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挂我的爱 不一会儿,酒吧便进了一大群人,自然是陶清蓝的“兄弟伙”。 “开工吧,你们的手都嫌慌了。”陶清蓝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尖狠狠蹑了几 下。 顿时,那群人便像疯了一般见东西就砸,活像鬼子进村了。四周立刻响起哗啦 啦的玻璃破碎声。我吓得蜷在一个角落,用手捂了耳朵。刚才还载歌载舞流光四溢 的夜天堂变成了暴戾的地狱。 黎思媛和陶清芷看不下去了,离开了酒吧。 一定让妈妈想办法救救哥哥。酒吧砸了没了就算了,只是哥哥怎么也不可以坐 牢。我偷偷的溜出了酒吧。 我用哆嗦的手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去:“妈妈,哥哥出事了,快救救他。” “出什么事了?”妈妈的声音还不怎么着急,因为一般的事情应晨自己就可以 搞定了。自从他打警察被安然无恙的放了出来之后,就没有人敢再为难他了。 “他把陶清蓝打了,陶清蓝叫了一大帮人把哥的酒吧砸了,哥,哥被带到警察 局了。陶清蓝说要,要他坐牢。”我害怕妈妈不知道陶清蓝是谁,又加上几句, “陶清蓝是陶夕暮的儿子,陶,陶夕暮您知道吧。那个富豪陶夕暮……”我有些语 无伦次了。 妈妈没作声,我想她一定被吓到了。 “妈妈。”我叫了一声,“哥哥怎么办,你的朋友能帮到他吗?” “桃桃,你先回家来。”妈妈的声音仍是那么平静,好像胸有成竹似的。 “妈妈……”我还想重申事情的严重性,但妈妈打断了我的话,“桃桃你先回 来,妈妈会想办法的。” 我这才放心的挂上了电话,如果妈妈连这件事情都搞得妥当了,她真是万能的 了。我立刻打了出租车回家。 家里只有刘嫂,她说妈妈在接了我的电话之后便出门了。 “桃桃,去睡觉吧。”刘嫂关心的说,“你妈妈说不用等她了。” 可我哪里睡得着。我心焦的坐到沙发上。刘嫂感觉出了什么事情便问:“出什 么事情了吗?我看到你妈出门的时候脸色很凝重。” 我欲言又止,还是不要告诉刘嫂的好,免得她又担心。于是我笑着说:“哥哥 和别人打了一点小架。” 打架对应晨来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他看不惯哪个人便挥拳头。所以连刘嫂 对哥哥打架斗殴这种事情都不上心了,她只摇了摇头说:“这孩子,怎么还长不大 哟。” 后来,我迷迷糊糊的便靠在沙发上睡过去了。只是睡得很不安稳,后来听到开 门声便猛然惊醒了。是妈妈和应晨回来了。我看到墙上的时针指向三点。 应晨又一次平安无事的出了警察局! 我觉得不可思议,他可是把陶大公子打了。陶夕暮会善罢甘休? 妈妈难道当真是神? “桃桃,怎么不回房睡觉。”妈妈见我还坐在沙发上很惊讶的说。 “我睡不着。”我说。 应晨坐到了我的身边,搂了我一下说:“桃桃,哥让你担心了。” “你什么时候没让我们不担心过。”妈妈在另一边坐下,很生气的说,“指望 你能改邪归正,太阳除非从西边出来。” 应晨便闷着不作声。 我慢慢的开了口说:“酒吧,酒吧被他们砸了。” “刚才我和妈妈已经去看过啦。”应晨往后一仰便靠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 板,悠悠的说,“砸得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的心一阵紧缩,想像那惨不忍睹的场面。 客厅里沉默着,似乎都在为酒吧被砸而痛心。那可是好几百万哪。虽然在陶清 蓝的眼里是九牛一毛,可对于妈妈来说,我知道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妈妈叹了一口气说:“应晨,你答应妈妈别再打架了好吗?下一次,妈妈不一 定能保得了你了。” “妈妈,我真的觉得很奇怪。”应晨说,“你的那个朋友什么势力这么强,可 以把殴打陶清蓝这件事情都给压下去。” “妈妈这么护你,不是让你仗势欺人。”妈妈提高了声音说,“人情总有用完 的时候。” “今天是他先动手,再说事先我也不知道他是陶夕暮的儿子。”应晨低咕着。 “难道是别人的儿子,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妈妈很不满的看着应晨,眼睛 有些失望,“你要是有桃桃一半听话,我就烧高香了。” “不会啦。”应晨连忙说,他最怕的就是妈妈拿我和他比。当然,他也怕妈妈 训他时的罗嗦。 “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就让你好好的在警察局呆着。管你坐不坐牢, 省得在外面闹事让我伤心。”妈妈说着便红了眼,眼泪就流出来了。 “妈妈,对不起。”应晨连忙坐过去搂过妈妈的肩,给她赔不是。还抽了几张 纸巾给妈妈。 妈妈接过纸巾擦干了眼泪说:“过几天我给你一笔钱,把酒吧重新装修一下。” 妈妈对应晨真是太溺爱了。 我和应晨都惊了一下。重新装修!不又是好几百万的事情,可从妈妈的嘴里说 出来却是那么的轻松。妈妈究竟有多少钱,这真的是个谜了。 “妈妈,装修好了陶清蓝又来砸怎么办。”应晨说。 “你不再去惹人家,人家就不会再来惹你了。”妈妈说完站起了身说,“我累 了,都回房休息吧。” 妈妈的能力还可以让陶清蓝不再来报复?妈妈的朋友究竟是什么样的神秘人物? 妈妈上楼了,我和应晨面面相觑,似乎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们神秘的妈妈! 晚上没休息好,但第二天我仍强打了精神去上班。我一到办公室便被办公室主 任叫去训了一番,说我昨天私自早退,这个月的奖金没了。主任是一位严厉的中年 妇女,她可不会像那些男主管一样给我留情面。 她说得我面红赤,我现在才为昨天的任性行为而羞愧。我走出主任办公室又看 到墙上的白板上有一段红笔写的字,是对我的通报批评,我立刻羞愧得想找个地缝 钻下去。我从来没逃过学,生平第一次逃班,那种难为情可想而知了。 我21年的乖乖女形象算是有一个污点了。 我拿了我的水杯去饮水机那里接了一杯子开水,在回我办公桌的距离中,我和 黎瑾晗面对面的相遇了。 他看着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从我身边轻轻的走了过去,留下他温馨的气 息。我心一动,有些心猿意马了。我本应该朝前走回到我的坐位上,我却不知道为 什么向后转身。而后面正跟着一个人,就像前面的车突踩了一个刹车,后面的车来 不及刹车便追尾了一样,我和后面的人撞在了一起。 我手中的水杯掉落在脚上,一大杯滚烫的开水全撒在我穿着露趾凉鞋的脚上。 水杯在地上发出破裂的声音。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我的尖叫声,那是怎样钻心的疼。 “桃桃。”没走多远的黎瑾晗立刻向我跑来。 他叫我桃桃,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如此亲昵的叫我。可能人在最危急的时候才是 他真情流露之时吧。我突然感到一阵窝心,脚似乎不那么痛,其实是被痛麻木了。 他一把抱起我,快速的冲出了办公室。 我很自然的用手勾住他的脖子,看着他充满焦急的脸,我感受到一种特殊的温 暖,属于情人间的温暖。他的怀抱,是我梦想得羞红过脸的怀抱。 爱情的力量真的很神奇,在脚发出钻心的疼痛时我还能意乱情迷,情不自禁的 叫了一声“瑾晗。” 我和他约会过几次,却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我羞于将我珍视的名字叫出口。 他似乎心动了,将我抱紧了一点,虽然这是一个很细小的动作,却是只有有情 的人才能体会到。我更加的接近他,我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我脸上肯定有火烧云。 “很疼吧,等下就不疼了。”他不断的安慰我。 也不是很特别严重的伤,黎瑾晗坚持要了VIP 病房让我住一晚。病房宽敞清新, 是我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还疼吗?”他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关切的问我。他不掩饰他的眼神里流露出的 对我的喜爱。 他的一言一行真的很让我着迷,我爱他爱得无法自拨。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 有谁可以逃出他编织的情网? 可是我的脑海里窜出一个女人的面孔,他办公桌上相框里的女人的面孔。 似仙不似人的冰清玉洁! 我竟一下子泪流满面,哽着声音问:“她是谁?” 他自然会知道我说的是谁,他拉起我的手,将我的手握在他的双手中,轻轻的 摩擦着。他似乎有难言之瘾般的痛苦,他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三只手握成的拳头上。 他掌心的温暖传遍我的全身,可我仍是哭泣。这样的温暖,为何不只属于我一 个人? “桃桃,原谅我。”他仍低着头说。 “她是谁?”我又问了一遍,虽然我隐约的知道了答案,虽然那心痛已快让我 承受不起,可我仍不死心的问着。 他抬起了头,很认真的看着我,清晰的吐出三个字:“我妻子。” 我绝望般的使劲将手从他的手掌中抽出,眼泪已溃泛。没有什么比这三个字更 让我绝望,它标明黎瑾晗的专属权。 “桃桃。”他叫了一声,他的眼睛竟有些泛红了。 我狠着心将头偏向一边不去应他,其实我已经难过的想要晕死过去。 “桃桃,她叫陶清颖,是陶夕暮的女儿。”他缓缓的说来,他知道我在听, “她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女人,世间少有的完美的女人。上天给她完美的音容相貌, 却不给她完美的身体。她有先天性心脏病。” 呵呵,又是和陶夕暮有关。这个我八竿子打不到的人,却老是重复在我的耳边, 我在两天之内竟知道了他的几个儿女,和我身边的人全扯上了关系。 陶夕暮像雷打不动的三个字。他的女儿是黎瑾晗的妻子,强强联姻,他们的婚 姻不也是风都吹不散,雨都淋不湿般的坚固吗? 我仍没有作声,只听着黎瑾晗独自的旁白:“我们双方父母曾开玩笑般的订下 一个娃娃亲。我们青梅竹马,可我始终只把她当作妹妹。她完美无暇,让人觉得亲 近她都是一种罪过。因为她的病,两家并没有决定去实现那个戏言。直到五年前, 黎氏遇到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随时可能清盘破产。这时陶家愿意出资相助,唯一 的条件就是让我娶了清颖。我没有同意,因为我对她的爱不是男女间的爱。可清颖 从小的梦想就是做我的妻子,在我的拒绝之后,她犯病了。医院都下了病危通知书, 她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于是,我答应娶她。做了一个救人命,救家族事业的英雄。”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我不知不觉中停止了泪流,心里心疼起瑾晗的委屈。 “桃桃,最开始我没有告诉你这些,是怕你不理我。我从没有怕过什么,却一 想到你有可能不理我,我就很难过。像昨晚,知道你躲我便早退下班,不肯再赴我 的约。我一个人在公司独坐到深夜,我想了很多。”他停了一下,又握住我的手说, “你是一个单纯的好女孩,你应该有一段完美的爱情。虽然我接近你并没有什么企 图,我只是单纯的……很单纯的爱你,单纯的在心里思念你。感受思念你时的美好。” 我停了的泪又流了出来,我转过头看黎瑾晗,他深情、他难过、他令我心疼。 他看到我看他,嘴角便艰难的露出一丝笑容,他的喉咙咽了一下继续说:“桃 桃,我很抱歉对你的打扰。我能给你我全部的爱却不能给你……给你女孩子想要的 ……名份。我要对我的婚姻负责,对清颖的病负责。我娶了她,给了她新生,就不 能……不能再将她推到死亡的边缘。桃桃……” 他悲伤的叫着我的名字,他的手无力的松开,我的手从他的手掌中滑落。他低 下头去,我听到他吸鼻子的声音,他哭了。 我才爱了这么短暂的时间,却力感心力憔悴。我还未感受到爱情的甜蜜就先尝 尽了它的无奈和苦涩。黎瑾晗在表白他对我的深情的同时,也同时在对我标明他是 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他不会因为对我的爱,而放弃他的婚姻,去伤害他那个完美 的却有病的妻子。 我只不过是他偶尔不小心出轨了的精神感情,是只要用少许的愧疚感便可以抚 平伤痛的人。而他的妻子才是他要小心呵护的人。 那么,我刚萌芽却如此强烈的感情该何去何从。爱着他?恨着他?都是那么的 令人痛苦。 黎瑾晗缓缓抬起了头,他已经平静了他的情绪,他对我露出一个微笑:“桃桃, 我昨天晚上在办公室想了很多。我是一个没有权利再爱的人,我不能那么自私的禁 锢你的感情……你在我的心里就是可爱的小天使,我不能伤害你……我给不了你未 来……” “我懂了。”我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他要说出口的绝决的话,他亲口判决我 们感情死刑,我会受不了,“不要说出来,不要这么残忍。” 他就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搀杂了很多的情感。我也看着他,泪珠儿还挂在我 的脸庞,只是眼中已无泪。他在我的眼中是如此的清晰,像是这生里看尽他最后一 眼。 只是我的眼神很漠然,我尽量让自己漠然。我的眼神显然让他受伤了,他不能 再和我对视下去。他站起了身,双手插进裤兜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桃桃, 对不起。” 说完,便拿起他放在衣架上的外套径直打开门出去了。 关门声碰碎了我的心,也关上了我感情的闸门。 我偏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拼命的压抑自己翻涌的泪腺。因为,妈妈很快就 会来了。 医生说我至少要休息一周以上。我只能呆在家里,随时给一个个亮晶晶的水泡 敷药。只是我这个曾经的阳光天使,不再知道快乐的含义。我在妈妈面前露出勉强 的笑容,心里却在无声的哭泣。 我经常傻坐着发呆,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再集中思想,除了思念瑾晗。知女莫 若母,我的种种异常,又怎么能瞒过妈妈的火眼睛睛。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她面前伪 装,她仍读出伪装的生硬。 “桃桃,是不是恋爱了。”妈妈直入正题的问。 我自然是否认。一段已经被判了死刑的感情,已经没有再提起的意义。虽然我 还在为它黯然神伤,或者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摆脱它赋于我的痛苦。 妈妈自然是不信的,却也无法从我的口中得知半点讯息。 她只说:“爱得这么痛苦,还留恋它做什么。” 妈妈果然是过来人,她能感受到我的内心。 “真的没有爱人。”我却觉得内心被窥探般的惊慌,有些提高了音调。这其实 是最幼稚的表现,在妈妈眼里看来无异于不打自招。 妈妈看了我一眼,没有和我争论这个问题,只轻轻的说:“该上药了。”说完, 便去拿来药给我涂抹。 我和妈妈都没再说话,客厅里一直放着音乐,它现在才飘进我的耳朵里。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行,无声又无息触摸在心里,转眼吞没我在 寂寞里。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哦,想你到无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 去,大声的告诉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只要你真 心拿爱与我回应,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王菲天籁般的歌声直击我内心最脆弱的地方。我哭了,哪怕妈妈就在我的面前, 我也无法抑止住我激动的情绪。那句句歌词就像是我的特写,是对每个苦恋中的女 孩子的特写。 “桃桃。”妈妈显然很震惊了。 “妈妈。”我突然就扑进了妈妈的怀里去寻找一丝丝慰藉,或许并不能疗我心 伤。 “桃桃,他是谁?”妈妈轻拍着我的背。 我能告诉妈妈我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吗?不能吧,她会是什么样的惊讶呢?她 用心良苦培养出来的乖乖女,竟会去为一个有妇之夫沉迷伤神。 “他拒绝了我。”从和黎瑾晗在一起之后,我就学会了撒谎。 “我们桃桃这么优秀,他这么没眼光,你干嘛为一个不懂得欣赏你的男人心伤。” 妈妈推开我,扶着我的双肩,看着我说,“桃桃,振作一点,别像一个小怨妇。” 哦,妈妈,我也想振作,我也不想像一个小怨妇。可是我的心已经不再听我大 脑的指挥。 “擦干你的眼泪。”妈妈从茶几上的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轻轻的擦着我脸上的 泪水,“桃桃你长大了,该恋爱了。只是一定要爱对人,不然你感受到的痛苦远远 不止这一些。” 我已经爱错了人,已经感受到巨大的痛苦了。 “不要像你妈妈一样……”妈妈说到这里,她自己眼圈也红了。 像她一样独守空房吗?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何选择独守空房,叫爸爸的那个男人 离开我们这么多年,她为何不再去另外的幸福? “妈妈。”妈妈已经哭了,我无暇再去追根问底,只是安慰她。 妈妈比我能控制情绪,流了一下泪便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她微笑着用手拍拍我 的脸。 我的脚伤在慢慢的好转,水泡破了长出新的皮。这段时间我不能吃任何带辣椒 及酱油、生姜的食物。妈妈唯恐在我细腻如瓷的肌肤上留下难看的疤痕,哪怕是不 显眼的脚上。 美女应当有一双完美的玉足。 我能慢慢的走路之后,妈妈便又开始了她的日常交际活动。和秦阿姨之类的贵 妇人们去逛街、美容,或者修修长城打发没有男人陪伴的时间。 那天午后,秋日的阳光暖暖的透过玻璃窗照在我慵懒的身体上。我有些恹恹欲 睡却下意识的抵抗睡意的侵袭。刘嫂在做完家务之后便回她的房间午休去了。偌大 的房子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孤寂的站在阳台上,看着二十几层楼下的小区。 绿意葱笼的花园里,有推着婴儿车让孩子晒太阳的保姆或者爷爷奶奶们。忽然 我就有了下去散散步的冲动。 我害怕一个人独处,因这时候对瑾晗的思念会像虫子一样噬着我的心。 我坐着电梯下了楼,蹒跚的走到一片树荫下。那里正是我从楼上看到的几个婴 儿车聚集的地方。他们此时是这么的幸福,无忧无郁。我忍不住去逗一个还未如其 它小宝宝一样睡觉的宝宝,他对我展露一个比水更纯净的笑容,让我顿感心境明朗。 在这些安琪儿面前,什么烦恼似乎都一扫而光了。 这时,有一个抱着孩子的保姆走了过来,她说:“这几天小区门口都停着一辆 大奔,那车哟,真是名贵。”说罢,还啧啧两声。 “对,我也见过,不知是哪家有钱人的车。”另一个保姆也说。 “那车牌是5 个6 呢,一看就是有权势的人。”大家就对这个车子议论开了。 5 个6 !我的心不得不狂跳起来,那是黎瑾晗大奔的车牌号码。这样的车牌只 会给非富则贵的有身份地位的人。 他在小区门口!他要知道我住哪易如反掌,只要去人事部查查就可以了。他也 许不会亲身去做,但目的就只有一个——他终是来看我了。 我的脚步已经身不由已的向小区门口走去,远远的我便看到那辆惹人注目的黑 色奔驰。阳光照在黑得发亮的车身上流光溢彩,无声的向人们展示它的高贵。 瑾晗,我日思夜想的瑾晗!他也在思念着我么?我停下了脚步,呆呆望着那车 子,有泪翻涌。 这时,车门打开了,下车的自然是黎瑾晗。他仍是那么英姿挺拔,和他的奔驰 车一样惹人注目。 我的大脑控制不住我的脚步,它又在向前动了,尽管一腐一拐。 “桃桃,别动。”他在对我喊,他向我跑了过来。 “瑾晗。”我泪雨滂沱。 “桃桃。”来到我面前的黎瑾晗一闭眼,便将我拥入怀中。 我们像离别几个世纪历经千番苦终于重逢在一起的情侣般激动,好像历经了众 多波折之后,我们就能永生在一起般紧紧拥住对方,不忍放手。 那一刻我的防卫全线崩溃。我再也不管他有没有妻子,我只想好好爱他,深深 的爱他。我已不能想像去忘掉他是怎样噬心的痛。如果我与他的所谓的要遭受世人 谴责的恋爱,会万劫不复,我也会义无返顾的去下地狱! 他比我高出了一个头,他的下颌抵着我的头顶轻轻的摩擦,而后我感受到他温 热的吻,他吻着我的头发。 “去车里。”他说了一句,便又横抱了我向他的大奔走去。 四周的人都看着我们,管他呢,反正他们不认识我是谁! 坐到车里,他看着我,满眼的思念,深情的叫着:“桃桃。” 再叫我的心就会碎掉了,因为太爱他而碎掉。 “瑾晗。”我看着他,不再羞涩。 今天,他自己开的车。为了能和我近距离的接近,我们都坐在后排。他伸过手 臂将我搂在怀里,这一切好像很自然了。 我静静的靠近他的怀里,他的手没有规律的抚摸我的头发,我的脸颊。 “你每天都来吗?”我喃喃的问他。 “都来。”他轻轻的说,他的手指摸着我的脸颊是那样的轻柔,令我惬意。还 没有一个男人这样抚摸过我,能让自己喜爱的男人爱昵,我觉得很幸福。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或者发短信。” 他沉默了一下说:“我怕打扰你,我怕你已经忘了我。” “忘不了。”我的手攀上他的脖子,紧紧的,“知道我多想你吗,想你想到在 妈妈面前不经意的流泪。我原来以为自己是一个能很好控制情绪的女孩子,现在才 知道所谓的控制在爱情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哦,桃桃,我何尝不是。”他将我搂紧一点,他说话的气流就在我的耳边, “我这几天过得像在煎熬。相不相信,我从没有这么思念过一个女孩子。” 恋爱中的女孩子都会在甜言蜜语中沉醉,我想也没想的回答:“我当然相信。 可是……” “可是什么?”黎瑾晗问得有点紧张。 “我不是你的唯一。” “是,今后你就是我唯一爱着的人。”他无不深情的说,“我永远也舍不得伤 害的人。” “哦,瑾晗。”我伏在他的胸前,深深的吸着他独特的味道,他的体香让我面 红心跳,我不禁痴问,“我们怎么办? ” “怎么办……”他重复了一遍,叹了一口气。 是的,我们该怎么办,我心里没有答案,他也没有。 他又将下颌抵在我的头顶,流露他无限的爱恋。 我们好像密不可分了。我分分秒秒的思念他,他偷偷的傻傻的呆在小区门口期 盼我的出现。我们在痛苦中牵挂对方。 “会不会后悔。”他松开我一点,认真而又深情的看着我的眼睛。 我仰望着他,微笑的回答他:“不后悔。” 他炽热的吻便落在了我红润的唇上,他的舌头轻巧的撬开我的嘴唇,像一尾灵 巧的游鱼。这不是我的初吻,却是我第一次深吻。 我的初吻,在十六岁那年给了一个阳光男孩。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