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玫瑰热辣辣地开 精神病院里是个冰雪似的世界,虽然没有雪那么纯洁,却比雪更加冷冰冰。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褥、白色的窗台、白色的窗帘,身着白色衣服的医务人员 们耷拉着一张张苍白的脸。 很久以前我就痛恨白色,不仅仅是嫉妒它的纯洁,主要是因为它带给我的是 一种压抑、凄凉、惆怅的感觉,这是命浅福薄的我所不能容忍的。我是个比较庸 俗的人,喜欢花花绿绿,向往纸醉金迷,渴望那种眼花缭乱的感觉。然而,现在 的我,如同一只放进冰柜的冻鱼,任凭那冰冷的白色渐渐凝固住我的血液…… 说实话,我很后悔,假如当初我不去寻找那件红色吊带裙,今天就不会被迫 穿这件白色的病号服了,我觉得自己有点“自作自受”。 那天,在经过漫长的等待后,我终于有机会走进了经理室的大门,迎接我的 正是一个身着猩红色吊带裙的女人,中等身材偏瘦,从她棱角分明的脸型上,我 猜她一定是个比较刁钻的女人。而突显的锁骨、白皙的皮肤、怅然若失的眼神则 使她显得格外忧郁。 身后的门被悄无声息地关上了,房间里的灯亮得晃眼,她直直地瞪着我,看 得我脸都红了…… 正在无语间,她忽然从鼻孔中哼出轻轻的音调,飘也似地走了过来,以我为 中心,绕起了圈子,一边绕,一边上下打量我的每一寸老肉糙皮。大约转了有三 四圈,她把脸凑了过来,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似乎要看清楚我脸上到底有几个 青春痘。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我也努力使劲盯着她。两束目光的不断交锋让我 突然联想到了王八看绿豆。 “哼!”她突然笑了,倒退着走到那扇墙边,慢转身,面壁而立。我正在考 虑是否该说些什么,只见她猛地扯掉裙子,光洁的后背、圆润的臀沟、修长的大 腿顿时展现在我的面前! “您……这,这,这……” 她没有回答,缓慢地转过身子……我什么也看不到,除了一对硕大的奶子和 两腿间浓密的三角地带…… 俗话说得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假如在平时,眼前有白送上门来的买 卖,我一定会扑倒她,将她搞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今天却不一样,她 的目光太冷了——那似乎不是活人的目光!而是来自于僵尸或者冤魂,充满了凄 惨与仇恨!一股冷汗顺着我的脊梁骨流淌下来,刚刚偷着勃起的“男根”立刻软 了下去。 看着我那不争气的德行,她的嘴角浮上一丝微笑,“怎么?你不想要我吗?” 她不怀好意地靠近我的身子,用那醉人的香水味把我熏得更加眩晕,并且故意用 那对大奶子磨蹭我的皮肤。 我真的不想让她把我看扁了,男人最怕女人说自己“不行”,我是个二十多 岁的壮男人,绝不能让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把我看扁了!为了掩饰心中的恐惧, 我极力稳住颤抖的双手握住了她的奶子,在接触到奶子的瞬间,我再次怀疑她不 是人,她的奶子居然和她的眼神一样冰冷! 她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怎么?难道我不美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是男人?” 假如刚才我对这份不占白不占的便宜还有丝毫的兴趣的话,现在她的这番话 完全打消了我干她的欲望!我冷冷地推开她,“对不起,小姐!(尽管看上去她 比我大,但我还是客气地称她“小姐”)不知道你约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也不 知道这是否就是个骗局,总之,我根本对你没兴趣!很晚了,我要回家!” “哈哈哈哈!”她发出一阵狂笑,随手抓过沙发上搭着的一条奶白色的真丝 长披肩围在身上,“很好!我终于找到你了!男人有两大毛病,一是无休止的欲 望,二是缺乏耐心。而你,你今天的行为很令我满意!你既有耐心又能控制住自 己的欲望!就凭这两点,我认为你应该能胜任这份工作!”笑过之后,她的脸上 恢复了一点血色,看上去有了点人的味道。 “那么,小姐,请问这是一份什么样的工作?” “你不是那天跟我在网上聊天的人!” “为什么不是呢?”我有些心虚,的确不是,那天跟她在网上聊天的是刘天 立。 “他绝不会有这么大的耐心和自制力!” “你就那么自信?” “你是不是想说我有点儿自负?” 妈的!我暗自骂道,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人精!连我想的什么她都知道!“请 您不要用这么生硬的、高高在上的口气跟我说话好吗?我承认,我是个穷光蛋, 您是女王,但我不是您的奴仆,随时都可以选择离开!” “我们还是坐下谈谈吧。” 我顺从地坐下,习惯地搭上二郎腿,向口袋里摸了摸,里面一无所有——烟 早就在等候的过程中抽完了。 “来,抽这个”她在为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之后,将手中的烟盒扔了过来, “很抱歉,我今天的行为可能有些不礼貌,但假如您接受了这份工作后,就会发 现您即将得到的要比付出的多的多!” 我抽着烟,耸了耸肩膀,“试试看吧!” “给你张借记卡,密码是060708,里面是我预付的定金,这张卡不能透支, 钱用完了再跟我要。” 我接过卡,做了个滑稽的致敬动作,“谢谢!那么我的具体工作呢?” “帮我查个人,这信封里有他具体的资料,相信你应该不会费太多的劲就能 找到他,你的工作很简单,看看他在干什么,他身边都有什么人,拍些照片给我, 下周五前交给我。” “OK,我会让您满意的!” “一言为定!缨子!”话音刚落,刚才那个服务小姐走了进来。 “经理有什么吩咐吗?” “带这位先生出去吧,给他叫辆出租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齐雪松,通常人们都叫我齐子。” “好,齐子,下周五你到这里来,放心,我不会让你再等那么长时间了,但 愿你不会让我失望,再见!”当着缨子的面,她的脸再次恢复了冰冷的表情,刚 才那一丁点儿的柔和消失得无影无踪。 出了门才发现外面下起了滂沱大雨,我上了缨子为我叫的出租车,临开车前, 我示意司机稍等一下,冲着缨子叫道:“你们经理到底是个什么人?” 缨子猛地回头,冲我淡淡地一笑,非常漠然地告诉我:“她是个好人!” 车开了,从反光镜里往后看,酒吧的灯光越来越远,我心里充满了疑惑。 距离我和芳芳合租的楼还有整整两条街,我突然叫道:“停车!师傅!停车!” 司机猛地踩了刹车,疑惑地问:“到了?” “到了!”,我看了看记价器,上面显示28元,我神气地从钱包冲抽出一张 50元的钞票,“别找了!” 司机满脸堆笑地冲我道谢,并主动要将车上的一把破雨伞送给我,我婉言谢 绝了他的好意,下了车,走入滂沱的大雨中。 手表显示,现在是凌晨一点四十,马路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白光,周围连条 狗都没有,只有我一个没带伞的傻B 在闲逛。冰凉的雨水瞬间就将我淋得透湿, 也使我的头脑更加清醒。我信步往前走,来到小区外的工商银行前,将那张卡插 入了自动取款机,里面显示的余额吓了我一跳!一万元!整整一万元!想不到一 文不名的我瞬间就成了万元户!简直不感相信! 仅仅是拍几张照片,能挣这么多钱吗?我捏着这张小卡片,心里不知是喜还 是忧,迷迷糊糊地往家里走去。 芳芳本来很生气,因为从下午开始就见不到我的影子了,打电话也不接,但 是看到我落汤鸡的样子,立刻展现出她贤妻良母的优良品质,“快把湿衣服脱下 来,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我给你做点儿吃的!” 我糗在温暖的被窝里,大口大口地吃着卧了鸡蛋的面条,芳芳坐在一边傻笑, “你这是去哪儿啦?也不带伞,感冒了怎么办?吃了面条再吃两片阿司匹林,然 后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啦!” 我放下面条碗,将芳芳搂在了怀里,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香味儿,摸 着她烫人的奶子,心想,这才是我的女人,有钱又怎么样?我可不想跟块儿冰睡 觉,我需要的是个一盆儿火旺似的女人! -------- 梦远书城