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西安,真是一座让人流连忘返的城市。 我们后来又去了明城墙,碑林博物馆,大雁塔。在明城墙骑自行车绕圈,在 博物馆学人拓字,在大雁塔丢了硬币祈福。 每天的生活都充满了新鲜,都让我增广了见闻,每天都让我笑到抽筋,每天 我的手都会痒,然后会打某人,然后某人晚上跑来要求按摩,按摩之后赖着不走, 要求同房休息,然后被我一脚踢出去。 其间,有收到白亚的短信,我都是快乐地报备了当天的情况,没有问她跟杨 云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他们俩顺其自然必定能成。也有收到杨天的短信, 问我去了哪儿,在干什么,怎么一直不见人,我一条也没有回,对于他,已经没 有再联系的必要。我没有必要去担一个莫名其妙的第三者罪名,没有必要去跟一 个无聊的人争执,没有必要把自己绑在让我痛苦的两个人中间。你们俩的事,三 年前是我傻傻地掺和进来,闹得心神俱裂,三年后,我更没有必要再掺和进来。 我以为人生的终极快乐就是如此,有了这样的生活后,我还有什么好祈求的。 可是原来生活就是玩笑,永远会在你以为自己站在最高点的时候,把你抛下, 摔得你粉身碎骨,遍体鳞伤。 西安之旅,让我见识了陕北特有的民风民貌。这里的人大都耿直、善良,非 常纯朴,问路或是问商品情况,都能得到满意的答复,虽然不及北京人那么能侃, 但也道得一清二楚,偶有些的士司机还特别懂古迹、名胜、小吃之类的,兴致勃 勃地给我们大谈特谈,而我们也乐得凝神而听。不过,也有些特别不厚道的人, 看似憨直,却其心可居,一位出租车司机带我们兜路,差点就被骗了路费,还好 西安城四四方方,比较好认路。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但这一方人还个个不同。 看起来本分老实的人,却越可能用简单的招数,骗得你惨兮兮。 无论如何,是趁兴而去,尽兴而归了,收获满满,拍了很多照片,又买了很 多西安的特色产品,比如皮影,比如腊牛肉,比如陕西狗头枣。我宿舍和严司亦 酒吧的人,这下可要乐歪了,老铁家的腊牛肉鲜嫩无比,卤味地道,入口即化, 而陕西的狗头枣又大又甜,营养十足。本来还想带些火晶柿子回来,可惜怕路上 弄坏了,所以作罢。这里的火晶柿子可是非不一般,是由枣树和柿子树嫁接而成, 在这之前我可是闻所未闻,不过嫁接后的柿子果然不同凡味,甜而不腻,十分可 口。总之,这个城市,它的食品、它的古迹、它的宝物、它的民俗,都让我流连 忘返。 告别西安,回到上海,浦东机场依然是那么喧嚣热闹,整洁、干净与流畅, 俨然已经不是起飞前的那个世界。古朴好?摩登好?谁都说不清楚。这两个城市, 分别是中国古代与现代的经济文化中心,纵横交错于这样的时空中,让我感慨万 千。西安,在中国现代化的进程中,还能保持其古都本色吗?能不沾染现代都市 的市侩气息吗?这些都还是未知之数,只能留待未来去检验。 白亚见到我带回来的牛肉和大枣,简直乐翻了。这个姑娘性格怎么变,脾气 怎么变,喜欢的人怎么变,始终不变的是那张好吃的嘴。 坐在床边上,大把大把吃着枣子,边用刀切着牛肉吃,抽空还囫囵着对我说 :“你这趟旅游真值……” 我看着她这副馋眼,忍俊不禁,说:“你注意点儿,别吃光了,还得留点儿 给吴林呢。” 她边吃边忙点头,嘴却没停下。 我从包里又抽出一张皮影。这是一张状元皮影,牛皮做成,透明水色着色, 色泽纯正绚丽、对比强烈,整个皮影放置在一张黑色绒布上,再用玻璃镶框,透 明感极强,典雅大方。我递给白亚说:“你把这个带给杨云吧。他应该会喜欢的。” 白亚停下来吃的动作,抬头看着我慢慢说:“你,怎么,不自己去送?” 我看着她严肃认真的样子,哧的一声笑了出来:“现在我拿给你还不就等于 拿给了他?” 听了我的话,她似乎释然了,说:“哦。好的呀。谢谢了。”接着,伸手接 过了皮影。 或许我的这句话,是对他们关系的最强烈保证,也是对我和杨云关系的最强 势证明,这样,白亚应该完全安心了吧? 不过,她也太明显了吧,吃我的东西不说谢谢,帮忙拿杨云的东西就说谢谢 了,这个重色轻友的坏蛋。 白亚似乎对杨天的事情都比较积极,中午刚把东西给了他,下午,杨云就给 我来了短信,约我在校门口的KFC 见面。好吧,见一面也好,有些事情说清楚应 该会更好些,对他好,对白亚也好,当然,对我,也是好的。 ------ 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