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挺直腰板,迎上他的目光,“老板,我的问题问完了,可是我想其它同志 还有更重要的问题问你,你要挺住啊。” 不等他回话,然后我扭头向身边的一个男人说:“难道你没有问题要问严老 板的吗?” 这个男人可不是我随便选的,我是经过一晚上的仔细观摩,才最终确定了他 成为我的合作伙伴。虽然他并不知道我已经暗中看上了他,呃,选中他为我服务。 他眉目清秀,两只眼睛像小鹿般地水灵,皮肤白皙,骨架非常小巧,这是他 第一眼吸引住我的地方,另外更重要的是,他一整晚都在找酒吧服务人员打听严 老板的消息,这岂不是我百分百理想的partner 吗?我下午预想的时候,还在想 可不可能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现在看来,是上天站在我这边啊,果然god is a girl。 一听我的话,他马上两眼兴奋地放光。 “嗯。有的,有的。” “那还不抓紧机会。”我催促道。 “那个,严老板,你有没有结婚?” 他这个问题在我意料之中,他的意图太明显了。 他的问题,引起了下面更多人的关注,都把目光急切地投向了严司亦,看来 这个家伙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啊。 “没有。”上面的那个人脸色一成不变。 “那你有任何girlfriend或者boyfriend 吗?”强,实在是强,呵呵,看你 怎么答。 严司亦没有立刻作答,把目光投向了我,眼神深沉。干嘛,这个问题可不是 我指使的。 “有。我有女朋友了。”他答道,眼神依旧没有离开我。 “哦。”旁边的这位小弟弟眼神立刻黯淡了下去。 喂,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你不能就这么倒下啊。 其它人开始提问题了。趁这个空档,我对小弟弟说:“小弟弟,别失望,我 教你一个方法可以得到严老板的吻,好吗?” “真的吗?可是他女朋友不会生气吗?” 真是个好孩子。“不会的,这个是游戏的奖品,他和她女朋友都不会生气的。” “嗯,好的,姐姐。我听你的。” 看来我和蔼可亲的面目依旧有用啊。于是,我很卑鄙地给他支了招。 “严老板,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小弟弟鼓起勇气说道。 “你讲吧。”他仍是一脸云淡风轻。 “你吻男人和吻女人的姿势有什么不同?请在现场演示。” 哈,昨天让你逃脱,你今天非得吻男人了吧,要不就现在吻,要不就在颁奖 品的时候吻。我给你挑的对象也不差啦,美型的一个受哦。这可是我思来想去对 你的最佳绝招呢,我一不能打你,二不敢骂你,三还没有后台,只有捡些没水准 的事情做做了。不过,你可以满足一个小弟弟的美好心愿,何乐而不为呢。 你要怎么答? 他盯我的眼里快冒出火了。不,不用这样吧?我最初的欢喜和愉快在此样的 盯视之下逐渐变淡变小,似乎有一种叫自我厌恶感的情绪在滋生。唉,好人就是 容易心软。 可是,你要怎么答? 我仍然好奇。 “在这里,我想向大家声明:第一,我珍爱我的女朋友,我只会吻她一个人 ;第二,我没有同志倾向,当然我并不歧视任何同志,我只是认为他们应该得到 更真挚的感情,如同我和我女朋友之间的互相珍惜,彼此忠诚,所以我绝不会去 随便亲吻一个男人。这既是对他的不尊重,也是对我和我女朋友感情的不尊重。 这道题我认输。” 什么?这就是你的回答? 下面的观众却唏嘘起来。 “原来严总是这么痴情的一个人啊。” “要是有一个人这么全心全意对我,那该多好啊。” “专一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喂,不对不对,这不是我要的走向啊。 没办法,只有使最后一个棋子了。 “严老板,既然你认输了,那是不是该给这位小弟弟一个奖品呢?”划开喧 嚣,我说道。 “那是当然,只要提出问题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奖品。”他眼神异常锐利。 “如果,这位弟弟想要的是老板您的吻呢?”我一语刺过去。 这下看你是要吻还是不吻。你说不吻男人,那怎么给奖品?你若是要给奖品, 那你不就得不吻?哈,这个二难命题,可是耗费我多少脑细胞才构思出来的。 “哦?真是这位弟弟要的吗?”他反问道。 “那是自然。弟弟,你亲自跟他说。”我极力怂恿。 “严老板,我想要你的吻。”弟弟在我强势的带动下,果然勇气大增,语气 非常坚定。 “可是,你没有资格要。”他斩钉截铁地说。 “严老板,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你没回答上小弟弟的问题,凭什么他没有资 格?” “你确信这是他的问题吗?幕后军师。” “据我观察,你从一开始就在指使小弟弟,这个问题也是你提供给他的,对 不对,小弟弟?”他的眼神从我身上转向小弟弟,小弟弟就这样深陷在他的深情 眼光里拔不出来,然后很不道义地出卖了我:“是。” 严司亦在得到他要的答案之后,马上转移视线,“大家都听见了,真正提问 题的是这位小姐,所以我的奖品自然应该给她。对不对?” 全场的人都被他刻意散发出来的魅惑眼神所吸引,纷纷点头,“是”的应喝 声四处而起。 “那接下来我就该吻这位小姐咯……”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样下去不行啊,这可不是我预订的结局啊。 他一使眼色,眼看着昨晚架我的保镖又走了过来,我急忙说道:“慢,严老 板你不是只吻你女朋友吗?可不能对她不忠啊!” “呵。”他突然笑了,走下舞台,拔开人群,走向了我。 他站到了我面前,睁大了眼睛,温柔地说:“珂珂,我说你今天晚上胡闹了 这么久是为什么,原来是怪我没承认你是我女朋友啊,那好吧,今天晚上我就正 式宣布你成为我女朋友,你说好不好?” 什,什么?你的逻辑是怎么演的?重新给我在黑板上画一遍……我内心呐喊 着,我跟不上了。 然后,只听见他说:“这个就算我们的定情之吻吧。” 接着,同昨晚相同的触感落在了我的唇上,却夹裹着比昨晚更强的力道,整 个人也被他揽了过去,靠在了他的身上。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只有他加在我唇上 的压力,一遍一遍,一寸一寸,the one 的气味慢慢在我唇边溢开,湿润的舌头 来回地滑动,试探地点点我紧抿的唇,侵蚀着我的防线。 我脑中一片混沌,对周围的一切完全没有意识,唯一还能意识的便是他的唇, 和舌,唯一还能想到必须做的就是紧紧闭住我的嘴巴,不让那条蛇有机会潜入。 这个吻,终于结束了。 然后,我被人鄙视了,被人排斥了。 观众以为我是他胡闹的女朋友, 酒吧其他服务员以为我是下基层考察的准老板娘, 我可爱的小弟弟,更是美目怒斥我,把我视作了一号情敌。 我再次灰溜溜地逃回了工作人员休息室。 我的命运,怎么那么悲惨啊。 我怎么一次也玩不过你啊。 “你的能耐可不止这点儿的,今天只让我出了一次丑,表现不合格啊。”正 在我自我怜惜之际,他不知什么时候也进来了,晃到我身边说,声音中透着得意。 你以为我是谁啊,复仇女神,智慧女神,还是阴谋女神。这可是我花了一下 午时间想出来的计谋啊,死了我多少脑细胞啊。 算了,以后还是暂时乖乖做服务员得了,等我的老谋深算等级提高些再与你 战。老是偷鸡不成多惨呐。 “老板,我再不和你作对了,我今后就是一个勤快干活的员工了。”我无比 真诚地望着他说。 他的脸色却一下子垮了下来,紧盯着我说:“真让我没想到。” “什么?”我好奇地接道。 “没想到你这么容易放弃了。你是什么女人,被人强吻了两次,一点反应都 没有,没有羞愧,没有耻辱,没有愤怒。” 切,难道让我去寻死寻活?至于吗。 “你不要跟我说大学女生很开放,更不要跟我说你很开放。”咦,你怎么知 道我要说这个答案。 “你大学两年,一次恋爱没有谈过,跟在你周围进进出出的都是女生。”我 疑惑起来,他怎么知道。 “不止这样,有个男生从大一下期开始追你,公认的帅哥,多少女生想要的 类型,可是,他追了你整整一年,早上给你送早餐,被你扔掉;晚上想陪你上自 习,被你晾在图书馆;给你复印笔记,你撕烂;送你的礼物,你分给别人用;后 来在教学楼顶上要为了你自杀,你更是漠不关心,上了楼顶之后,只是说‘要跳 就快跳,别在这儿磨磨蹭蹭,还要我在这儿陪你吹冷风。’你怎么能做到这么凉 薄,你怎么能做到这么狠心,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勾起你真正的感情?” 是有这么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喜欢上我,莫名其妙地跟了我一年,我想尽了 一切办法拒绝、漠视,但是他总有坚忍不拔的斗志重返战场,而我也只能更冷漠 地拒绝,最后一次,他蹬上了楼顶,要以自杀威胁我,于是有了他描述的那一幕。 所幸的是,他并没有把自己的生命如此地轻贱掉,在听了我无情刻薄的语言 之后,终于醒悟,自己摇摇晃晃地走下了天台,而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从那 以后,他也再没出现在我的面前。 前尘往事,不知道是对他的摧残还是对我的折磨。 只是,严司亦,这个认识不过几天的人,怎么能够知道得这么详细? 我爆发了,伸手指向他,尖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 他却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不回答我的问题,右手指向了我的左胸,“你这 里,有心吗?” ------ 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