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越来越凉了。手指上的冻疮又在隐隐作祟。人家说,长冻疮,是年复一年永 远都不会康复的了。它会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 它似乎比爱人还忠诚。 我喜欢这篇文章里的每一个小孩。他们都很忠诚。是忠于爱情。忠于自己的心。 而不是狭义的仅仅忠于某人。 但是,到最尾,我想,怀着美好的憧憬和心态的你们,可能不会喜欢云妆了。 但是谁不是曾迷失过呢?她走了岔路,及时醒悟,她依然是彷徨的无助的孩子,流 光会爱惜她,苏缜也会爱惜她。她跟你们一样,在错误里长大。 只是,我将她的错误放大了。 时光是不能重复的。如果有一个人可以爱,那么,好好爱。 ﹛我是沈云妆。习惯了隐忍和冷漠的时光。有生之年我遇见你,还以为是命运 的牵引。却原来是花开后的废墟,是一盘未知的残局。﹜流光:这是我第一次给你 写信。感觉很奇妙。几个月之前我们还在同一间教室里,电风扇呼啦啦的转,日光 灯照亮了飞蛾的翅膀。地理老师的啤酒肚很糟糕,好像衬衫的纽扣就快要胀破。兔 牙的老头发型越来越像三毛,他的儿子就坐在隔壁班靠窗的位置,小眼睛大鼻子是 标准的蓝精灵模样。 后来。 高考。流火的盛夏。 我们分开了。有了新的前程似锦绣繁花。 重庆这座城市很嘈杂。忽上忽下。像一团凌乱的线。不变的是它灰蒙蒙的天, 跟家乡一样。我很想念我们的高中。 流光,你有没有试过,明明喜欢一个人,而对方也向你表白,但你却模糊的拒 绝了他。你很难过,很彷徨,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唉。你肯定能看出来, 我就是在说我自己。说我跟苏缜。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 他很喜欢我。 我也喜欢他。 但我拒绝了他。因为我们隔了很远。我在长江的中上游。他在长江的尾巴。我 很难想象分隔异地如何维系两个人的恋情。我觉得有太多的未可知。最重要的是, 我们是朋友,六年的朋友。我不想一旦恋爱失败就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所以,我很自私的对苏缜说,我们,退回到好朋友吧。 ﹛我是阮流光。在俗世有红尘万丈,我也许是最寂寞的一桩。当童话被揭穿幼 稚的真相,你还会不会重新爱我一场,回到最初的模样。﹜云妆:北京是一座大而 空旷的城市。我,朱摇,还有映夏,就像相依为命的三脚架。朱摇和映夏不用我介 绍了吧,高中同班同学,也是咱死党群的成员。 但是,我要说明的是,毕业之后他们俩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因为,他们恋 爱了。以前大家都是猜测,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有没有更微妙的关系,现在,在北 京,他们以公开的姿态恋爱了。映夏跟我在同一间学校,所以,朱摇经常过来,通 常都会叫上我,溜街,唱K ,泡网吧,下馆子。我像个不识趣的大灯泡,横在他们 俩人中间。 也许是因为寂寞吧。 ——因为寂寞,想要摆脱这种一个人一座城的空旷的心理,所以,明知道自己 的瓦数很大,却还是每次都应邀,厚着脸皮跟他们腻在一起。 然而。 朱摇也经常向我诉苦。尤其是最近,他说他跟映夏老是吵架,他们的感情雾里 看花,他的声音抑郁低沉。恰好那阵子我们学校跟朱摇的学校进行篮球友谊赛,朱 摇连着几次晃荡在我们那崭新的塑胶球场。可次次都不见映夏。我就把着朱摇的肩 说没关系,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来给你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