,一边说:“春子,对不起!昨晚我酒喝多了,也许对你动了拳脚, 但我不知道呀!请你原谅我,原谅我好吗?”看着他那种丑态百出的样子,春子 从牙缝里慢慢蹦出几个字:“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离婚!” 丁锐“嚯”地站了起来,他一把将春子揽到怀里:“你想离婚?不如让我死 去吧!”说着他猛地放开春子,从梳妆台上拿起了剪刀。 “不要!千万不要!”春子急切地喊着。 “你说,还想离婚吗?” “不离了,不离了!只要你不伤害自己。”春子夺过剪刀。 “以后我若再打你,我就不是人,是猪。春子,我这辈子是还不清你的情债 了。我赌博也是为了你呀!为了赢钱,让我们象别人那样过上好日子,让你也像 别人家老婆一样,披金戴银,能够在人前风风光光的,我才有面子啊!” “但是赌博不是挣钱之道呀!先生。你赢了钱,那是别人辛苦得来的,用了 也没多大光彩,哪有自己劳动所得舒服呢?输了,心里难免不舒服就回家发脾气, 让一家人跟着受气,这划算吗?赢了还想赢,输了又想去扳本,永远循环便无止 尽啊!浪子回头是个宝,只要你现在不赌了,好好工作,哪怕和你在一起喝西北 风我也愿意!”这是春子与丁锐交流时间最长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