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朱父建议回娘家暂住的朱晓晓上班,老人家极力鼓励朱晓晓自力更生,朱母长 叹一声后同意。她没有料到女儿婚姻或许会搁浅的原因真是她所担心的--- 婆媳关 系。她更没料到她眼中完美女婿处理这方面的手腕还不如当年的朱父。 因此,回家的第二周朱晓晓上班了。仍是中粮集团,不过,不是在编的而是聘 用的。对此,朱晓晓并不在意,只是,让人无比郁闷的是同一岗位的两种用工方式 工资待遇却有着巨大的差别。郁闷归郁闷,但却又无可奈何。 朱晓晓上班的第三天桐桦知道了。对此,桐桦暗叹一声没说什么。也就是在那 天,送桐桦下楼的朱晓晓忍不住问,“老公,妈还在生气吗?” 桐桦难掩无奈,“仍坚持去美国。我跟桐桐沟通过,桐桐也不希望他们过去。” “呃?为什么?”朱晓晓有些意外。 “桐桐有了新男朋友,担心妈的态度。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希望你和妈 继续磨合,她希望她不在的日子里你们可以像母女一样相处。” 朱晓晓委屈地小声嘀咕,“我也想啊。是你妈不愿意。” 桐桦仍是叹气,上车前他一把把她拉进怀里,“再等一个月,如果妈还是这态 度,我来接你回家。” “如果还有矛盾,怎么办?” 桐桦再叹气,“船到桥头自然直。” 朱晓晓苦苦一笑,挣脱他的怀抱默默转身上楼。 事实证明,桐母的确是铁了心要远离小夫妻俩。她几乎每天和桐桐联系。被逼 急了的桐桐终于直接拒绝,原因很简单,她现住在男友家,不太方便迎接父母上门。 桐母的怒气成功被她点燃。 最终,桐母的注意力完全由桐桦小夫妻俩身上转移到她身上。 不断沟通不断交流,桐母仍不放心女儿的再次选择,于是,桐母给桐桦下命令, 前去美国帮她把把关,看看女儿挑的男友是否靠谱。本就心怀歉疚的桐桦欣然领命。 他有心带朱晓晓前去,但朱晓晓办理护照还需要时日,他只好一个人前去。 于是,小夫妻俩的暂时分开时间继续向后延期。 所以,朱晓晓工作之余的时间也全部空了出来。她恢复了婚前上学时的习惯--- 逛街。 周六,朱父朱母参加朱父同事的女儿婚宴。朱晓晓依旧去逛街。逛着逛着,她 逛到了中鑫。稍稍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进了商场。她没有料到会在此地偶遇桐母, 更没有料到的是桐母竟和谢紫嫣一起,而且,状态亲密融洽。 很多天后,她再次想到这事时,她想也许在她们看来在中鑫她才是不速之客吧?! 但当时,她脑袋真懵了下。桐母看到她的刹那,表情直接由晴转阴。朱晓晓心 中很别扭,但她仍走上前含笑说,“妈,有没有相中的,如果有,我给方经理说一 声。” 这是桐桦给朱晓晓的特权。中鑫开业时,桐父桐母远在上海,因此,拥有此特 权的也仅有小夫妻俩。桐母看一眼谢紫嫣手中的纸条,没有接话。 很难得为桐母办事的谢紫嫣很不情愿,但是,她确实没有直接取走衣服的权利。 举棋不定间,朱晓晓顺手拿过纸条交到身边专柜的营业员,“把这件衣服取过来。” 营业员并不认识朱晓晓,在谢紫嫣面前很是迟疑,见状,朱晓晓冷冷开了口, “把你们方经理叫过来处理,就说桐桦太太过来了。” 营业员看朱晓晓的目光瑟缩起来,应一声后慌忙离去。 当然,衣服是方郁菁提来的。方郁菁与谢紫嫣虽然私交不错,但此女志在前程, 因此,虽然谢紫嫣与桐母在场,言辞却仍是围着朱晓晓转。 谢紫嫣脸色阴沉,朱晓晓心中暗爽的同时又有点不安。但是,她迷茫的是,她 留意到桐母眼中居然有赞赏一闪而逝。朱晓晓敢确认,那的确是赞赏,她没有看错。 因此,朱晓晓大胆作了个选择,她邀请了桐母和谢紫嫣共用午餐。桐母没有拒绝。 谢紫嫣却笑着向桐母告辞。 虽然午餐过程气氛相当沉闷,但是,朱晓晓却受到了鼓舞。她期望她能和桐母 关系融合一些,她不想听到桐桦的叹气声,也不想看到桐桦紧皱的眉头。虽然,她 并不清楚桐母心中的真正想法。 晚上,桐桦打来电话时,朱晓晓激动地告诉他这个消息。小夫妻俩为此很是开 心的一阵子。 名都销售经理慌慌张张闯进总经理办公室。 韩耀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发生了什么事?” “这月底到期的十三个牌子只有四家愿意续签,其他九家准备从名都撤柜。而 且,这九家牌子是……。” “是什么?” “郑州区的唯一经销商。” 韩耀双鬓不可抑制疼起来,“什么原因?” 销售经理一头冷汗,“据闻,他们有意向进驻中鑫。” “中鑫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这九家的合同情况。内鬼是谁?” 销售经理先是语调恨恨,“我们的合同是是办公室主任拟定打印的。”然后, 他悄悄留意韩耀反应,语气也相应和缓许多,“据闻,他和财务部苏菲菲私交甚好。 苏菲菲曾帮他处理过消防检查事件。而前几天有人曾亲眼目睹苏菲菲与中鑫方郁菁 有接触。” 韩耀一愣,提到中鑫他第一感觉就和方郁菁有关,可牵扯到苏菲菲,让他意想 不到。挥挥手,让销售经理离开,然后,他沉思起来。 很久之后,他拔出一个电话,是找桐桦的。桐桦却说,他身在美国,商场事宜 完全交给了方郁菁。 怒极的韩耀拔给苏菲菲,发现居然是关机。自从跟了他后,从来没有关过机的 她关机了。此时,韩耀才意识到苏菲菲的离开是有目的的,是有计划的,况且这个 计划、目的是为了击垮他。 颓败沮丧一点一点蚕食他的自信。他以为一切掌握在他手心,他以为他想离开 时他就会干净利落的离开,他以为她的改变仅仅是不甘与失望,原来,干净利落离 开的是她,不止如此,她还向他投了一枚重型炸弹,准备把他炸得体无完肤。此时 此刻,他才意识到女人狠起来的时候往往比男人更狠。 桐桐离开时,他恨她,他认为她太绝情。现在,和苏菲菲的手段比起来,韩耀 才意识到,即使离开时桐桐也是爱着他的。突然间,韩耀觉得疼痛从双鬓径袭大脑, 他整个脑袋疼得不可抑制。 与此同时,上海名都集团总裁办公室,雅子父亲神情冷峻看着手中照片。 照片中,背景是酒店,女婿的手正挑怀里漂亮女人的睡袍衣领。作为男人,他 能理解女婿欢场中的逢场作戏,毕竟女儿的身体不能满足女婿的生理需求,虽说是 女婿自己的选择,可是,自己家亏欠了女婿是事实。 但是,很显然的,照片中的女人不像欢场中人。 虽然愤怒,但是雅子父亲并没有被愤怒遮住双眼。他放下照片,抽出邮件中附 带的一封信。 信中详细介绍了女人的身份,也明说了女婿在郑家外有家。看完后,雅子父亲 把信抓在手中,紧紧地攥成一团。 二十分钟后,雅子父亲情绪平复。他很平静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打给集团财务总监,“即日起,除了我之处,任何人没有签字权及提款权。” 财务总监问,“上月韩总提出了二百万需要催还吗?” 老人家很平静地说,“不用,还是从他年底分红中扣除吧。” 另一个打给郑州部销售经理,“商场运营情况如何?” 销售经理不知总裁知道多少,于是,很老实的交待,“九家本地区唯一经销商 本月底撤柜准备进驻中鑫。” 老人家努力压住心中愤怒,“找家私家侦探,调查韩耀私生活。有结果后你直 接回上海亲自交给我。” 销售经理惊喜莫名,迭声答应,“是是是。” 桐桦不在家的日子,桐父总热情相邀朱晓晓过去吃饭。在商场事件中受到鼓舞 朱晓晓欣然答应。可是,她发现她与桐母的关系进展再次走进一条死胡同。桐母依 旧态度冷淡,对朱晓晓刻意的谈笑或是搭讪,总报以沉默。 朱晓晓的前冲热情再一次后撤。 于是,桐桦走后的第四天,下班后的朱晓晓再次成为孤家寡人,逛街游荡借以 逃避老爸老妈的罗嗦。逛到汉江烧烧,她决定约朋友吃饭打发时间。 打给苏菲菲,“苏苏,请你吃饭,你在哪呢?” 苏菲菲笑得无比得意,“猪,来吧,本美女现在人在西双版纳。” 朱晓晓哀叹,“死丫头,以后出去前报备,省得浪费本美女感情。不过,双宿 双飞的外出就算了。” 苏菲菲笑声停顿,默一会儿说,“猪。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朱晓晓一愣,“呃?什么时候。” “一周前。” 听苏菲菲声调并无伤悲,朱晓晓很八卦地问,“怎么谈的?你提出的还是他先 提出的?还有……,房子你还给他吗?” 苏菲菲先哼一声,然后用极其嚣张的语调回答,“谈什么,有必要谈吗?一, 我们的关系不受法律保护,不用再去民政局换证,没有孩子抚养问题,也没有共同 财产可以分割。二,不止甩他,本美女还要他出资赞助甩他。三,房子是他应该付 得青春损失费。猪,告诉你,我甩他前刚用他的银子在郑东新区以我的名义又买了 套房子。” 朱晓晓佩服的无与伦比,“苏苏,你够狠的。” 电话里传来苏菲菲的冷笑,“我狠?比起他来我这称不上狠。他居然抛下命悬 一线的我赶回上海参加他岳父的生日宴,究竟是谁狠。这些银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让他伤筋动骨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不过,本美女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了。” 听得朱晓晓直叹气,“苏苏,你们真的爱过吗?” 苏菲菲沉默一会儿,才说,“晓晓。他或许只爱他自己。但是,我确信我曾真 心爱过他。我之所以这么恨,也许就是因为真正爱过他。不说了,往事不能回头, 否则只会伤得更深。晓晓,等我心情平静下来,我会回郑州一趟,到时候还得麻烦 你帮我处理一些事。” 朱晓晓心情很沉重,“你会离开郑州?!” “会。但离开前,我准备把两套房子出手。出手后你要帮我把所得银子转交给 我父母,让他们防老用。我没脸再见他们,也不能身前侍候,能做得只有这些了。” 朱晓晓明知劝说毫无意义,但还忍不住劝,“苏苏,父母永远都不会记恨孩子 ……。” 苏菲菲没容她说完,“猪。下楼吃饭了,有空再聊。” 心情跌落深谷的朱晓晓哪还有吃的欲望,她直接打车回家了。她悟出,能有父 母在身前罗嗦也是种幸福。 桐桐男友James 是法国人,是位服装设计师,喜欢边工作边四处游玩。遇到桐 桐时,他说找到了让他停泊的港湾。 与他们共同生活几日的桐桦发现James 不止自然而亲和,言谈间也十分幽默, 桐桐周身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就连韩王子也很快乐。桐桦终于放心,和桐桐单独相 对时,他告诉妹妹他很满意James 。桐桐开心之余问出心中担忧。 桐桦极其无奈,不由得向妹妹诉苦,一边是妈,一边是妻,他曾一边倒让妻去 迎合妈,可是,妻抑郁了两次也没有讨得妈的欢心。以后倒向妻那边?他根本做不 出来。 桐桐听得真叹气,母亲的性格她又怎么不清楚呢。从毕业到现在已近十年,母 亲对她由希望转为失望后的各种表现,她不是也没有任何办法吗?谁让她是妈妈呢? 桐桐心中无比同情哥嫂。因此,听到桐桦提起逛街时妈妈居然没有拒绝小嫂子的午 餐邀请,她心中一亮,提议桐桦,随他们去法国一趟吧,顺便考察一下巴黎服装流 行趋势。桐桦一想,说不定他不在她们身边,情况会有意料之外的转机呢!于是, 同意了桐桐的提议。 日子是过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令兄妹俩没想到的是,他们一行四人刚到达 巴黎,与谢紫嫣一同逛街的母亲便遭遇车祸。 桐母左腿小腿骨骨裂,打了石膏咨询过大夫后,桐母要求回家休养。桐父阻止 桐母电话招回儿女的要求。用老人家的话说,儿子前去巴黎是为了工作,即便现在 赶回也改变不了局面。至于女儿,刚刚有份得之不易的爱情摆在眼前,就不要去掺 和了。况且,家里不是没有人照顾。 于是,朱晓晓接到桐父电话后匆忙赶回。 朱晓晓进家门,入目处却是床上的桐母与床边的谢紫嫣聊得正热闹。满心担忧 瞬间被无奈郁闷所代替。 桐母对朱晓晓的到来视若无睹,谢紫嫣反客为主起身招呼朱晓晓,“你来了?!” 本就心里不痛快的桐父看着朱晓晓,慈爱地批评,“你这孩子,家里有客人, 你还傻站着,把餐厅里的水果洗洗端过来。” 谁是客人谁是主人被桐父一语点破,朱晓晓感激地看一眼朱父,老人家给她一 个鼓励的眼神,朱晓晓心中闷气顿时消散,欢快地应一声后转身去了。 把水果放在床头,先大大方方招待谢紫嫣,然后叉起一块菠萝蜜递给桐母, “妈,午饭想吃些什么?” 桐母接过水果咬一口,神情有些犹豫。其实,她一直想吃朱晓晓曾做过的手擀 面,说起来这手擀面也一般,关键是下面的汤太爽口了,滑而不腻。吃过一次后她 一直想再吃,可婆媳之间一直矛盾不断,时而过来的朱晓晓压根没有做饭的热情, 当然,她想吃时也不好意思开口。 其实,之所以桐母会撞车也与她的这想法有关系。谢紫嫣得知桐母一直想吃一 种特色面。昨天,她偶然间看到一家小门面的面馆客人挺多,于是,电话邀出桐母 去试吃。就在面馆前的过马路时,桐母被一辆出租车蹭倒在地,当然,这些桐母是 不会让除了她和谢紫嫣之外的第三人知道。 今天,既然问她了,她想开口说出来,可是,她又觉得一直对儿媳冷冷淡淡的, 要怎么开口呢? 朱晓晓默等一会,试探着问,“主菜吃葱香小排。” 桐母摇头。 朱晓晓再问,“清蒸鲈鱼。” 桐母心中叹气。 朱晓晓心中也有些失望,她想或许是桐母压根不想吃她做的饭。 桐父盯着桐父,若有所思看了会儿,说,“还是手擀面吧。既简单又爽口。” 朱晓晓赶快看向桐母,桐母抑住心中喜悦微点了下头,但语气却无比随意, “那就手擀面。” 得令后的朱晓晓飞快向厨房而去。卧室气氛沉闷,她更愿意去厨房烧饭,她才 不愿意让谢紫嫣冷眼看戏。 随后跟过去的桐父给她打下手,“晓晓,上周你妈逛街回来夸你了。” “呃。”朱晓晓很意外,“夸我?哪方面?” 桐父把洗好的葱段放下,“夸你在弱势下能很好运用自身优势借以扭转局面。” 朱晓晓恍然大悟,这才理解那天桐母眼中一闪而逝的赞赏为的什么。其实,当 时的她并没有想这么多,她只是在那种情况下不想自己太难堪。没想到此举竟换来 桐母夸赞,这出乎她的意料。忽然之间,她觉得桐母并不是她想像的那样。 桐父仍在说,“你妈并不是对你个人有意见,她太要面子了,无论她的儿媳是 谁,她都潜意识地想去改造儿媳,希望儿媳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更希望儿媳能够 面面俱到,希望在哪方面都不弱于人。可是,她忽略了她的期望仅是她个人的想法, 她忽略了每个人都有性格都有脾气,也都有选择怎么样生活的权力,即便这个人是 她的子女,她也没有代替子女做出选择的权利。桐桐是她塑造的第一个产品,失败 了,而你是她潜意识下的第二个产品,也是她全部的希望。我的意思,你理解吗?” 这种疼爱在朱晓晓看来只有疼没有爱,但是,她能改变的只有自己,她不能改 变桐母。只是希望以后这种以疼爱为名的改造越少越好。她暗想,如果没有这种改 造,大家可以随心所欲的过日子,生活就会简单的多,幸福快乐来得也会更容易一 些。只是,这些她没办法说出口。桐父虽然疼爱她,但并不代表她可以肆意宣扬自 己的这种观点。 但是,她能理解桐父的这种行为。不止理解,她心中也有了决定,无论桐母怎 么对待她,她都要尽心尽力照顾桐母。桐母是她爱人桐桦的母亲,爱屋及乌,爱一 个人就爱这个人所附带的一切,包括这个人的父母亲。 雅子父亲盯着桌上的资料陷入沉思。 郑州部销售经理带回的资料出乎他的意料,女婿在郑州部拈花惹草他心中隐约 猜得到,可是,没有料到九家经销商撤柜的事跟此女有关。资料调查中还说韩耀年 初有笔巨款汇到一个人卡上。以此查出持卡人姓名为桐桐。这让雅子父亲震惊,听 闻,桐桐未婚育儿,难道这个孩子竟然是韩耀的?如果属实,名都能交到韩耀手上 吗? 因此,老人家再次雇请私人侦探,调查桐桐母子俩行踪及桐桐儿子身世。这牵 扯到名都今后命运,大意不得。 韩耀陷入两难境地。 他现在要做的是用一切手段来挽回这九家品牌,非常时期需用非常手段,商人 永远以赢利为目的,他要给这九家比中鑫更优惠的进驻条件,甚至,他可以个人承 担一部分费用。 可是,他无奈地发现,他手中现银有限。跟财务部部长沟通过后,他得到一个 很震惊的消息。他将不能从名都提用一分钱,即便是预先提出自己的分红也不行。 这是一个信号,一个不信任他的信号。他担忧起来,这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 他清楚这种命令只有一人人能下,那就是他的岳父。上海之行曾许诺孩子出生之时 便是他全权接手名都之时,此时竟突然限制他。 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韩耀心里冰凉一片,症结在何处他有了方向。只是,他没办法去证实。因为他 异常清楚从岳父那里去证实某件事件那不亚于不打自招。相比证实,死不承认更现 实风险更小一些。 心中愤怒难以平复,明知即便打过去也不解决任何问题,但是,他仍拔出那几 个无比熟悉的数字。电话是通的,但是对方不接听。 韩耀发了个信息过去:接电话。 再打,对方接了,但不开口。 韩耀忍住怒,让语调听起来尽量平缓,“苏苏,你给集团寄东西了?” 虽然苏菲菲仍不开口,但韩耀却明白了,愤怒终于还是没压制住爆发了,“我 对女人向来不薄,即使明知你准备离开,郑东新区的房子还是给你买了。可你呢, 不仅联合中鑫打击我,而且往总部寄信。毁了我就是你的目的?” 苏菲菲问,“你曾经爱过我吗?” 韩耀一愣,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截止目前,他只与桐桐探讨过这个问题。 苏菲菲笑了,“所以,我觉得我的行为并不过分。一个女人不能正常孕育孩子, 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 韩耀又愣了,这是他没料到的。 就在他愣神间,苏菲菲又说,“我是爱过你的。爱到了极致就是恨,我只是小 女人我并不伟大,所以既然恨了就有恨的表达方式。”说完,她挂断电话。 韩耀双鬓开始隐隐作痛,忽然间他开始想念桐桐想念韩王子,甚至,他第一次 有了和她们母子组织家庭的渴望。因此,他马上拿起电话拔通美国朋友的电话,询 问查访结果。答案仍是十分遗憾,没有她们母子的任何消息。 朱晓晓睡在桐母卧室临时撑起的小床上。对此,桐母没拒绝,当然,也没有温 言软语。 熄灯后桐母很快呼吸平稳,想来是熟睡了。于是,躲在被窝里的朱晓晓开始忙 碌起来。两手捧着手机给桐桦发信息。 “老公,么么?” 信息很快回复,“跟着James 见见几个品牌的boss。老婆你呢?” “呆子,给你发信息啊。” “我正忙着,晚上给你发。” “你那边晚上,我这边凌晨啊,不行,陪我聊嘛嘛嘛!!!” 桐桦直接电话拔过来。 铃声音乐悠扬悦耳,听在朱晓晓耳中却无比尖锐,飞快摁下接听键,然后掀被 蹑着步子冲进卫生间,声音压得极底,“干吗打过来?” 桐桦纳闷地问,“丫头,不是你要求陪你聊聊吗?你在哪?” 轮到朱晓晓不解,“在家啊。” “在家干吗声音这么小。你不在你房间?” “呃?”桐父曾交待她暂时不要向桐桦说桐母被撞的事,被桐桦冷不丁这么一 问,一时之间她还真不知该怎么解释。 “你在哪?” “在你妈这边。她被车蹭了。” “什么?伤到哪了?严重吗?” 于是,朱晓晓耐心地说了桐母受伤的部位,并把大夫的嘱咐也细述一遍,最后, 她还明说了桐父的交待。 桐桦听后很感动,当然也很感激朱晓晓,“晓晓,难为你了。儿女没有做的事 你作为儿媳却全做到了……。” 朱晓晓却有自己的见解,因此,她没等桐桦说完就截断了,“老公,我做这些 是应该的,是没有任何目的的,妈喜欢我,我应该,妈不喜欢我,我也应该。我嫁 给了你,照顾你的父母是我应尽的义务。就如同你娶了我,也有义务照顾我的父母 一样。夫妻间不必为了这个相互感激。” 电话中的桐桦不由得喟叹,“老婆,几日不见,我对你还真应该刮目相看啊。” 说得诙谐,语调却再真诚不过,朱晓晓十分准确掌握住桐桦的意思。于是,此 女嘿嘿笑了,边笑边说,“是啊是啊。以后让你刮目相看的地方还多着呢,记得擦 亮眼睛时刻观察着。” 桐桦乐滋滋的笑了。 坐在马桶盖上的朱晓晓却收了笑,落寞地说,“老公,苏苏要离开郑州了。” 电话中桐桦沉默一会儿,“这是必然结局。韩耀不可能为任何女人抛弃前程。 你同学离开他重新开始新生活是明智的选择。人,都应该有份正常的家庭生活,这 和事业可以相提并论,是每个人至关重要的正常需求。” 朱晓晓叹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没有亲自经历过这个如此,原先那个当初又怎么甘心呢!人要为自己的选择 付出代价,这是必然规律。” “可是……。” 于是,朱晓晓坐在卫生间马桶盖子上,桐桦依在巴黎街头的河流栏杆上,两个 人就这么很深入很认真探讨起人生选择与正常婚姻的关系来。并且,一谈就近一个 小时,等到朱晓晓反映过来这是国际长途,话费还是蛮贵的时,此女顿时发狂了, 一个劲儿埋怨桐桦,“干嘛聊这么时间?” 桐桦笑着挂断。 朱晓晓踮着脚悄悄回到自己的小床上躺下。黑暗中,她大睁双眼仔细回味着桐 桦的话,不得不说,年长她八岁的桐桦看待问题角度确实比她深刻比她全面,在苏 菲菲与韩耀的不正常男女关系上,她朱晓晓只是一边倒惋惜苏菲菲,内心鄙夷埋怨 韩耀,觉得出现这种问题责任主要在韩耀身上。而桐桦却不这么认为,他把人生的 事分为可以选择和不可以选择两大类,这件事上他认为是可以选择的范畴,他认为 无论是韩耀还是苏菲菲,既然作出了这种选择,就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无论 这个代价是什么程度如何。其实,刚才朱晓晓曾问桐桦,他的不可以选择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当时,朱晓晓暗自叹口气,她想他的不能选择就是血缘亲情吧。在婆 媳关系上,他的选择是两边安抚,因为他知道两者之间他不可以有所选择。 其实,朱晓晓没有意识到她现在做的就是种选择。她选择了婚姻,所以她忽略 桐母的态度,她选择了桐桦,所以她心甘情愿为他解忧分担。 另外,朱晓晓还不知道的是,临睡前她起身再次检查了桐母伤腿位置时,桐母 是清醒的。更确切的说,桐母根本还没有睡。从朱晓晓躲在被窝发信息,到她冲到 卫生间和桐桦嘀嘀咕咕打电话,然后回来大睁双眼默想心事,房间光线虽然灰暗, 但她从迷茫到憬悟的表情变化,桐母都清楚的看在了眼里。 其实,小俩口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卫生间本就在卧室内,她仍清晰的听见了朱 晓晓说的话,当听到‘妈喜欢我,我应该,妈不喜欢我,我也应该’时她内心有点 震惊有点激动。联想到几日来儿媳变换花样打理她的饮食,突然间,她觉得心底有 丝暖流缓缓流过。 调查有了结果,虽在雅子父亲意料之中,但老人家仍心中震惊,原来早在五年 前女婿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有了女人,不仅如此还孕育出了孩子。老人家愤怒的同时 也佩服女婿的隐忍,当然,佩服之后是无法抑制的后怕。他不能想像如果把集团全 权交给女婿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也许,五年之后名都将会易主,到时候,他们全 家或许会被女婿扫地出门。 与此同时,老人暗责自己大意。女婿对试管婴儿毫不热衷的态度,他应该警惕, 可是,他却大意了。他以为后继有人这个事实会拴住女婿的心,可是,他没有预料 到女婿早已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一直以为女婿舍不得名都这份产业,他没有料到女 婿会暗渡陈仓。 现在,该是有所决断的时候了。 但是,老人家清楚雅子去世前他不能让女婿离开。女儿雅子永远是他心中的最 重。 可是,集团重要决策他不会再让韩耀知道一丝一毫,从即刻起到雅子离世前韩 耀只会是名都一名普通的高级打工仔。 多年经营岂能毁于一旦,韩耀不甘心。他悄悄回到上海约出财务总监,他清楚 财务总监的为人,即便真的不帮他,也绝对不会害他,更不会传出不利于他的流言。 答案是意料之中的很遗憾,财务总监很坦诚的告诉韩耀,这是总裁下得命令, 想改变只能找总裁。他只是执行者,没有权利做出决定或是影响这个决定的实施。 临告别之际,财务总监中肯的建议韩耀,家庭矛盾最好在家中解决,毕竟总裁唯一 的亲生女儿身体欠安。而韩耀代表的恰恰是这个女儿。 一语点透韩耀,他明白此时此刻能助他的只有雅子。也清楚雅子在岳父心中的 分量。 于是,阔别半年之久的夫妻俩见面了。 并发症虽已严重影响到雅子,但是孩子即将出世,爱人回到身边,双重喜悦下, 雅子状态更是出奇的好,苍白面颊甚至出现晕红之色。 “耀,我爸爸给孩子取过名字了,男孩叫泽楷,女孩叫嘉娴。你觉得怎么样?” 雅子盯着床边的韩耀。 韩耀握着她的手,含笑接口,“挺好。” 雅子有不同意见,“有点古老沉重。我还是比较喜欢现代点的。如果是男孩就 叫奕铭,女孩的话,叫茗悠或者嫣然。耀,茗悠好还是嫣然好。” 韩耀心中正在盘算怎么样跟岳父交流,对雅子的问话也就有点心不在焉,“都 好都好。” 被敷衍的雅子有点伤心,然后开始暗自神伤。 这情形恰好落在听闻女婿回家的匆忙赶回的雅子父亲眼里,站在房门的老人压 住怒气,“韩耀,待会来书房找我。” 背对房门的韩耀一惊,他在心里再次快速盘算一遍,等到觉得对策成熟可以面 对岳父时他才离开雅子的房间。 书房里。 老人家很平静地问,“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孩子马上出世。雅子希望我能赶回来。”韩耀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雅子父亲点点头,“孩子满月后,你去安徽开始筹备商场。” 筹备时期哪需他亲自过去,韩耀异常清楚这项决议根本就是流放他的意思。因 此,他直接说出应对之策,“结婚后我和雅子聚少离多,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孩子。 我想先休息几年陪陪雅子和孩子。”适当退让以获得重新出击的力量和资本,这是 韩耀见过财务总监后有的决定。 雅子父亲努力忍住心中厌恶,“也好。” 听到这个答案,韩耀彻底明白了岳父的决定,刹那间犹如一盆冰水烧在头上, 他当机立断直接表明态度,“爸。也许我曾做过令你失望的事,可是,从今日起从 即刻起,我和这些事这些人一刀两断。我会全心全意对待雅子,会好好教导我们的 孩子。爸,给我个机会。” 老人家默盯着韩耀,很久后,重重叹口气后说,“你先去吧。” 这情形看在韩耀眼里是无奈的叹息,因此,他心中暗喜,然后听话地离去。 老人家盯着房门又是沉默很久,最后说了句,“你能待多久就看雅子了。养虎 为患的事我会做吗!” 朱晓晓发现桐母对她的态度有改变。首先,她没有再听到冷言冷语,其次,桐 母想吃什么不再靠桐父或朱晓晓臆测,桐母会直接告诉朱晓晓。其实,最令朱晓晓 兴奋的是,谢紫嫣前来探望时,桐母言行、态度上不再令她难堪,谢紫嫣偶尔的言 语出格之处,不用朱晓晓出言反驳,桐母直接轻描淡写化解。 总之,不止朱晓晓切身感受到这种变化。一直心怀希望的桐父同样发现了,老 爷子甚至开始幻想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这天,桐母说她想吃葱香小排。朱晓晓发现家中已无小排,于是,朱晓晓外出 采购了。 站在超市的冷柜旁挑拣小排时,电话响了。 看号码是景雯雯。听声音那丫头似乎情绪不高,“猪,我现在在兰葸苑,你马 上过来一趟。” 声音不容拒绝,朱晓晓有些纳闷。觉得时间还早,因此,她答应了,“好啊。 不过,蚊子,你怎么了?声音这么怪。” “你来了就会知道我怎么了。” 朱晓晓心中微动,她隐约能猜出景雯雯为何这样了。无奈叹口气,内心边思索 怎么向景雯雯解释整件事的原委边向大学路走去。 走进咖啡厅,推开兰葸苑的那刹那,景雯雯爆发了,嗓门极其豪爽,“猪,你 们俩耍猴的吧!有你们俩这样的吗?” 朱晓晓慌乱解释,“我结婚前我们就结束了。不对,应该说,我们根本就没开 始正式的恋爱。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和杨亚樨会有结果,我不想 这件事影响你的情绪。” “你这边是结束了,可杨亚樨那边没有结束啊。” 朱晓晓张口结舌,她不清楚景雯雯与杨亚樨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所以,接下 来该怎么劝她根本没有方向。她心中十分懊恼,她心中暗自责怪自己,那天为什么 会住杨亚樨安排的酒店呢?是不是这行为让杨亚樨感觉她和桐桦的婚姻亮起了红灯? 让他又重新产生希望了呢? 景雯雯的声讨还在继续,“你们心里都清楚,只把我一个人当傻子。难怪苏苏 说杨亚樨的心不在我身上,真可笑,我居然还骂苏苏。其实,该被骂的应该是你。” 朱晓晓很小心的赔着笑,“蚊子,你继续骂,都是我的不是,全怪我,我应该 早点告诉你,我和杨亚樨曾在少年朦胧时期对彼此产生过好感,我不应隐瞒你,对 不起……。” 朱晓晓翻来覆去的重复道歉很搞笑,于是,本就准备撒撒气就收手的景雯雯破 涕为笑,“死猪头,本人气消之前你要随叫随到,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要自觉自 愿赎错,要……。” 朱晓晓听到头皮发麻,截口问,“有直接点的吗?杀人不过头点地,有你这么 折腾人的吗?” 景雯雯很认真地想了会儿说,“直接点的不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怕你不答应。” “说。只要本美女能力范围内,就不会不答应。” “从今日起,你们家商场永远是我的出厂价服装供货方……。” “成交。” “我还没说完呢?我以后若是交了男朋友,那么男朋友和我一样待遇。结婚后, 我的儿女和我们俩一样……。” 朱晓晓抓起包包边往外走边直接拒绝,“你什么时候再想消气,给我打电话, 你放心,我保证随叫随到。” 包间里传出景雯雯的哀嚎,“死猪头,可以打商量的……。” 走出咖啡厅,朱晓晓给苏菲菲打电话,“死丫头,你给蚊子胡说什么了?” 苏菲菲口气比朱晓晓更理直气壮,“猪。我保证我说得全是实话,没加一句假 话。杨亚樨如果不是现在仍喜欢着你,我可以头拧下来让你当球踢。我们三人之中 我错过就行了,蚊子比我们俩都单纯,早点认清现实总比晚点悲痛欲绝强。” “可是,我现在和杨亚樨确实没什么关系啊。” “但是,你不是蚊子的男朋友,他才是啊。” “呃……。”朱晓晓词穷,但心里仍有不甘,“可是,……。” 苏菲菲没容朱晓晓说完,“猪,把伤口捂起来并不代表伤口已经愈合,捂着很 有可能会进一步恶化而自己却不知道。感情上,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成婚前, 还是睁大双眼看清楚比较好。否则,后悔莫及是迟早的问题。其实,是杨亚樨向景 雯雯坦诚了他自己的真实感情,景雯雯打给我只是为了证实。景雯雯并没有怪他, 当然也没有怪你。” 想想也是,景雯雯从头到尾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貌似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所以, 朱晓晓同学很自觉地原谅了自己,当然顺带原谅了大嘴巴苏菲菲。 但是,苏菲菲爱情辩论会并没有停止,“猪,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和谐美满 的婚姻生活并不是人人都可以享受的。你好命,碰到你家猪公……。” 苏菲菲自从离开韩耀后,说起爱情理论来总是一发不可收拾。朱晓晓听得头皮 发麻,“苏苏,我现在要去买小排,中午饭要用。有空我们再聊哈。” 苏菲菲先叹口气,然后仍以那句‘幸福的人总不理解不幸的人的伤悲’结束语 结束。 朱晓晓重返超市买了小排骨、基尾虾、苦瓜等五六种菜及几样水果后匆匆忙忙 回家。回到家发现熟客谢紫嫣又来探望桐母。 破天荒的,朱晓晓未开口打招呼前桐母先开了口,“晓晓,午饭可以晚点吃。 先坐下休息一会儿,超市离我们家可不近。” 朱晓晓愣过之后是欣喜。她意识到桐母已经开始在意她的感受了。于是,满心 欢快答应后很主动地把水果拎到厨房开始洗。她想,既然桐母已从内心里接纳了她, 那她也该有主人的样子才对。即使不喜欢谢紫嫣,但这个女人毕竟是桐母的客人, 应该受到礼貌的招待。 也就在朱晓晓专心洗水果的时候,卧室发生了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的事件。 原因很简单,谢紫嫣来后,桐父为两人准备茶水后下楼转悠了,而桐母闲谈期间不 知不觉喝了不少水。喝多了水自然想去卫生间解决一下私人问题。可是,很显然的, 家中的全是女人,无论是谢紫嫣还是朱晓晓都撑不起桐母。于是,桐母很尴尬地让 身边的谢紫嫣帮忙拿接便器。 答应后谢紫嫣进卫生间后下意识地去找胶皮手套,四处看看,没找着。于是, 谢紫嫣没有多想直接出卧室进厨房,拿起水池边的胶皮手套就往外走。 朱晓晓也没多想,跟着她进卫生间,然后直接拿起接便器走到床边,先从床头 柜抽屉里抽出一次性隔尿垫铺在床上,然后放接便器,准备妥当后俯身托住桐母的 腰,很自然地交待,“妈,注意不要动腿。” 桐母也很自然地提醒朱晓晓,“往下托一点。” 之后,朱晓晓很自然直接用手把接便器连同隔尿垫一起拿到卫生间。很认真的 洗刷后转身出了卧室。 谢紫嫣拿着胶皮手套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总之,场面极其怪异。 桐母彷若不知她的窘境,笑指着床边,“坐,紫嫣。” 谢紫嫣默默坐下,心中转了几转也没找到合适的话圆场。 桐母却自顾自说了起来,“孩子,女人该恋爱时就要恋爱,到年龄结婚时就要 结婚。一旦错过佳期就会步步错。忙事业的女人外表看着光鲜,其实心里更多的是 苦闷。因为成功的男人多数喜欢家庭型的女人,因为他们工作之余更需要温馨舒适 的家,他们会觉得协助他打拼,任何有能力的人都可以,而合适的伴侣则是可遇而 不可求。因为这个合适有很深的延伸,这个延伸不仅仅包括相爱。” 谢紫嫣由忐忑变为惊恐。 而桐母显然还没有说完,“就像桦桦和晓晓,对他们俩来说,或许他们觉得他 们之间只是是相爱,只要相爱就可以了。可是,在我们看来,他们就是合适的相配, 桦桦在外打拼,晓晓心甘情愿做全职太太……。” 有丝绝望在谢紫嫣心中蔓延。她明白,通向桐家大门的路已全部堵住。本来希 望就不大的渴望现在已完全没能可能。 最后,桐母接过她手中的手套,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扬头喊,“晓晓,水 果还没好吗?” 朱晓晓应声而出,“这次买的菠萝蜜是整个的,自己拨皮很费时间。” 桐母笑责,“这孩子,干吗不买拨好的。” 朱晓晓笑呵呵的回答,“还是自己拨得干净卫生嘛。” 听着她们婆媳之间的一问一答,谢紫嫣突然发现她很多余。于是,她十分礼貌 地向桐母告辞。 桐母十分客气地挽留她一起共进午餐,并适当地夸赞了儿媳做饭的手艺。谢紫 嫣却说她还有急事需要处理。桐母含笑说,下次再来时一定得尝尝儿媳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