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又见芳邻(2) “高岩,我要你,我现在就要你!”她拼命在他面颊上吻着,又用双唇紧紧 压住他的嘴,一阵狂吻,几乎令他窒息。她疯狂地撕扯着他的衬衫,拉拽着他的 牛仔裤,嘴里粗重地喘着气,像是一只发了情的狂野的雌兽。 一串惊心动魄的手机铃响起来,是他的,她吓得停住了手。他从兜里掏出手 机接听,是小岚。 “爸,你在哪儿呢?” “在路上呢。”他尽量压住心的激跳,把声音装得很松弛。 “你快回来吧,妈把饭都做好啦,是你最爱吃的烤羊排。” 高岩强作镇定:“路上堵车,开不快,你们先吃吧。” 小岚怪声怪气地说:“爸,咱们对面那家,好像搬进来了。” 高岩若无其事地问:“是吗?可能吧,房子卖出去很久了。” 小岚又说:“爸,他家车库门口,现在停着两辆车。一辆和许阿姨的一样, 红色宝马Z8,一辆莱克萨斯400 ,银灰色,和你的一样。我坐在我的房间里,看 得可清楚啦!” “噢,有这么巧的事?你看错了吧?同样的车多着呢。”高岩的心脏好像突 然被一根大钉子钉住,几乎快窒息了。他沮丧至极,他怎么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把车屁股对着自己家,停在许琴家的门口! “爸,你的车牌号是多少?” 高岩不耐烦地说:“我记不清,记它干吗呀?”小岚似有足够的耐性,“你 等等啊,我去拿望远镜。” 高岩“啪”的一下关掉手机,对许琴说:“坏了,小岚看见我的车了,我得 赶快走!”说罢,打开大门往外冲。 许琴追到门口喊道:“等会儿你来找我,咱们一起去接Ruby。你要不来,我 就去你家找你!” “你别胡闹!”高岩向她大吼,慌忙跳上车,刚把引擎发动,手机又响了, “爸,我看见那辆莱克萨斯在倒车,好像要走了。” “你总盯着人家门口干什么?”高岩恼火万分,大声呵斥,“快吃饭去,看 什么看!” “爸,当心有车!啊——” 小岚喊声未落,一辆大型SUV 撞到他下行过快倒上马路的车身,犹如一座大 山在他左侧崩塌。随着一股猛烈的冲击,门内侧的安全气袋爆了开来,将他紧紧 夹住。 透过龟裂的前挡玻璃,他看到许琴惊恐万状地扑了过来,宛若一只上下翻飞 的蝴蝶。后视镜里,李玲和小岚的身影,在碧绿的草地上飞奔跳跃,仿佛两头惊 惶而美丽的羚羊。 高岩挣扎着想从右边车门爬出来。侧面的冲撞已令他狼狈不堪,他不愿再受 到三个女人的前后夹击。但是,安全带失灵了,解不开。左腿一阵剧痛,也许是 被凹陷的车门挤伤了吧。许琴拼命拉扯门把手,门却紧紧卡住不动。SUV 车主不 停地打电话,应该是在报警吧。 李玲和小岚赶到后,扒着车窗往里看。高岩勉强咧嘴,送出一个尴尬的微笑。 随后他看见她们同许琴语速极快地交谈。看不清表情,也听不清声音,大约不会 是讲述几年的离愁别绪和相互思念吧。 911 救援车队疾驶而来。警车先导,救火车、救护车紧随其后。消防员用切 割机将变形的车门剖开,剪断安全带,小心翼翼地把高岩拖了出来,抬到担架上。 没有伤口,也没有血迹。高岩试着动动腿,才发现下身已被几条宽带缚住了。 小岚泪眼汪汪地说:“爸爸,对不起,我不该给你打电话。” 高岩拍拍女儿的脸:“爸爸没事儿,别哭了。” 李玲一定看出他无大碍,埋怨道:“倒车怎么也不看着点儿?慌什么?” 高岩故作轻松地说:“听说你烤了羊排,我急着回去吃呀,没忘了加薄荷吧?” 李玲笑骂道:“我看你为了那张馋嘴,连命都不要啦!” 就要抬进救护车了,李玲和小岚退后让路,许琴却冲到前面,俯身说:“我 今晚去医院陪你,等着我。” 高岩摇摇头,悄声说:“不用了。你快去接Ruby。” 经过全面检查,高岩除左小腿软组织有轻微撕裂,再无任何伤情。他想离院 回家,李玲说:“你不是还有点儿头晕恶心吗?住一晚上观察观察,可别是脑震 荡。”高岩不满地说:“你咒我啊,我成了傻瓜,对你有什么好处?”李玲抢白 道:“你少说这种没意思的话,我凭什么咒你?你自己别糟蹋自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