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欺骗·车神 听了张嘉翔的话,霍老爷做了一个决定,就是把基亚车队买了下来。并且把 这个消息发布在各种报纸杂志上,目的就是想让霍俊聪知道基亚车队的新主人是 自己。他这样做一是想找到霍俊聪,不要让他再跑到别的地方偷偷的赛车,二是 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他,自己也有所改变。 基亚车队的最大赞助商是欧阳钟,可是如今基亚车队的主人是霍老爷,所以 张嘉翔有必要去通知欧阳钟一声,并且希望他能继续赞助车队。 张嘉翔到世纪集团去找欧阳钟,可是在办公室门口他听到里面有人和欧阳钟 谈话,而这个人的声音他是不会忘掉的,因为这个人是他很讨厌的一个人。他就 是基亚车队只认钱不认人的马经理。 “我一直按照欧阳先生你的意思办事,包括你要我开除张嘉翔和让他重回车 队。”张嘉翔在外面听到马经理的话,心里一惊,“这些事我全都办得干净利落! 你现在不当赞助商了,车队又换了老板,我以后怎么办?咱们是树倒猢狲散还是 怎么着,能不能给我个说法?”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欧阳钟的声音。 “欧阳先生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小两口现在倒是甜甜蜜蜜地,这一切, 可都是我的功劳啊!” “这件事你千万不能让张嘉翔知道,你的问题,咱们好商量!”欧阳钟担心 的语气。 “他知不知道,就要看欧阳先生你怎么对我了!” “你的意思是……” “张嘉翔被汽车公司炒鱿鱼,又连着丢了两份兼职,这全是欧阳先生你的杰 作吧?”马经理奸诈的笑了一下。 “你到底要怎样? ” “霍老先生买了车队,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这经理也当不成了,我想向欧阳 先生你要点生活费,让我能将就着活下去。”马经理说。 张嘉翔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他回想起当初被车队开除和被车行解雇的情景, 再加上那两个兼职,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刘云松做的,原来这一切都是欧阳钟做 的,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欧阳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到底是为什么呢?”张嘉翔在想,他想起了刚才马经理的那句话:“欧阳 先生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小两口现在倒是甜甜蜜蜜地,这一切,可都是我 的功劳啊!”张嘉翔明白过来了,欧阳钟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逼自己走投无路, 最后加入世纪集团,然后和小倩安稳的过日子。 张嘉翔的眼睛睁大,想起在医院的草地上欧阳钟对他说的话,如果这一切都 是欧阳钟做的,都是为了小倩,那小倩的病……张嘉翔什么都明白了,这一切都 是欧阳钟事先安排好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张嘉翔心中气愤,直接推开了欧阳钟办公室的门。里面的马经理和欧阳钟看 到后吓了一跳,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嘉翔?你什么时候来的? ”欧阳钟故作镇定。 “小倩根本没有得绝症。”张嘉翔说。 “你说什么? ” “我全都想通了!你叫马经理把我赶出车队,你把我的工作和兼职,全都毁 了,还让所有车队都不接受我的申请,你要把我逼上一条绝路!”张嘉翔一口气 接下来继续说,“你骗我,你说小倩得了绝症,只有八个月的时间,你逼我跟小 倩结婚,逼我不再见骁潇,这全是你的诡计!” “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小倩的幸福!”欧阳钟知道也隐瞒不了了。 “你为了小倩得到幸福,就处心积虑来安排这个骗局?” “对,为了小倩,我可以不惜一切做任何事!” “赛车是我的理想,你用钱,用人际关系,用你的权力,在背后做这些小动 作,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弃我的理想,然后跟小倩结婚!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完 全把我玩弄在股掌之上?” “你可以怨我,怨我在摆布你,但我也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我辛辛苦苦地 铺路是为谁啊?我是希望你跟小倩幸福!” “可你完全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的出发点也是为你好!” “想不到一个我如此尊敬的人,竟然背地里做这些事,你说你为我好,可你 事实上严重地伤害了我!” “说到底,人总是要过日子的,你不能把什么事都想得那么完美,那么理想 化!” “什么是你所谓的过日子?放弃赛车去做生意?把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当做 理想? ” “虽然你眼下不理解,可以后你会发现,这样做对你对小倩都有好处!” “对不起,我不想活在你两父女的安排之下!” “这事跟小倩无关,这些事她一点都不知情!” “你真的以为你能控制一切? ” “我是过来人,我说的对不对,时间可以证明!你的所谓理想,是可以重新 建立的。” “可是,对一个人的感情,也许永远不能重建。”张嘉翔心灰意冷的说完转 身就走。这时他们看到小倩呆呆的站在门口,一副更加不知所措的样子。 张嘉翔在马路上奔跑,耳边不断的回响刚才的那些话。他心中苦恼,可是却 不知道如何排解,打霍俊聪的电话仍是关机,后来发了一条短信给他,自己在公 园里旋转木马等他。 黄昏的时候,张嘉翔不知道自己在旋转木马上旋转了多少圈,脑子里想了很 多事情,但自己又不知道在想什么。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了霍俊聪走过来。 “你终于来了。”张嘉翔很没精神的说。 “你刚才给我发的短信都是真的? ”霍俊聪有些不敢相信的问。 “难道我会用欧阳伯伯和小倩来开玩笑吗? ” “欧阳伯伯设这个局来骗你,你一定很难受吧!” “我在想,我跟小倩订婚,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 “为什么这样想? ” “我只觉得我上当了,也搞不清楚我向她求婚是不是一时冲动!”张嘉翔苦 恼的说。 “小倩知道这件事吗? ”霍俊聪问。 “以前不知道,现在也许知道了。”张嘉翔说。 “那她心里一定也很难过。”霍俊聪说。 “对了,你爷爷把基亚车队买下来的事,你知道了吗?”张嘉翔不想提到小 倩,因为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告诉我,他能控制一切!”霍俊聪不屑的说。 “你误会他了!他把你父母的事,全都告诉我了。” “……” “你恨你爷爷,恨他把你妈妈送到精神疗养院去,可他也很无奈啊,你不能 把你妈妈的死,归咎到他身上去。” “我出来见你,并不是为了讨论我爷爷的事!”霍俊聪很不厌烦的说。 “你还是这么倔。”张嘉翔没有办法。 “我跟爷爷的事,你就别管了。不过,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可是我 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什么事?” “那天陈骁潇离开你回马来西亚,其实也是迫不得已,是欧阳伯伯逼她这么 做的!” “什么? ”张嘉翔一愣。 “她为了让你重回基亚车队,才答应欧阳伯伯的条件,用永远离开你做为交 换!”霍俊聪说。 “你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早说?” “我当时要是说出来,那小倩怎么办?还有,陈骁潇不让我说,因为当时你 们的误会实在太大了。” “……” “你知道真相以后一定会离开,小倩受得了这么大的打击吗?” “真没想到,事情原来这么复杂。”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 “小倩知道了这个骗局,现在肯定很难受!”霍俊聪担心的说。 “那骁潇离开我的时候,难道就不难受吗? ” “她决定离开,确实做了很大的牺牲。” “我要去找骁潇,我要跟她解释清楚!” “她去澳门了!为了你去找车神陆川。” “什么?”张嘉翔一惊。 张嘉翔失踪了,没有对任何人说去了哪里。小倩心里很急,也很难过。她难 过的并不是张嘉翔不告而别,也不是欧阳钟瞒着她做的那些事情,而是张嘉翔对 她的爱对她的求婚原来都是假的,都是出于一种同情,而不是内心真正的感情。 虽然霍俊聪躲了起来,但这个时候他一直都在关注着小倩。小倩在旋转木马 上一圈一圈的发呆,他就慢慢的走到小倩的身边,小倩看到他的时候,感觉如此 熟悉和平淡。似乎在她心中霍俊聪从来没有躲起来一样,似乎她来到这是早就和 霍俊聪约好的一样。 小倩把心中的苦恼和霍俊聪说了,霍俊聪早就知道也理解。但小倩问到张嘉 翔在哪的时候,霍俊聪并没有告诉她,虽然张嘉翔走的时候也没有告诉霍俊聪, 但霍俊聪是知道张嘉翔去了哪里的。 陈骁潇在澳门找了好久,先是从车队找到酒吧,再是从酒吧找到工地,然后 从工地找到赌场,最后终于在一家普通的餐厅找到了曾经的车神陆川,可是现在 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餐厅的普通侍应。甚至都不承认自己就是曾经的车神陆川。 陈骁潇一天没有把他请回去当张嘉翔的教练,就一天不会放弃。她每天都会 来这家餐厅吃饭,然后每天都会和陆川说话,但陆川一直是一副失忆的态度。 张嘉翔来到了澳门,他是来找陈骁潇的。 “骁潇。”在约好的地方,张嘉翔高兴的叫着。 “是不是霍俊聪告诉你我在澳门的? ”陈骁潇走过去,有些疑惑。 “对,他还跟我说了,你为了让我回到车队,答应欧阳伯伯离开我!”张嘉 翔说。 “他不会把这件事随便说出来的,难道……”陈骁潇似乎知道有什么事发生。 “原来我被车队开除,都是欧阳伯伯下的命令,还有我被汽车公司辞退,兼 职也丢了,都是欧阳伯伯的安排!”张嘉翔说。 “……”陈骁潇一惊,不知道说什么。 “他还骗我,说小倩得了绝症,让我跟小倩订婚!” “你因为这些事,所以跑到澳门来? ”陈骁潇皱了一下眉头。 “欧阳伯伯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实在没法接受!” “那你打算怎样? ” “我不知道,也想不通到底该怎么办。”张嘉翔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所以你就干脆跑到澳门来,陪我一起找车神陆川? ” “我想先找到车神,然后再决定该做什么。”张嘉翔顿了顿,想了想,又说, “其实我是来找你的。” “嘉翔,你到澳门来,我反而担心小倩!”陈骁潇对张嘉翔的感情总是有太 多的顾虑,或者说,只是小倩这一个顾虑就是她放不下的。 “我也担心,但我顾不了那么多。”张嘉翔说。 “你突然失踪了,小倩一定会很担心的!怎么说她也是你的未婚妻。” “……”张嘉翔满脸迷茫,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陈骁潇问。 “我那天向她求婚,究竟是同情、亲情、还是怜惜,我自己也分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因为她得了绝症,你同情她,才跟她订婚? ”陈骁潇问。 “我出院后俊聪对我说你回马来西亚了,我以为我会永远失去你,欧阳伯伯 又在那个时候告诉我小倩得了绝症,我当时的心情……” “我理解。” “或许我是一时冲动,有点草率. ,就做了这个决定。” “你现在后悔了? ” “我没有后悔,因为小倩肯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 “那你还烦恼些什么? ” “我常常问自己:难道就因为她会是个好妻子,我们结婚以后,就一定会幸 福? ”张嘉翔迷惘的说。 “……”陈骁潇看着张嘉翔,不说话。 “难道这就是爱情? 爱情和婚姻,真的不能共存吗?”张嘉翔说。 两个人在马路边走着,天慢慢的黑了下来。这时一辆法拉利迎面而来停在他 们面前,里面坐着的正是刘云松。 “骁潇,原来你在这里!”刘云松探出头,往旁边看了一眼张嘉翔,“你也 在?” “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陈骁潇问。 “我是来找你的。”刘云松说。 “不必了,我看你不要在我身上再浪费时间了。”陈骁潇说。 “难道你真的要和这个小子在一起?”刘云松指着张嘉翔说,“想不到你扔 下未婚妻,跟骁潇跑到澳门来了。” “你说什么? ”张嘉翔心中有气。 “我们走吧。”陈骁潇说完拉着张嘉翔离开,不然两个人很可能会再打起来。 刘云松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不舒服,开着法拉利又去了赌场。他这次回来刘 敬文并没有给他钱,但刘太太给他办了一张卡,这张卡和刘太太的账户连在一起, 这样花多少刘敬文都不会知道了。 “你这是带我去哪里?”张嘉翔跟在陈骁潇的后面问。 “去吃饭。”陈骁潇回答。 两个人来到了一家普通的餐厅,陈骁潇在角落的位置坐下来,等待侍应过来 招呼点菜。张嘉翔一直看着手里车神陆川的相片,心中着急。 “骁潇,你来了这么久,找到他了吗?”张嘉翔指着相片说。 “找到了又怎样?他根本就不想承认自己是曾经的车神陆川。”陈骁潇说话 的时候并没有看张嘉翔,而是盯着过来招呼点菜的侍应。 “为什么?”张嘉翔不明白。 “因为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餐厅侍应。”陈骁潇说。 “陆川……车神……就是他!”张嘉翔明白过来,看到侍应心里惊喜。 “两位要点什么? ”陆川平淡的说。 “我们要找你!”张嘉翔高兴的说。 “找我?”陆川依然平静的表情。 “你就是车神陆川!”张嘉翔说。 “你们认错人了。”陆川回答。 这时张嘉翔把手中的相片给他看,而陈骁潇也拿出了他和汤臣的合影。陆川 看到这些后,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但一直没有说话。 “我几乎找遍了整个澳门才找到你。”陈骁潇说。 “你已经来找过我好几次了。”陆川回答。 “我想请你回去当教练!”陈骁潇说。 “你不是第一个找我当教练的人!”陆川说。 “陆川……”陈骁潇叫着。 “要点菜吗? ”陆川问。 “你为什么不肯?”陈骁潇问。 “我从十几岁就开始赛车了。”陆川说。 “对,你曾经创下连胜138 场的不败记录!你是我的偶像,我希望像你一样, 成为不败之神!”张嘉翔在旁边说。 “提这些陈年往事干什么,它们已经成为历史了!”陆川说。 “你终于承认了,你要什么条件,才肯去我们的车队做教练? ”陈骁潇问。 “我的条件,就是让自己过最平凡的日子!”陆川摇了摇头,平淡的说。 “你有这么辉煌的历史,更应该为车坛努力做出贡献!”张嘉翔说。 “你为什么要赛车? ”陆川问。 “为了理想。”张嘉翔回答。 “达到了理想,就会想过平凡的日子!” “你曾经有过辉煌,当然可以说这些话,但我从来没有过!” “没有辉煌,就只能靠自己的努力!” “我现在正在努力,我要找最棒的教练,这也是成就辉煌的一部分!”张嘉 翔说。 “赛车占据了我的前半生,我后半生不想再为赛车疲于奔命了,每天都呆在 赛车场,精神紧张,每天都要作战!这实在太累了!”陆川说完转身离开。 “陆川,”陈骁潇叫住他,“你还记得汤臣吗? ” “记得,而且我还记得你。在英国的时候,我们在赛车场一起合过影。”陆 川停下来,转过头说。 张嘉翔在旁边一愣,这时他才知道陆川和汤臣是好朋友,还有他和陈骁潇早 就认识。 “看在汤臣的份上……”陈骁潇似乎哀求的语气。 “他已经离开了,‘赛车’这两个字,已经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陆川说 完走开。 “陆川……”陈骁潇叫他,可是叫不住,陆川没有再回头。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为什么不答应我们呢?”张嘉 翔问。 “可能是和汤臣的死有关,曾经他们一起研究极速环保引擎,发生事故那天 是在测试这个极速环保引擎,汤臣在车里,陆川在车外。”陈骁潇回想起这件事, 心中还有疼痛。 张嘉翔没有再多问,他不想触及陈骁潇的疼痛记忆。两个人一时也没有办法, 只好回到了宾馆。 能和陈骁潇重新在一起,张嘉翔心里高兴。在自己的房间里一直想着陈骁潇,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皱眉和每一次微笑都能牵动张嘉翔。 夜已经深了,他把和陈骁潇的点点滴滴都想了一遍。如他所说,他来澳门完 全是为了找寻陈骁潇,而不是为了车神陆川,因为此时他并不担心车神陆川能否 给他当教练,甚至连想都没有想。 睡不着,一直在想着陈骁潇,拿起房间的电话打过去。可是想了几声后被人 拿起,然后一阵杂乱听不清的声音,再然后电话掉在地上重重的响声。 张嘉翔感觉不对,连忙向陈骁潇的房间跑去,敲了几下门,没有回应,这时 他听到房间里面陈骁潇的叫声:“救命,放开我……”随后就是花瓶打碎的声音。 “骁潇,骁潇……”张嘉翔叫着,然后用脚用力的把门踹开,他看到一脸醉 意的刘云松正在撕扯陈骁潇的衣服。 “住手。”张嘉翔心中燃起怒火,抓起刘云松的衣领就是一拳。 刘云松的嘴角流出了血,这一拳的疼痛也让他清醒了很多,带着不知所措的 表情离开了陈骁潇的房间。陈骁潇蜷缩在床头抱着自己痛哭着,她是被吓到了。 张嘉翔并没有追,拿起一件衣服披在陈骁潇的身上,看着她颤抖的身体和惊 恐的表情,心里难过,一把将她楼入怀里。 几天后,陈骁潇寄给了陆川一个引擎上的齿轮。就是发生事故的极速环保引 擎上的齿轮。她想让陆川明白,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并且谁都没有忘,只是不能 成为阴影一直沉浸着。 陈骁潇让张嘉翔在餐厅对面的街边等她。然后自己一个人走进了餐厅,直接 找到陆川。 “你看到那个齿轮之后,还是无动于衷?”陈骁潇问。 “……”陆川不说话,一直在擦桌子。 “汤臣如果没有死,他一定会去当这个教练。”陈骁潇又说。 “我不是汤臣。”陆川的语气很用力。 “你为了汤臣的事,为了那台极速环保引擎,一直很内疚,所以你跑回澳门, 成天喝酒赌钱,你不是真的退隐江湖,你是受不了这种心理压力!”陈骁潇说。 “……”陆川不说话,用力的擦桌子,似乎要把桌子擦破。 “汤臣的死,不仅仅改变了你的生活,对我也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陆川听完放下抹布,去旁边洗碗。 “这几年来,我一直都忘不了他,我每天下班回家,最先做的就是打他的电 话,听听他的声音,这声音让我很安心,我就对自己说,他有事,他现在很忙!” 陈骁潇说。 “……”陆川洗碗的手停了一下,心中一愣。 “每天晚上,我都靠在他那台没有完成的引擎边上,我把这个引擎当做是他 的化身,我幻想他从来都没有离开我,他还在我身边,他永远是我最爱的汤臣!” 陈骁潇不知不觉已经流出了眼泪。 “……” “我渐渐地分不清幻想和现实,这种生活,我沉溺在其中好几年,我觉得我 很幸福,汤臣还在爱着我,在我身边,他根本没有离开过我!” “……” “这种沉溺,也是一种逃避。我白天工作,晚上自我陶醉,每天过着双面人 的生活!我以为这样就很好,也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不痛苦!” “……” “我很爱汤臣,我知道你对汤臣的感情也很深!你心里的痛苦,不会比我轻, 你去喝酒,去赌钱,我能想象得出来,你的心痛已经到了何种程度!” “……”陆川手中的碗掉在了池中,一声清脆的响声。 “我不再去寻找爱情,就像你,不再进入车坛一样!但我们藏在内心深处的 包袱,只会越来越重,要释放这种沉重的压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 “我遇到了嘉翔,是他把我从深渊中拯救出来,没有他,我可能还在像你一 样逃避着,我永远也无法得到灵魂上的解脱!” “……” “他跟我说不能为了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沉溺下去,不能用对死者的深爱, 毁了活着的人!” “……” “我已经摆脱了那种虚幻而沉溺的生活,如果你不能想通这件事,放下这个 沉重的包袱,不管你外表多平凡,多普通,你的内心深处,始终不平静,就像海 潮翻涌,你永远都不能解除心里那把牢牢的枷锁!” “……”陆川心头一痛,说不出话来。 “是嘉翔唤醒了我的灵魂……有过这种经历,我才知道觉醒有多可贵。我希 望你重回车坛,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受伤害的人,永远是你自己。” “……”陆川抓起碗,开始用力的洗,水龙头的水冲下来溅的满身都是。 “……”陈骁潇望着陆川,心力交瘁,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张嘉翔看到陈骁潇走出餐厅,双眼通红,连忙跑过去,他知道陈骁潇为他做 了很多,心中感激,有些不忍,把陈骁潇搂入怀里,不知道说什么。 “你已经尽力了,他不愿意当这个教练,也没必要勉强他!。”过了一会, 张嘉翔说。 “这次来澳门,真的是徒劳无功,我帮不上你了。”陈骁潇从张嘉翔怀里出 来,似乎平静了很多。 “算了吧!不过有一件事你一定可以帮我!”张嘉翔一副无所谓并且轻松的 样子说。 “什么事?” “我想请你当基亚车队的经理!”张嘉翔说。 “什么?”陈骁潇一惊。 “马经理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霍老爷把车队买下来,我希望 基亚车队可以重生!” “我那天跟霍俊聪说只是过来找陆川当教练。”陈骁潇摇了摇头。 “但车队真的很需要一个管理人才!” “我进车队工作,你不觉得不合适吗?” “你在顾虑小倩? ”张嘉翔似乎明白了。 “……”陈骁潇不说话。 “我已经决定,回去以后就跟小倩说清楚!你放心好了!”张嘉翔说完拉住 陈骁潇的手,握的很紧。 “不,”陈骁潇缩回自己的手,“小倩是无辜的,你跟她说,只会伤害她!” “那我该怎么做?” “……”陈骁潇也不知道。 “骁潇,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张嘉翔再次抓住陈骁潇的手。 “但小倩是你的未婚妻……”陈骁潇有些为难和不忍。 “我想跟她解除婚约……” “不行!小倩受不了这个打击。”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 “我想,我们可以慢慢来,只要你对她渐渐疏远,她自然就会明白的。希望 这种做法不会伤害到她!” “好,那我就照你的话去做。”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