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四十一 小舞每天在我面前晃荡来晃荡去的,多多少少会影响一些我写东西的速度。而 且哼哼呀呀地唱歌,是我比较忍受不了的。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她会把一首歌唱得 跑调,或者换好几个方法来唱。站在我面前学着男人的声音唱着满文军的《懂你》, 声调还抑扬顿挫的,而且身体语言还张牙舞爪地对着我。把我气得关上了电脑,直 勾勾地瞅着她。她一看我瞅着她不唱了,停下来坐下了。我说,唱啊! 接着唱啊! 她晃荡着脑袋说,你让我唱我就唱啊! 我的演唱会,在首体听最便宜还得50块 钱一张票哪! 我看了看她说,爷爷我给你五万,你去外边河里唱去。 她说,切! 本小姐不缺钱,给多少也不好使,我就在这唱了。 我气急败坏地喊,我这不是跟你玩哪! 你他妈能不能顾及别人感受?! 她笑着说,你也知道顾及别人的感受哇?!知道别人的感受,我昨晚兴趣高昂地 趴在你身上,你还跟要死一样呼呼地睡大觉。 我说,那你不会叫我呀? 她喊道,我叫了! 你一脚把我蹬下去了! 我说,我蹬了吗? 她说,你他妈就是个浑蛋1 四十二 晚上我在楼下写东西,小舞在楼上自己一个人唱卡拉OK。过一会儿我听着上面 没声了,又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楼梯扑腾扑腾的声音,心里一阵担心,完了,她又折 磨我来了。她跑到我面前问我,亲爱的,你渴吗? 我瞅了她一眼,没回答她,心里 清楚回答也是白回答。但是出乎我预料的是她接着说,我去给你泡杯茶吧! 我看着 她向厨房走去,有点发愣。不一会儿她端着一杯茶放到了我面前,然后说,等会儿 再喝,现在烫。我又看了她一眼,之后接着写东西。 她老老实实地坐在我的旁边看着我,也不说话。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停下来 问她,你想干什么直说吧! 她眨眨眼睛说,我没想干什么呀! 就想这么看着你。对 了,你想吃水果吗? 你要想吃的话,我去给你洗。我瞅着她摇摇头。 她说,你快写吧! 接着写,我坐在这不干扰你吧? 要是打扰你了,我就上楼。 我又摇摇头。我本想接着写,但在这种情况下,我又实在写不进去了。我把电脑关 了,跟她说,我歇一会儿,咱俩上床躺一会儿。她在那里马上把胳膊和腿都伸开了, 甜蜜蜜地笑着让我抱她。 上床后,她趴在我身上问我,亲爱的,想吗? 我说,还行。她说,那就来吧! 她说完就把我的衣服脱了下去,不一会儿的工夫我也开始兴奋了。一阵折腾之后, 我躺在她旁边,她光着身子蹦下地给我拿了一根烟,放在我嘴里之后竟然还给我点 上了。然后笑着问我,我好不好? 我点头。她又问,我乖不乖? 我又点头。 她接着说,那你说你该不该为你的小宝贝做点什么? 我接着点头。她高兴地说, 那好,就当你答应了。我突然醒过来问,我答应你什么了? 她笑着说,给我写歌呀 ! 告诉你,不许反悔,要不然你会很惨的。 我说,我啥时候答应给你写歌了? 她说,就刚才呀! 我说,我答应你为你做点什么,但是刚刚已经做了,没看见现在满身是汗吗! 她趴在我身上开始撒娇说,就帮我写几首嘛! 你给别人都能写,况且你的小宝 贝我还这么爱你,你就忍心让我不高兴? 她蹭得我浑身痒痒,连心里都痒痒,连忙说,行! 给你写,但是有个条件,今 后我写东西的时候,你不许打扰我。 她高兴得亲了一下我,然后说,你一天给我写一首,我肯定不打扰你,天天伺 候得你舒舒服服的。 四十三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还在睡着。小舞已经好多日子忘记了 早上起来练声的毛病了,现在对于她来说睡觉是天下第一大事儿。我点着一根烟坐 在床头,打开电脑,为她写了第一首歌。 我醒了,你还在睡着 在阳光直泄的晌午我睁开眼睛 看着你执著的双眼还在睡梦中禁闭 为什么我醒了,你还在睡着 是昨夜的风雨还在你的心里延续 还是我们在美梦的尽头真的无法相遇 也许是我太过在意 但感情充满着小脾气 为什么我醒了,你还在睡着 我的心在这样的晌午没了踪迹 寻找你的方向在哪里 梦中的距离让我无法靠近 我醒了,你还在睡着 看着你轻轻的呼吸 这也许就是我们之间的美丽 写完了那首歌,我打印了出来,扔在她的枕边。然后搬着电脑,到外面门口的 躺椅上写起了我的剧本。过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没看表,只听到一阵蹦蹦跳跳的 声音向我靠近。接着小舞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抱着我狠狠地亲了三口,然后说,亲 爱的,太棒了。我决定了,从今以后这一辈子我就爱你一个浑蛋了,无论我再跟谁 做着爱、睡着觉,我心里就爱你。 我看着她说,把那个无论去掉行不行啊?! 她笑着说,你要是敢保证不出去鬼混,我就去掉。 我说,那算了吧1 四十四 她真的不闹我了,我给她写完歌之后,她就整天待在钢琴旁边,琢磨着自己编 曲。我坐在一边写东西,她还伺候着我,一会儿给我倒杯水,一会儿扔给我一个大 苹果。自己编一段曲子之后,还拽着我让我给她提点意见。对音乐我理论上是全部 清楚,但实际操作我是一点不行,只能从感觉上找好坏。但是在享受这样高等待遇 的同时,帮她白话白话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四十五 用了十多天的时间终于把电影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并自认为无论是情节还 是结尾都是相当牛逼的,至少在比较中能够显现出来。 扔了电脑,我整个人顿时轻松得像能飞一样,给小舞写的9 首歌也全部完成。 我开着车带着她跑了出去,一开始她还有点惊讶,但出来之后她的惊讶马上变成喜 悦和欢呼。我高兴地看着她卡着一个大太阳镜,手舞足蹈的样子,感觉自己突然年 轻了。这种年轻是来源于,我对她的感觉竟然开始莫名其妙了。这时我体会到了一 种前所未有的危险,我忙转过头,打开了比较震撼的音乐。我们的车,在那个乡村 的小路上像一阵疯狂的冰雹一样,疾速而过,勾起了所有过路人的惊讶与关注。小 舞把头伸出去叫喊着,爽啊! 唉! 你们都认识我吗? 我是唱歌最最好听的小舞,记 住我的名字,你们以后会常见到我的。凡是过路人眼睛都瞪圆了,看着这个白痴在 叫唤,估计所有人能听到的只有震耳欲聋的音乐。而小舞的声音,只有我一个人能 听到。 四十六 当天晚上,我们俩收拾了一下东西,我打电话订了两张明天十一点多飞北京的 机票。吃完晚饭,我们俩早早地爬上了床,小舞今天特别黏人,一直抱着我,就是 不愿意放开。在床上她问我,回北京之后,你还会这么爱我吗? 我说,更确切地说是,回北京之后我们还能保持现在的关系吗? 只要你没够就 行,我现在还没感觉到够。 小舞接着问,那你将来要够了怎么办? 我说,我够了的时候,你也一定够了。 她坚定地说,我不会够的,没你那么铁石心肠。 我说,每个人结婚的时候,都土了吧唧地说,我会爱你一辈子的。结果一个都 没有,而且还是在任何情况下。 小舞说,那不同。 我说,有什么不同? 大便跟屎有不同吗? 只不过一个被虚假的文明给包装了, 一个真实的粗俗,我们俩应该就是真实的粗俗。 小舞说,你的意思是,咱俩就是屎呗?! 我说,我是说理论上是这样,但实际卜我不承认这种形容,你自己承认了,是 比较有觉悟的,值得表扬。 小舞说,你滚! 我说,应该给你带朵小红花,上面只写着一个字。 小舞说,就写“妈”。是不是? 我说,行! 反正参加颁奖仪式的都你家人,我是不参加。 小舞叫道,你马上给我滚! 浑蛋1 四十七 坐在飞机上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竟然有点思念北京了,更想念北京的那 些浑蛋。 我转头看了看躺在我肩膀上,闭着眼睛的小舞,飞快而过的这段生活跟我以往 的状态相比,在我的脑袋中是相当不真实的。但对我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除 了那些浑浑噩噩、乱七八糟、每天重复的混日子状态之外,其他闪过的生活,在我 这里都是不真实的。感觉那些不属于我,但又是在心境如水的时候最想得到的。这 里的矛盾是属于我自己内心的东西,避免不了,每个人都有矛盾,尤其是对女人。 明知道自己不愿意跟一个女人过一辈子,但还是得结婚。所以说对于这个,我一点 都不感到惊奇或者惊讶。反而让我感觉到特别的是,我突然出现的对北京的依恋。 以往玩够了回到北京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肯定都是,我怎么又回这破地方来了。 但这一次给我的感觉是,北京,我回来了。明显的一个不情愿,一个傻呵呵的期待 已久。 四十八 像我一样在北京的人实在太多了,记得02年春节,我是跟关叔在北京过的年。 但那绝对是我记忆中最冷清的一个春节,不单单是我和关叔感觉到冷清,我相信北 京这个城市自己也会感觉到冷清。整个大街上几乎看不到几个人,我们俩一直在怀 疑北京人都跑哪去了。后来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我们俩想找几个朋友一起过来吃, 没想到的是我们俩每人打了三四十个电话,竟然没有一个留在北京过年的,都在全 国各个角落的属于自己的家里猫着。这使我们深深地感觉到,北京,一个首都给我 们的繁荣,是由全国各个方面的三六九等人支撑着的,完全一个大杂烩的繁荣。对 于地地道道的北京人来说,他们不会喜欢这么多外地人来抢占他们的地盘,他们会 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首都人民,才应该真正地享受那种繁荣。但是如果真的没有这 些所谓的外地人激情万丈地在这里折腾,那北京剩下的会是什么,大概只有那实质 的岁月磨炼下的冷清,每夜的寒风飘过,呼呼声响。 四十九 我问小舞,北京好吗? 小舞说,好哇! 你认为不好吗? 我说,好与不好都无所谓,这里只适合混,但 不属于我。 小舞说,农民! 我说,东北人脑袋里最重要的永远都是家,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小舞说,那也不错呀! 我先把你家最热乎的地儿占上。 我说,行啊! 不过在东北一般来说那个地儿都是留给儿子或者女儿,你要愿意 当,我就勉强认了。 小舞说,还敢跟我这占便宜,现在我不跟你一样的。看见前方是哪里了吗? 告 诉你,那叫北京,那是我的地盘,给本姑娘弄生气了,我把你扔未名湖里去,让你 循着你老前辈的足迹而去。 我笑着说,你的地盘你能罩住哇? 她晃荡着脑袋说,那当然,我一发话都齐刷地伸手。 我说,一大堆砖头子奔你而来。 小舞说,那你跟我在一起,也是先把你砸死。 我说,你舍得? 小舞说,傻瓜,他们砸就砸呗! 正好咱们用那些砖头盖一个爱的巢穴。 五十 十月份的北京,阳光明媚,小风徐徐,相对于南方来说,让人感觉到非凡的爽 朗。在这里我最喜欢的应该就是这个季节,剩下的那三个季节都不太正常,有种憋 着发泄不出来的感觉,只是闷着。但在这个季节里一切都感觉那么的新鲜,空气是 清爽的,姑娘们的打扮也是有足够的空间发挥的,所以这时的北京对我所有的感官 来说都是比较优待的。 把小舞送回家之后,我回到自己的窝一头栽在床上就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 久,被一阵电话声吵醒,是老剑,他说听说我回来了。我问他听谁说的。他说他听 关叔说的,关叔听瘸子说的。我笑了一下说,这个传播规律跟他妈细菌差不多,你 过来吧! 我在家等你。 -------- 亦凡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