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这几天,张产山心里感到特烦,和任楚楚的关系简直糟透了。作为金贸公司派 驻酒店的代表,又是酒店副总,应该说,他是代表公司行使权力,他的一言一行, 金贸来的职工,只有执行、服从的义务,而不应有所异议。他找任楚楚几次了,两 人甚至争得面红耳赤,任楚楚坚持她作为财务主管,应该行使财务监督,否则她就 是失职。几次谈话都不欢而散,自称头脑活络的他为此伤透了脑筋。 虽然他把一些情况向金成汇报过,不过,他觉得还应该再等一等,他吃不准金 成委派任楚楚到三亚的真实意图,她毕竟是他的小姨子。可是,自从孙小妹来后, 任楚楚的态度明显起了变化。 “这个女人是你亲戚?”她用带着明显敌意的语调责问道。 “嗬嗬。”他含混应答道。 “是,还是不是,你倒说说清楚?” 张产山无法回答,最后只能“嘿嘿”傻笑着。 “瞧你个熊样,还算男子汉呢?”她鄙夷地翻了翻白眼,一脸不屑地跑开了。 孙小妹参加了一个月的上岗培训,张产山为她忙里忙外,孙小妹也主动替他洗 衣做饭。这一天张产山对她说,他已为她联系了一个学习饭店管理的大专班,每个 星期只需上三个晚上的课。孙小妹十分激动,眼里闪着盈盈泪花说:“张大哥,我 该怎么感谢你呢!”其实,张产山也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勤劳质朴的女人,她那双和 她姐姐一样大而俊俏的眼睛,更让这个大龄王老五感到了一种勾魂慑魄的力量,他 似乎第一次悟到了什么是柔情蜜意,那样醇,那样酥。他想,也许老天爷故意安排, 金成无意中帮忙,给他送来了孙小妹。现在得尽快帮她从那桩死亡婚姻中解脱。 任楚楚还像从前那样,只不过,她和张产山的争执明显少了,她的言语中还多 了几份难得的柔情。这一天,任楚楚约张产山喝咖啡,张产山思考再三,不管是啥 子宴,还是去了。 “知道今天为啥请你喝咖啡?”任楚楚用长柄勺轻轻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仿佛 在谈论一个漫不经心的话题。 “我人很愚笨,实在猜不透其中的意思。”张产山故作姿态地答道。 “我看你活得太累了!三十大几的人,连个请喝咖啡的都没有,你说可怜不可 怜?”张产山被羞辱得涨红了脸,可他还是忍住了,一声不吭。 “你为什么不回击?我如果是你,一定要抽对方的耳光,甚至要和他拼命。” 任楚楚又挑衅似的补充了一句。 “这也要看对象的,否则,会把自己的身份弄没有的。”张产山适时悠悠地加 了一句,自感到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这还差不多,男人吗就要像男人。”张产山万想不到她会讲出这样的话来, 抬头看时,发觉任楚楚在定定地打量他。 “你很恨我,故意又弄一个女人来气我。”她停住了搅动,一动不动地打量张 产山,就仿佛打量一个陌生人一样。张产山被她的话搞糊涂了,转了两个弯突然明 白,原来任楚楚对自己有了好感,有时候故意抬杠其实是真实感情的宣泄。今天, 她是特意向他挑明自己的爱意的。这下,张产山有些措手不及,怎么会是这样,自 己一下子竟被卷进三角恋的漩涡中。 三亚的海水特别蓝,那是一种清澄和毫无保留的色彩。张产山像一只无头的苍 蝇,绕着白沙沙的海滩乱转,这真是月下老人乱系红头绳,桃花运说来就来,挡也 挡不住。任楚楚突然伸出了橄榄枝,说什么他也不敢接。尽管任楚楚肤色白皙,模 样端庄,可他实在找不出对她的感觉。他认真分析原因,不明白任楚楚接近自己的 理由。 “张大哥,你没有事吧?”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把他从迷幻中惊醒,回头看时, 孙小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边,脸上满是担忧和害怕的神色。 张产山笑了笑,质朴无华的孙小妹才是他最好的选择,他不愿让任楚楚产生错 觉,开始对她敬而远之。 员工宿舍远离酒店的主要建筑。任楚楚属中层编制,住了一个单人房间,平时 经常让孙小妹帮助打扫房间。张产山私下对孙小妹说过多次,大家都是员工,地位 平等,有事让她自己做去。小妹为人宽厚,手脚勤快,总是说力气越用越多,并不 把张产山的话放在心上。这一天下班时,任楚楚喊住了张产山,神秘地对他说给他 看一样东西。张产山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啥个宝贝,神神秘秘的。任楚楚小心地 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红盒,原来是一个铂金钻戒。“猜猜看,多少钱?” “两三千块吧?” 任楚楚笑着摇摇头:“你眼睛也太大了。”说着递给他一张香港周大福金店的 购货发票,上边的金额是五千五百元港币。“怎么,发大财啦!不过你也太心急了 一点,这应该是男朋友买来拍马屁的,还能让你掏腰包?” “有什么办法,我是个嫁不出去的女人,只好自我欣赏了。”说着用幽怨的目 光狠狠打量了一下张产山。 孙小妹最近特别忙,除了认真完成本职工作外,每个星期还用三个晚上去远离 酒店的市区上课。好在她勤快本分,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外,有时还主动帮助别人, 因而她的人缘特好,大堂经理悄悄告诉张产山,根据综合考核的结果,总经理室已 决定提拔小妹为领班。这一天晚饭后,张产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她显得激动万 分。 “真的,我也当领班了?”她开心得叫了起来。 这时,外边有人敲门,原来是保安部的经理和一位保安。经理对张产山点点头, 转头问孙小妹:“你今天下午是否到任楚楚房间里去过?” “去了。下午我还在班上,任主管就跑来对我说,因为月底要搞报表,她请我 下班后帮她打扫一下房间,同时还把房间的钥匙给了我。” “你是否看到过一枚钻戒?” “钻戒?”孙小妹摇摇头,“不过,我在她枕头旁边见到一个小红盒,只是把 床单理了理,并没有动那只盒子。” “是不是这一只?”保安部经理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盒,打开时,里边是空的。 开始孙小妹并没有明白是怎样一回事,等到她醒悟过来时,脸色涨得血红,眼泪也 急出来了。“怎么,你们怀疑我偷了任主管的钻戒?真是岂有此理,我帮她打扫好 房间后,立刻就锁好门,跑到财务部还了钥匙,就到张产山这儿来了。不信,你们 到我房间搜去。” 保安部经理不瘟不火,叫她别激动,只是需要配合一下。孙小妹火了,噔噔领 着保安部经理来到自己房间,把箱子里的衣物全部摔在地上,又扯开床单,这时只 听一声响,一枚钻戒掉在地上。 孙小妹吓傻了眼,怎么会是这样,正要俯身捡拾时,一直在旁边冷眼相看的张 产山大喝一声:“别动!”然后对保安部经理说道:“请公安部门检测一下,如果 上边有孙小妹的指纹,那就是她所为。没有,那就是别人有意陷害。”任楚楚不知 什么时候进来了,正得意地看着孙小妹在哭,猛然听到张产山的话,粉脸刷的白了, 抢过地上的钻戒,低声说道:“只要找到就好。”径自走了。 真是一场闹剧,孙小妹气得大哭了一场,她找任楚楚去说理,任楚楚咬着牙狠 狠地说:“我恨你,你这个乡下女人,是你从我手里夺走了张产山!你不来,张产 山就不会变心。” “真是一个疯女人!”孙小妹叫了起来,“张产山和谁好,那是他的事,谁也 强迫不了他。我帮你做事,你不图感谢,却要设圈套陷害人,那是要遭报应的。” “报应?你在哄小孩!”她一脸不屑的神色,“你吃的谁家的饭,是金贸公司 的。金贸公司的老板是金成,他是我姐夫,能把我怎么样?”她的不以为然的态度 激怒了孙小妹,她不顾一切地跳了起来:“你脸皮真厚!你去问金成,你还不知在 哪儿时,我就是他货真价实的小姨子,是小鼎正儿八经的姨妈,你算什么东西?你 是假冒的,你们任家全是假冒的。”张产山急忙赶来,把她拉走了。 “她是阿鼎真正的姨妈?”任楚楚猛然想起那天晚上喊金成“姐夫”的人,一 定是孙小妹了。这么说,连任静静也有什么事情瞒着家里人,阿鼎也不是她亲生的。 她感到无法理解,一定要找金成当面问清楚,她可不想像猴一样被别人耍弄。 张产山没有把此事告诉金成,黄氏集团驻三亚酒店的一封来函让金成知道了事 情的严重性。原本只想让两人离开总公司,没想到冤家路窄又吵翻了天,逼着他只 能另谋良策了。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考虑是否让张产山在近期回来一次。这时, 门被推开了。 “阿鼎?”他抬起头,忽见儿子一声不响地站在面前,有些奇怪地问道,“有 事吗?” 儿子并不讲话,将手中的一张纸放在他面前,他拿起看了看,原来是一位同学 的母亲患了尿毒症,需要十几万元的手术费,学校希望各位同学献爱心,帮助这位 同学渡过难关。 “让同学献爱心,还不是叫家长掏口袋,说说看,你要捐多少?” “你能捐多少?” 金成笑了起来:“笑话,连话都不会说了,爸爸把公司捐出去,行不行?” “王浩是我最要好的同学,就靠他妈在街道厂挣工资,他妈要是看不好病,王浩就 失学了。” “那你捐两百元行不?” “爸,你再多捐一些,王浩够可怜的。王浩妈还说,她还和你一起放过蜜蜂的。” 儿子不依不饶,又补充了一句。 “王前?”金成感到有些吃惊。这个蛇蝎一样的坏女人,金成差一点就毁在她 手上,每每想到这些,金成就难遏胸中的怒火。他曾多少次诅咒这个该死的女人不 得好死,现在,病魔终于降临到她的头上,也算是老天有眼吧,自己高兴还来不及 呢,怎么还要为她捐款?金成让儿子先去学校,自己再反复考虑如何处理这件事。 他在地上踱着步,王前患有绝症的事把他平静的心一下子全搅乱了,他甚至有 些怪自己,拿出几百元给儿子得了,何必问得如此详细,真是自寻烦恼。 案头上一尊弥勒佛像,佛像前那副对联,金成已烂熟于心:“大肚能容,能容 天下难容之事。”一个人在世上行走,小鸡肠子不行,总得有海纳百川的胸襟。想 到这儿,眼前似乎豁然开朗。 他来到市第二人民医院,问清了泌尿科的楼层,找到了医生办公室。一位胖胖 的值班大夫正在看一份病历,金成赔个笑脸:“对不起,我是病人王前单位的领导, 想了解王前的病情?” 胖医生横他一眼,嘟哝道:“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对职工一点儿也不关心,诊 断报告出来半个月了,没见有个人影来。她要不换肾,很难挨得过春节。” “手术需要多少钱?” “不是早通知本人了吗,大约十六万吧!” 金成说声“谢谢”,问清了王前的床号,转身来到住院区,快走近病房时,他 掏出一只口罩戴上。透过病房的大玻璃,只见王前脸色蜡黄,目光散乱游离,下垂 的两条眉毛似乎快和眼尾连在一起,斜躺在病床上,输液瓶一滴一滴地滴着。他真 差一点认不出原来的那个王前了。 他的心情很复杂,说不出是恨是恼,正准备离开时,忽听病房里传出一片吵嚷 声。王前扯开了输液皮管,神情激愤地大叫大嚷:“我不要活了,谁也别劝,死了 算了,单位不管我,亲人不要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早死早好,免得丢人现眼… …” 两位护士急忙走过来,给王前打了一剂强心针,她这才安静下来。 晚上,金成怎么也没有睡好。王前应归于品行恶劣一类了,可是,她也是人, 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眼见她将在有限的时间内走完她并不光彩的一生,自己目前 有能力救她却无所事事,这能说得过去吗? 他整整斗争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他把会计叫来,吩咐给二院一张十六万元的 支票,就说是王前单位给王前的手术费用,其他什么也不要讲。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是无边落叶潇潇下的深秋季节。张产山从海南赶回 来,他要向金成汇报,香港一家知名房产公司,计划在亚龙湾开发旅游度假村,准 备邀金贸公司加盟,需要投资一千万元,问金成有没有兴趣参加。 金成首先询问他如何和这家公司接上关系,张产山说是朋友介绍。其实,牵线 人是任楚楚。在一次商界联谊的冷餐会上,打扮入时的任楚楚正挽着一位穿着讲究 的中年人,两人情意缱绻,看见张产山后用英语打了一声招呼。张产山有些纳闷, 没听说任楚楚有了男朋友,看样子还是一位有身份的人。任楚楚故作媚态,满面春 风地说密司曹是香港一家地产公司投资部经理。张产山恍然明白,怪不得她神采飞 扬,原来傍上了一位港商。这家公司在香港有一定的知名度,张产山从媒体上读过 有关报导。曹经理十分能侃,对内地的政策了如指掌,特别是中央领导的一些个人 情况,更是如数家珍。他从身边的包中拿出几张和中央领导合影的照片,指着其中 一人告诉张产山,这就是他们的董事长。两人闲聊中说起了开发亚龙湾的事。张产 山脑海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三亚酒店的成功,主要依靠香港黄氏集团的支持。如 果和这家香港公司牵手合作,他张产山该算金贸公司第一大功臣了。当下他详细询 问了有关开发亚龙湾的计划和打算,近、中、远期的投资前景。他想了解曹经理的 个人情况,被任楚楚一口回绝了。 “这属个人隐私。他们公司的情况,你可以通过正常渠道了解。” 张产山几次和曹经理联系,拿到了他们公司的全部材料,他还特地到亚龙湾实 地考察了一番,自我感到成竹在胸时,他回到了W 城。 “产山,这家公司的资质和信用情况首先必须调查清楚,特别是对方给的条件 实在优惠,让人觉得有些离谱了,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其中有什么猫儿腻?” “金总,你太小心了!人家是香港很有名的一家地产公司,香港媒体经常介绍 他们的情况。再说,他们公司的情况我已经一清二楚,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 和我们打交道恐怕还有些降低身份了。”张产山显得很不以为然。 金成没有讲话,拨通了对方的总机,立时,话筒中传出一个女人标准的普通话, 报出了公司全名。张产山说:“怎么样,这下不会错了吧?” 金成突然停止了走动,转脸问道:“张产山,说说那次我们去香港,接电话时 对方是如何回答的。”张产山不知所问何事,一下子愣在那儿。 “一般香港公司的总机,总是先用粤语,然后用英语。这家公司怎么全是标准 的普通话?太完美就失真了,他是早准备好了来应付我们的。” 张产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金成要他马上与酒店的香港同事联系,请总部调查 这家公司的情况。信息很快反馈回来了,这是一家已被撤销注册的公司。真险啊, 金成的内衣全被汗湿透了,差一点中了别人的圈套,那可是一千万啊! 这时,三亚酒店发来加急电报,任楚楚失踪了!金成感到十分震惊,深夜把张 产山找来,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张产山知道事情严重了,这才把任楚楚为争风吃 醋,设计陷害孙小妹,后来又傍上一位自称姓曹的港商,才引出了开发亚龙湾的骗 局。 “怎么会是这样,你的所谓的聪明、才智到哪儿去了,这样的把戏都看不穿, 你还怎么在社会上混?任楚楚恐怕不是简单的失踪,金贸公司和黄氏集团的往来账 你心中有没有数,是不是笔笔清楚?” 真的被金成不幸而言中,过了两天,三亚传来消息,金贸公司汇给酒店的一笔 二百万元的汇款不见了。金成心烦意乱,二百万元给卷走了,任静静的母亲还天天 跑来要人,任静静又絮絮叨叨的,真让他直着嗓子想骂娘。 “任楚楚携款潜逃?被胁迫失踪?还是和那个姓曹的共同作案?哪一种可能都 存在。眼下,最要紧的是首先弄清事实真相,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要不要报案?”张产山问道。不过他认为,任楚楚可能是被迫的,她毕竟还 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 “她陷害小妹,当看到被戳穿后,又急忙承认了,可见只是一时负气所致。那 不见了的二百万,一定是中了姓曹的诱骗。” “你别说得这么绝对,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二百万元巨款,如果不是精心 策划,蓄谋以久,那是很难完成的。上次钻戒事情后,酒店认为楚楚没有诚信度, 力主开除,是我做了工作才留下的,想不到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弄得我也很难说话。 另外,好多细节我们还不清楚,盗款的方式也不知道。我有一种预感,他们不会到 此为止,而是有着更大的企图?你明天立刻赶回三亚,和财务总监一起去,有情况 马上向我汇报。” 当天晚上,金成收到了一封从外地寄来的、电脑打印的信。信中说,任楚楚在 他们手里,如果识相的话,给他们汇五百万,否则五天后马上撕票。另外,他们要 金成封上臭嘴,不准报案,他们掌握了小鼎的出生秘密。 “这伙自以为是的蠢贼,无意中泄露了天机。”金成冷笑一声,张产山不解地 看着他,“任楚楚知道小鼎的身世,她如果不和他们合谋的话,绑匪如何了解阿鼎 的秘密?”张产山恍然明白,认为金成说得有道理。 “我们怎么办?” “不理睬,静观待变。” 任静静的母亲又来询问楚楚的情况,金成不想再瞒她了,拿出三亚公安部门发 出的全国通缉令。 “什么,楚楚她拿了公家二百万?”老太太惊得目瞪口呆,差一点没有当场昏 厥。 “这次事情闹大了,不过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楚楚一个人干的,还是别人胁 迫的。” 老太太立时嚎啕大哭起来,最后她责怪金成容不得楚楚在身边,才让她闯下这 捅天的大祸来。金成眉头皱紧了,但他不想争辩,他怀疑楚楚可能还有其他问题。 任静静一听说楚楚拿了二百万公款也吓蒙了,她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罪过。她没有 和金成闹,只是让他想想办法,看能否尽快找到楚楚,找到一个减轻罪名的办法。 张产山传回来的消息很不好,根据审计结果,楚楚除了这二百万外,账面上还 亏空几万元。另外,警方也搞清楚了,那个姓曹的根本不是港商,而是广西的一个 骗子。警方怀疑,任楚楚被骗后,可能已被当做人质关押起来。 “怎么,楚楚被坏人扣了,还有生命危险?”听了金成的话后,任静静急得哭 了起来。 “具体情况如何,现在还很难说,不过有一点,警方正全力侦破此案,也许时 间不长,楚楚就能得救了。”金成劝她宽心。其实他心里明白,不管出于什么动机, 楚楚的娄子捅得太大了。 这一天,他躲在办公室正想安静片刻,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