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卫国将军府 沈鞍远与几名将领聚在密室中,低声商谈着大事。 他们都是沈鞍远的心腹,见当今皇帝懦弱无能,他们早就蠢蠢欲动,意图造反 了。 “沈将军,照你的意思,咱们很快就能得到大辽内部的情报了?”其中一位将 军惊喜道。 “是的,我已有所部署,现在就等宋辽两国互挑仇焰,咱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 利了。”沈鞍远阴沉的眼眸带着快意的喜色。 “这都多亏沈将军的深谋远虑以及运筹帷幄。”另一名将领谄媚道。 沈鞍远斜睨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哪里,各位也都是聪明人,正所谓时 势造英雄,只要我们团结,天下很快就会是我们的囊中物了。” “哈哈哈……”众人大笑着,仿佛江山已唾手可得。 在笑声中,沈鞍远的脸上闪过一抹诡谲的笑。江山即将易主,而他将会成为唯 一的接棒人。 其他的人,不过是成就他大业的垫脚石罢了。 ☆ ☆ ☆ 一轮满月高挂天际,幽幽然地照耀在这片大地上。 漠鹰居内,暖暖地燃起了两支充满喜气的红烛,照亮一室的冷清。若若坐在梳 妆台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长发。 小柳儿和其他人都被她打发去休息了,现在偌大的房间内只有袅袅馨香陪伴着 她。 这屋子喜气依旧,可是她却觉得寂寞。 房门被小心地推开,一脸温柔的耶律宿缓缓走了进来,唯恐惊醒了他的小妻子。 见她还未睡,他微怔了怔。 “夜深了,怎么还不睡?”他走到她身后,轻柔地自后搂住她。 “你爽约了。”她低叹一声,往后倚着他。 今天苏艳对她说的话或多或少撩乱了她的心绪,沉重的气氛压得她的心难以快 活起来。 只是面对他,她什么话都问不出口。 耶律宿心底荡漾着柔情,充满歉意地低语:“是,我爽约了,真是对不住。” 临时有几个边疆小国的使者前来觐见,在礼貌上他自然得召开宫宴相请。虽然 在席上他也曾想过要请若若出来同欢饮宴,但还是因为诸多考虑而作罢。 “没关系,我只是……有点孤单。”她的声音带着落寞,激起他心底无限的怜 意。 耶律宿愧意大生,将她扳转过身,“对不起,我并非故意冷落你的,我保证以 后不会了。” “没关系的。”若若盈盈站了起来,微笑道:“我知道身为男人,尤其是一国 之君有更多的责任与压力,所以我能够谅解你无法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 “你父皇贵为一国之尊,想必他也常因国事而忽略了你。”耶律宿轻抚着她的 脸,“可怜的若若,生命中的两个男人都如此忙碌,无法全心全意陪你。” 她感动极了,“大王……” “唤我大哥,我是你的夫婿而非你的主子,我不希望咱们夫妻间需要这般拘礼。” 他低下头目光充满柔情的凝视着她。 “大哥。”她柔顺地叫了一声,“我好高兴你明白我的心。” 佳人模样娇怯惹人怜爱,他心神一荡,却又有无限的感慨。他希望她是出自于 真心,可惜他目前无法确定这一点。 他悄悄吞下叹息,微微一笑道:“睡吧,你也累了,明天我抽出空,带你到各 处走走可好?” 若若眼睛倏然一亮,惊喜道:“真的?” 天知道她已经闷了多久,今天好不容易才实现骑马这桩心愿,没想到才骑一下 子就被抓到。 总算他良心发现要带她去玩,否则只怕她迟早会闷死。 他点点头,“是的,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发。” “打勾勾不能赖皮,反悔的人是狗熊。”她正经八百地伸出小指头。 他笑着与她勾手,“是,所以你要早早睡觉,明儿个才有精神游山玩水。” 她眼睛发亮,拔腿冲往大床,“好。” 耶律宿吹熄蜡烛,就箸月光看见她温润莹白的脸庞挂着满足笑容,闭上双眼打 算要入眠,笑容不禁跃上他的唇角。 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女人。 他发现自己对她的警觉心一点一滴地消褪了,这个事实让他又欣喜又忧虑。 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渐渐陷入酣眠的小脸,笑容一丝一丝地隐没。 若若,你对我可是真心? ☆ ☆ ☆ 辽都建筑在高山碧水的环绕中,宛若沙漠中的一颗明珠般灿烂耀眼。 耶律宿身着一袭铁灰色的劲装,被着一件银狐大氅,显得格外英挺帅气。 他骑着塔齐尔,身前拥着娇小的若若,愉快地缓缓策马步过河畔。 老百姓们忙碌来去,脸上带着一丝乐天知命的笑容,还有勤奋不懈的神情。 他俩不愿意惊动百姓,没有护卫跟在身畔保护着,这样他们才能自在轻松地游 玩。 若若偎在他胸前,睁圆眼睛好奇地瞅着与中原完全迥异的风土民情。 她看见许多未曾见过的东西,每每激起她的惊呼。 “哇,那是什么?”她突然指着一个手拿圆铁铲放入火炉内的老丈,惊异地问: “贴在铁铲上头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加了羊奶的酥面团,烤出来的饼十分香脆,是居民的主食之一,也可以 当作干粮。”耶律宿笑着解释。 她听得口水几乎要流下来,“哇,那是用手撕着吃吗?” “可以干吃,也可以配着烤羊肉或牛肉汤一起吃,风味绝佳。” “我要吃。”若若充满希冀地望着他。 他浅笑一声,“那有什么问题?” 他迅速跃下马背,小心翼翼搀扶她下马。 老丈的火炉旁有几张粗木制成的桌椅,旁边还有一名小贩卖着香气四溢的牛肉 汤。 “好棒,咱们可以边吃饼边喝牛肉汤。” “这就是贩夫走卒间的一种默契与智慧,可以吸引客人,又不会因为竞争而失 了和气。” 她看了他一眼,“你很喜欢你的子民。” 他笑了笑,温柔道:“是,他们是一群热情又粗犷的好人,我很高兴能够拥有 这些可爱的百姓。” 若若在他的扶持下坐入一张简陋的木椅,若有所思地问:“那么你对大宋的百 姓呢?” 耶律宿微微一愣,神色不动地说:“我不明白你想问的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也能够爱我国子民如辽国的百姓吗?”她的一双美目紧瞅着 他。 他微笑,“我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吗?” “你好像在回避我的问题。”她偏着头,心底有些狐疑。 耶律宿对她的话笑而不答,迳自对着老板唤道:“来两张饼,请你帮我们向隔 壁叫两碗牛肉汤。” 老丈哈着腰擦着手,苍老的脸上满是喜色殷勤,“客倌您稍后,马上就来。” 直到老丈转身张罗他们点的东西,耶律宿才转过头对她道:“那么你呢?你也 能爱我国子民一如大宋百姓吗?” “我自然可以,在我眼中从未有国界的分别,我也从不认为辽人就是心性凶残 无度的坏蛋,所以我才会自告奋勇来辽国和亲。”若若咬着手指甲,略带忧愁地看 着他,“那你呢?” “我向来无意主动与任何人为敌。”他淡然道。 “所以你会努力维持两国的和平啰?”她充满希望地问道。 “是。”耶律宿的口吻坚定。 若若闻言,所有的不安刹那间烟消云散。 她相信他呵! 苏艳果然猜错了,他是很有心要维持两国和平的。 她展开笑靥,甜美灿烂得几乎夺走他的呼吸。“我好饿,饼还没好吗?” “来了、来了。”老丈急急的将饼送上。 若若见烤得皮酥脆黄的大饼,不禁伸手就去抓。 “当心!”耶律宿的警告声甫出口,她的呼痛声就响了起来。 “啊!” 他迅速抓过她的小手,心疼地检视着,“哪儿烫着了?” “还好。”她一手拍着胸脯,余悸犹存道:“看这饼没有冒热烟,怎么摸起来 这般烫人?” 他轻吹了吹她的手指,这才不舍地放开她,“小傻瓜,你怎么老是这么冲动?” 若若看见他眼底真诚的怜意,感动得不得了,“我没事,很抱歉又吓着你了。” “没事就好。”耶律宿为她撕开一小片饼皮,放入她的嘴巴里,“还是让我来 为你服务。” 她咬着香味四溢的饼皮,心满意足地说:“唔!真的好好吃。” 浓郁滚烫的牛肉汤也在这时送上来,又惹来若若的一阵惊叹。 只见她大口大口吃着饼喝着热汤,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 耶律宿凝规着她,唇边笑意久久不散。她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完全不在意 坐在这儿吃大饼有违公主的尊贵。 她实在很特别,如果这是她刻意伪装出来的形象,那底她绝对是个顶尖的戏子 …… 他不愿相信这个。 若若眼底的真挚绝不是演戏,他开始觉得可以慢慢信任她了。 她的一言一行都在在表现出她过人的气度与无私的爱。 “你会是大辽的好王妃的。”他轻声低喃一句。 若若嘴角沾着油腻腻的汤渍,蓦然抬头盯着他,“啊?你在叫我吗?” 他失笑,摸了摸她的头,“不,你慢慢吃吧!” 她点点头,继续大快朵颐。 宫中的食物虽然精致美味,可是和外头的小吃比起来,她宁愿天天都出来逛这 些好吃的小摊子。 “吃饱了吗?” “嗯,可是你几乎没动。”她忧心地看着他,“胃口不好吗?” “不,只是看着你吃东西的模样看得太入迷了。”他笑着回道,开始大口吃掉 自己的那一份。 若若支着下巴,笑眯眯地问:“待会咱们要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 “我没有见过真正的湖。”她突发奇想,“大辽有湖吗?我好想去看看。” “看湖?”他微讶。 她从未看过湖水?这怎么可能? “是呀,我也好想戏水,真想知道双脚泡在冰凉水里的感觉是如何。”她一脸 渴望的看着他。 他永远狠不下心拒绝她脸上的希冀。“离城不远有一个碧色湖,十分美丽。” 她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那我可以去吗?” “今天原就是陪你出来游玩的,只要你想,咱们没有去不得的地方。”他宠溺 地笑着。 “那我可以自己骑马吗?”她得寸进尺地提议。 耶律宿又好笑又好气,故意威胁她,“别太嚣张,一次一个愿望。” “是。”若若故作沉重的叹了一声,但眼底闪耀着快乐的满足。 这一天,他们直玩到日落西山后才回到漠鹰居,若不是耶律宿硬把她拉上马, 恐怕她还会硬赖在湖边不肯走,坚持要数星星呢。 接连数天,耶律宿都体贴地带着若若四处寻幽访胜,他迫不及待想要将这美丽 的国家统统展现在她的面前。 他爱煞了她惊奇喜悦的脸庞和充满快乐与感动的神采。 ☆ ☆ ☆ 若若一早睡醒就自行梳洗好了,还穿了件美丽的红色长衫。 今天耶律宿要去视察边疆,不准她跟去,要她乖乖的待在宫里。 在经过昨夜的恩爱缠绵后,她本该听从这个霸气又温柔的夫君的话,可是她天 生就是个静不下来的人,越要她待在房里,她的心越想往外飞。 因此在耶律宿与护卫离宫后,她也蹑手蹑脚地偷溜出宫,只留给小柳儿一张简 短的字条,要她千万保守秘密别张扬,下次一定带她出去玩。 虽然王宫戒备森严,她也被严密保护着,可是她就是有“脱逃偷跑”的天赋, 轻而易举就溜得不见人影。 耶律宿曾带她大略地逛过辽都上京,但是她对这繁华大城还是充满了浓浓的兴 趣。 一混入市集中,她就开始找好吃、好玩的东西。 几名大汉正在表演耍枪卖膏药,大街上还有人卖天山糖炒栗子、雪楂梅果、烙 饼串烤羊肉,热闹得不得了。 若若娇小的身子处在高大的辽人群中,显得格外纤柔可人。不过她一点也不害 怕,反而还开开心心地吃着各式小吃,学人喝酥子酒。 她买了串糖葫芦正要张口大咬时,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鼓噪声。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呀!”一个拔尖的女声凄厉地叫喊着。 街上做生意的小贩和行人纷纷望向声音来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气愤和畏惧, 看着那群凶神恶煞。 一个穿着水貂皮,头围碧玉镶金带,长得獐头鼠目却故作风流潇洒的年轻人摇 着扇子,一脸淫笑地看着面前的美貌女子。 那名美貌女子紧紧搂着一个小男孩,脸上充满乞求的神情。 “齐少爷,请你放过我们吧!”她颊上珠泪纵横,扶命对他磕头,“你的大恩 大德我们会永远记得的,请你大发慈悲吧!” “少废话,我们家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哭闹个什么劲?”那少爷身旁 的一个壮汉吐了口痰,狗仗人势地吼着。 齐仲连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切,对于手下的凶蛮纵容得很。 “我爹才刚过世,留下我与弟弟相依为命。我们欠你的钱一定会还,只是我们 如今走投无路身无分文,先让我们欠着可好?等到水兰挣到了钱,一定会尽数还给 你的。”纪水兰边落泪边拼命磕头。 小男孩一脸惊惧,拼命地靠在姊姊怀中,好像这样就能够逃开齐仲连一行人的 凶恶。 “放屁!你当老子是呆子吗?还让你赊欠,万一你跑了怎度办?小美人,我劝 你还是跟着我过好日子,我保证会好好疼你的。”齐仲达咧嘴淫笑着。 他的手下附和地嘿嘿讪笑。 四周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他们。 若若可没有那么好的忍耐力,她一听清楚内情便气呼呼地冲到他们面前。 “她欠你多少钱,我来付!”乍然响起的话声议所有人都愣了愣。 齐仲连见有人敢破坏他的好事,不悦地转头看向出声者。却在看清娇媚甜美的 若若后,整个人张大嘴,口水险些顺势淌下来。 天下竟有这般的美人儿? 肌肤吹弹可破、白嫩若雪,黑檀般的乌锻长发披散在身后,精致的小脸蛋上嘴 红若樱桃,眼睛若黑水晶,那身段更是娇弱纤细得令人爱怜。 他吞了一大口口水,露出色迷迷的笑来,“哎哟,又是哪儿来的小美人,是不 是过来陪本少爷的呀?” “少废话,我是替她还你钱的,她一共欠了你多少?”若若沉声一喝,浑身散 发着尊贵气势,让齐仲连不敢不回答。 “十、十五两。”他讷讷道,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抖。 若若柳眉紧蹙,“就为了区区的十五两要糟蹋一个姑娘家,你的良心是跑哪儿 去了?” 齐仰连被她这么一骂,顿时老羞成怒,“你这个小美人出言无状,难道你不知 道我是谁吗?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本少爷不把你带回去‘调教、调教’,你 是不会变乖的。” 若若挡在纪水兰的面前,丝毫不畏惧的瞪着他,“那我倒要问问,你究竟是谁?” “你真是有眼无珠,居然不认识我齐大少爷。”齐仲达满脸不可思议。 “是呀、是呀,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竟然连齐大将军的大少爷都不认识?” 若若感觉到身后的小手紧紧揪着她,那怯弱忧虑的轻颤没来由的触动她的心, 她的同情心瞬间升到最高点。 “齐大将军?我不认识什么齐大将军,更不用说他的少爷了,不过会当街调戏 欺陵妇女的,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齐仲连几时遭受过这般的侮辱,他怒瞪着若若,凶狠道:“贱蹄子,居然敢污 蔑我爹和我!阿狮、阿豹,把她连同纪水兰给我押回去!” “是!”一群壮汉恶狠狠地冲向她俩。 若若见情形不对,立刻拉着水兰和小男孩拔腿就逃。 她虽然个子不高,可是跑起来挺快,就连抓人的力气都挺大的,因此水兰被她 拉得身子飞快往前奔。只听得身后气吼吼的怒骂声越逼越近,显然那些人快追到他 们了。 千钧一发之际,两名身高腿长、神情剽悍的大汉凌空而降,正好挡在“追兵” 和“逃兵”之间。 “大胆!”出声的是黝黑俊朗的拓跋刚。 另外一名高大的王宫护卫恭敬地半跪行礼,“属下参见王妃,请恕属下护驾来 迟。”王妃?! 就在众人愕然的同时,齐仲连已认出这两人的身分,其中一人正是大王贴身护 卫拓跋刚吗?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种不祥预感飞掠过心底。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若若小脸垮了下来,噘起嘴巴道:“免礼。原 来我还是没有瞒过你们啊!” 拓跋刚恭敬地行了个礼,“我们一直远远保护着王妃。” “那也好。”若若吁了口气,指着面如土色的齐仲连道:“那这个败类就交给 你了,虽然他是什么齐大将军的儿子,可是仗势欺人还强掳民女,这些罪名该怎么 样判处,你自己看着办吧!” “齐仲连身为将军之子,不知爱护百姓,反而还犯下恶行,冒犯了王妃,罪该 万死。”拓跋刚对身旁的同伴点点头,那名护卫迅速押住齐仲连。 齐仲连吓得腿都软了,涕泪纵横地叫道:“拓跋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是王妃… …请饶命!请看在我爹的面子上……” 他的手下也跪了下来,浑身发着抖。 围观的民众纷纷将崇拜的眸光抛向若若与拓跋刚。 “公平处置吧!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相信你的能力与公正。”若若对他微笑, 扶起那位美丽灵秀的女子,“这位姑娘,你受惊了。” 水兰睁着盈盈大眼,感激道:“民女多谢王妃相救。” 那名小男孩则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紧紧偎在姊姊身边。 “别客气了,像那种恶霸人人得而诛之。”若若甜甜一笑,侧头看着拓跋刚, “阿刚,这儿就交给你们了,我和这位姑娘走走,我还没逛够呢!” “可是大王……还有您的安危……” “我一会儿就回去了,你放心。”她不由分说地抓着水兰的手,快步地逃开。 拓跋刚果然识相的没有跟随,若岩松了口气后笑道:“你今后打算何去何从呢? 我方才听见你说你爹过世了,那你与令弟还有其他的亲人吗?” 水兰雪白的脸蛋浮现一片哀愁,“没有,若有的话怎还会让齐少爷这般欺陵呢?” “说得是。”若若的脸上满是同情,蓦然心念一动,“不如你就随我入宫吧, 你觉得如何?” 水兰讶然的低呼,“王妃,真的可以吗?可是我听说要入官做宫女必须经过司 礼部慎重挑选。” “谁说要你入宫当宫女来着?”若若微微一笑,眸光漾着深深的怜意,“我带 你入宫安插个职位,你弟弟也能够好好的栽培成人。” 水兰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她拉着弟弟跪在地上,“多谢王妃的大恩大德,水 兰愿为王妃做牛做马一辈子,就算来世也要结草衔环以报。” 若若连忙扶起他们俩,“快别这么说,咱们相遇便是有缘,更何况你和令弟到 宫中也可以多热闹热闹,还说什么大恩大德?” 水兰边拭着泪边站起身,小男孩见姊姊这模样,不禁紧紧揪着她的衣裳。 “既然如此, 你现在就随我回宫吧。 ”若若看着她一身素裳,不禁关怀道: “你还有什么行李要收拾的吗?” 水兰摇了摇头,“没有,家父已不在,那破旧的落脚处也被屋主收了回去,我 与弟弟是……什么都没有了。” 若若眼睛泛红,吸了吸鼻子道:“好可怜,你放心,以后有我,没有人敢再欺 负你们了。” “多谢王妃。” 若若便带箸这对她“捡”来的苦命姊弟回王宫,康婆婆让他们姊弟住进一问独 立的小屋,并安排水兰进入宫廷绣坊里,跟着一班绣女做缝制衣裳的工作。 -------- 转自拉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